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围城》东阳花花

6、第 6 章

　　到学校时已经迟到了，站在班门口喊了声报告才进去，坐在位置上拿出书就有张纸条传过来，署名赵随卓：

　　什么情况？你今早是不是遇上事了？

　　朝赵随卓的方向瞟了一眼，对方表情夸张的无声寻问“是不是，是不是”

　　叶东礼摇摇头表示没有。

　　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师，全班一半的人轰的倒下，赵随卓倒是精力充沛甩火腿到叶东礼的窗边敲敲窗，窗户打开，故作高深的对叶东礼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问你是不是出事了吗？”

　　叶东礼“不知道”

　　赵随卓“啧，就知道你不看新闻”

　　又神神秘秘的靠近小声道“今天早上进校检查的时候，牛哥过来把保安全叫走了，听说是学校里的学生被社会人员堵了给牛哥打的电话，我觉得吧和新闻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报警？”

　　赵随卓“嗨呀，恒成大道那边，那边离警察局远的很，肯定先给近的打呀”

　　叶东礼脸色不好不准备说今早的事，和赵随卓聊了几句就快上课了，匆匆拿出课本。

　　消息像长了翅膀，仅仅一上午就传出这件事的好几个说法，有人说是校外寻仇，有人说是蓄谋已久的抢劫，还有人说的和赵随卓的猜测差不多。

　　老朱在班里警告一次不准讨论这件事，学校也在中午的广播中再三强调事情明了之前禁止谈这件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并叮嘱走读生这段时间一定要家长接送一定不能独自在外逗留。

　　晚上学校暂时取消第三节晚自习让学生早点回去，或许是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了消息，或许是最近的不太平，学校门口聚集了许多打着手电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叶东礼走在人群当中很顺利的安全到家。

　　刚开门就知道贺佑生又在做新菜品，衣服挂在落地衣架上，进来却没发现贺佑生的影子想起他平时喜欢和隔壁小孩玩又去敲唐大妈的门。

　　叶东礼这一个月坚持上第三节晚自习，唐大妈开门时还细心的问了句是谁，得到回答的唐大妈才开门

　　叶东礼“打扰了唐阿姨，阿烨在你家吗？”

　　唐大妈连忙道“在的在的，现在正和小糖一起拼乐高呢”

　　看人还站在外面自觉失礼，热情招手“东礼别站着，进来坐”

　　叶东礼还带了卷子回来就婉拒了唐大妈的邀请径自回去了。

　　学校的题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这是老师推荐的高考真题，叶东礼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是三篇阅读，半小时左右就写完了。

　　他把今早搬到阳台的盆栽搬进屋，又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上毛衣，贺佑生还没回来。

　　打开厨房想知道晚上做了什么。
　　炸排骨？凉了

　　开火再炸一次？叶东礼跃跃欲试打开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试着放了块排骨，黑了？赶紧夹出来，又把火开小等了会儿又放一块，看没有黑就将整碗倒进去。

　　贺佑生在他刚炸的时候就回来了，挂衣服时不经意瞧见叶东礼衣服上淡淡的脚印。贺佑生怔住转而想起昨晚电视上的新闻很顺利的推测出叶东礼被打了，急匆匆的进门找人，就发现那人在厨房用贺佑生眼中惨不忍睹的厨艺糟蹋他的菜。

　　拿着锅铲迅速过去准备挽救，看见锅里的场景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贺佑生错愕“不……不错，炸挺好”

　　叶东礼得到首肯，抬抬下巴表示这很简单。

　　贺佑生掩饰尴尬“去阳台上掐一把薄荷来”

　　薄荷被搬到屋里了，摘的很快，贺佑生洗洗又擦干全扔锅里。

　　饭桌上贺佑生才想起脚印的事尝试开口
　　“今天去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一问出来双方都愣住了，这不是一般家长问小孩子的问题吗？

　　叶东礼缓一缓道“学校取消了第三节晚自习，晚上放学还让很多家长来接”

　　贺佑生“为什么？”

　　叶东礼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佑生轻声“是和昨晚的新闻有关吗？”

　　他和赵随卓猜的一样“还不知道，你最近也少出门”

　　“那对你有没有影响？”

　　叶东礼一愣
　　“……没有”

　　吃完饭贺佑生躺床上揉肚子，思考叶东礼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他的话不可信，打开手机定了明早的闹钟。

　　第二天叶东礼一出门贺佑生就睁开眼睛，迅速收拾穿好衣服带好帽子跟了上去，路上他离叶东礼远远的确保不会被发现，一直到九道口发现人不动了站那儿。

　　贺佑生躲在路对面的大楼后，眼睛盯着对面的人，可是过了挺久，都冻鼻子了对面的人才离开。直到叶东礼进入学校都没发现什么可以的人。

　　在校门口买了杯热可可，一边取暖一边往回走。

　　一连几天都起的大早跟踪去学校，贺佑生都快感动死了，长这么大他哪花过这些心思去担心别人。

　　今天又起的可早，照样穿衣戴帽轻车熟路的跟在叶东礼后面，叶东礼背着书包一身白色厚外套裹得严严实实，，贺佑生带着只大帽子隐藏半张脸，黑色宽大的牛仔外套敞开在风中摇晃着在后面跟。

　　大风横冲直撞吹起地上的枯叶，摇曳树木，发出沙沙响声。两边居民楼的几户开了灯为黑暗提供微末光亮。

　　这几天叶东礼总会在九道口站一会儿，快迟到了才赶紧往学校走。

　　贺佑生哈口气拢了拢衣服把拉链拉到顶挡住下巴，感觉裤子被拉扯住低头一看，一只脏污瘦小的猫死命咬着裤脚发出呜呜叫声。

　　贺佑生轻笑还没脚掌大呢就敢出来讨食，从口袋里翻出袋小面包撕开放地上，那小猫闻着味儿摇动尾巴向面包跑去……

　　等它努力吃着，贺佑生抬头发现前面已经没人影了，起身拍拍衣服，熟稔的往九道口去。

　　九道口一旁的楼后

　　“头儿，这小子已经在这等一周了，我们每天都在这守着，没发现警察”之前脸被叶东礼打了两拳的人声若蚊蝇。

　　那头儿听完，扒在墙后打量背书包看手机的叶东礼，目光灼灼的盯着鼓起的书包，想起上次这小子从包里掏出一叠钱的场景不自觉咽口水，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几人
　　“你们去找他拿钱”

　　几人都是上次被打的那批，听见命令个个左顾右盼进退两让人火大
　　“一群蠢货，老子自己去”

　　说罢随意捡起地上的棍子朝外走去，身后小弟见状便壮着胆跟上。

　　叶东礼看见来人后关上手机将书包背在身前
　　“需要多少？”

　　？？还能报数？
　　身后一小弟一听还有这好事，急忙喊了个自以为很高的数
　　“八……八千…嗷——”
　　腿被人踢了一脚立马捂着腿叫起来。

　　踢人的头儿白了那人一眼转而对叶东礼道“有多少都拿出来，我兄弟现在还在医院呢，要是少了我……”

　　话没说完就看着双手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明显的不下八千，那头儿眼神顿时冒光目光死死钉在钞票上，正伸手去拿，叶东礼又收了回去把包拉上。

　　那人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叶东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拿钱给你兄弟治病？我要看见人”

　　打架时叶东礼留了手那两人伤的不重，但那群人怎么可能放任到手的钱泡汤。

　　“见什么人见人，我兄弟在医院躺着呢，你快把钱给我”

　　说完不管不顾的上手就要抢，身后的人一窝蜂上前想制住叶东礼…

　　“啊啊啊！”一声尖叫伴随骨折的声音传入耳朵，众人寻声望去，叶东礼眼神一滞

　　贺佑生一手钳制住一人从后背压住。

　　天知道自己刚到对面就看见叶东礼拿钱被一群人围住，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朝他挥拳头了，这场面坐实了这些天心中叶东礼被抢劫的想法，顿时火从心起。

　　一个箭步上去就折断一人胳膊。

　　见来人了那群人怒气冲天“怎么还带人，你给老子玩阴的，给我打”说着一拳砸过去

　　一时间双方打在一起，吃过叶东礼身上的亏，其他几人反向冲着贺佑生去了。

　　眼看着人都朝贺佑生去，叶东礼连忙收拾这个带头的，带头的腿被踢了一脚跌地上起不来。叶东礼连忙去找贺佑生，结果出乎意料的并不需要他帮忙贺佑生甚至觉得他碍事。

　　连续而短脆的警车报警器声音响起，有人反应过来跌跌撞撞起身想跑，贺佑生就着腿边的人横扫一脚。

　　叶东礼斜眼“……”

　　警察将这群人一个不落全带走，走前还不忘感谢叶东礼这几天的配合。

　　贺佑生“配合？什么配合？”

　　叶东礼瞥了他一眼，告诉他之前自己遇到这群人让他们在这等钱，之后就报了警，这几天就一直在这等他们自投罗网。

　　贺佑生“……哦”感觉自己像小丑…

　　学校不让带大额现金

　　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看没什么可用的了，提起肩带对贺佑生说“书包里有钱，能帮我背回去吗？”

　　“哦……”双手就着叶东礼举肩带的动作把包背上。

　　面前的人似乎心情不好，正巧叶东礼也有问题想问，说“人都来了，送我去学校再走吧”

　　看一眼手机又看一眼叶东礼，贺佑生迟疑开口“你迟到了……”

　　叶东礼处事不惊“我知道，走吧”

　　或许猜到去学校的路上会被发问，贺佑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双脚定在原地默不作声。许久才憋出一句
　　“我……我很困，要回去补觉了”

　　话音刚落转身跑开，望着背上松松垮垮的书包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叶东礼其实想告诉他跑反了……

　　叹了口气迈步前往学校，一整天叶东礼都思绪纷飞，赵随卓和潘铎期间来找了他两次问他怎么了，见他实在不说也不在逼问。

　　从小学到高一一直练习散打，今天贺佑生揍人的生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如果是失忆能记住这些吗？

　　脑袋胀痛，叶东礼按了按太阳穴，想着晚上回去问问。

　　这段时间来接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多还有的甚至开车来，出校门时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人挤人很不方便，叶东礼在人群中稳住身形一阵刺痛感传来，定睛一看手背不知道被什么划了条口子汩汩冒出血珠。

　　身上没带纸刚想用另外一只手随便擦擦，即将触碰到伤口时却被另外出现的手制止。

　　视线上移，贺佑生眼神闪躲，一身黑色棉袄衬得他脸色苍白，帽子也没戴，棕色的齐肩短发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