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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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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言家是高奢行业为数不多的国内品牌,由于整体市场倾向性,一直不温不火。言朝上位后,力排众议推出子品牌Verve Cosmos,专门收购小众设计师作品。向年轻受众打“态度”牌。
对初出茅庐的设计师而言,Verve Cosmos像天使慈善家,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直接投递创意。无需担心被抄袭挪用,品牌方早在一开始就声明过不会聘用专属设计师,并且极度尊重设计师想法。
去年M. Yan为Verve Cosmos出了一套理想国系列,意外受到欧美年轻一代欢迎。
言朝的眼光和投资战略毋庸置疑,也借此彻底在企业站稳脚跟。正当Verve Cosmos势头正盛,言朝突然又搞了个影视公司,股东只当她是玩票性质,哪里知道言朝的宏大野心。
她想打造品牌文化。
影视公司的第一支作品,言朝依旧更倾向于用新人。
比如,社交活动偶遇的谢矜。
只是简单聊一聊,就发现他的各方面理念都很吻合言朝对作品期许的方向。
忙完企业本部新季度的一系列工作,言朝终于能有空挡部署影视方向的项目。
她约谢矜见面,请他拍个五十多分钟的短片。延续Verve Cosmos完全放权的作风,只有一个特殊要求,主创团队要尽可能是在校学生。
“这个剧本还是很有意思的,从你们学校中文系那里买来的。你可以先看看适不适合拍。”
言朝递给他一份薄薄的打印稿。
封面白底黑字的楷书,《醒春》。
谢矜还没来得及翻开,就接到陆珩电话。
他一时犹豫。
言朝了然,端起咖啡:“没事,你先接吧。”
看着谢矜走远的身影,言朝浅浅啜饮一口。
新换的这批咖啡豆香味丰富,口感醇厚微酸。
就算只看在陆珩的关系上,言朝也挺想和谢矜合作合作的。
谢矜回来后,助理已经帮他把剧本放进手袋。
“我不留你了。”言朝打趣:“是不是陆总喊你去他生日会?”
“对,一起过去吗?”
“今天实在没有时间,还得麻烦你转交一下礼物。”
彼此礼貌道别。
言朝刚才还绷着点聊正经事的范儿,彻底倒在办公椅里面笑出声。
要不是行程排满,她高低要到现场去看热闹。
他们六七个人都算是从小上学的发小,长大后依旧互相往来,只不过转成利益交换下的稳固交情。
彼此知道对方尿性的那种。
陆珩是从美国回来后,慢慢和他们玩到一起的。一开始言朝暗爽要多一个成绩比她烂的同学。
谁知道人家一路学霸,成为能力超强的工作狂。
就算在圈子里,也存在着鄙视链。比如拿家族年金搞了一堆华而不实公司的某二世祖,已经沦为群内吉祥物。真正手里捏着权利和资源的,话语份量就更重一些。
他们这群人里,陆珩往往是掌控全局的那个,聚会风向基本上会看他脸色。
一般陆珩不轻易参加发小间饭局,参加的话都会给主办人面子收尾才走。
去年年后小聚,陆珩局上接了个电话。语气很淡应了几句,结果电话一挂就要提前走。
吓到了整桌人,以为什么大事。
主办人拐弯抹角从助理那里得到回应,陆珩只是回了翡翠天成。
私事,陪人。
以陆珩的身家,想要攀附的男男女女自然不会少。
不过在发小们眼中,陆珩就像进化掉感情的机器人,冰冷傲慢,视美色如空气。
如今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什么神人能拿下陆珩啊?
陆珩偏偏一直把人藏着。言朝能在宴会遇到谢矜,那是纯碰巧。
猜想证实的那刻,言朝觉得稀奇又好笑。
他怎么突然舍得带进发小圈了呢?
——
谢矜在车上思考同款问题。
陆珩为什么会要他参加生日会啊?不能是那天他喝多酒问了的缘故吧。
他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谢矜短暂地想了一下是否该给陆珩带份礼物。但又觉得拿本人的钱给他买东西多此一举。
车停在外观非常低调的一家私人会所。助理程铭特意等候在这,将谢矜引到三楼专门为陆珩保留的“玉生烟”包间。
穿旗袍的女侍应为他推开隔扇门。包间内挂着传统制式灯笼,昏黄灯光低照。入口十二折长屏风,隔出内里空间流动感。
正席还没开始,人都三三两两散着。
四方桌上有个眼熟的面孔,叫徐泽,谢矜已经不记得在哪个场合见过。
徐泽正好对着屏风位置,一抬眼就看到谢矜来。笑着和他招呼。
“谢小少爷,好久没见。”
这声一出,谢矜立刻感到周围似有若无的关注与探寻。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谢矜还是正常和他打个招呼,找到陆珩位置转交言朝那份礼物。
其实在场所有人早就知道谢矜存在。但除了言朝和徐泽,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看他的第一反应都是,长得真漂亮。如同一汪冷彻雪水。
原来这才是能拿下珩哥的顶级颜值。
完全合理。
碍于正主在,想打趣又不敢。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
“你就是谢矜?久仰久仰。”
像辛静这种拿着金汤匙出身,一路顺风顺水全家宠溺放纵的二世祖,根本懒得藏情绪。
就差把“终于见到了!”写在脸上。
谢矜揣着疑惑应付。
他怎么知道这屋子人全都见证过他一个电话把陆珩叫回家的。还不是一次两次。
大家心照不宣留出两人挨着的空座。
席间说生日祝福场面话阶段,话题莫名其妙会拐到谢矜身上。
谢矜能接的就说。
接不来的就低头吃着不说话,反正陆珩会帮他拆招。
场面话走完,这群人变得正经了点,开始从公事谈到市场前景。有时话题绕到娱乐消遣,但又会回到投资开发。
哪里像陆珩生日,简直是换个相对轻松的氛围维护商业合作关系。
饭后打扑克消遣,就比刚才有意思点,偶尔能在闲聊中听到豪门各种狗血八卦。
谢矜坐在陆珩旁边看他们打了几轮。借口洗手,回来后顺理成章找了个屏风旁边不起眼的角落玩手机。
看了一圈毫无营养的群消息,谢矜身旁落了一道人影:“你不去一起玩么?”
是刚才那个“久仰”小哥。谢矜记得他叫辛静。整场下来,最没个正形。
谢矜礼貌笑笑:“不想打牌,有点累。”
辛静找他也没想着打牌。他在谢矜旁边的沙发落座。推开烟盒取一支烟,问是否要来一根。
谢矜当然拒绝了。
辛静了然。
哦是个不抽烟的宝贝,珩哥搞了个这么纯的。
谢矜问他:“刚才,你为什么会说‘久仰’?”
辛静语气夸张起伏:“久闻大名啊。”
他们发小之间有个微信群。言朝和徐泽见过谢矜,就在群里通风报信,议论了好久。
既然谢矜不抽烟,辛静也不方便点烟。只把烟夹在指间反敲着烟壳。
“我们都会轮流坐庄组饭局。”
“去年年初,我有个俱乐部新开业,千请万请珩哥才来,结果提前走了。”
“后来我才释然,原来是他有人了。”
辛静话语促狭暧昧,意思不言而喻。
……
谢矜想起来,去年年初,他要钓陆珩的嘛,就经常打电话。
“其实当时我很慌,不过后来到他生日就无所谓了。”
“能把珩哥从他生日会喊走,我对你有十二万分敬仰。”
“而且外面还下暴雨。”
辛静的话进一步唤起谢矜的记忆。
暴雨那次,黑云压着半边天,巨幅落地窗外一片萧瑟。
谢矜抓住那一分难过,在嘴边放大到十分,只敢要一点点安慰。
他没想到陆珩会过来。
原来那天就是他生日。
那天他还吻了他的额头。
谢矜耳尖不由开始发烫。好在这一角光线柔和低暗,那抹红也不是那么明显。
辛静不知道陆珩床上床下两种态度。
他明明知道,却又忍不住产生片刻微不足道的幻想。
谢矜和辛静在一起聊了半杯果汁的时间,陆珩来带他回家。
走前留下句“好好玩”。
辛静一脸震惊——不是吧,人都在这了,怎么又提前走?
惨遭徐泽嗤笑:“你个单身狗,怎么懂有对象的快乐?”
——
清水缓缓注入浴池,像极雨声。
谢矜泡在热水中,思绪又飘到去年的雨夜。
被亲了额头,谢矜得寸进尺要他陪。陆珩当然不会和高中生同床,只在他房间里待了一小会。谢矜还想努努力,又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他抱着陆珩的衣服。
他把外套脱给了他。
……
现在想想,全是狗男人装出来的温柔克制。
他恐怕早就想睡他了。
真狗。
谢矜憋在水里吐了个泡泡,脸蛋通红。
真是烦。从生日会回来后,他总有种说不清楚的、细细碎碎的开心,只能靠心里骂骂陆珩坚定立场。
至于开心……一定是因为他马上要拍短片所以心情好。嗯,绝对是。
谢矜摸到书房,明示陆珩去睡觉。
白净清透的肌肤被热气蒸出红晕。泡完澡最显出谢矜的青涩漂亮。哪怕身上是一件普普通通旧的宽松睡衣,也有让人挪不开眼的本事。
等他从门外完全走进来,陆珩才发现他睡衣一点也不普通。不知道从哪套不正经衣服拿来的丝绒红系带,成为纯白底色的唯一点缀。
系带绕了两圈勾出腰身,在他侧腰位置收束成垂落的蝴蝶结,曳下两道长短不一的尾。
行走时带尾微微飘动,是蝶翅轻展。
陆珩好整以暇,看小猫展示他绝无仅有的漂亮。
谢矜心想他怎么可以没反应,就开始生气,瞳孔先染一层水雾。
这个冷漠的男人终于舍得纡尊降贵把他捞进怀中。
空气中传递来浅淡的乳木果混着薰衣草香,是家里用惯了的沐浴露的味道。
落到谢矜身上,呈现出一种明媚的清甜。
气息是一种更为隐秘的记忆。陆珩很容易想到谢矜宝宝那些半途而废的小勾引。
他在那把腰身上虚虚一握,掌心落到系结位置,并不急于拆开礼物:“你的那些裙子呢?”
隔着轻薄布料,另一个人的温度十分明显。谢矜才不会委屈自己,在陆珩大腿上调成更舒服的坐法。
借着换姿势,向陆珩脖子悄悄比了个开枪手势。
上次穿给他看,不是义正辞严拒绝吗?
呵,男人。
表面上声音却好听得不得了:“在等你挑啊,陆先生。”
他这样惹火,结果陆珩一点也没挑。
他把谢矜按在腿上,又不许他动。
一点一点拆礼物。
最后睡衣散落下来,全数堆在谢矜大腿根。夏夜微不足道的凉意袭了上来。
像这样亮着灯,身体彻底裸露在空气中,谢矜依旧会有些赧然。表面镇定着,其实视线不知道落向了哪里。
很快他身上又落了一件衣服。
陆珩轻笑:“这件。”
压根没挑裙子,挑的他的衬衣。
不带温度,但有很好闻的冷调木香。
谢矜又想到雨夜那件外套了。
他的两只手插进衬衣袖子,从前面反着穿,后背依旧光裸着。
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看陆珩一眼后,立刻垂下睫羽。
勾引与羞涩的比例把控地恰恰好,连自己都分不清演的还是真实。
谢矜忽然这样沉默。
想要被爱,被拥抱。也绝不会主动往前靠近半步。
陆珩抬起他下巴,吻欺压下来。
浴后清新水汽,在唇舌相触间变为旖旎。他总是那么会亲。
谢矜在亲吻中变得晕乎,只知道抓住那条被他扯到半散的领带。
几乎要掉到桌上。
陆珩先一步掌心托住他的后脑。
他在开头谨慎,陷进去就不管不顾了。
像早就化了的脆壳冰淇淋。
碰一碰就碎了那层虚张声势的脆弱外壳,内里坍塌成绵软。
陆珩总是很恶劣地,看他化掉的可怜样。
这一夜前戏温存耐心,这个人一声声喊他宝宝,要他怎样哭吟。
谢矜被他弄得舒服,都快分不清谁才是今夜的礼物。
陆珩掐着他下巴:“叫哥哥,宝宝。”
他的声音成为今夜不自觉服从的命令。
难以招架的迷蒙快感中,谢矜小声地,像啜泣一般。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