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汪汪》瞳骨

1、第一章：你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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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惬意的午后，陆醺躺在一楼客厅沙发，跟前的琉璃色玻璃桌中，摆放的电脑上正放映着一部古早国外电影。

　　电影画质欠佳，内容却是十分炸裂离奇，主要讲述了一个失足男孩一步一步踏入深渊，最后无可救药，彻底沦为上层高官玩物的限制级影片。

　　片中神父装扮的老男人，在教堂里，面对男孩袒露的肌肤这样说道：“天使模样的你不该让这片荆棘染汙。”

　　“我是堕落天使，神父。”而他却说。

　　电影过半，显然主角已经开始堕落，而一直没个正形的陆醺呢，听着片中角色暧昧的对话，眼神逐渐认真起来，懒散侧躺的姿势换为坐立，同时目光意有所指地往楼上投去。

　　陆醺是个正经人，并不会主动去探索这种限制级影片，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发展成这样。

　　陆醺在筹备一本恋爱漫画，然而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困难的事，于是他向恋爱经验十分丰富的学弟发去了求助。

　　——急!情节卡了！需要你的恋爱经验!

　　下一秒，学弟一句话没说，甩给他一个网盘，里面便是这部电影，瞧着那稍显情/色的内容再联想到学弟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形象，陆醺只觉世界观崩塌，半困惑半震惊的继续观看。

　　虽然不清楚这和恋爱有什么关系，但电影情节确实吸引人，所以事情便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变成了陆醺在看片。

　　“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求您收了我，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任您差遣，我不会告诉夫人的。”

　　听到这，陆醺受不了了，他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眼一闭，腿一伸，嗖嗖嗖地便往楼上跑了去。

　　最后，动作格外利索的他，在二楼尽头处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陆醺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敲着门冲里面喊：“盛澈！盛澈！”

　　砰！砰！砰！

　　暴力的敲门声顿时回荡在硕大的房中。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

　　小缝里露出一双胆怯却明亮的眼，他漏气般问：“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谈。”陆醺放下敲门的手。他怕盛澈会像往常一般关门送客，便巧妙地将脚挤在门缝处。

　　他准备强行进入盛澈的房间，进行一场关乎人性情感的‘辩论’。

　　盛澈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久前盛澈家中发生了意外，具体是什么陆醺不知道，父母没和他说过，盛澈也是从来没提起过。

　　总之，因为那个意外，盛澈，这个与他断联多年的邻家竹马，暂时住进了他家。

　　陆醺向来重感情，凡是交过的哥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与盛澈的交情自然也是不言而喻，自始至终从不改变。

　　正因如此，陆醺并不想眼睁睁看着盛澈误入歧途，虽然他很不愿意去承认。

　　但其实他已经抓到了盛澈误入歧途的那条尾巴……

　　陆醺罕见的正经模样让盛澈吃了一惊，他左顾右盼，犹豫片刻，敞开了门。

　　进入房间后，陆醺不想拐弯抹角，他关上门，抛出第一个问题，“盛澈，我们还是朋友吗？”

　　陆醺记忆中的盛澈，个头小手臂瘦，弱里弱气的，总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是个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优秀跟班。

　　他那时候也算不上是多热情的家伙，但与现在这副将宅腌入味的模样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盛澈寄宿陆醺家门之后，盛澈从不出门，坦白说房间他都没有跨出过半步，一天二十四小时，他都将自己封锁在那格房间中。

　　盛澈像是在刻意避免与他们接触，陆醺父母不谋而合的小心对待，唯独陆醺搞不清楚状况，每天如往日一般去骚扰盛澈。

　　当然，每次不是被他拒之门外，就是被自己妈妈发现，然后挨一顿骂。

　　然而从某天开始，陆醺发现盛澈居然开始出门了，并且是有规律的，并且每次都是半夜三更，并且…每次都是由一名男人专车接送。

　　而盛澈每次出门，大概会在两三个小时后回家，回家的模样还满是疲惫，嗓音比以往沙哑……

　　偶尔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的拎着各种像是礼物的东西偷偷回家。

　　陆醺的父母住在三楼且从不熬夜不会发现他倒属正常，而陆醺呢，不止住在盛澈隔壁还是个熬夜能手，不想发现都难......

　　后来，出于好奇心，陆醺曾趁盛澈洗澡的时候去偷偷翻看过那些袋子。

　　一开始很正常，是盛澈平日喜欢的零食，动漫角色手办，电脑设备之类的。

　　但是真有那么简单吗？

　　不！

　　倘若只有这些，陆醺自然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偏偏打开最后一个袋子…

　　里面……竟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夜间床上用品…一个两个算了，可那里面居然有满满一盒……

　　什么概念…满满一盒…

　　此外，最底部还有一个透露着神秘气息的u盘。

　　陆醺的心终归是碎了。

　　u盘里面到底存储了什么东西，陆醺心存好奇，但却始终不敢去看，害怕里面是更为露骨私密的东西。

　　陆醺不信盛澈是会做出那种败坏道德事情的人！

　　小时候的他可乖了！

　　可是结合电影惯性，以及在想象力的推动下。

　　陆醺开始想入非非，把种种痕迹统统指向那个方向——盛澈和某个老男人存有不正当关系。

　　陆醺已经怀疑多天，现在他势必要问清楚。

　　盛澈走在前面，正准备坐下继续打游戏，听到他那正经话，似也慌了，一脸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

　　“是朋友啊…怎…怎么了？”

　　陆醺垂着脑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琢磨着要如何不伤害盛澈自尊心的发出询问。

　　停顿片刻，在盛澈疑惑瞳孔的照拂下，他开口了，“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不务正业。”

　　如果真的是，对方是谁……

　　你是被强迫的吗…

　　如果是！我去揍他！

　　盛澈皱了皱眉，表情依旧茫然，没理解他的话，“什么？”

　　说出口后，陆醺也不太懂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那样的事，实在是太难问了。

　　“啧…”陆醺上前一步，眼睛不耐烦地四处打转，始终定不下来，“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

　　最后，陆醺鼓起勇气，又上前一步，贴耳对盛澈道，“每天晚上都在和一个男人约会……”

　　听他讲完，盛澈逃离般后仰，表现的格外吃惊，“哈！？我没有！你脑子有病啊！谁告诉你的！”

　　“没有？”，陆醺疑惑半秒，擒上他手臂，继续追问：“那你告诉我你每天半夜出门是去了哪里？那戒指是谁的？照片是谁的？那些小玩具是谁的？”

　　“我…我…”面对陆醺的长篇大论，盛澈语塞了，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个完整句子，“我…出去玩……不行吗…找朋友…”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陆醺松开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怜悯模样。

　　“盛澈…你不能做那种事……”

　　盛澈抬头看见他那表情，更慌了。

　　他立马辩解，“我没有！你误会了！”

　　陆醺则是继续质问，“那你告诉我你每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朋友了，盛澈？”

　　“是…”

　　“那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朋友之间不可以有秘密。”

　　“谁说不可以有秘密的…”

　　“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了极限拉扯，最后，争吵声惹来了陆醺的妈妈张玉蝶。

　　她从厨房走出，手拿锅铲，咋咋呼呼地冲楼上叫，“吵什么！陆醺！你又在欺负盛澈吗！”

　　你又在欺负盛澈吗…

　　从小到大这句话，时常萦绕在陆醺盛澈周围，盛澈是个浓眉大眼的早产儿，体质堪忧，比陆醺早几天出生，但却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出院，像个药罐子。

　　少时的孩童身上总是盘绕着一股用不完的活力，陆醺自然也是活泼得不像样子，唯独盛澈整日病怏怏的，陆醺不叫他，他便不出门。

　　可是，陆醺叫他，却又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受到妈妈的棍棒教育。

　　出门钓鱼，盛澈被螃蟹咬，回家挨打的是陆醺。

　　出门爬树，盛澈摔骨折，回家挨打的是陆醺。

　　出门滑冰，盛澈掉进湖里，回家挨打的是陆醺。

　　出门掏蜂窝，盛澈被蛰，回家挨打的是陆醺。

　　……

　　后来自认受了很多委屈的陆醺，开始赌气，跑到盛澈面前撂狠话，“喂！我不要和你玩了！别跟着我！”

　　陆醺是打算说完就骑自行车离开的，可是盛澈却哭了，别的小孩总爱张着大嘴嚎啕大哭，他倒好撅着个嘴，水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眼泪啪嗒啪嗒的默默往下掉。

　　十分委屈，任谁看了都受不了。

　　“好了好了好了，骗你的…”最终，年幼的陆醺别过头，放弃了绝交的想法，“别哭了…让我妈妈看见，我又要挨打了…”

　　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陆醺突发委屈，冲到门外朝楼下吼：“没有！我只是在关心他而已，好不好！带他走回正道！”

　　嘭！

　　话音下落的同时，盛澈关上了门，逃避问题。

　　转身面对打不开的门，陆醺长舒一口气后，悄悄撂下狠话，“我今天晚上不睡了…非逮到你…”

　　话还没说完，已经上楼的张女士一击打狗棍，结结实实地砸上了陆醺的脑袋。

　　“啊！疼！”陆醺揉着脑袋，哀怨叫道。

　　面对亲儿子的哀嚎，张女士的回应只有一句话，“对妈妈说话放尊重点！不允许大吼大叫！”

　　“对不起~妈妈。”陆醺秒变脸，贱兮兮的道歉之后，往盛澈隔壁房间的方向走了去，“您不听话的儿子先走了~”

　　张女士瞪他一眼，停在盛澈房门前轻声细语，“澈儿，没事吧？他没欺负你吧？”

　　盛澈耳朵发红抵在门上，回话，“阿姨，我没事，您误会陆醺了，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那句话瞬间让陆醺有了对抗张玉蝶的底气。

　　刚走进房间的他，忙退出来，挑衅地看向张女士，加了一句，“听见没有！谁欺负他了！”

　　然而很不幸，张玉蝶从不承认错误，尤其是面对陆醺这个狗儿子。

　　于是，她盘起手臂转眸看向他，故意一般反问，“陆醺，楼下你那小电影不用了吗？”

　　这招着实狠毒……

　　上一秒开朗的陆醺瞬间石化自闭，沉默着转身往楼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