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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破裂 ...

  •   高考、中考结束,二中校园一下少了两个年级的人,更显燥热。
      漫步林道,目之所及不再是拥挤人群,而是翻滚的热浪,甚至有热得僵硬、坠落在地的飞鸟。

      “麦子?”苟祁递出蛋卷,旁边那人没有接。

      许麦奔向路边树下那只鸟,捡起树枝戳了戳:“死了?”

      “我来看看。”苟祁仅仅瞄一眼,就没了食欲。
      那只鸟翅膀抱成团,眼睛紧闭,安详得像睡着了一样。触碰之后,感觉到的温度和路边石一模一样,僵硬得没有生气。

      许麦轻叹,把它用树叶包起,放到了附近灌木丛的土壤上。

      “你们两个!这么点时间还跑去食堂!?”张逸飞奔过来,一下抢走苟祁手中蛋卷。

      “你!给钱!”
      “不给!试卷呢?丽君不是让你们去拿试卷吗?”

      许麦摊开手:“阿姨说,还有点没印好。我们现在去拿应该差不多。”

      “咦。”张逸三下五除二就将蛋卷解决完:“你们就是故意的。就复印室的速度,早印好了。”

      “嗯。”许麦埋着头继续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快了那两人一大截。

      张逸甚是不解,小声发问:“他怎么了?最近都萎靡不振的。”

      苟祁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问了周康睿,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完全变个样?”

      “……好问题。”张逸转了转不太灵活的大脑:“为什么呢?大许最近也没开玩笑了。不会,和姜学长有关吧?”

      苟祁看了眼许麦失落的背影,略微思索:“你记不记得,之前有段时间,许麦没日没夜地写作业?”

      “嗯!”张逸奋力压低声音:“我记得!那段时间,大许在路上碰到了姜学长,都不打招呼的。姜学长也没看大许。”

      “哦——”两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苟祁正要去找许麦,被张逸一下拉住:“等等!他们哥俩吵架,我们去说这说那的,不好。”

      “啧。什么叫说这说那,我们那是对朋友的关心。万一大许追求姜学长失败,伤心欲绝、悬梁自尽怎么办?”

      张逸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苟祁,不是我说你。平时磕磕学校的男生也就算了,人家那是亲哥俩,不能……”

      “行行行。”苟祁作为腐癌中期,已经被学校男生诟病已久。她也了解自己腐眼看人基的臭毛病。

      许麦走到行政楼,都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同伴。

      直到复印室的阿姨把试卷交到他手上,他才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眼。
      两人没心没肺地打闹,无事发生、一切如常。

      F3同上立德楼五楼。邬丽君没想到苟祁又上来了:“苟祁啊,麻烦你跑一趟了。快上课了,你快回去吧。”

      “好!十五分钟不见,丽君姐姐又变漂亮了!”

      “欸?”苟祁耍完滑头就跑。

      邬丽君嘴角浅浅漾着微笑,初步显现人民好教师的慈祥。
      移眼看到那两个灰头土脸的吊车尾,她嘴角一下子耷拉,“还不进教室?要造反吗?”

      “……”

      许麦回到家。难得的,家里漆黑一片,他哥又和同学聚会去了。
      也没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唉。”许麦没开客厅灯,径直回卧室。

      他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喝过酒了。
      第二天早上,一如既往地交待他好好学习,就像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暧昧。

      可如果忘了,为什么后来又不喝酒了?那么,他哥不仅记得,并且还不想重蹈覆辙。

      衣柜里那个蓝胖子,高考结束好久了,他哥也没拿出来给他。

      会不会,他哥已经发现了?他哥在用行动拒绝他。

      “唉。”
      许麦关上作业,拎上浴巾去洗澡。

      黄灯打开,花洒喷出水,冲击疲惫。

      “!”忽地,头顶灯光熄灭,浴室里只剩哗哗水流声。

      许麦愣了几秒,就着凉水快速冲完,围上浴巾出去。

      “我回来了。”姜琰将钥匙随手一丢,没料到家里一点光都有:“许麦?怎么不开灯。”

      “……哥。”

      姜琰循声微微眯眼。许麦裸着上半身,寸发湿润,浑身还散着水汽。

      “停电了?我看群里通知,晚上十二点才开……”

      许麦向他走近,没有任何征兆地、紧紧抱住了他。

      “!”不是越过肩颈,而是揽着他腰,埋进了他怀里。

      “许麦!”姜琰用力挣扎,竟然推不动一点:“你,你……”

      许麦微微偏头,蹭到姜琰脸颊:“哥,九号那天,你是不是什么都记得。”

      姜琰指尖犹豫:“……不记得了。你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话音一落,他便欲继续推。
      谁知一下推了个空,反而误将手搭上了他弟心脏处。剧烈又压抑的心跳震得手疼。
      他弟似乎抖了一下,退开一点距离直视他,但仍固执揽着他腰,不放他走。

      这片空间里,没有任何光源。只窗外的路灯和月光,提高了可见度。

      他弟弟恳切地望着他,黑眸水光粼粼,炙热滚烫的呼吸越靠越近。

      他无处可逃,但也没有动作,阻止这个骇人听闻的吻落下。他愣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任凭许麦轻盈触碰。

      许麦的温度逐渐传递给他。

      在分开的间隙,呼吸也在替两人缠绵。

      目光交融之际,与先前无数个时刻相似的感觉喷涌而出。

      “哥。”许麦声音嘶哑地唤了一声。姜琰闭眼,不作回答。

      姜琰腰上的手蓦地收紧,许麦又吻了上去,小心啃咬。

      呼吸和心跳充斥了整个世界。两人越靠越近,心脏相抵,分不清耳畔的震动声属于谁。

      许多个换气的瞬间,两人目光相触,默契地一言不发。

      一开始只有许麦主动俯身,后来,姜琰率先迎上去。唇瓣之间,越发湿润。

      “姜琰。”
      “嗯。”

      “哥。”
      “嗯。”

      许麦一声声叫着,姜琰一声声应着。
      其实两人听不太清对方在说什么,暧昧的呢喃全都淹没在粗重又渴求的喘息里。

      下方某个部位相碰,两人俱是被刺激得一身麻意。

      许麦伸手去找,试探着碰了碰。

      姜琰一下退开,红润的眼角浸着湿意,喘气声加重:“别。不要……”

      许麦俯身蹭了蹭他脸:“哥,会很难受的。我帮你。”

      不知怎么,两人闹到了沙发上。

      许麦扒掉了他哥上衣,一会儿咬肩膀,一会儿亲喉结。姜琰动弹不得,呼着热气无可奈何。

      “许,麦……”
      “嗯,我在。”

      差不多结束,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一起,呼吸归于平静。

      “叮。”家中电器开关亮起,浴室重新亮起黄光,给漆黑的客厅加了一片昏暗。

      姜琰起身。许麦一下子抓住他手:“哥。我们……”

      “洗完澡再说。”

      姜琰拿好衣物钻进浴室,途中几次经过客厅,都没看许麦一眼。

      许麦盯着他走来走去,心里更加不安。

      等两人都收拾好,姜琰迈进了许麦房间,仅仅克制地站在床边。

      许麦没等他开口,赶紧锁上门、堵在门口,脸上就写着“不安”两个字。

      “许麦,我们谈谈。”姜琰坐在他书桌前那张椅子上。

      为了挨得近点,许麦特意又出去搬了张椅子进来。

      “哥,你说。”他扣住姜琰的手,忍不住笑,心里总归还是欢喜的。

      姜琰叹了口气,果断抽出手,拉开距离:“刚才的事,忘了吧。”

      “嗯?!”

      “我们在这个年纪,挨得近了,有反应是正常的。但毕竟我们……”

      许麦蹲到他面前,不解又震惊:“姜琰,亲吻对你来说,是一件可以忘了的小事吗?”

      “你只当我控制不住自己,随便和谁亲都可以?”

      他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字郑重道:“姜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眼神固执地可怕,丝毫不动摇地盯着姜琰。

      姜琰缓缓开口,声音冷酷得不近人情:“喜欢?许麦,不是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想和另一个人待在一起,就是喜欢。”

      “那能是什么?姜琰,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我只比你小两岁。你喝醉酒那次,是你自己非要和我待在一起。”

      “是你自己主动抱我。我不信你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你明明也……”

      姜琰摆摆手,低垂的眼眸情绪晦暗不明,只有那点自嘲很清晰:“对,喝酒还不至于让我成个瞎子。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不可能喜欢你。”

      许麦大脑近乎宕机,脑仁发疼不止:“为什么?”

      “我喜欢女生。”

      每个字都像砸在了许麦心口上,一阵堵得慌:“喜欢女生?那你刚才亲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姜琰眨眨眼,手指被掐得发红:“是我错了,我应该更成熟……”

      “成熟?你明知我喜欢你。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说你不喜欢我,可是哪家兄弟会像我们这样?你不喜欢我?我不信!”

      姜琰一下起身,又要往门的方向走。

      许麦立马从后背紧紧拥住他,泪珠不断滴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像只执拗的小兽。

      “哥,我喜欢你。”

      姜琰没有试图挣脱,只是话语依然冰冷:“忘了吧。小时候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你。刚才,也一样。”

      “我不信。”

      “你信不信,结果都一样。”姜琰一根一根掰开许麦手指:“我还是你哥,你还是我弟。”

      许麦自始至终不曾松手一分,看他挣扎,语气愈发慌乱:“我不想当你弟!我以后都不喊你哥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很多人以为,姜琰只是长得如冰似雪,内里是个温暖的人。但他自觉性格冷漠,那些挂在嘴边的、贴心安慰的话,有几句是真心的?

      “许麦,你应该知道,人总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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