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发生什么事了? ...
-
“让我好好给你复习复习~”
神嘚瑟的眼神一变,变得六分深情三分微醺一分迷离负两分欲念。
“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你,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吊桥前,心跳得特别快,特别快,几乎要蹦出来……我一直不敢说,考虑到工作伦理,考虑到面子,考虑到家人和未来,我怕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签那份协议,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停留在那里,只是合同协议而已……”
神惊呆了:“什么?阿清?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神又深情了:“很意外吗?应该是你预料之中吧,不然我为什么今天要答应你呢,为什么每个月陪你玩那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呢,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吗?”
神害羞:“你今天真是喝多了……”
神迷离:“是啊,我不擅长喝酒,也讨厌醉掉的感觉,但还是假装上你的当,醉一次卸下伪装,和你坦白一切。”
神害羞得飘飘然:“难道我也喝醉了,还是幻觉变得严重了,听到你说这些话,真是不想醒过来……”
神深沉:“是真的,是真的呢——”
“喂!?”
这次是白浮清。
沈琛突然拦腰抱住了他,声音沉沉:“是真的喜欢你呢。”
白浮清推开他。
“你正常点,我到底为什么断片?你说的这些我毫无印象。”
“哦,确实没有这个动作,不过,那些话我可都是有录音的哦,时刻录音是个好习惯。然后呢,你晕倒其实是因为过敏了,起了疹子,然后晕倒了,我吓得赶紧送你进医院,也就是这里。”
“我晕了多久?过敏性休克?吃了什么啊?”
“不知道,桌上什么都有,什么都吃了一部分,没吃完。可能是海鲜吧。”
白浮清的笑容仍然少信多疑。
沈琛突然昂起头来,骄傲地从内兜里抽出一份卷起的文件。
“不想认账?反悔了?”
“呵,那些情话反悔了也无所谓,但这白纸黑字的协议书可容不得你反悔哦。”
沈琛展开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两人的名字和日期。
“不可能。”
白浮清下意识伸手要拿,沈琛躲开了。
“想看?你看你自己的,就在包里,我这份可不会给你。”
白浮清转头看,床头果然有自己的提包。翻找一遍,果然找到了一份文件。
“你找人仿造我的字迹?”
“呵,仿照?别以为包厢没有监控就可以耍赖哦,大堂和电梯和走廊都是有监控的。”
“那也可以是你找的演员。而且,我就算答应和你去饭店,亲自走进去了,也不可能和你签字。”
沈琛嬉皮笑脸地挨过来:“事实就是你签咯。小医生,不要不认账啊。”
“少忽悠人,第一我不会在这个时间和你单独去饭店;第二我早就不会在跟你接触前后2-3个小时内进食了,除非确认了食物来源和状态;第三见你和签协议是两回事,不要混淆视听;第四我出门会带口腔清新剂,现在包里怎么没有?”
“……”
“你用完忘记放新了呗,我怎么知道。”
“哦,是哦,原来那瓶我的确用完了,但是我家楼下的便利店就有清新剂卖,如果下楼,进便利店是顺路的事情。”
白浮清皮笑肉不笑。
“你又给我下药了。这次又是什么时候?”
沈琛瞪眼看被单不说话。
然后被白浮清一把掐紧下颚。
“你不会把我家人牵扯进来了吧?”
沈琛咳了几声眼神躲闪地说没有。
他掐得更紧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的语气像是怒意又像是撒娇。
“他们都在家都好好的你自己去看啊!莫名其妙地就诬陷我!”
“如果有谁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给你家人下药!!!”
他尖锐爆鸣。眼尾立刻泛红,睫毛一颤儿一颤儿的,眨眼间瞳孔就蒙上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意思是真的给我下药了。对吗?”白浮清眯起眼。
“我…没有,你自己不记得了……”沈琛咕咕哝哝,然后看他抬起巴掌就要打人下意识往旁边缩去。
他的巴掌没有下落攻击,而是温柔地落在自己头发上。
“我不会怪你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放了安眠药?放在哪里了?什么时候放的?”
“……”
沈琛视死如归的死士般紧抿住嘴。
“别怕,我已经习惯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又用了什么手段。”
“……”
“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那我只能……”
“随你便吧 。”
沈琛把协议扔进他怀里,双目无神:“随你便吧。”
白浮清收回手,冷笑两声:“你自己惹是生非,现在倒是委屈上了。”
“嗯,对不起。”
“对不起,恶心到你了。对不起,阿清,对不起,医生,以后不会了。多多保重。”
沈琛站起身,微微颔首作为告别,转身离开,带上门。
莫名其妙。
还是没老实交代发生了什么。
白浮清烦躁地拿起那份文件翻看。字迹看上去确实是自己签的。
他下楼时顺便打电话确认妹妹和父亲的安全,然后找医院服务台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前台只说那间病房被长期预订了,其他信息不便透露。
白浮清绕了十几分钟才绕出医院内部,刚出来又感觉绕进了皇家花园。
花园雕梁画栋,繁花似锦,大道宽敞气派,小路曲径通幽,每一个病人看上去都非富即贵,医护人员气质卓尔不群,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华丽。
他边走边想,拿个漂亮瓶子打包这里的华丽空气去卖,说不定也有不少人会买。
记得和沈琛第一次打架,是在自己二十三岁生日上。
也就是,去年。
白浮清是个苦命的寿星,主要是在陪别人庆祝自己的生日。
上午和老朋友叙旧,下午和三两个还在联系的中学同学约去KTV追忆往昔,晚上和家人聚餐。半夜还要陪神再庆祝一次。
晚上七点。
白浮清赶到饭店,看着满桌的菜和等待自己的父母妹妹,赶紧道歉。
“迟到了迟到了,不好意思。”
妹妹已经开吃了,没空理他;母亲笑着说“你是寿星今天你最大。”;父亲表示“反正在家也是呆着,呆哪里都一样”。
“呆在这还能坐的离这娘俩近点,家里都是各自窝角落了。”
妹妹从食物里挤出几句话:“坐你旁边你又要教育人,我出来穿个黑衣服你都觉得不吉利。你爹味太重了。”
“今天是阿清生日,能不能别吵架,快吃吧你们俩,把嘴堵住。”
父女俩乖乖把嘴填住了,所以现在是妈妈的场合。
她要开始催婚了。
“阿清啊,你看你也快三十了,事业有成,有没有考虑过……”
“妈!我满打满算才二十三啊!”
“哎!这不是…都没见过你带女朋友回家,真是的,你要是有女朋友,我也不至于那么急,你看,追人需要时间吧,相处需要时间吧,准备婚礼需要时间吧,三十岁前结婚刚刚够呛嘞,备孕又要时间,哎呀我都替你急死啦。”
“妈妈笨蛋,哥哥喜欢人才不用追。”
“啥?”
“他肯定拒绝了一篮子的女生,气死你。”
“别听她瞎说。我目前……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感情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能有啥想法,你一辈子都没啥想法,不逼你一下你动都不带动的,跟个乌龟一样,哪里舒服哪里窝着,动都不动一下。”
白浮清欲哭无泪:“妈您都说了我今天是寿星,能不能按着我来一次呢。”
“是啊,这不是都帮你着急人生大事吗。”
“干嘛拉上我啊,我就不急。”
“有你什么事儿!你才多大,好好学习!别瞎想这些东西。清啊,妈和爸年纪大了,这老头子退休在家也无聊得很,就盼着能早点抱孩子呢。”
妹妹委屈,边吃边含糊地嘟囔:“我不是孩子吗,你们也不理我啊。”
“哪里不理你啦,这不是天天紧巴巴你学习吗,你要是有你哥一半听话我也不至于那么紧张。能不能考个好大学哦你……”
白浮清扶额:“他们不唠叨你偶像都不错了。”
“小琛怎么了!”
妹妹闻言一拍桌子,腰板挺直,食物筷子叉子勺子都放下了。
白母紧张起来:“什么情况?那是谁?你不会早恋了吧?!”
父亲下场拉架:“哎呀,这种事也正常啦,我那会也是这个年纪,其实也挺美好的,你不能让孩子没有一点回忆……”
“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不要随便评价你不了解的人!”妹妹没理俩人,直勾勾盯着白浮清。
有点像沈琛的眼神。
“你有没有想过他和你看到的不一样呢。”白浮清扶额,感到大脑十分疲惫。
“我知道!小琛没有看上去那么张狂和坚强,他像刺猬一样,浑身带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对自己人真的很好很温柔,因为吃过很多苦所以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他的坚强也不是虚假的,他永远不会对恶意妥协……”
她语文阅读理解一般洋洋洒洒即兴发挥了篇千字答案。
白浮清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喘息的空档,打断:“亲爱的,我说的不是这个表里不一,我是说他可能连这都是装出来的。”
“你懂什么,你都不了解他!你看过他演的剧吗!你看过他的歌词吗?你看过他的物料吗?你看过他的博文吗?你看过……”
白母听不懂,但是白母很着急,她立刻加入了混战。
于是,生日会变成了一场拷打盘问和观点对立战。
…
妹妹的偶像此刻正在商圈饭店对面的写字楼的卫生间,捏着望远镜,眼神晦暗不明。
…
白浮清这边好不容易陪家人过完了生日,把吵嚷嚷的大家送回家,又要出门了。
“去哪呢?这么晚了,和谁啊?”母亲紧张地盯着他。
白浮清不得不提醒她自己已经成年了。
“哦,我不就是好奇……”
母亲嘟囔,眼神还是紧紧揪住他,直到房门闭上。
彼时,神屈尊坐在平平无奇的普通小轿车里,冷气憋在车厢里转。
白浮清坐进后排,发现驾驶位没有司机,刚要发问就被勒住了衣领。
神的怒气和香水味劈头盖脸:“我一点都不重要对吗。”
“什么东西?”
“我说我一点都不重要对吗!!”
“为什么这么凶啊?你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能欺负你……”
沈琛没有回答,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掐断了他的话。
“你疯…了……”白浮清挣扎起来。
越挣扎沈琛掐的越紧,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开始掰他的指关节。
沈琛吃痛松开爪子。
白浮清甩去一个巴掌。
“你她妈的我到底干什么了我?你发什么神经啊?”
甩完又后悔,他的脸那么脆弱,不会甩出问题了吧。
“对不起,阿琛,我太冲动了,我……”
这家伙默不作声半晌,又猛扑上来,白浮清被迫和他继续扭打。
沈琛发狗疯一样开始啃咬,混乱中白浮清用力过度把他重重撞到车门上,索性摸上车门开关,打开车门,把这个神经病推了出去。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
白浮清想下车扶起他,却看到他狼狈地撑起身体,然后突然“嗖”地钻进了车底。
白浮清愣住。
下车,愣了会儿,想把他揪出来,又不确定是不是让他在车底冷静一下比较好。
“我刚刚弄疼你了吧。”
“你干嘛啊今天?”
“谁刺激你了?”
“我什么都没做吧?”
“你不能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呀。”
然后路过的人就看到一个人半蹲半趴在车前,声音时大时小地说“你缓过来没”、“你出来行不行”、“我干嘛了到底”……
路人的眼神看得白浮清有点汗流浃背。
他意识混乱地“喵”了一身。
“喵喵…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家还有别的猫,有你的兄弟姐妹,有吃有住…”
说完他更加汗流浃背,丢下一句“你自己丢脸吧”然后站起身。
迈开腿,刚要走,脚踝就被拉住,差点摔他个半死。
一只惨白的,带着几点血痕的,戴着几枚金属指环的爪子——
灰头土脸的神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