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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失业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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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携款润了，动作竟能如此飞快。
曾经温馨祥和的咨询室一地鸡毛，现在每天都有人去闹事，收拾完东西的白浮清只回去看过一眼就没再敢踏进那栋大楼。
这件事为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又会找新的咨询师去解决吗？
还是再也不相信了？
他掏钱，退还给自己的客户们。
几乎半数的咨询者表示不想要钱，想要继续见到白老师，继续咨访关系，甚至私人关系最好。
真可怕。
白浮清全部婉拒。
真可怕，或许自己天生就不该做心理咨询师。
他最擅长倾听和积极反馈，能引导陷入轻中度情绪的迷茫者相信自己，走出过去，给出一些当下困境提出建议（尤其是学业建议）……
但是咨询者们这样的反应太糟糕，证明自己太糟糕。
他仍旧不回家，没有告诉父母这些事。
妹妹倒是知道了，着急地来问哥哥是不是失业了。
白浮清安抚了几句，让她不要告诉爸妈，除非母亲继续催婚，那就搬出失业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沈琛发来一条消息，问：
要做我的生活秘书吗？这个职业经常发生事故，越界了也没有关系。
“……你的爱好是越界吗？”
“我的爱好是爱你。”
这条消息弹出的瞬间就被撤回了。
他转而说：“不是。那你有需要再来找我吧，什么工作都可以帮你安排。”
失业假的头几天，白浮清立志深入学习移情相关知识，考察自己的专业边界，反思以往的问题。
失业过两周他就放下了心结，烦恼抛到九霄云外，轻轻松松看推理小说和案例记录……天灾人祸大事小事，不过两周，水塘又恢复了平静祥和，岁月静好，无事发生。
如此平静地过了一个月，小t突然找上来。
起初白浮清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只是看上去不像骚扰号码便接起来。
“您好……是白医生吗？”
很没底气的声音，清亮，熟悉。
“我不是医生，但是我确实姓白，请问您是哪位”
白浮清正翻着书。
“我是小t，您可能忘了我吧…不好意思，来打扰您，我，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
啊，原来是他啊。
心里突然一阵愧疚。之前骂沈琛不负责忘事，他自己好像也忘了。
聊后得知小t最近心情不好——一直不好。但是不太敢来联系白浮清。
沈琛当时大额打款约摸四十万后就断掉了联系，最后一次见面?牌手机收走了，相关账号注销得干净，因为出租屋是沈琛租的所以礼物突然全部蒸发很合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车上，当时小t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次见面，回到出租屋后才发现啥也没了。
最后一次见面啥也没干，阿琛正常地和自己聊天，漫不经心说了几句别去找白医生，他只是比较好心而已，和小t并不熟，死缠烂打寻衅滋事是犯罪行为。
原来这段话是全文重点。
除了沈琛的幺蛾子之外，还有一些宿舍人际关系、班级人际关系、父母、未来迷茫等等问题……
万幸中的万幸是，姐姐的病情有了好转。
白浮清听他压制声音里的哽咽，想起了曾经的沈琛。
真厉害，一个人替俩个身。
使出技能亲妈般的安慰后，白浮清问他学费和生活费还能维持吗。
小t迷茫地说有在兼职打工，但是一个月下来，工资还不如哄沈琛开心十分钟来得多，助学贷的钱未来也还要还……
“起码，会更有尊严吧？先前那种算不得工作的‘工作’，大家都会排挤。”
小t更迷茫了，说可是现在也没啥尊严，也是出卖时间出卖劳动力，变相出卖身体。
“如果，我说我认识大明星，被大明星包着，大家背地里嚼舌根，但肯定会怕我，对我避让三尺，可以想象到很多机会会送上门。”
当然，他没敢对外说，要是消息泄露，大明星绝对不会放过他。
白浮清又拉开话题聊了聊专业和就业的事情，迷茫的小t倾诉一通后好了些。
最主要是对方保证自己不会吃不起饭，愿意免息借钱——如果助学贷不够补贴的话。
挂断自己的电话后白浮清拿起定制机，问沈琛：
“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吗？”
“干嘛？”
“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开个玩笑。”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真不要，你的东西不敢要。（害怕表情）”
“我只是想说，小t的事情，他刚刚给我来电话了。”
“撤回去，见面说。”
“？不撤。”
“撤回去，现在不撤我也有办法控制你的账号。”
白浮清窝火，息屏拒绝聊天。
签的租房合同时间到期了，他没再续租，把生活用品搬回父母家，有点想去合租，或者青年旅社之类的。
合租肯定不能双人合租，那在别墅区多人合租如何？
他突然想起手上还拿着三套房的钥匙呢。空着不住，真浪费，白浮清打算消气后再和他说说这事，他先回到其中一套落脚。
那套房子，水电欠费，无人打扫，家具和地面都落了灰。
“像是回忆落了灰。”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还挺文艺。遂拿出定制机拍照给沈琛发过去。
上一条消息是沈琛的“你生气了吗？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前节外生枝了些东西，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向你学习”。
白浮清怕拍灰，坐进客厅的椅子，看看四周。
这是大学模拟咨询室的一个小房间，沈琛复原得一模一样。具体细节白浮清记不清了，就当作完全一致吧。
他拿起台本看。
和印象里的大差不差。
浴室没有水，毕竟没交水费。
卧室只还原了大概结构，很多摆设都是沈琛按个人审美摆上去的。
晚上十点，没有电，小夜灯摆件也没有电。
白浮清忘带充电宝，顶着四十格的电量不停处理未读消息后，只剩二十格了。
二十四小时不查看消息就会有五十几条非群聊未读，这是很多人都不会有的烦恼吧，还是在毕业后，失业中。
在咨询专业软件上也是一堆消息，客户不会添加私人账户，只能在平台交流。
除了以前的来访者的询问外，还有一堆新消息。
新消息中还有人问“你的照片是真的还是p的”。
白浮清已读不回，有点想撤掉自己的资料了。
电量掉到十多格，他紧急开启省电模式，摸出定制机。
不得不说，定制机就是高贵，一天下来掉电％10不到。
沈琛回复“你怎么跑去那儿了？”。
他直接申请通话。
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喂？你怎么会这个点打给我？不对，你怎么会打给我？”
说完话他开始喝水。
“呃……”白浮清不知道该说什么理由。他好像没想过，想打就打了。
“怎么了？什么事吗？你现在好像在那个…回忆复原房？”
“嗯，是的。没电也没水呢。”
回忆复原房？原来它有名字吗？
“你要住的话我可以让人现在交上水电。妈呀，我都不知道物业费有没有按时交。”
他又喝了口水。
“我刚刚在录歌，现在是休息时间，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呃，倒也没什么事……”白浮清觉得尴尬：“你怎么又录歌，你不是刚发完新专辑没多久吗？”
“没办法，今年想多出几首，不然一个奖都捞不着太尴尬了。”
“要是出了很多，又没有奖怎么办？不是更尴尬吗？”
“……”
沈琛沉默地喝水。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那你今年有什么新剧吗？”
“问这个干嘛？你又不会看。”
“问问，说不定可以在网上当当预言家，让你的粉丝提前期待一下。”
“不要，你不要乱说话。我准备要回去录歌了。”
“好吧，拜拜。”
白浮清尴尬地准备按挂断键。
沈琛温柔地说拜拜，然后说如果我录完歌你还没睡着的话再打过去，不过那通常都是大半夜了。
世界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霓虹的光。
白浮清萌生起浅浅的罪恶感。像是背叛了小t，背叛了那些粉丝，甚至可能背叛了妹妹？如此的罪恶感。
早年的相识让自己在他心里有了相当程度的心理影响力。像投资回报一样，低成本，大回报，全靠产品争气。
就因为在那几个命运的关键时刻，自己轻轻托了他一下。
如今回头看去才看清，“命运的关键点”。
他到现在还留着自己的位置吗。
真是不可思议。
白浮清迷迷糊糊，要睡去了。
为什么要打电话？
想打就打了，没什么事。
他从来只会因为事情主动联系别人……因为没什么要说的，因为怕打扰别人。
这确实是他唯一一段好像可以算作深刻的关系
如果当被问起：
你最好的朋友是？
你最意难平的人和事是？
你最难忘的回忆是？
你最尴尬的时刻是？
你最震撼的事情是？
你最讨厌的人是？
……
首先会想到那个人吧，不管是好还是坏，脑子里立刻出现的就是他。
这会是沈琛想要的效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