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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幸福平静的流水账3 ...
那时,每个月只能见面一次。
有时白顾问是赴约而去,有时是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候。
“隐秘的场合偷偷摸摸地接头”,上次谈话时案主这么比喻着。
一两个小时不算多,案主可能不得不随时迟到早退,一月只见这一两次,上两个月还没空面见,语音都只有二十分钟,因为案主说着说着睡着了。
如此看来,这两个小时甚至太少。
门开悄无声息。
案主摘下脸上的装备,浅色美瞳裹着玻璃珠,澄澈净亮,光华流转其中,眼尾辅有鱼鳞似的细纹。
碎发飘逸,耳廓缠绕银线,勾勒成骨状垂坠,领口和衣襟处跃然几道波浪型瘦鱼图案。
他甩甩印绘鳍纹的衣袖:“白老师下午好啊。”
这个月杀青了一部大戏,他心情颇好,给心理顾问讲剧组里各个部门各个组的工作,种类又多又细,层阶森严,大家都在极度不爽与疲惫下工作。忙乱,又乱中有序……
好的酒店案主住过,看着像要拆迁的旧宾馆也住过,各种颜色黯淡的不明液体,渗进被中或者墙壁,融为一体。忙着拍完今天的戏后,还要一边准备明天的一边驱虫。
那时案主还只是小有名气,组里谁都是爹。喊着老师,其实是爹。
剧组也有它自己的爹,资方,变化莫测,阴晴不定,有时说撤资就撤资,毫无诚信。
如果演员有名气,有成功案例,一起吃顿饭也许会回心转意。可是如果当时爆发什么黑热点,再怎么求他们也没有用。除非是大导演、大剧组,经费爆炸,那待遇会好得多得多——虽然还是不及国外。
案主说的国外只指代那几个国。
案主有闲钱之后,经常请客吃饭,给组里的大家增添伙食,包括群演。会尽量敛住所有不爽,好好打圆场,所有脾气都存在心里在戏里转换和爆发。
他开始分享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戏,什么剧种拍起来麻烦、什么更简单。如果是恐怖片,经常跑到荒山野岭,扛发电机、开医疗车、睡帐篷……开荒似的,全组的怨念比方圆几百米的鬼都重。
案主喜欢表演本身,纯粹的表演,但是为了它要付出的东西很可能会消磨掉对它的热情,和身体。
次月见面是在车上,案主一把扯下领带,解开异形纽扣,说“勒他妈死了”。
他刚拍完艺术杂志图,白顾问久闻这个杂志的大名。
案主报销请他来S市度一天假,路上谈话,案主请求了半天,白顾问还是只能放一天假。
案主说路上本来是要睡觉的,但是很久没见顾问了。
“也不算久吧?间隔不就是一个月、半个月吗?”
“是吗?”
他用领带抽桌边:“可是我一醒来,感觉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
这是辆商务车,配备有桌椅、梳妆柜、车载冰箱、洗手台和移动厕所。
“醒来?”
“就是醒来吧,很多时候我看着是醒的,其实好像睡着了,时间就这么哗啦啦地过,惊醒是猛然间的事情。”
那时候白顾问还不知道记忆相关的事情,和案主讨论如何更好的睡眠与休息。
接下来的电话对谈,是顾问第一次听他说风流韵事。
案主半夜来电,紧急咨询,哭笑不得地说服装师和服装设计师给他安排的行头——那件领带勒脖子不对称的西服,莫名其妙竟然和另一个女明星的旧造型对称上了。
好像只是约摸、有点、惹人联想,在大型体和颜色方面,正好搭配,其实版型完全不一样,构图思路也不一样……
“这是想让我死呢,团队正在加班公关和调查那俩货是不是卧底。”
案主今天出席电影节活动,忙了一天,很累很懒,在房间里喝酒抽烟,用小银叉叉水果吃,边吃边吐他俩的情事家事和坏脾气。
不是他俩的情事,是他俩各自的情事。
他们的专业能力还够不着青史留名,却已在做梦史书记载他们的风流韵事了,他们的口味和喜好,案主的团队摸得一清二楚,还有图片可以分享给顾问观赏观赏。
顾问不愿意看,案主就口述:
一个喜欢雪子一大一小的女人,一个喜欢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外国女孩。
一个结婚了,结过五次婚,现在在和老婆闹离婚;一个独身主义,但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这只是大家查出的数量。
当然,他们在业内都是响当当的名号,世界级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拥有自己的服装展和工作室……他们之间私交不多,都是工作。
那个该死的女明星是混血,喜欢把黑头发染成金的,每次发旋中看到黑色外露都很尴尬——案主替她尴尬。
她无比开放,就像这根细吸管搅这杯雪利酒杯一样。但只对有钱的白棍开放,其他棍子有钱也没有用。
好看,确实好看,腿长腰细屁股宽,两个大车灯时隐时现,反光,想走欧美风,对外人设是甜御姐。
“呸!我*她妈*的吧,她妈的*都比她紧。”
“哦,不好意思啊,白老师,我是不是吓到你……”
“那就好,我和你说,我还有视频呢!”
“不是我找的,我对大山洞没兴趣,是关系好的狗仔流给我的,狗仔也是买到的,卖方是她某一任前男友,他只卖了这一份,为了搞钱和报复咯。”
案主嘲讽完她,嘲讽今晚的饭局。
这帮人脑子有病似的,不好好吃饭,搞有的没的,机械化流程堂做菜,奇珍异兽,从第一步宰杀开始。
“有什么好看的,看完都饿了。”
…
他这次也飞来了B市。
上次来,他约顾问进酒吧试图灌醉。保证不再犯后,这次还是安排了个地下会所。
走进这间歌厢前白浮清还不知情,不知这弯弯绕绕会通向什么地方。
光线越来越暗,摆设愈发锃亮,金碧辉煌隐匿在黑暗中。引导的服务员反复说“别担心”,案主也回消息说,没走错,走快点。
歌厢暗,深,黑。
光线魅惑,全场游移,人与物都看不清楚。
歌厢在低声喧哗,背景乐、交谈、碰杯、偶有百灵鸟似的清脆的娇笑……
女人香萦萦绕绕缠上来,顾问连她的脸都没太看清,立刻抽出手转身要走:
“不好意思,走错了”。
“没走错。”
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歌厢立刻安静。
黯淡的光扫过他的脸,那双眼晦暗不明。
“走错怎么可能进来呢,不都是输密码进来的么。”
这厢里有其他男性,相距略远,都各耍各的,案主赖在女人堆里,抬眼望他。
他在一片问好和视线中走过去,感觉脑袋在发烧。丢人的带有些许怒意的烧。
案主放下屈在沙发上的左腿,右手揽过他的肩,烟酒味吹进他耳朵里。
“喜欢哪个?”
刚刚站在门口,房间和女孩的香水掩去了其他异味,现在坐在他身边,味道就重了。
案主揽着他吹美女,旁边姑娘挽着他的手自我介绍。他抱着公文包,心里想上次案主的承诺:
他说绝不会再在奇怪的地方约见。
这儿的姑娘有国人有外国人,好几个国家的小模特,国人里有小网红,有这个酒店的头牌,平时五位数只能聊十分钟。
案主说自己审美上品,直觉准,特地选来的姑娘,打扮全照着顾问的审美来,这房里就不可能没有一个不他感兴趣的。
“…我当然有兴趣了解她们的心事和过去,如果她们也愿意和我聊聊——可是,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只能优先提供给付费的人,如果她们真的愿意,我们机构有折扣券。至于保密,放心,我们……”
案主哈哈大笑:“你在推销吗?可你是消费者呀,我请你来放松的嘛。”
“我不需要消费,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工作的,请让我在安静私密的场合开始咨询。如果今天不是工作约见,那恕我先行一步了。”
“是工作是工作,坐坐坐——妞,把你手拿开,玩去啦——”他挥手驱赶身边的人,她们一哄而散,飞到更远的位子去了。
案主说,这还不满意,里面还有房间的。
顾问既不想在这里,也不想在里面。他现在有成吨的怨言,但不能直接抒情,借此挑明一些问题是否是好时机?案主又能不能听懂?听懂了也会怎样巧妙躲开去?
如果和他只是朋友就好了,不用进退维谷,不用反复思考怎样应对能把伤害降至最小,利于治疗。
让他感到最无力的是,自己很可能无论如何也帮不了他。
如何最无害地离场、转介给哪位同行、用什么逻辑劝说他答应、这三个也是紧要的问题。
顾问忽然回神,刚刚自己好像安静了很久,没有及时给出回应。这样唐突自我的安静是大忌。
他没有催促,默默注视,目光轻而温柔,所以自己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
像是被宠溺和纵容。
什么鬼,明明非要刁难的人也是他,以为几个眼神就能修正扭曲的错事么。
这些想法和这份怨气让他头昏度上涨,他决定先解释刚刚的安静。
“抱歉,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的安排,如果你想让我迷茫无措和不安、自我,那你成功了,这是你希望看到反应吗?我有点好奇。”
“我希望你轻松点儿。”
“你干嘛每次都公事公办,把自己搞得很紧张,然后一脸疲惫。”
“抱歉,这是我不专业的表现,让你看到了很多琐碎的我自己的东西,我们的焦点本该在你身上。”
“我需要承认我的情绪的确被你牵着走,你真的很擅长作‘引导者’,我想知道,你是花心思谋划还是不自觉就做到了?同时我也想请教一下,当你觉得被引诱时,会怎样解决?我想这方面你肯定是人群中的高手。”
沈琛饮尽不知第几小杯酒,黠笑。
“你猜。”
他挤眉弄眼的笑比平常更讨巧。可能是多次练习的结果、可能是光线和妆容、可能是整容医生和护理师的妙手、还有……
白浮清翻出本子,从进门后的记录开始补。
“我猜,这是你的看家本领,绝不轻易透露。”
…
菲利斯的传说早已在中外传开。
解密者们隐去身份,白浮清拜托警方不要披露姓名,唐小姐忙着避风头,查无此人。相关人士里只剩下乐队成员惊讶感叹,在菲利斯的主墓前与网友们谈起往事。
洁白小房里休养的神仙们不问俗世近一年之久。
那时书丢尽后,沈琛耀武扬威地说,其实白浮清所知的财产并不是全部,他还有一整个地下金库,由私人军队把守。白浮清的威胁,在法律失守的情况下是无效的,因为枪炮在他沈琛手上。
白浮清不知怎的联想到严刑逼问他藏匿点的画面。可能是被迫看了太多特效爽片的缘故。
读了书的沈琛每天都给白浮清灌成功学。
男人三十正是奋斗的时机。
不要说我都奋斗完了,你还奋斗什么。
我的奋斗就是为了更好进行下一步奋斗啊。
他不适应那些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一个气堵就想揍人,憋得十分难受。这些年他存到了许多真材实料,这也是奋斗的底气。
白浮清虽然清点了一遍他的家产,可这都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还有一部分东西,和地下金库一样,知者甚少。工作人员也都是只知道自己熟悉的部分,就像地堡只和白浮清这一个圈外人说过一样,其他人都是与之紧密相关的圈中人。
沈琛在餐桌前挥斥方遒。
犹如当年一月一见的知名艺人沈先生。
他的世界白顾问遥远又陌生,再水深火热,心理顾问也只是隔岸观火的看客。
但这次他的用词是“我们”。
“我们不是应该、可以,是必须,必须入场,被排挤在外,处处受人冷眼,凭什么,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们不会再站到前台去,当戏子、当小丑,当然这样也有趣味,但是当务之急——”
白浮清还以为他会突然说找到他的小千金。
“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人就活一辈子——噢,不一定,我和老朋友们投资了好几个项目,你也看到了,汇聚全球最顶尖大脑的研究所啊,我们相信会有成果,哪怕只是延长几年也是伟大的进步——咳,既然你都看到过,你怎么能假装没看见呢,把所有东西往保险箱一放、往助理手里一推,就放在那儿了,看你的圣贤书?”
这时白浮清还没太明白沈琛想说什么,问他具体想干嘛,在哪干,会不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在世界上干,就在这个世界。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认真的,只能以世界为总体范围,然后在划小目标分区域落实……”
全球范围资助、调整、建立互助组织,生产销售或产销结合,实在无法实现就业起码也要建起一套自给自足的谋生系统……沈琛越说越感动,表示:
所有流离失所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怪不得这一生我总是放不下心来什么。
说回刚刚的“入场”,不需要做领头羊,只要帮忙搅浑水,让最大的敌人提前崩溃,清者于高地之上自见高大。
“看起来,你是先收刮民脂民膏,然后再返还一部分给他们?”
沈琛瞪白浮清:“当然不是啊!!这是重整社会资源,实现更高效的用途!”
白浮清还想说话,沈琛抢嘴,给他散播焦虑。
“你不要以为钱都在我们手上,那都是暂时的!暂时的!这一年没出大事是幸运,更可能是你休息之名让他们不要上报!人家凭什么给你好好工作,你说说?人家凭什么不搞小动作?你自己都不好好干活,你还勾引你的甲方……”
白浮清欲要反驳。
沈琛不许他说,继续恐吓,让他打消享清福的念头。
他的高谈论阔从中午侃到晚上六点,白浮清算是看出来了,他有多大本事赚来钱,就有多大本事负债赔命。
他的心思重新活络后,就不满于柴米油盐百事百顺的生活了——他反复纠正白浮清的想法,不是百事百顺,只是有事瞒报、不报。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沈琛严肃地和白浮清说。
少了嘻嘻哈哈和尖叫,多了面无表情和严肃,在白浮清调侃时还反问“好玩吗”。
他眼神平静,仿佛在看闹不清处境的小年轻。
白浮清自讨没趣,遂不想再搭理他,琢磨分居的事情。
沈琛暗自琢磨,他的监护人是一个偏向社会规范的正常人,如果真的能说服他,就说明自己的想法并非天方夜谭,不是疯子的幻想。监护人既冷漠又理性,如果连他都能搞定,更别说其他人,一切都只是语言和时间问题。
他不知道他的监护人在想,找个良辰吉日,把他丢回病院束缚几天,让他好好想想,现在谁才是主人。
【完】
本来还设想写个番外,但是提不起劲头,想法和动力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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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幸福平静的流水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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