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海桐枝

5、第 5 章

　　“先复习这里”，许舟行拿起这周的课题递给付禅，书上划过的部分旁边都被写了解析。
　　“嗯”，付禅看到这些彻底静下心，丝毫都不带犹豫的一通乱写。
　　他对月考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但许舟行仿佛很在意这些，他在对方的注视下开不了一点的小差。
　　为了这几天的补习他都很少睡午觉，当然成果也都显而易见，至少课堂上的一些基础题他能听懂些，正如有才所说，他这人脑子聪明，就是不用在正经的事情上，而到了许舟行这里，他觉得付禅的初中基础很好，至少一些平常的题型他都会。
　　“你初中平均成绩是多少？”
　　“不知道，没仔细做过题。”
　　空有一脑袋的知识库，却从来不上场，许舟行对他很是头疼。
　　晚上回来时付医生难得炒了几个菜，餐桌上的饭菜还热着，付禅回来的刚刚好。
　　“听你们老师说明天有个数学模拟测试？”
　　“不是明天，是每个月都有”，付禅纠正他。
　　“有把握吗？”
　　付梅对他是不是认真学习并不清楚，只知道家教老师每天都固定的时间来。
　　“什么把握？”
　　“付禅，再过两个月就要成年，要为自己和未来负责。”
　　午休过后，迈子跑到他旁边问他周末打不打篮球，他拒绝了。
　　“好几天都没看到付哥你人了”，迈子说完看向前桌的许舟行，就像付禅被这个人抢了般，反倒是付禅成了占有物。
　　“嗯，最近忙着补习呢，改天有空去。”
　　他拿起试卷又看了起来，尽管里面的内容还是有些生疏，但他挑了些自己会的，到时候再拿给许舟行看。
　　快到秋分的天气，虽说凉爽了些，但室内还是热得很，课铃声响起时他看着有才拿着试卷进来，又在手里点了点，哼哼了两声说了几句话，课堂上便再没了声音。
　　付禅拿过试卷也不睡了，他笔在卷子上比划了很久，好一阵后才开始落笔，就连有才转到他这里时都停留了片刻，虽说不上惊讶，但也有些诧异，付禅估计他是想摸摸自己的脑袋，看是他发烧了，还是付禅比他烧的更厉害。
　　袁政趁他下课的功夫发消息说带了特产，让他放学回小巷，他刚回完把手机塞进桌肚里。
　　“拿出来吧，我看到了。”
　　有才的目光十分毒辣，付禅愣了两秒伸出手，响亮亮的手机，甚至还冒着亮光。
　　“刚刚没抄吧？”
　　“没有，手机就是中午顺手装兜里了。”
　　“狡辩，刚刚冒着光玩的正嗨的那个是鬼吗？”
　　“我查学习资料。”
　　“还说你没抄？！”
　　付禅说不过他，自然也就闭了嘴，你不争辩可能下周就给你了，但要是浪费有才的时间争辩，他有可能会在寒假时才给你，但你要是敢顶嘴，除非要家长亲自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回来。
　　有才走后付禅直呼不公平，他前面的许舟行，那手机都那么明显了，还真是就逮他逮的准。
　　许舟行：“有些网上的资料，我传过去了，有时间记得看。”
　　付禅：“这你就要经过有才的小手了。”
　　“?”
　　付禅打开书包又拉开自己的口袋，并表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被收了？”
　　你说呢，付禅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到头来反被别人笑话一阵，他前两天怎么就没发现许舟行这么爱笑呢。
　　“许舟行，你这次考试的习题还有印象吗?”
　　班长主动来找许舟行，付禅在一旁看，虽然知道许舟行是个学霸，但让班长亲自来讨论题的，还真是不少见。
　　看来今天是不能一起复习了，付禅拿起书包便从后门溜走了，一点都没引起注意。
　　“今天这么早，又逃课了？”
　　“今天月考。”
　　付禅坐下后老头把饭递给他，还冒着微微的热气，稻米的饭香味十足。
　　袁政开口想说话，老头打断他说:“这小子考完能吃两碗，不用安慰他。”
　　“谁安慰他了，我是让这小子给我留两碗饭。”
　　那锅里的饭都快见底了，老头在院里起身往屋里走，没过一会又放了盘西瓜:“刚从井里拿出来，吃点。。”
　　“等下吃”，付禅偏头吃了两口饭，老头知道他下午会来，抄的都是他爱吃的，非常合他的心意。
　　“你这小子，等下就热了，真是不知人间美味”，老头坐在板凳上吃了起来，顺手给袁政递了块。
　　袁政跟他聊天:“那个学霸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在跟班长聊题，而且我和他不熟，放学也没一起走过”，付禅忙着吃饭，话也说的不是很清楚。
　　“放屁，我看你们天天走一块，比小娃娃还黏”，老头还不服，光是他见付禅跟那小子就已经有两三次了。
　　“谁跟他黏了，要不是我妈找的家教老师，我俩能八竿子打不着边。”
　　“那个家教老师就是他？”
　　付禅在电话里跟袁政聊起过，本来以为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这给他找个同年级的图什么，就算是个学霸，他抽出这么多时间教会别人，自己岂不是会因为时间的原因越来越退步，袁政不是很理解：“你要这么说，我也能给你当家教，至少我现在还是本科毕业，比他学位还高。”
　　“得了吧你，你能抽出两天空就不错了。”
　　袁政这样的大忙人，东南西北哪都跑，问了就是有事业，不问更是不说。
　　“这次出去又做什么去了？”
　　“客户约的照片，这几天工作室那边还没联系，等过两天取了后就在家多待上些时间。”
　　这话明显过两天还要走的意思，老头哼哼两声有些不乐意，但又不说。
　　付禅吃过饭后又和老头坐了一会，出来的时候袁政说要送送他。
　　“你跟那学霸……”
　　“你这次出去是……”
　　“？”
　　两人又同时闭嘴，一时看着对方就笑了起来。
　　“靠，你这人……真的是。　”
　　“那学霸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连老头都说你最近安分不少”，出了小巷后，袁政换了个话题。
　　付禅:“什么迷魂汤，那分明是我自己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了好吗？”
　　“你那是改过自新，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还让老头冒充你爷，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干儿子。”
　　“……那是意外。”
　　非常大的意外，前几天在课堂上睡觉又被有才抓到，付梅一连加班好几天也没回家，他走投无路看见老头在街边浇花。
　　“小梅也是，这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你带路，我替你去。”
　　“爷爷你放心，政叔这两天不会回来的”，付禅这小子一到用人时就嘴甜。
　　老头别的方面虽说死抠，性格还有些古怪，但人有一付禅最爱的特点，就是爱当人爷爷，特别是像他这种的孙子，一看就长得派气，还帅，也不要求别的，就是再乖点就好，只可惜付禅天生没这天赋。
　　“你……”
　　“对，我是他爷爷。”
　　老头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殊不知有才早就知道付禅的底，心里想着这老头见付禅亲，也算是半个亲人，再加上见不到付禅他妈，怨气就在这里无声的爆发，絮絮叨叨的说了足足两小时。
　　“不说这些了，大学打算考哪里？”
　　“这些未来的问题麻烦您未来再问我。”
　　街道的路灯打开，迈子本来是找他去打球，结果付禅这还没到，那边打着一半就被他妈提着耳朵给带回去了。
　　“老头最近年纪大了，说话总有些糊涂，人老了不说，还十分恋旧，等哪天你考上大学，我打算带他出去转转”，袁政点了根烟站在路灯下，时不时两点烟末掉在垃圾桶里。
　　老头在这里守了一辈子都不愿意出去，要不是付禅又转了回来，估计还是性格古怪的不愿意跟人说话。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便会越来越磨掉自己的锐气，有时开口说的话也没再和以前一样凶。
　　“你每次出去又回来的，得在这固定的点上等”，付禅眼神停顿片刻，远处的草丛中知了声不断，他停在这里跟袁政说话:“至少在这住了几十年的地方等不陌生。”
　　“说的我都有些伤感了”，袁政没抽两口便扔了:“老头当年还极力推荐，说是人老了有人记录，现在到不这么想了。”
　　“得了吧，你那相机跟个宝贝似的，也就上年我生日时拍了两张。”
　　“今年给你拍三张，争取打破你心里的吉尼斯纪录。”
　　付禅白了他一眼:“走了，明早你说的那学霸，要来给我补习，怎么样，想听吗？”
　　袁政笑着骂了他一句:“就你这三脚猫功夫的题，我初中时就会。”
　　“自大。”
　　付禅说完拉起书包就跑了，哪还顾得上看背后，他跟袁政从小打到大，别说是挨打了，他以前打不过时还咬着人家不松口呢。
　　漆黑的夜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在其中毫不显眼，放学回家的学生逗留在外面的有很多，他看了一会，摸了摸口袋。
　　手机被收了，没钱。
　　“帅哥，请你喝杯奶茶交个朋友？”
　　他正感叹着世间的薄凉，剩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帅哥无地自容，便有人上来搭讪，也不是很惊讶的事，一般像他这样的长相，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抱歉，现在有些不方便。”
　　尽管他没说具体的理由，但女孩子还是灰心的应了声便走了，他拐个弯就要到家，身后一条围巾围过。
　　这大热天的，神经病啊。
　　他回过头看，果然是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