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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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数日后，宇智波一族终于带着胜利的战果凯旋归来。
得知父亲已经回来消息的时候，斑正在和族内的叔伯长辈们一同鹰猎，初习此道的他很享受这种指挥着猛禽掠过长空、捕捉猎物的感觉，也获得了一些丰收，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带着一尾重达一斤的鲈鱼回到族地，要向父亲展示他的战利品。
然后，他就看见，若竹正在家门口迎接父亲归来。
“田岛大人，您回来了。”
少女挽着长发，她穿着宇智波一族的传统服饰，一袭黑色的宽袖长袍更衬得她身材娇小而纤细。父亲看见若竹便向她大踏步走去，而若竹自然而然地向父亲微微欠身，态度十分恭敬，是一个妻子应对丈夫归来时该有的仪态。
“不必这么客气……若竹，我回来了，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父亲完全没有看见不远处的他，而是将他手中的包裹打开后展示给若竹看：那是厚厚的一摞书，书的正上方还有一个小盒子。
“我知道你喜欢看书，所以这次去土之国就特意给你买了那边流行的诗集……还有这个，你看看。”
那个小盒子，若竹打开一看，是一对纯金铸成的细镯。金色的首饰静谧地躺在红色的绒布之中，她有些不可思议，微微抬眼望着她的丈夫。
“咱们的婚事定得急，仪式也仓促，未能给你置办些金首饰，我一直有愧于你……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感谢田岛大人的厚爱，若竹不胜欢喜。”
被丈夫炽热的眼神打量着，少女再度低下了头。正当田岛准备放下书、让她试着戴上这镯子的时候，斑重重地一咳嗽。
“哦，斑，你也回来了，是去修行了吗。”
见到是长子，田岛这才收敛了他目光中的热烈，重新变为他记忆中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父亲模样。
“是的，父亲，今天我与阿知贺伯父他们一起去鹰猎，这个，是我抓到的鱼。”
他向父亲展示手中的鱼，父亲点点头：“不错，送去给鹤婆婆，今天晚上就吃它了。”
闻言，若竹踱到斑身前，示意他将鱼交给自己——准备丈夫凯旋回来的餐食，也是她的本分。妻子既然要去厨房，田岛也让斑与他一同进去，向他汇报进来修行的进度。
谁也没注意到，在若竹走去厨房的时候，她闻到刺鼻的鱼腥气，条件反射就捂住了嘴。
……
一家人的餐桌上，最肥美的鱼身部分被烤得肥嫩，被平均分给了明光与户隐这两个孩子——得知父亲回来，双胞胎两个显得格外兴奋，一直在叽叽呱呱地问父亲外面的事情。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若竹端着碟子将香气四溢的鱼肉放在丈夫和孩子们的食案前，端到田岛面前时，男人敏锐地注意到妻子的神情不对。
“若竹，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是在宇智波族地这边生活得不习惯、不舒服么？”
其实，在将鱼交给负责烧饭的鹤婆婆之前，她就因为鱼腥味在厨房附近树边上呕吐了，却都只能吐出一些清水——夏季炎热，本来就是她很容易不适的时节，没想到竟然被丈夫给看了出来。
“不……田岛大人，宇智波的大家都对我很和善，我并不是讨厌在这里的生活。我没事，还请您不要担心。”
若竹端坐下，田岛发现，她面前的食案上只有一碗简单的茶泡饭，分量也小得可怜。
“不必勉强，我知道，若竹你是大家千金，不习惯我们忍者群居的生活也很正常。真的过得不开心，与我说便是了，正好最近没接到什么任务，我带你回你父亲那里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真的不劳烦您了，我没什么的，只是最近天热，没什么食欲罢了……斑？”
就在两人反复确认时，斑已经默默地起身，将自己那一碟还没动过的鱼肉放在了若竹的面前。
“这个很有营养，若竹夫人，你吃这个。”
“这怎么行……”若竹有些吃惊，她正要站起推辞的时候，父子两个异口同声：
“斑也是一片好意，你受着便是。”/“我这里还有猪肉呢！不缺的！”
盛情难却，若竹也只好接受下，只是她再次强调：
“田岛大人，您也看见了，我和这几个孩子处得挺好，我身体也还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然而，她才咬了一小口鱼肉咽下去，突然间，只见她面色一变，飞速起身站起向外面庭院跑去。
“唔……呕……”
见状，父子几个连忙扔下碗筷一同出去，便看见她正倚着庭院里的梅树在呕吐。田岛连忙上前，为妻子轻轻拍背。
“为、为什么会吐啊！这个鱼真的很难吃吗？可是明光他们都吃得很开心啊！”
“怎么吐得这么厉害……鹤婆婆！你来的正好，快端碗水来！”
这位服侍族长一家已经超过二十年的年长女性，在听见庭院间的响动声后也赶来了，但是当她看见若竹难受的模样时，她惊叫：
“哎呀！若竹夫人，莫不是有孩子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在当场，连同若竹本人，也露出了极其不可思议的神情。
7、
“若竹夫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恭喜田岛大人。”
族内的医疗忍者下了肯定的论断。相较因为爱妻有了孩子而兴奋不已的丈夫，对于若竹来说，这一切都好像在梦里。
自己和这位年长许多的丈夫，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周而已。甚至于，在她被父亲要求嫁给他的几天前，自己还是另一个男人名义上的妾室。
她仍然记得，他们新婚之夜的光景，那个溢满月光的夜晚。这个忍者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她，婚礼时始终喜滋滋的，时不时地就看她一眼，严肃板正的脸庞在她面前总是温柔而浓情的，而到了夜间，他正要为她宽衣解带，就发现少女因为他的触碰而轻微地发抖。
她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更不用说去迎合他。田岛顿了顿，起身去拿了一壶清酒。
“若竹是第一次罢……喝些酒吧，醉了之后就不会很疼，我会温柔地抱你的。”
她依着他所说的喝了些酒，随后就被他抱上了早已铺好的床褥，晕晕乎乎间，她感觉有些比酒更苦醉的东西压抑着她的喉咙。那几晚，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刻，丈夫已经沉沉睡去，而她却睡不着，倚靠在丈夫的怀抱中思考。
男人与女人，或许就是这种关系吧。征服与被征服，索取与被索取，她的身体，她的命运，她的生与死，都被这个名为宇智波田岛的男人支配并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寻求他的庇护，他愿意保护她。这就是她的婚姻。
到了第四夜，她的身边重新回归了空荡——丈夫带着族人出征去了。这几晚的亲昵并未让她对丈夫生出什么其他的感情，所以，即使是因此而怀了孩子，她仍然没有什么实感。
……就这样，有了孩子吗？她轻轻地抚摸小腹，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正在她的身体里安静成长，然而，与丈夫继子们不同，她完完全全高兴不起来。
更多的，是一种恍如梦境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她忍不住在想：
与她不同，在这种乱世间，她的孩子，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8、
宇智波田岛今年28岁。
他统领着有最强一族之称的宇智波家族。作为一名战国时代的忍者，这个年纪的他算得上年富力强，不久前，他从自己的妻子那里得知，他即将获得第四个孩子。
他心里清楚，这将是他最期待、也最爱的孩子。
他经历过一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来自家族的安排，战胜了自己诸多的叔伯兄弟、在众人的扶持下接手家族的青年迎娶了叔父的女儿阿忍，并与她生下了斑、明光与户隐三个儿子，最终她因为生育孩子而难产身亡。
阿忍是个好女人，他承认这一点，她是个无可指摘的好妻子，尽到了那个年代忍者妻子的一切本分：操持家里，管理账目，慰问妇孺，稳定后方，并为他生育了三个儿子。他保护她，尊重她，也承认她的儿子们的一切权利，然而这按部就班的一切并未让他的内心感受到多少情爱的悸动，对于自己妻子那个权力欲旺盛、总是三五不时就想要干涉他的父亲更加是厌恶不已。
连带着，在她过世后，对于岳父要将他三个儿子抚养权交给葵、或是让葵成为他的续弦的建议，他统统一口回绝，转而将孩子们交给了他更信任的光秀夫妻来抚养——他是一族之长，没有那么多时间能亲自抚育孩子。
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责任和忠诚才是婚姻的基石，他原来一直这么想。
直到他遇到了若竹。
雷之国大名年过五十膝下方有一幼子，公认的继承人秀次在表弟出生后地位已是岌岌可危，然而多年身为舅舅唯一接班人的自信迷乱了他的眼睛，他的三十岁生日宴席极尽奢华之能事，殊不知这已是他最后的光荣。
而这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宴上最为耀眼的一颗明珠，正是雷之国首富千佳正大人的女儿若竹。
“美若天仙”——这个词或许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罢，因为天仙究竟有多美，谁也没见过，然而只要她站在那里，人们的心中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这个词。
朝日姬，这位号称雷之国第一美人的贵族少女气恨地捏紧了手帕，昔日引以为傲的容貌在若竹的面前简直暗无颜色。她是那么美，美到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位已经阅美无数的秀次大人，亦重重地拍下了折扇。
……也包括，一直在宴席上担任护卫的他。
后来再见到她时，她已经被秀次大人下了婚贴，即将成为他的侧室，而他所代表的的宇智波一族接到了她父亲的委托，从富裕的海滨之城护送若竹启程前往京城完婚。
作为一名忍者，他知道克制感情，也知道自己的肩上不只是自己一人，更是一族。所以，当妻弟光秀感慨秀次大人贪花好色，妻妾成群，不知若竹会讨得他欢心多久——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与一言不发，只是一双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几近漆黑的熊熊火焰。
可是他依旧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像一只孤狼望着遥不可及的月亮。
然而，谁也不知道，异变突生。还未到京城，秀次大人的信使就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和一把匕首。
消息是，秀次大人已被大名赐死，匕首则是秀次大人死前希望若竹为他殉葬。
当他不顾仪礼、掀开马车的幕帘时，若竹正手持匕首，颤抖着欲刺破喉咙，用死来维护自己的名节与家人的性命，他当即劈手夺下凶器，在她惊惧的目光中，他这才意识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秀次大人已死，此次任务自然作废，我们要将您送回您父亲那里。”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该这么做，国家的内政与忍者无关，一个弱女子的死活更加不会被任何人放在心上。他从探子那里已经听到，不光是秀次大人，大名也在女儿朝日姬的煽动下决心处死若竹，那位公主甚至已经放话：
“她的父亲无耻地想要接近权力中心，把她送给了秀次，受到处罚也是活该。”
不该这么做的，然而——
他又怎么忍心看着他的明月就这样陨落呢。
他自作主张，将若竹送回了家中，千佳正大人虽是商人，却仍怀有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爱，见女儿并未殉葬，他立刻动身前往京城，花巨资打点了上上下下的权贵，包括大名本人，终于保下了女儿的性命。然而，为了给这个过于美貌、以至于惹来无妄之灾的女儿避祸，他决定将她赶紧出嫁，这时候，宇智波一族才算是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当今最强的忍者家族，连大国的大名也要雇佣他们来战斗，这样一个强有力的武力靠山，对他一个商人来说是有利可图的。更不用说现在若竹的名声已坏，不会有正经权贵愿意娶她，当千佳正向宇智波示好的时候，田岛立刻给予了回应。
随后——就是对他来说如梦一般幸福的时光。
他的月亮，降落在了他的怀抱中。如今，她甚至还怀了自己的子嗣。
自己最爱的女人所要生下的孩子，自然就是他最疼爱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