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春天》头头toto

21、第 21 章

　　天气一点点冷下来了。

　　身为南方人的阳景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北方气温。

　　每天上学下学的路上最最难熬。

　　每天早上出被窝也难熬，阳景第一次想当一个内向的人——内向到不想出被窝。

　　但是她注意到，闻佑荆就跟不怕冷似的，每天一大早起床跑步锻炼，她穿秋衣毛衣厚袄冻的瑟瑟发抖，他穿一件毛衣看不出冷。

　　闻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开始每天接送。

　　电动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并排坐刚刚好。只不过，一坐下，腿就得挨在一起。

　　闻佑荆收了收腿，并腿而坐，拘谨得像个小媳妇。

　　“你、往那边靠靠。”

　　阳景坐上电动三轮车后一直占那点地儿，就这还要继续往一边靠，她还要怎么往一边靠，还能怎么靠！小姑娘反击道：“这不是靠不靠的问题，是你块头太大了，要不你下次长小点？”

　　“……？”
　　闻佑荆抱胸：“你别欺人太甚。”

　　闻奶奶：“小兔崽子你刚刚说什么？”
　　闻佑荆：“……”
　　阳景捂着嘴笑，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兔崽子，你敢不敢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少年睨着她：“你欺负人是吧。”
　　阳景大方承认：“昂，是的呢。”

　　生气生气生气！
　　但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更生气了。
　　闻佑荆侧过身子去，气鼓鼓地不理人。

　　阳景嫌他的反应不太够，继续添油加醋，“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快气死快气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佑荆唰一下转过身，“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欺负人这仨字儿怎么写！”
　　阳景点头，“嗯呐。”
　　他咬牙切齿，“我就这么好欺负是吧。”
　　阳景狠狠点头，“嗯呐呐呐。”
　　“你、你气死我得了！”
　　“哈哈哈哈哈。”看他像狗熊一样说不出话来，少女两眼弯弯。
　　闻佑荆脸不给她笑话，郁闷地转过身子去，不再理会阳景。

　　说实话，别看闻佑荆长得高冷又显凶，阳景现在一点都不怕他。反而觉得有闻奶奶在，他特别好欺负。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欺负闻佑荆的机会。

　　因为她就是喜欢犯贱。
　　但是闻佑荆不能比她更贱。
　　因为她玩不起。

　　闹了一会儿，也许是闭塞空间内的温度上来，阳景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她问：“这里什么时候下雪呀？”
　　“快了，立冬以后就会下。”
　　“那岂不是很快！我听郭雅说，你生日就是立冬。”
　　少年抬眼，转过身看向她，态度缓和：“怎么连这个你都知道。”
　　“因为我要给你送礼物。”
　　他回过头，又背过身去，“……不用，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18岁的生日只有一次。”

　　闻佑荆垂着眼，嘴唇抿直。
　　看他不想说，阳景也不勉强。
　　刚好车子停下，她下车，闻佑荆紧接着从上面下来。

　　其实，有个疑问，阳景很早就想知道了。
　　闻佑荆的爸爸妈妈呢。

　　-

　　二人回到教室时，大部分住宿生已经吃完早饭回到座位坐下了。

　　严书墨看到阳景，立马来了劲儿，打个响指吸引注意力，“哎！”
　　阳景不理他。
　　“怎么还不搭理人呢，公主？仙女？”

　　眼看班里陆续有人抬头看过来，阳景皱眉：“你别乱叫。”

　　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成为这么多女生的嫡长闺了，就是靠这张嘴。

　　“我就叫，公主公主公主！仙女仙女仙女！”
　　“你再叫一个试试，我真生气了！”

　　闻佑荆探出头，冲严书墨招手：“来你过来。”
　　严书墨一愣：？
　　闻佑荆：“你过来，来。”
　　不知道在全国其他地区是不是这样，但倘若是在北方虞城如果一个人这么叫另一个过来，那多半是要动个手打上一两架。
　　严书墨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比猴子还精。
　　“不了不了佑哥，我错了。”
　　闻佑荆：“要不你过来叫我一声公主，我就爱听这个。”
　　阳景捂嘴，她真的好想笑。
　　周粥有些诧异，闻佑荆居然会帮忙说话。在她的印象里，他在班里威望极高，但向来都是冷心冷情的。在大家眼中，他学习上足够努力，打拳上足够厉害，大家都对他有一层滤镜，觉得他高冷又神秘。也没见他帮偏过哪一个，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严书墨：“不不不，我再也不叫了。”
　　阳景回头，抱拳：“谢谢谢谢！”
　　闻佑荆嘴角上扬：“嗯，不客气。”

　　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在体育馆上课。说是体育课，其实是自由活动。男生多半会去打篮球，女生有的学习，有的打羽毛球。

　　阳景本来打算和同桌一起学习来着，但郭雅准备了羽毛球拍，找她过来打。原因是宋馨打得实在是太菜了，连个球都打不着。
　　发球发不出去，接球接不到。
　　运动神经不知道被谁吃了。
　　郭雅劝说正在学习的她俩，围着她们转圈圈：“哎呀，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该学的时候学，该玩的时候玩，看看你的期中目标赶超对象闻佑荆，他不是正在跟咱班那帮男生打篮球打得火热吗。”

　　宋馨也劝：“就是就是。”

　　郭雅和宋馨一人拽着一根胳膊把阳景、周粥拽走，拽到羽毛球场地上，力道不容拒绝，不容反抗。

　　阳景也往篮球场场地那边看过去，闻佑荆果真与那帮男生打得火热。

　　常年打拳给他练出一身腱子肉，体能极佳，体力强悍，隔着老远，在强悍的臂力加持下，球稳稳进篮。

　　场上又是一阵欢呼。

　　体育老师看着好玩，也上去凑热闹，不过他没加入三班，反倒去了一班。

　　闻佑荆作为前锋，看着这明显的偏袒行为，不打算给体育老师留面子，他想硬刚。

　　梁金金同闻佑荆对视一眼，get到他的意思，“来，兄弟们，咱今天非得把一班干趴下！”

　　宋子星作为小跟班尤为给力，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干趴下！！”

　　蔺呈志作为班长，得让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他像个家长一样，给自家班里的同学兜底，“各位，不好意思了，要是打输了，都见谅，见谅。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

　　严书墨：“班长，别跟他们废话，快开始。”

　　对面一班的体委召集班内同学：“叫咱一班女生过来加油，气势不能输！”

　　有人去叫：“来，一班的男生女生都过来，都过来给咱班镇场子！展示班级凝聚力的时刻到啦！”

　　严书墨急了。
　　在这方面，他就没输过！
　　“嫡长闺”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都过来！！！”
　　好家伙，这一叫，半个班的女生都给叫来了。

　　阳景这会儿正在努力接球，接到球后，奋力一拍，对面没人了。

　　宋馨早就跑远了：“快！那边有好戏看！”

　　阳景：“那球……”
　　郭雅跳下高座：“不打啦！”
　　周粥：“我也去看！”
　　“……”阳景去把球捡回来，也跟了上去。

　　一班和三班正打得火热。

　　梁金金正在和体育老师抢球。一个假动作避开对方袭击，把球传给严书墨，严书墨周围聚上来好几个人，他寡难敌众，闻佑荆来救急，严书墨赶紧把球传给他。闻佑荆弹跳能力强，个子高，一班同学没抢到球，眨眼间，一个完美的三分球进筐，少年双脚落地。

　　“好！”
　　“三班加油！”
　　“三班！三班！三班！”
　　全体三班女生激情开麦！

　　一班也没在气势上输掉，“一班！一班！必胜！”
　　“一班！”
　　“必胜！”

　　阳景还看到了金泽，他也冲到前面去了，把球传给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即将扣球的那一刻，被闻佑荆一个弹跳抢走球，传给早就站在后方里应外合的蔺呈志。

　　蔺呈志运着球飞快往对方球篮奔去，三班球员竭力赶到。

　　球被抢走，不知谁一丢，闻佑荆率先从上方抢到，紧接着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稳稳进篮！

　　“漂亮！！”

　　闻佑荆抹一把汗，回头看过去，原来自己刚刚是从金泽手中抢走的。

　　他看向场外的三班女生，精准无误地找到了阳景。
　　而她也正在看他。
　　少年扬扬唇，返回队伍。

　　这场比赛，三班以9:4胜利。

　　体育老师总结发言：“三班不要骄傲，一班不要气馁。这样的比赛咱以后有的是……”

　　蔺呈志专门走到一班班长面前，“哎呀，没办法，三班实在是太厉害了。男生强，女生吼，气势上实在没得输。不过没关系，咱们一班成绩好，体育输了就输了，反正无所谓～”

　　一班班长白他一眼。
　　切。
　　谁跟你咱们。

　　体育一下课，同学们直奔餐厅。
　　闻佑荆跑得快，冲在前面。
　　他总是前几个打上饭的。
　　餐盘里满满都是菜……以及高高摞起的四个馒头。
　　严书墨刚好看到闻佑荆对面有位置，坐下和他对桌吃。

　　他道：“佑哥，咱今天可真是赢麻了，你是没看见，一班那体委，脸都黑了……”
　　闻佑荆头都没抬：“我看见了。”
　　严书墨：？……

　　严书墨话实在是多，不怪阳景嫌他烦，他开始关心起闻佑荆：“佑哥，这么多你能吃完吗？我一顿才吃两个馒头，三个撑死了，结果你吃四个，感觉它们堆起来比你胃都大。”

　　“……”

　　恰巧此时，打饭队伍多了起来，排队打饭的学生排了老长一队。

　　闻佑荆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严书墨抬头，眉梢一抬，又来了兴趣。

　　“哟，公主，还没打上饭呢？你看看这是什么，大鸡腿，哎呀别肖想了，你排队都排到这里来了，肯定抢不到。”严书墨不遗余力地炫耀自己的大鸡腿。

　　闻佑荆回头，视线刚好和阳景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