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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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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楼二楼雅间。
沈谢二人早早候在那里。却说陈楹月换完衣服有几分害羞,出门之际还是拿面纱遮住自己。
还被顾宜笑话了许久。
大内民风开放,对女子并未有太多拘束苛责,女子可同男子一般出入酒楼大街不用遮容。
待到了约定的地方,顾宜身边的丫鬟荷叶上前轻轻叩门。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出来开门,待看见是谢夙之后,顾宜的脸都黑了,恼怒骂,“怎么是你!”他知道二人一起打马游街,可怎么也想不到二人相熟,还一起出现在望仙楼。
原来他就是谢家公子。怪她昨天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状元郎身上,没有听清楚探花郎姓甚名谁。
此时谢夙也怒目圆睁,“你这泼妇怎么也在这儿?”真是冤家路窄,晦气得很。他知道陈顾二人关系好,可怎么也没料想到,今日那人会跟着前来。
陈楹月心中诧异,小心扯顾宜袖子看她,意思问她怎么了?顾宜心中再厌恶反感此时也得压下去,不能耽误了阿楹的好事。
于是摇摇头道一声无事。沈潮生就站在旁边想邀二位姑娘进来,可嘴巴始终张不开,只一双炙热的眼睛愣愣盯着陈楹月。
虽然她蒙了面纱,可那双如盈盈秋水的杏眼看得他心中一滞。
虽然此时想一走了之,可又怕耽误沈兄姻缘,故谢夙强忍着反感招呼道,“陈姑娘快进来吧,你们未来之时,沈兄等得可谓望眼欲穿”。
听见谢夙这样说,陈楹月忍不住用余光悄悄瞥了眼男人,发觉他正面色潮红盯着自己,丝毫没有书生的矜持,忙害羞低下头去。
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里没有反感之意。
待四人坐定,谢夙忙招呼小二上菜。沈潮生觉得她一个县令家的千金,定会喜欢些小姑娘爱吃的东西,遂把手中的桃花饮递给她,“不知陈姑娘喜欢什么,不若喝杯桃花饮如何?”
如今正值夏日,炎热之际喝杯桃花饮确实沁人心田。陈楹月含笑接过了。
谢夙在旁边看得一脸欣慰。好啊沈潮生,讨女孩子欢心还真有一套,不愧是登科状元郎。
亏他来之前还担心这榆木脑袋坏了事。
面纱已经被紫苏拿在手里,陈楹月正用袖子遮住半边脸,小口喝着桃花饮。虽然没什么声音,可沈潮生还是一下子想到小时候养的一只小兔子,喝起水来也是这个模样。
想把人揉进怀里。
见气氛又安静下来,谢夙有些着急,可不能冷场让小姐对沈兄印象不好。遂微探身子往前问道,
“小姐觉得沈兄如何?是不是谦谦有礼体贴入微?要是小姐也喜欢的话改日咱们就上陈府提亲了,可不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说着脚踹了踹沈潮生。
这事儿还得正主出马,他一个外人就算把他夸到天上去也没用啊。
陈楹月不好意思回答,一张脸如夕阳晚霞,烧得耳根子都红了。
沈潮生已经十分确定要娶陈姑娘,也顾不得矜持起身作揖道,“若姑娘不弃,小生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绝不叫你受一点委屈”。
“沈相公感情真挚一表人才,阿楹不答应他留着过年吗”,顾宜知道她对沈生心有所属,凑到她耳边小声催促着。
“这……”,陈楹月嘴唇嗫嚅着,终是站起身来回礼小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一切听爹娘安排”。
言下之意他们可去陈府拜访二老商讨。
沈潮生又何尝听不出来,脑子被冲得昏了头,差点站不住,嘴里反复念叨,“是极是极,改日小生定去找令尊商讨一番”。
“何须改日?我看今日天色未晚,你快马加鞭赶去,早点抱佳人入怀共享良宵不好吗?”谢夙在一旁打趣。
“你这烂嘴,我非撕了不可!”见他随意对阿楹开玩笑,顾宜如何能忍?本就对姓谢的厌恶,如今正正是撞枪口上了。
……
“窈窈,你跟谢公子有何恩怨?”回府路上,陈楹月挽着她胳膊忍不住问。
顾宜冷哼一声,脸色不大好。却也没打算瞒着陈楹月,没好气说,“那个姓谢的存心坏我好事!我好不容易瞒着爹爹去天香阁去看花魁,可姓谢的非要跟我争,还闹得我爹都知道了。爹爹气我一个女孩家家去那种地方,生生罚我抄十遍家规,我手都抄肿了!”
顾宜一边委屈巴巴的说一边伸出手来给陈楹月看。虽看不出一点肿胀的痕迹,她还是配合着顾宜,心疼地帮她吹着。
紫苏在后面颇为好笑,顾姑娘被顾大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真真是一个娇人儿。
“好端端的你去天香阁作甚?”天香阁是盛京城最大的青楼。
“都说了我想去看花魁,听说那个叫紫红的花魁长得天香国色,还弹得一手好箜篌,我这不是慕名而去嘛”。
顾宜眼光挑剔,平时看见长得好的人就走不动道了,不论男女。
“喏阿楹,你还别说,紫红姑娘我远远见了一面,真真是勾心魂儿,那玉手,那小腰儿,我都忍不住更别说男人了”她在旁边啧啧称奇。
“行了,你这么喜欢长相俊美之人,可我刚刚看谢公子长得也不差,一身白衣锦袍,翩翩公子。你为何看不上人家?”陈楹月一手撑住下巴,倚在旁边绒毯上饶有趣味看着。
“他?我会看上他?!那个丑八怪在我旁边路过我都忍不住啐一口!”顾宜如同炸毛的小猫,大骂出声。
陈楹月笑着在旁边喝茶,虽然猜到一二却没有说话。
次日,沈潮生果然登门拜访。刚好是休沐之日,陈父一身便服捋着胡子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一脸赞赏看着沈潮生,道一句“后生可畏”。这个女婿,他是极满意的。刚想一口气答应下来,转而想到女儿万一不喜欢怎么办?
忙转头询问自家娘子。陈母瞪他一眼,心中颇不满意。这老东西平日就忙于政务对阿楹缺少关心,如今在女儿婚事上还想横插一脚?
只是沈相公确实人中龙凤,女儿对他又喜欢得紧。起身笑着道,“小女说一切但凭爹娘吩咐,我跟老爷觉得甚好,能讨个状元女婿,出门也风光无限”。
听完这话,沈潮生心口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作揖道谢。
下来就是三书六礼,婚嫁礼仪。
陛下听闻此事,知道沈潮生情况,特地在京都赐了座宅子给他当婚房用。
沈潮生极为重视,聘礼是他一一置办的,婚房怕不合陈楹月心意,书信往来多次询问阿楹意见。
因为无父无母,他从沈家庄请了个族中长辈前来主持婚仪。
三个月过去。眼看着离大婚日子越来越近,沈潮生却失眠睡不着,翻来覆去直至夜深。
好不容易入眠,梦中又是无尽的红浪,他好似处在蒸炉之上大汗淋漓,又像被抛在岸上将要溺毙的鱼,双手抚着阿楹的青丝,指尖渐渐发白……
待他醒来,脸红心跳不已。
……
十月初九,大吉之日。
京畿城中,状元郎大婚,娶的陈府家千金。百姓纷纷来观望。待看到马上沈状元言笑盈盈,方知这婚事他是极为满意的。
那可不,当日跨马游街,众目睽睽之下对陈家千金一见钟情。如今好容易佳人入怀,不得朗声大笑。
一路唢呐声,鞭炮声,还有喜婆道喜声,沈潮生坐在马上,乎觉老天待他何其厚。
年少登科,佳人入怀。人生乐事也。
夜晚,沈潮生脚步踉跄走进来,刚刚那些小子一个个想灌醉他,偏生谢夙带头灌得最猛。
要是其它人也罢了,可谢夙是二人的月老,轻易得罪不得。眼看着沈潮生喝得面色通红,脚步虚浮,再喝下去恐怕今晚要误事儿,谢夙才放下酒壶让人走。
待走进洞房,看见一女子正端坐在喜床上。那喜床是沈潮生精心布置的,未曾假与人手。
喜婆站在旁边笑意盈盈道,“相公给娘子挑盖头罢”。进来时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可凑近女子闻见她身上的体香,倒让沈潮生神清气爽起来。
他忽然感到紧张,挑盖头的手也颤抖几分。心中忍不住唾弃自己,当日天威之下尚能面不改色,如今不过成个亲,倒成这般模样了。
喜婆看状元郎这般,心中也暗暗发笑。待沈潮生拿喜称将盖头掀开,煌煌灯光下,梦中之人红唇欲滴,眼眸如秋水。
遥遥望一眼他,朱唇轻启唤一声,“郎君”。说罢又觉不好意思,遂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尖。
一声郎君,叫得沈潮生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身下涌出一阵热浪仿佛要将他灼烧殆尽。
差点忍不住就要拥人入怀。喜婆在旁边轻咳一声,“相公,还未与夫人喝合卺酒呢”。
沈潮生这才反应过来,忙稀里糊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却紧紧盯着陈楹月。
陈楹月被他灼热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酒葫芦。
喜婆子们有序退下,嘴里还说着吉祥话,“愿相公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沈潮生环视整个卧房,俱是红艳艳一片。他的妻就坐在床上,满脸红霞,明艳动人。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夫人听到了吗?刚刚喜婆说祝我们早生贵子”。脱下靴子坐在她旁边。
陈楹月只觉身边褥子陷下去一块,灼热的气息混着酒气钻过来。她小小声回,“我听见了”。
“如今天色不早,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才是”,沈潮生把人揽在怀里,嘴巴往她脖子上探去,手上却不安分,只一味往她衣襟里钻。
“夫人好香”,他埋在她脖颈处肆意掠夺女人娇呼一声,顿时红霞爬满小脸和脖子。
谁能想到,前不久见一面都要脸红的郎君,此刻居然如此口无遮拦。
真是羞煞人。
旁边的龙凤烛火“噼里啪啦”燃着,一具苏绣屏风后面隐约看到一双男女交缠着,架子床有规律摇到半夜……
还有女人受不住,哭啼求饶的声音……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