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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熟悉环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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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朝意识逐渐回笼,看清眼前陌生的两人,立马坐起身,警惕的眼神似是在询问你们是谁。
一系列动作让秦云微她们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孟若姝率先反应过来,“我们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阿姐,这是我们的母亲。”孟若姝期待地望着她。
孟津朝低头不言,思考其话中的真实性,也不看她们。
看她还只穿着里衣,孟若姝轻声道:“妹妹先把衣服穿上吧,可别染上风寒了。”
经她一提醒,孟津朝才发现刚才自己正在泡澡,如今就简单穿了衣服。面露尴尬地微微点头。
衣裳一件件穿好,不禁在心里吐槽,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烦。
随着她们出去,孟津朝就看见一大一小站在那里等着。
孟怀青左顾右盼,终于等到她们出来。步伐急切,关心地询问:“朝儿,没事吧?”
孟津朝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多大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孟怀青就像突然想起来一般,向她介绍道:“朝儿啊,这是你大娘和阿姐,然后......哎?你这孩子,怎么不过来见见你二姐?”
眼神不满的看向秦云微身后的那个小男孩。
那小孩似是怕人,怯生生地躲在秦云微身后,只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望着这个初来乍到的二姐。
最终孟景阳还是被拉出来同孟津朝问好。
尽管孟津朝再三表示她没事,可孟怀青还是十分坚持要请大夫给她看看。
“大人,二小姐只是心里受了惊,所以才会梦魇,休息一阵便好了,若大人还是不放心,在下可为二小姐开两副安神汤。”郎中收了药箱,恭恭敬敬地答道。
等忙完又吃了晚饭已然到了戌时。
那么早睡觉孟津朝还有些不太习惯。
春桃想伺候她就寝,不出意料地,被婉拒了。
“是,小姐,那春桃就先告退了,二小姐若有需要,唤春桃就好。”
孟津朝犹豫了很久,就在春桃要走出屋门时,终究是叫住了她。
要靠她自己了解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是有些不现实的。
“等一下。”
声音虽小,但春桃能够听得到。
“二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离得近点。”
“是。”春桃往孟津朝面前走了几步,但留出了合适的距离。
孟津朝思索一小会,问道:“春桃,宝珠苑是只有你和冬梅两人吗?”
“不是的二小姐,夏荷与秋霜被老爷遣出府办事了。约莫过几日便会回来。”
孟津朝微微点头,“嗯,那你可知我父亲是?”
春桃也是个聪明的,自然猜出她要问什么。“回二小姐,老爷是当朝御史大夫,深受圣上的重视,因此二小姐也看到了,咱们孟府比较富裕。”她最后两句突然变得很小声,生怕被谁听到似的。
“又姓甚名谁?”
春桃顿时像犯了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孟津朝瞬间明白过来,“不必如此拘谨,你说你的,有事我担着。”
“是······老爷姓名为孟怀青。”
没曾想,孟津朝又问了一个让她犯难的问题。“我是孟怀青亲生的吗?”
话一出口,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属实把孟津朝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
“如实说就行了,我找你就是为了了解情况,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春桃可经不起自家主子的搀扶,小心翼翼退到一边。
“回二小姐,您是半月前才被老爷带到孟府的,为此,老爷和夫人还大吵了一架。这宝珠苑还是一年前老爷命人修缮的,但一直闲置着,直至半月前,二小姐您住了进来。至于二小姐您是否为老爷所出,这奴婢是真不知了······”春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说。”孟津朝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都说了几遍让她敞开了说,而且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老爷从未纳过小妾,也从未听说过有外室,名声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好。且从未有人见老爷出入过风月场所。”春桃这话不就是猜测孟津朝肯定和孟怀青不是父女。
既不是父女,那为何对她如此好?
难不成自己是他的某个亲戚?但又为何让自己叫他爹?
算了,日后再打听吧。
孟津朝随口问道:“那当今皇帝是谁?”
春桃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诡异,二小姐竟不知是谁。
即便心底疑惑,她也不敢问出来,只是恭敬地回道:“回二小姐,顺德元年顺德帝一统三国,建立了如今的南陵国。顺德十九年顺德帝驾崩,当时的二皇子继位。不过民间流传说是二皇子有意谋反,弑父登基。号泰安,却不知是何原因仅即位一年便让位给他的兄长,当今圣上嘉和帝。后先帝被册封为醇王,现今已是嘉和五年。不过即便六年前醇王弑父,依旧得民心拥护,毕竟......"
“让我猜猜,毕竟当时的顺德帝残暴,还是个昏君吗?”孟津朝将春桃没说完的话接上了。
春桃心底骇然,二小姐......
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真叫她猜中了,弑父还能得民心,那肯定是为民除害了。
这一切与她无关了,不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个二皇子叫什么?”
春桃闻言,突然想起先帝刚登基时便昭告天下:若民遇此二字,可不讳,径云出可也。
虽仅即位一年,可百姓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回二小姐,因先帝即位时还未及弱冠之年,未曾取字,所以名与字相同。姓沈,名时至。”说至此,春桃眼里全是崇拜与敬仰,整个南陵国谁人不知,先帝与当今圣上面如冠玉,貌比潘安。
六年多前,先帝还是二皇子,带兵打仗,守护南陵国的疆土,大获全胜。
并且先帝在位时,有次巡游出行,天散金箔。整个京城听闻此,纷纷出家门,挤破了头也要见上一眼,形成万人空巷的盛况。
坊间流传着关于他的传闻,听闻先帝有位青梅竹马,是当时的灵澜公主,在年少时相爱,可惜还未曾订亲就不知所踪,大多人认为已经不在了。
“春桃,你去睡吧。”孟津朝知了个大概。摩挲着被修剪圆润的指甲,陷入沉思。
她······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二小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不知为何,孟津朝心中隐隐不安,汗水自指尖蔓延至掌心。
这夜依旧为噩梦。
“闻神女之身运,可令死者复生,使夫生人延年。若神女往某所,则可使久旱或水潦之地焕发生机,保太平之生,保太平之地可矣。”这是江湖中无人不晓的传言。
虽是传言,人皆信之。
得神女者,得天下。
总有自私的人们想找到神女,占为己有。他们全都忘了,那后面还有一句话:若神女死,无后,则天下必乱。
“哈哈哈哈,神女本该就让朕得到。都说了,朕才是掌管这天下的真龙。”
“朕予你荣华富贵,还允你留在这浩荡的皇宫十几年,只取神女你身上的一点血,莫非仍不知足?来人!每三日取一次血,有要求尽量允了。但绝不可出这神苑还有,可不能让朕的儿子看见了。若神女出了任何差池,朕唯你们试问。”
......
墨石台上,一位俊美的男子侧身躺着。他的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在意。在他身旁,横七竖八地倒着大大小小的酒坛,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凝视着一名女子的画像。
他的眼神中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思念,仿佛那女子是他心中无法触及的美梦。
石室里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微弱的光线下,他的侧脸隐隐浮现。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紧闭的双唇,每个细节都散发着独特的美。
可因为长时间不打理自己的缘故,下巴那隐约有些胡茬。
一双好看的瑞凤眼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泛起些许迷离,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沉思着什么,又或许在回忆着过去。
沈时至真的很想让自己溺死在有她的过去。
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于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这香气比起酒气来,简直微不足道。
沈时至轻启薄唇,嗓音沙哑:“江沐。”
下一秒,从黑暗中出来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在沈时至身旁,毕恭毕敬地答:“主子。”
“宋明秋是不是说月儿的身体好了很多?那你明日便将他接回来吧。”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
江沐:“是。”
待江沐的身影消失,沈时至自言自语道:“朝朝,若你还在,能回来看我一眼吗?就一小会,可以吗?”
他从未放弃寻找自己那失踪了的夫人。
沈时至眷恋地看着画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不是因为月儿,他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偏偏月儿不像她。
流不出一滴眼泪。
也许在这六年里已经流尽了。
次日,江沐不仅把沈望舒带了回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尾巴。
“你是谁?本王好像没有邀请你吧。”
沈时至对着牵着他儿子手的宋明秋疑惑道。
此人一头银发用青木簪简单挽起,身着一袭纯白色百叶云纹长衫,肤白若雪,俨然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如若忽视他略带攻击性的样貌。
丹凤眼微眯,笑着装作不悦地打趣道:“哟,看不出来醇王竟是个始乱终弃的主。”装得可怜兮兮。
沈时至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宋公子这话从何得来?本王怎么始乱终弃了?”
“沈公子明明说过,人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如今这话,倒是不作数了,还不算是始乱终弃。”他说着还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够了,当我没说。”
宋明秋打开折扇掩嘴狂笑不止。
“别笑了......”
眼见沈时至越来越阴沉的脸,宋明秋这才止住笑声。
“不笑了,我听江沐说要把月儿接走,刚巧最近回春堂也不是很忙,就跟着来了。”
沈时至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移到被宋明秋牵着的小孩身上。一把将他抱起来,极尽宠溺的关心道:“月儿,想不想爹爹啊,在你宋叔叔那里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啊?爹爹怎么感觉我家月儿又轻了呢?”
生的与沈时至几乎一模一样的稚嫩小脸上有很多不满。嘟嘴道:“爹爹,你好久没有来看月儿了,月儿很生气。”
他还故意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沈时至。
“哦呦,我家月儿生气了怎么办呢?爹爹给你道歉好不好啊,爹爹太忙了,没有时间去找我家月儿呢。”
这种谎话,沈时至张口就来。因为不知道对他说多少次了。
前些次,沈望舒只是傲娇的原谅了他,可这次与以往有些不同。
“爹爹,你之前是不是忙着找阿娘啊?”
沈时至疑惑了一瞬,还是点点头。
沈望舒从沈时至身上下来,生气地跺脚,“爹爹骗人,爹爹找了那么久,还没找到阿娘,是不是阿娘不要我们了?”
“月儿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娘亲她不可能不要我们的。”
沈望舒突然一脸委屈,“那阿娘就是死了!小虎说的没错!小虎说要是阿爹这样告诉我,但阿娘还是没有回来,那阿娘就是死了!”
完蛋了!沈时至最忌讳听见有人说他一直找着的夫人已经死了的,宋明秋这样想着,想捞起沈望舒,还没捞到人,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接着就听到沈时至大发雷霆:“我说了,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为什么?我把你接回来,她还是没有回来!为什么你长得不像她?”
脑子一时冲动,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的。
沈望舒被打懵了,小脸血色尽褪,只剩下非常明显的巴掌印。反应过来,对着沈时至吼道:“我不要爹爹了!”说完转身哭着跑走了。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宋明秋揪着沈时至的衣襟,生气又无奈的道:“你干嘛冲孩子发脾气啊,还说那样的话。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想追出去的宋明秋被沈时至拽住了。只听见他那尤其沧桑的声音:“江沐,去找月儿。明秋,陪我喝一杯吧。”
见自己的挚友成了这副模样,宋明秋也不好多责怪。
没好气地拿着扇子指着他,说:“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你忘了那人说过什么了吗?”
这话还是当时沈时至醉的时候同他说的。
五年前,他将月儿接回来,照养沈望舒的人告诉他,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上哪了,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封信,那信上写着: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别忘了我们之前给他取的名字,若是我能回来,要是知道月儿被你欺负了,那你晚上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睡觉了。
是啊,他居然忘了,朝朝要我好好照顾他,可是我现在打了他,朝朝会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