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嫡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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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犬被清理的干净后，痕检科的人开始收录附近可用的线索，刚刚赶到现场的张川辞就看见挂在边上树杈子上的血淋淋的人体组织，以及组织所连接的被截掉四肢和头颅的躯干，他刚刚转身要扶着边上的枯树吐出来，就看见被江洵州单手拎着一只被爆头的烈性犬朝他招几人处理掉的烈性犬的尸体朝他招手。
“来了啊，别愣着了，去帮大家伙搬一下，还要三四条呢。”
江洵州话音刚落下，帮前辈做记录的穆瑞就眼睁睁的看到张川辞身体僵直地向地上砸去，他惊得眼睛瞪大，并大喊：“卧槽，张川辞！”
“查出来了吗？”江洵州猛地灌了一口杯中的速溶咖啡，眼底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下了。
“没说呢，这荒郊野岭的我刚才跟他们找了三圈。”一旁的余让摘下扣在自己脸上的报告，继续有气无力地说：“把车后座放下来，让队里的小姑娘去车上睡会儿，这大半夜的这外面太凉了。”
依维柯的后座空间很大，足够刑警队里和痕检科的几个女警休息的。
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让江洵州觉得他现在脑袋都要炸了，江洵州捏了捏发酸的眉心，转头问一旁的同事：“现在几点了？”
同事低头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回答道：“凌晨四点整。”
江洵州长舒一口气，内心感慨：再这么下去，他是不是就要英年早逝啊。
他起身从石头上站起，左右扫视了一圈只见还在现场勘查的同事却未见俞桉的身影，于是拉了拉一旁的余让：“藤浩那老王八蛋呢？”
“他啊,他在交警大队那边忙到三点多，但也什么都没有找到,刚刚回来的时候被时弦催着回那辆警车上休息了。”
“行吧，我看穆瑞那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再者半个多小时也就差不多能回局里了。”
江洵州在现场提着手电筒在现场勘查了一圈，见时弦正站在警车旁处理刚刚警察送过来的线索，江洵州快走两步到时弦身边。
“队长？怎么样了？”
“藤浩那边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案发现场几乎已经被那几条狗毁了大半，线索乱七八糟的,真是让人头疼。”时弦心烦的眉头一直紧蹙着，江洵州在一旁表面上是在听时弦的话，其实眼神却一直在往时弦身后的警车里瞟。
时弦抬头想嘱咐江洵州什么，刚抬头就见江洵州眼睛都要斜成了斜眼，时弦抬手用手中的稿子狠狠地敲在江洵州的脑袋上：“你看啥呢？咋地？没上过这车是不？”
江洵州捂住自己的脑袋，连连后退：“没没没，我就是想看看这么晚了队长你休息会儿没啊？”
“没呢，一会儿回局里再眯一会儿吧，你呢？有没有眯会儿。”
江洵州拿过一旁整理好的资料说：“没呢，那辆依维柯让给女警们了，我们大老爷们身体棒，抗造。”
时弦点点头：“一会儿回局里再好好休息吧。”
“队长，我看了一圈，怎么....没看见法医科的小俞老师呢？”江洵州笑嘻嘻的问出时弦他最想问的问题，时弦偏头点了点一旁的警车：“车里补觉呢。”
"啊...听说他刚出院,快多让他睡会儿吧."
时弦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江洵州,他总觉得这狗东西有点不对.
“您先忙，我去那几个实习生那边看看。”说完江洵州就将资料递还给时弦，提着手电筒一溜烟地跑了,刚一转身就和来给时弦送东西的张川辞撞了个正着.
张川辞被江洵州撞得一个踉跄，他疑惑的时弦身边看向江洵州跑开的方向疑惑问：
“师傅，江副队咋了？”
时弦拍拍张川辞的脑袋：“少跟他待着，怕你被传染到傻气。”
“啊？”
接过张川辞递来的材料后，时弦注意到张川辞面色还是有点发白，看来刚刚被吓得确实有点厉害，时弦出声安慰：“你昨天看那个尸体你反应没这么大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张川辞挠挠脑袋解释：“昨天上午其实我没看太清,但是今天这个看得可太清楚了,而且这次还是晚上…我就有点那个。”
“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第一次看现场不比你强到哪去。”时弦笑着打趣着张川辞.
现场勘查完天已经开始蒙蒙亮起来，江洵州坐在副驾驶擦了一把脸，经历了一整夜的工作，江洵州和余让的下巴处也冒出了些许青涩的胡茬。
这次的现场十分让人难熬，因为尸体的一些组织不知道被那几条狗撕扯到哪里去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十分繁琐又困难的工作。
车内。
“我真服了，这一天天地熬下去，我真怕我过两天就猝死。”江洵州靠在座椅上仰天长啸，一旁的余让哭丧着脸：“受着吧，听藤浩说他们在交警大队那啥都没查出来，这事一天不破，咱就一天睡不了好觉。”
“我的天哪。”江洵州再次哀嚎，随即又拿起手机想要刷刷新闻，谁知道一打开某博第一个给他推送的就是：
【震惊！渝州市渝州一中中学后山的林子里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死状惨烈惹人恐惧。】
底下的评论也是清一色的
“现在的警察都是干嘛的？和平社会还会发生这种事。”
“就是就是，这女生死得也太惨了。”
“谁说不是呢？警察是干嘛的？”
"还是警察不够努力."
评论区几乎全是各种奚落警方和看热闹的评论，看得江洵州火气腾一下起来了，他把评论一字不差地念给一旁的余让，余让闻言也是一阵咂嘴。
“什么人啊，人命关天他们在网上玩梗？”江洵州怒道。
余让叹了一口气，这一天一夜的高强度工作早就让他没有心思去和那些无知的人置气了，他宽慰江洵州道：“和他们生什么气？就这评论区能凑出几个读完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一点独立思考的脑子都没有，见风使舵，随便一点引导就跟着随波逐流，你跟这样的人生什么气？犯拍着吗？”
“也对，不值得。”
江洵州长叹一口气，侧过头望向窗外渝州市早晨的街景，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街道上的早点摊子已经开始营业，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地涌进早点摊，连带着周遭冰冷的街道也染上几分烟火气息，窗外的风景随着车流不断倒退，江洵州缓缓闭上疲倦的双眼。
其实这世间的恶与善本就是相互制衡的，但如果有一天恶覆盖掉原本的善，那才是最可悲的，所以才会有他们的存在。
“经过初步断定，死者大概是死亡并未超过四十八小时，且骨龄也在十五六岁，应该也是学生，只是凶手给留下的可参考的证据实在是少得可怜，我们...也无从考证，只能等一会儿藤副队再来对尸体详细看了看。”实验室的陈润坐在会议室和时弦几人说着他通过化验的结果判断出来的结论。
时弦捏了捏眉心：“那你觉得这次会不会和上一次那具尸体有关系？”
陈润蹙眉，良久后摇摇头：“凶手没有理由间隔这么久还是在警方发现上一具尸体后才再次顶风作案，这也未免....太傻了吧，但也不排除，你们可以多几个思路。”
“陈润的话在理，那几条狗的尸体化验怎么样了？”
“那几条烈性犬吗？我刚才让手底下的人去化验了，检测出体内含有大量曲唑酮和咖啡因。”陈润又从那一沓报告中取出这几条狗的化验报告。
“曲唑酮？这不是抗抑郁的药吗？”另一边焦头烂额的楚池河瞪大双眼望向陈润。
那些狗的尸体他也看了，都是品相极好的烈性犬，这东西放到外面可是一条难求的。
“对，对于人类来说曲唑酮是抗抑郁的好东西，但是对于犬类来说对狗狗来说，曲唑酮在失衡时会提高狗脑中的血清素水平，从而发挥作用。血清素是一种神经递质，可调节身体的许多功能，包括行为。如果狗狗没有得到足够的5-羟色胺，就会导致行为问题，例如恐惧，攻击性等行为，如果再将这些狗饿上几天，发出时弦他们遇见的那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陈润一大串的说下来，说得会议室里楚池河和时弦两人一愣一愣的，但最后他俩也听明白了，就是这狗确实是吃了不该吃的药物又饿急了才会发狂的。
楚池河晃了晃被绕了云里雾里的大脑后，他抬眸望见他身旁的时弦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时弦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去，你这一天一夜哪睡过。”
时弦摇摇头：“我不累，先看案子吧。”
“你倒是真的工作狂啊。”
忽然时弦想起了什么，他回问楚池河：“上次局里说要调来的那个法医科的实习生什么时候来报到啊？”
楚池河含笑：“下周吧，怎么你怕俞科长一个人太累吗？没办法，前段时间局里的老法医退休了，你倒是真心疼人家。”
时弦轻笑，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手忽然搭上时弦的肩膀替他开口：“我们时队长当然要心疼我家小俞了，不然我打死他。”
那人眼里含笑，眼角边的那颗泪痣就像是锦上添花一般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熠熠生辉，来人是不是别人，正是禁毒支队的队长云琛，云琛笑着靠在时弦边上，探头看着被铺满了一桌子的资料。
“上头让我来看看，最近这学校节外生的枝不少啊。”云琛摆弄着几张他们写好的线索道。
时弦挑眉：“我也听李局说了，你们最近也在盯着那个学校？”
“可不得？但是我的线人现在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云琛无奈耸耸肩，他是真的很无奈，他安排的线人已经在那观察三个月了，但是就是什么马脚都抓不到。
“你还有线人在那呢？”时弦惊叹。
“对啊，不然我怎么盯着啊？靠意念吗？”云琛和时弦是旧识，从楚池河认识他俩开始就是天天这样明里暗里的互怼，他都看习惯了。
一旁的陈润捋好资料，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见陈润走远了云琛又猛地把时弦的脸拧了过来打量良久，感慨道：“你别说，你这一熬夜加上点黑眼圈后还真跟化验室的陈主任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听了云琛的话楚池河也歪头顺着云琛的视线观察了一番后连连赞叹：“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的像哈。”
“去去去，你们俩眼神儿有毛病就去市医院看看。”时弦烦躁地拍开云琛，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透支，他现在实在是没力气和云琛贫嘴。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像，就你那个小徒弟，上次追着陈主任叫了半天师傅，还有上次李局也是把你俩弄混不止一次了，这都是我俩眼神不好？你说对不对，楚教导员。”
楚池河连连跟着点头，并且又举了几个例子。
看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样子，时弦冷哼一声，对着他俩竖起一个坚毅的中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