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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吃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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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行!”陈生敏打心底里欣慰,身体一晃,连头发掉进碗里都没发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学,我会让你哥把你那份一起享受了!”
许麦低着头答应,眼睛却不停往姜琰那边瞟。无奈眼皮实在碍事,只能看到他吞咽饭菜时偶尔滚动的喉结。
“许麦,你在干什么?抽筋了?”
陈生敏着实被他僵硬别扭的姿势吓了一大跳。
“我没有啊。”
“那你的脖子……”陈生敏上手捏了捏:“怎么抬不起来?”
许麦只能顺着她的力道抬起来,不料她紧接着:“想和你哥说什么,说呗。不会刚才脖子梗着了,忘了想说什么了?”
“!”
姜琰洗耳恭听。许麦结结巴巴摇头:“我没想说什么!姑姑你看错了,我是想夹他面前那碗……”
三人视线跟着他指尖移动,只见姜琰面前有一包纸巾,还有一个只剩几片姜的空盘。
“……你想吃纸?”
许麦偏头捂脸,整个人都写着尴尬俩字。
“哈哈哈哈哈……大麦子,几年不见,口味重了不少啊。哈哈哈哈哈……”
“姑姑你别笑了。再笑绝交。”
“OK!我不笑,我不笑。”她起身舒展身体,兴奋过后的疲惫渐渐显现。
姜琰收拾碗筷,一时间饭厅内只有碗盘碰撞的清脆声。
谁知那许麦还把自己封着不肯见人。
“小伙子!多大人了,别别扭了。走,睡午觉去。”陈生敏硬把许麦扯起来,犹如推着一块裂开的石块走,“走!你哥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尽管睡就好了。”
石化解除,许麦重获身体掌控权。
“什么!?”
“呼哈——”陈生敏闭着眼摆摆手:“读书读傻了?还是!”
她突然眼睛放光、精神百倍:“你长大了,不想和你哥一起睡了!?大麦子,你玩小孩子脾气,我可站你哥哦,你去睡客厅。”
“谁不想和他……谁玩小孩子脾气!反正都是我房间,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下午还得上学,早点睡。”
姜琰上午进过他房间!他们要睡在一起好几天!
许麦轻轻推开门,没在床上看到他哥的灰色被子。
一切如常,甚至床上的凌乱程度一成不变,仿佛从来没人进来过。
呼吸凝滞,他缓缓走向房间内部,终于在床铺和窗户的宽大间隙,看到了他哥的被子。
姜琰垫了被子和凉席,准备就在地板上度过这几天。
“哼,谁稀罕。”
许麦躺回床铺,蒙头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听到木门被推开,轻缓的脚步停在门口,又退了出去。
“叩叩!许麦,起床了。”
熬了个大夜,中午这一个半小时怎么够,许麦脑子一片浆糊、头疼欲裂。
“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姜琰径直把他被子掀起来,拿蒲扇对着他脸扇:“快起来!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
“请个假嘛,最近老师,都在复习。半天没听,没事的……”
他闭着眼咕咕哝哝了一大段,就是死活不起床。
这小子和所有老师都处成了兄弟姐妹,就算当着他面和老师打电话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姜琰思索一番,伸出手,将指尖放在他脸颊上:“许麦,不是刚才还说,要学习吗?”
他体温低,就算是夏天,手也是冰凉的。许麦不同,本身就燥热,刚午睡完的脸和那热水袋差不多。
“哥……”声音囫囵不清,听上去人还是迷糊的。
“!”许麦几秒前死沉的手突然活过来,一下子紧紧抓住他手,即使连眼睛都没睁开。
姜琰暗觉后悔,刚才去拿一些锅碗瓢盆过来敲也不是不可。
“既然醒了,就快去上学。”
“好。”刚睡醒的黑眸里盛满碎碎星光,望了姜琰好久,才找到焦点。
他抓着他哥手起床、喝水、穿鞋,看样子还想把他哥牵到学校去。
“许麦,你……”
姜琰之前抽手抽不回来,这会儿刚开口,许麦就把手放开了。
“哥,你以后都这样叫我起床好不好?”
姜琰轻笑一声:“你想的倒美。你快迟到了。”
许麦在烈阳中奔跑,强烈的心跳和热风让他后背湿了大半。
上课铃响几分钟后,他才跑到教室门口。
聂老师正画着小球碰撞模型,看他满身是汗,还傻呵呵地笑着,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直接抬手让他上讲台:“许麦同学想必是对自己的物理很自信了,过来解一解这道题。”
许麦接过粉笔,瞄了一眼题目后,自信开写。
这是一道动力学基础题目,只需运用动量守恒和动量定理便能直接解出。
他写下答案“1.5”后,重重地在末尾添了个点,十分潇洒。
谁料这番操作下来,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张逸伸长脖子想指点,被聂建华一拳摁了回去。
“许麦,你再看看,这结果对不对。”聂建华语音带笑,丝毫不严肃。
许麦将板书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心里不断盘算,始终没看出哪里有错。
聂老师惯是会玩心理战术的,他一定是想试一试他,看他能不能在他人质疑中坚守自己的答案。
“老师,我看好了,没错!就是1.5!”
“诶哟!”聂建华揪起他耳朵。因为身高差距,许麦只能上半身歪倒,做一下扭脖运动。
“四分之九等于1.5?!你们数学老师是这么教的?”
许麦大声辩驳:“四分之九等于二分之三,二分之三不就是1.5嘛?”
“来来来!我们用一下计算器。你真是猪油蒙了心,异想天开。”
聂建华竟然真的在浏览器上搜索计算器,输入九除以四,结果赫然是2.25。
许麦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手指挠了挠他哥碰过的那块皮肤。
教室里的空调已经让他不再流汗,只是那块皮肤由冰冷变得灼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
“去去去,站后面去,别污染我的智商。”
聂建华恨铁不成钢,索性眼不见为净。但这小子明显神游天外,掐着自己的脸傻笑。
他布置好题目,这小子看都不看一眼,就盯着张逸笑。
“麦,麦哥,你别这样,我害怕。”张逸好心回望一下许麦,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逸!许麦!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下节课也不许进教室!”
中年男人遭遇教学生涯滑铁卢,撑着腰连喝好几口水。
两人“垂头丧气”,听话站到教室外,也带走了一大群渴望的心。
走廊上没空调,太阳也毫不留情地侵占每个角落。除了过路老师会另眼相看、同学会幸灾乐祸,在这儿当哨兵也挺自由的。
“麦哥,你今天精神分裂吗?早上跟要死了一样,现在又笑个没完。”
“是吗?虽然确实挺开心的。”
张逸满脸好奇凑过去:“什么事儿?难道啊。”
“嗯……不能说。反正特别开心。”许麦嘴角压根平复不了,自顾自沉浸式回味。
“许麦!许麦!”聂建华讲课的声音还在耳畔,张逸顶风作案,生怕许麦着魔了。
许麦挠挠耳朵:“啧。你干啥呢?不怕建华骂你啊。”
“我怕你疯了!快说!到底啥事儿!你不知道勾起别人好奇心又不说答案是要遭天谴的吗!?”
许麦后仰靠在瓷砖墙壁上,寸头丝毫不减他的肆意张扬,倒更添少年意气。
他五官还透着稚气,不过已经能看出周正的样子,只是他一点不在意风吹日晒,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怎么说呢,我想起你上午说,你要请我吃饭了。吃什么都行。”
“去!”
张逸痛恨自己非要多嘴,这下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我看你萎靡不振才说的。你既然现在好了,就别想了。”
许麦存心逗他:“我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因为你说要请吃饭。你不请怎么行?”
“我没钱!不请!”
这一声远远盖过聂建华的卖力讲演。两人默契停住,静静等待聂建华接着讲。
但那一声后,教室也变得鸦雀无声。两人心提到嗓子眼,果不其然,下一秒——
“砰!”木板以极快频率击打讲台。
“张逸!”聂建华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张逸手足无措,趁许麦发呆躲到他身后。
“啪!”聂建华一木板拍到许麦手臂上,确认打到目标后,还多次补刀:“上课安静!”
许麦想后退,但张逸那厮稳如泰山,还闭着眼装死。
“……”
“……聂,聂老师。我在这儿……”张逸极其窝囊地举起手。
聂建华气极,让两人回讲台,好一顿语言“鞭笞”。
晚课下学,许麦飞快奔回家。
晚上气温稍低,他速度比中午还要快些。
“我回来了!”
陈生敏在客厅抱着酸奶看电影,姜琰则在一旁钻研游戏。
“回来了?去写作业吧,快期末考试了。”陈生敏全程眼睛没离开过电视,没注意到他走过来。
许麦看她那桶都快见底了:“冰箱里还有没有。”
“当然有啊。刚去逛超市,要不是你哥提醒,我差点都忘了。”
“真的!”
许麦惊喜地看向姜琰。
姜琰正戴上耳机,置若罔闻。
“怎么了?不是想吃吗?去拿呗,等会儿就太晚了。”
一只血肉模糊的男丧尸爬上了屏幕,用他只剩半边的鼻子四处嗅着,感觉下一秒就要爬出屏幕捕食。
陈生敏赶紧移开眼睛,就见许麦握紧拳头一脸委屈。
“大侄子你咋啦,不是刚才还好好的?”
许麦瘪了瘪嘴:“姑姑,你不觉得我哥今天对我很冷淡吗?”
“啊?”
姜琰捏着手柄,神情专注,眼神紧盯屏幕上的小人,完全是隔绝于他们之外的状态。
陈生敏也懒得叫他取耳机,只想打发小孩回卧室:“你哥不一直这样吗?”
“别整天想东想西的,你叛逆期还没过?快拿酸奶回卧室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