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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狼人杀 ...

  •   秦裕之选了个合适的相框把祈孽送他的奖状裱好放在了桌子上,来给祈孽送衣服的许谨坐在秦裕之的位置上,拿起那个奖状端详起来:“裕之,这小子字还蛮好看的。”

      秦裕之依旧是站在楼上的窗边看着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祈孽,许谨走到秦裕之身边,道:“这小子被你养得很好。”

      “出于同情心。”秦裕之道。

      出于他救他回来,他无处可去的同情心。

      许谨拍拍他的肩膀:“你打算怎么办?”

      “查到他的身世了吗?”

      许谨摇摇头:“他的身世好像被人故意掩盖了,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他画画不错,办过很多展。”许谨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划拉了几下:“哝,你看,上个月在华城开的‘向阳’主题画展就是他的。”

      秦裕之看向手机,几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映入眼帘,主题虽叫向阳,但是画作的风格却大相径庭,主色调为冷灰色,秦裕之被其中两幅画吸引。

      画面很暗,以蓝灰为主色,画面也很简单,一辆车,一个弹钢琴的男孩。车是破损的,车体的残渣围绕在男孩脚下,身后凭空出现的双手捂住男孩的耳朵,音符形状由正常变为扭曲。但是男孩依旧在演奏结束后谢幕。

      秦裕之反复放大看着这两幅有联系的画,与其他的画作对比,画法很稚嫩,像是没经过系统学习的自由创作,但是色彩又融合得很丰富,灰色中夹杂着蓝色,并没有完全与颜料融合,像是可以画上去的一样。

      许谨看着秦裕之反复看着这两幅画,说:“留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这两幅是画展的中心,摆在展厅的中间,并且被一些业界大佬开价上亿,但是祈孽都没卖。”

      秦裕之眉心微微动了动:“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见过这幅画。”

      “你天天和祈孽在一起,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这幅画我很久之前就见过了,但不是画,是真实场景。”

      此话一次,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疯狂蔓延。

      “我需要知道你出国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那孩子的身世,我好把他送走。”

      “送走?走哪去?”

      “从哪来,回哪去。”

      站在门口握着卡牌的祈孽愣在原地,他的手在颤抖。

      他苦笑着摘下助听器,托他的福,自己也是可以听到秘密了,倒不如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听不到。

      祈孽推开门,晃了晃手里的卡牌,看着许谨。

      许谨眯着眼想了片刻说:“你是想问……这个是什么吗?”

      “你想玩吗?”秦裕之开口道。

      祈孽只觉得一双大手扼制住了自己的呼吸,怎么会只有他可以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祈孽点点头,秦裕之也点点头:“那就玩吧,但是就我们三个人不够。许谨,喊些人来。”

      许谨呵呵了两声,一拳打在秦裕之胸口:“秦裕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谨喊来了大学时期他和秦裕之的室友,勉强凑够了七个人。

      祈孽将卡牌打开,每个人按照顺时针的位置抽牌,祈孽是五号,抽到了预言家。许谨和秦裕之分别是六和八。许谨谨慎地背过身去看,随后无比自信地转过来,直了直腰,样子很是诙谐,逗得众人发笑。

      “笑什么,我这身份很厉害的。”

      担任法官的沈枳清清嗓,说:“天黑请闭眼。”

      沈枳是秦裕之的秘书,比秦裕之大三岁。因为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所以转而投靠秦裕之。

      “狼人请睁眼,选择您是否要采取攻击。”

      许谨和秦裕之是狼,两个人睁眼确认队友时,许谨的脸就黑了一大半,凭自己对秦裕之的了解,说不定看时局不对秦裕之会把他推出去。秦裕之则是气定神闲用手指了指许谨旁边的二号,许谨翻了个白眼,秦裕之记仇,大学时期被所指的人偷了一桶泡面,首刀百分之九十是在报仇。

      “好,狼人请闭眼,预言家睁眼,选择你要查验的对象。”

      祈孽缓缓睁眼,看着周围的人,又看看沈枳,随后将目光停在许谨的身上。

      沈枳倒也不惊讶祈孽首验不是秦裕之,沈枳摇摇头,祈孽点点头。

      “天亮了,昨晚是平安夜。”

      许谨转头看着秦裕之,秦裕之气定神闲地点燃一根烟,摊了摊手。

      “平安夜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狼没刀,二是女巫救了,那我怀疑三号是女巫。”许谨学着柯南的样子,对着自己的领带说话。

      沈枳无奈叹气,道:“你呢?”

      祈孽一愣,随后开口,他用手语,秦裕之在一旁给他翻译:“谨哥说得有道理,狼可能是刀到了女巫,女巫自救,也可能刀到了预言家,女巫救了预言家。现在信息太少了。”

      七个人七嘴八舌一番,第一轮弃票。

      第二轮,祈孽查了四号是平民,而秦裕之依旧选择刀二号。

      “我验了谨哥和四号,谨哥是狼。”祈孽还有些不好意思,他缩缩脖子:“抱歉啦谨哥。”

      “那你怎么不验秦裕之?”许谨问。

      “我……”

      “许谨,人家想验谁验谁,你不要这么气急败坏。”秦裕之挑挑眉拍了拍许谨的肩膀。

      第三轮秦裕之刀了祈孽,遗言阶段祈孽摊摊手:“没办法,预言家必死。”他又用两根手指在眼睛前比划了一番,秦裕之压不住眼角的笑意,翻译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祈孽跑过去和许谨坐在沙发后面看着最后的局势,许谨问:“你知道你秦哥哥是狼吗?”

      祈孽吃着杏脯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报他,报我?”

      “因为我没验啊。”

      “你没验你怎么知道?”

      祈孽没有再回话,从一睁眼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秦裕之是狼,说不上为什么,直到秦裕之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本着自己没有验的原则,并没有曝出秦裕之的身份,可许谨他是实实在在地验了。

      最后的结局是秦裕之获胜,他颠倒是非的能力一流,后面的辩解硬生生把一切归到一号的头上,他很会说,一时间说的场外的许谨和祈孽都要信了。

      娱乐散去,家里又只剩下祈孽和秦裕之,秦裕之将地上的卡牌一张张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回头看着祈孽说:“去洗澡吧,不早了。”

      秦裕之边说边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红酒,突地,他觉得头部一阵顿痛,还来不及反应便跪在地上,头痛得愈发厉害,手里的酒杯也随着他的下跪而跌落。祈孽一怔,立马跑过去扶起秦裕之,急切地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因为疼痛秦裕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他用手抚着额头,说:“没事……”

      祈孽跑到楼下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医药箱,从里面拿了几片止痛药就跑上楼,秦裕之坐在沙发上,昂着头渴望解决一丝疼痛。听到祈孽跑上来,他睁开一只眼睛,祈孽把药放在他的手心,从一旁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秦裕之。

      喝了药后痛感逐步减弱,秦裕之大口地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偏过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刚想开口,祈孽就先一步说:“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秦裕之从没想到可以从这个角度去解释东西的破碎,曾经在他眼里,碎了的东西就是没用的东西。

      “祈孽。”

      “你今天超棒,把局面扭转成那样,我在后面听的都要信了。”祈孽手语比划地慌慌张张的,导致秦裕之反应了好一会。他的视线转移到祈孽光着脚站在木地板上,脸上瞬间沉了沉,说:“不是说了,不要光脚在家跑吗?”

      祈孽眨眨眼,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他挠挠头:“嗯……”

      “别嗯了,地上有碎玻璃,我来收拾,你去睡觉,明天要和我去学校。”话罢,秦裕之打横抱起祈孽,吓得祈孽双手不知道放在哪儿,“搂住我脖子。”秦裕之在祈孽耳边小声开口,呼出的气喷在祈孽脖颈处,有些痒,加上秦裕之的音色若是小下来就会很低沉,与他平生清亮的音色背道而驰。

      祈孽听话的搂住秦裕之的脖子,秦裕之满意的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是狼吗?”

      “不知道!”

      秦裕之把祈孽放进浴缸,调好水温,将换洗衣服拿到浴室里:“你洗吧。”

      秦裕之靠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花洒的声音,祈孽好像胖了些,抱着他的时候,秦裕之不再能摸到他的骨头。秦裕之无聊地在祈孽房间来回走,看看祈孽书桌上的地球仪,翻翻祈孽桌子上的设计画稿,会画画的人都有设计天赋吗?秦裕之想,祈孽的设计稿也很精细,不管是服饰设计还是珠宝设计都很细致的标注的材质的尺寸。

      秦裕之拿起其中一幅,这一幅好像和其他稿件都不一样,祈孽只给这一幅标了星,画稿是一副项链。以丘比特为主,一个为镂空心形,一个为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当两者相遇,箭会被心形内的吸铁石所吸引,从而吸附到心形的镂空部分。秦裕之来了兴趣,竟真的在脑补这东西做出来的样子。

      在窗边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是祈孽没有画完的画,只有一个模糊的大型,秦裕之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端详了好一阵勉强看出画面中的是个人的背影,黑色长衣。

      “看什么呢?”祈孽拍拍秦裕之的肩膀,一只手在敷衍地擦着头发。

      秦裕之皱了皱眉:“怎么不擦干净头发?”还没等祈孽说话,秦裕之拉起他的手将他按在床上,自己转身去去吹风机。

      “我……”祈孽无声张张嘴,在秦裕之身后举手。

      秦裕之被他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依靠在门边,双臂抱在一起,挑着眉看着祈孽:“干嘛?”

      “我可以自己……”

      “不行。”秦裕之直接打断,拿着吹风机坐在祈孽身后。

      祈孽:“……”

      手指随着温热的风穿梭在发丝间,发丝在吹拂下渐渐不再潮湿,由干燥变得柔顺,整个房间只有吹风机的轰鸣声,祈孽与秦裕之都没说话,两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都有些困意,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享受着突如其来的惬意愉悦的时光。托灯光的福,暧昧拉到顶峰。

      “祈孽,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祈孽一顿,从小到大,好像只是为了可以活着而活着,儿时的事情已经记不起了,只记得为了活下去时差点吃死老鼠,为了活下去喝过雨水,为了活下去睡过公共卫生间。那时的愿望只有活着,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愿望。

      “嗯……幸福些。”

      “希望自己幸福些?”

      祈孽摇摇头:“希望可以幸福的都幸福,小猫小狗也幸福,工地的工人也幸福些,得病的病人也幸福些,你也幸福些。”

      秦裕之一惊,从来没人会把幸福用在他身上。

      “小孩儿。”秦裕之拍拍祈孽的后背:“睡觉吧。”

      秦裕之起身离开,却被祈孽抓住了手腕:“等一下。”

      祈孽爬下床跑去书桌上取了一根笔,在秦裕之的手腕上画了一只星星眼的小猫,祈孽总是露出很可爱的得意的样子,他说:“这是你的幸运福。”

      “有用吗?”

      祈孽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东西他就画下来了,想了半晌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有用!”

      秦裕之不了解祈孽的身世,但是他的经历绝对算不上好,那天亲眼目睹自己在他面前杀人,却不怕他,甚至整天乐呵呵地,他总是会在坏事发生时将它转变成久久不见的幸运。

      例如早上下雨,本来说好秦裕之要教他打高尔夫,但是他却可以打着伞和花园的花草说:下雨啦,你们就能快快长大。

      再例如,他还不熟悉秦裕之家这片的环境,总是会走丢,被小区保安送回来时他会和秦裕之说:就当我出了趟三小时的远门,这可真大啊,你知道吗那边有一个巨大的雕像……

      还有刚刚秦裕之打碎杯子,他说:“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也是岁岁平安。

      “祈孽,你生日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小时候听隔壁爷爷说,我爸妈起初要打掉我,但是没想到医生说打掉我我妈再怀孕的概率很小,所以才留下我的。”祈孽一边收拾着画笔一边说:“不过那又怎样,我不还是活到22岁了。”

      “那你想过生日吗?”

      “我不是很在乎这些。”

      他在乎,秦裕之看到祈孽眼底一闪而过的光。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秦裕之替祈孽盖好被子,点了一点安神香,出去给沈枳打电话:“哥,事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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