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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上门 ...

  •   陈父的工作数十年如一日地稳定,工资也一如既往地稳定,好几年才涨一点。

      但陈父依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坚持去上班,公司实在应该给他一个全勤奖。

      以前陈母常说陈父没出息,陈艾嘴上不说,内心隐隐也这样觉得。但抛去别的不谈,光凭一份工作能干几十年这点,让陈艾还是很佩服。

      说好听点,陈父就是典型的知足常乐型人。

      “到点了,下班。”陈父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去打牌?”陈父多年的同事兼好友问道。

      “不了,今天有事。”

      自从陈艾母亲去世后,陈父一直一个人料理家。刚开始那几年,也黯然神伤了一阵,陈艾也不在,每天回家孤零零一个人,做饭的心情都没有。现在陈艾回来了,总算有了些人气。

      陈父久违地去了趟超市,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小卖部门口。

      正值下班时间,小卖部人比较多,陈艾忙着收银,韩彬一边整理货物,一边帮忙招呼客人。

      陈父进去放下东西,走到陈艾身边,“我来,你去帮帮韩彬。”

      陈艾一脸不情愿走过去。

      “怎么了?”

      “我爸怕把你累着。”

      “伯父这么心疼我。”

      韩彬看向收银台的方向,刚好陈父也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殊不知某人正惦记着盘他店呢。”

      晚高峰过去,小卖部渐渐安静了下来,陈艾这才注意到陈父买得一堆东西。

      “这什么?”

      “我刚买得菜。”陈父得意地拍了拍,“今天早点关门,回家给你们做饭吃,韩彬,走。”

      陈艾突然想起昨晚陈父的话——下次带韩彬回家吃饭吧。

      “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陈父拿起大包小包,“赶紧关门,回家。”

      韩彬倒是一点儿不客气,接过陈父手中的东西,“叔叔,我来。”

      这就同意了?也不推辞几句?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哼,陈艾关灯,锁门,一个人走在后面。

      韩彬回头等他,“你不高兴?”

      “我干嘛不高兴?”陈艾有些疑惑。

      “我没问你,就去你家。”

      陈艾听了笑出声,这人…心思怪细腻的。

      “开心,有朋自远方来~”

      韩彬没有来过陈艾家,即便从前两人交往的时候,倒不是陈艾不愿意,而是还没有机会,就分开了。

      他很想看看陈艾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前不久,他还只能在小区门外远远的观望,而现在,居然可以踏进去。

      陈艾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三个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倒显得热闹起来。

      一进门,陈父给韩彬拿出拖鞋,热情招呼着,“随便坐,就当自己家。”然后接过菜去了厨房。

      “家里确实很久没来人了。”陈艾坐在沙发上,给韩彬倒了杯水。

      韩彬环顾一周,陈艾家不大,两室一厅,屋里的装修看着有些年头,但很干净很整洁。

      陈艾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问韩彬吃吗?

      “一会儿吃饭了。”

      “就是一会儿吃饭我才吃得,我爸的手艺……”陈艾朝厨房的方向看看,“你马上就知道了。”

      “别吃太多。”韩彬叮嘱了一句,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陈艾哦了一声,像个老太爷似的坐着没动,伸手打开电视。

      厨房一看就不像经常有人用的样子,陈父正笨拙地切菜。

      韩彬卷起袖子,“我来吧。”

      “别别别,你歇着。”

      “没关系,叔叔,您今天先尝尝我的手艺,下次再换您,可以吧。”

      陈父笑容满面地从厨房出来,坐在沙发上,把陈艾给韩彬倒得水喝了,果然这里才是他的舒适区。

      陈艾看看他,一脸坏笑,陈父一看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大厨怎么出来了?”

      “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嘛。”陈父推推陈艾,“你进去帮帮忙。”

      “我只会帮倒忙。”

      “给点精神上的鼓励也行啊。”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留客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做饭。

      半个多小时后,韩彬从厨房出来。

      陈父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呦,需要帮忙吗?”

      马后炮,陈艾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可以吃饭了。”韩彬说。

      陈艾腾得从沙发上起来,“吃饭了,吃饭了,饿死我了。”

      “你就吃饭积极。”

      陈艾帮着韩彬把饭端出来,糖醋排骨,地三鲜,肉沫豆腐,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

      “挺厉害呀,这么快整出三个菜。”陈艾嘴里塞得满满的,“好吃!”

      “好吃就行。”韩彬一脸幸福地看着陈艾,全然忘了陈父还在旁边。

      陈父给韩彬盛了碗饭,“你也快吃。”

      “谢谢叔叔,”韩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还想弄个汤,但弄完怕太晚了。”

      “有汤。”陈艾起身从冰箱拿了三瓶酸奶出来,“这不就有汤了。”

      韩彬拿起瓶子看了看,被他可爱到,“你平时饮食还挺健康。”

      “这种情况,应该喝点酒的,但我们父子俩都喝不了酒,见谅。”

      “没事,我平时也不喝酒,喝奶好啊。”

      三人以奶代酒,干了一杯。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陈父夸赞道。

      “在外一直一个人,被逼出来的。”

      “这么多年,都没找个人。”

      陈艾一心吃饭,听到这里不由得竖起耳朵。

      韩彬笑了笑,看看陈艾,“试着找过,但心里有个人始终放不下。”

      陈艾的动作慢了下来,心想:谁啊,能让他记这么多年?

      紧接着陈父就问出了陈艾心里的疑问,“谁啊,说来听听。”

      “爸,你怎么那么八卦。”

      虽然陈艾很想知道,但又有些害怕,觉得不合时宜。

      韩彬见状赶紧转话题,“叔叔平时有什么爱好?”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打打麻将,打打乒乓球。”

      打麻将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陈艾心想。

      “挺好的,都是国粹。”

      陈艾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伸出手给韩彬比了个赞,还是你会夸。

      “我爸也喜欢打乒乓球,有机会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那感情好啊,我前段时间刚买了新球拍……”陈父听了非常高兴,开始滔滔不绝给韩彬讲他的乒乓球心得,“打球的时候手要这样,不然胳膊会疼……”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

      “要送你回去吗?”陈艾问。

      “不用,我不放心你。”韩彬走至门口。

      “韩彬,以后常来啊!”陈父走过来。

      “好的,叔叔,您早些休息。”

      “陈艾,送送韩彬。”

      “不用……”

      “我送你到楼下吧。”

      夜晚没有想象的安静,小区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路灯很亮,树木正在努力生长。

      “我爸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陈艾笑笑,“把你骗来做了一顿饭。”

      “不算骗,我挺开心的,可以多骗几次。”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也可能尴尬的只是自己,陈艾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沉默着走到小区门口。

      “好了,回去吧。”

      “嗯,路上小心。”

      自己怎么又变得磨磨唧唧的,陈艾的心思游离不定,看着韩彬慢慢走远的背影又转回来。

      韩彬快步走到陈艾面前,陈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满怀。

      “告别的话要好好说才行。”

      “嗯。”陈艾傻傻的只会点头,想了想才说,“明天不是又见面了吗?”

      “你怎么确定我明天会来?”

      “你明天不来吗?”

      “来。”

      再回去,陈父已经休息了,陈艾去厨房洗碗。

      陈艾很少进厨房,他们父子俩对吃都没什么追求,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做不出几样像样的菜。

      关于厨房更多的记忆还是母亲在的时候,母亲说要教陈艾做饭,陈艾不学,只洗过几次碗。

      厨房很整洁,韩彬应该是一边做一边收拾了。

      菜刀、案板、盘子、碗……,厨具都是母亲之前用的,陈艾一个个洗干净,碗上还有以前不小心磕碰的痕迹,陈艾摩挲着,想到母亲,现在又会想到——韩彬。

      洗漱完回到卧室,陈艾打开手机,便看到韩彬的短信:

      【我到家了】

      消息发送于十分钟前。

      【嗯】陈艾回复。

      【晚安】韩彬秒回。

      【晚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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