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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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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不解释打人的原因,只是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抓住白浮清的手就要给他戴。
白浮清缩回手:“你又干嘛?!”
沈琛硬要给他戴:“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谁要你的戒指啊?”
沈琛塞过去:“这是你的戒指,不是我的戒指,我专门给你订的,你看,是羽毛形状的天鹅颈。”
白浮清推开:“你就非要送我戒指吗,你能不能送点便宜的,正常的东西。比如解释一下你刚刚为什么发疯啊?”
沈琛塞回来:“这枚很便宜的,只花了十万而已。”
白浮清推回去:“就非要送我是吗,那我不要这个,我要你手上那个黑色骷髅的。”
推搡间戒指掉在地上,沈琛赶紧捡起来。铂金和碎钻蒙上尘土。
“可是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我管你上面有谁的名字。”
白浮清烦了,抓住他的手,打算拔掉所有戒指指环都掉一遍。
抢过第一个戒指就看到了内环刻印的花体英文名词。
如果确有其人,那多半是个女性。
沈琛想把戒指抢回去,但是白浮清松手丢掉;想蹲下来捡,又被白浮清抓住手腕拔出了其他戒指。
戒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现在那枚天鹅颈羽毛沈琛也不知道掉去哪里了。
白浮清的笑声轻轻飘在头顶。
“还真是谁的名字都有啊。”
“你怎么不干脆把你所有粉丝的名字都刻上去好了,然后每天在平台上转发□□,让几百万人抢那一个名额——哦,不对,你是不是全网过亿了——这几亿人里面孰真孰假我可就不清楚了。”
神确实做过类似的事。
他和知名珠宝设计师一起设计了几个款式的戒指,价格从低到高几千到几十万不等,名字可以定制刻印,就挂在官网上卖呢。
“……你把它弄丢了,找不到了。”
“找什么呢,浪费时间,让你的工作人员来慢慢捡吧。”
“你把它弄丢了……铂金碎钻羽毛天鹅颈……你把它弄丢了……”
看他还趴在地上摸索戒指,似乎真的十分着急。
“我真的很好奇——我现在采访你一下,你怎么好意思说那句话的——我一点都不重要对吗?”
他盯着地面,摸来摸去,好像要把整块土地片儿都翻起来,透明白皙的指甲里满是泥垢尘土。
“在我手上。”
白浮清伸出手,摊开手。
纤细的波浪静静流淌在掌心。铂金的光泽,微闪的碎钻,皮肤的颜色,三者相得益彰。
但是他翻过手。
“谢谢,我不需要。”
戒指自由落体,沈琛下意识去抓,又没接住,它可怜地落进土堆,还打了几个滚儿。
白浮清当时转身走了,不晓得后面什么情况。
反正次月沈琛又跟没事人一样空降来找他,就好像戒指事件没发生过。
…
从私人医院回来,白浮清细细盘问了父亲和妹妹一番,从早餐问到夜宵,前天问到现在,把两人问的莫名其妙。
他们没记得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躺在床上妹妹嫌烦了,大喊一声:“别吵,我在看直播,你待会再来烦我。”
“什么直播那么好看?让我看看。”
“没你的事,走开。”
白浮清非凑过去巧,定睛一看,妈呀,是神的直播。
神边吃零食边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聊天边和大家说话,话题似乎和影视剧相关。
他那只吃零食的白爪子的指头上还戴着那枚该死的碎钻天鹅颈羽毛铂金。
没有人会注意的,因为他每个指头上都戴着环。
只有白庶民心里咯噔一下。
沈琛这是什么精神状态?
他不自觉担心起来,担心屏幕里笑吟吟的他会不会突然翻脸暴动,会不会看到哪一条评论想到哪一件事突然应激。
他的一举一动,一个与日常音稍不同的高声调,都让白浮清担心他是不是要发作了。他发作起来肯定会吓懵妹妹,点燃网友,上吊热搜,生成新的表情包和鬼图。
再美的氛围网图也顶不住长枪短炮,再流利的动态也顶不住突然暂停,沈琛不得不让它变得720°无死角。
于是演技和面部表情也在生动和僵硬间反复横跳。
这直播看着看着白浮清感觉心跳急剧加快,呼吸都要忘了。
“怎么样,很好看吧?他人挺好吧?看呆了吧。”妹妹得意洋洋。
白浮清:“呃…呃呃……”
“别鹅鹅鹅,念诗出去念。”
白妹妹不耐烦地往床角缩去,拒绝和他共享直播。
…
白浮清的督导是个气质有点冷的西装女人,面无表情,去哪里都是整整齐齐的正装。
她最近染了全头白发,展现出了点小叛逆,不然白浮清还真以为她是从科幻小说里逃出来的仿生人。
他最喜欢她的一点是——自己撒谎时她不会多问,若有所思,但绝不多问。
督导:“最近有什么困惑吗?上次那个躲在家的自闭孩子怎么样了?”
白:“哦…那个,还好,没开口说话,但是没有那么抵触我了。挺好的,我觉得他没有预先评定的那么抵触外人的,已经会给我画画。我们给他买了画笔,油画棒、彩铅、马克笔,还有点颜料什么的,他特别开心,虽然仍旧没有说话;我们一起把有点霉斑的墙洗了,就在墙上画画,比起纸张,他更喜欢墙壁,或许我可以再去弄一块移动白板……”
督导:“他的妈妈呢?什么反应?偏向阻止还是支持吗?”
白:“嗯,现在默认了吧……一开始有点抵抗,但是看到画花了的墙,好像还挺多姿多彩的——相比于他们的生活来说。好吧,最主要的是,我承诺说这个阶段过后会找人来清理掉……”
督导又问了几句,然后点头,说:“看来一切和以前一样,万事顺利。”
白浮清点头不语
督导:“怎么了,你笑得有点勉强?是我的错觉吗?”
白:“嗯…是…不是吧……”
白浮清陷入沉默,督导也沉默半晌。
督导:“怎么了吗?看来万事中还是有些小不顺,有些棘手的小事情么?”
白:“…我不确定,不过其实,还好吧。”
督导:“看你的神情,这件事让你挺迷茫、迟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真的没关系吗?”
“如果很勉强,可以不笑的。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看上去总是笑着,是因为天生的唇形么?还是说……”
白:“嗯,没事,只是暂时还没缓过来而已,我会解决它不带到工作中的。”
缓了三年?两年?还是最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
该面对吗?面对会如何呢?
这算是个问题吗?
不面对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