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锦城

16、第 16 章

　　颜辰良回看着安教练说道：“懂了。”
　　“懂了就好。”安教练转向桑展翼继续说道：“桑展翼，你说他错哪儿了？”
　　桑展翼扭头看着颜辰良，颜辰良感觉到他的目光，回看回去。桑展翼转回正脸，说道：“错在不注重团队分工和协作，只给一个人创造进篮机会。”
　　“还有呢？”
　　“没有领会团队是一个整体，团队赢意为着团队的每一个人都赢，一个人赢并不代表团队赢。”
　　“很好。颜辰良，你听明白了？”
　　“明白了。”
　　教练继续说道：“在篮球比赛中，单靠一个人能赢吗？单靠两个人呢？刚才的比赛你们赢了，不只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实力原因，更是其他队员舍弃自我，为你们打配合的原因！想让一个人赢，就得学会接受其他人的帮助。同样，你得帮助其他队员，大家一起赢才是真的赢！如果真的想加入篮球社，明天继续来这里。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你每场都跟桑展翼打对手，什么时候你的队战胜了桑展翼的队，你就能正式加入篮球社。”
　　安教练的话一落，队员们纷纷小声笑起来。
　　“好了，解散！颜辰良和桑展翼，你俩把所有篮球收好。”
　　教练一走，其余众人一哄而散。黄子墨拍了下桑展翼的上臂：“先走了。”
　　桑展翼专心捡球放入筐里，颜辰良边拾球边时不时看他。
　　球收拾完，桑展翼向更衣室走去，颜辰良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桑展翼抬眼看他。
　　其实，颜辰良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冲动得抓住了对方。现在被这样疑问地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于是轻轻松手，但没完全放开。
　　桑展翼见颜辰良没有进一步地示意，就想甩胳膊离开，颜辰良下意识又抓紧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桑展翼感觉奇怪无语，外加一头雾水，果断拒绝：“我……”
　　“今天我生日！”颜辰良超常发挥，谎话脱口而出。
　　“生日快乐，但……”
　　“没人帮我庆祝。”
　　“我……”桑展翼心里在说，‘我们很熟吗？’就被颜辰良拽着往外走。
　　“我衣服还没换。不如，你先……”
　　“哦，去换吧，我在门口等你。”颜辰良说得一脸认真。
　　“ 我拒绝的还不明显吗？”桑展翼心里想着，无语感倍增。
　　用最慢的速度换好衣服，来到体育馆门口，期待奇迹发生，但颜辰良还等在那里。
　　“这个点食堂的饭菜只剩渣渣了，我们出去吃。”桑展翼能在他的语气里听得出热情，心里想：“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就陪他吃一次吧。”
　　两人来到校外，新跃街上，除了门头房的店铺外，沿街也摆了很多流动小吃摊。这个时间点，学生已经不多了。
　　桑展翼有些饿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两人正好走到一家卖萝卜丝饼的流动摊位前，摊位上方悬挂着一盏散发着黄光的老式小灯泡。老板娘50多岁的年纪，正在用铲子给饼翻面。
　　“吃不吃萝卜丝饼？”颜辰良扭头问他。
　　虽然没吃过，饼摊也看着脏兮兮，但是，周围店铺也是大同小异吧。桑展翼点点头：“吃。”
　　“老板娘，四个萝卜丝饼。”
　　老板娘见来了生意，抬头看了看人：“同学，要不要辣？”
　　“你要不要辣？”颜辰良扭头问。
　　“要，多辣。”
　　“要，多辣。”颜辰良重复道。
　　“要酱吗？番茄、美乃滋。”老板娘继续问。
　　“要……”颜辰良继续转述，没等他说完，桑展翼开口道：“阿姨，要番茄。”
　　“要番茄。”颜辰良向摊主重复道，同时举起了手机付款。
　　扑哧，桑展翼一时无语到笑了起来，‘这人什么毛病，属相是复读机吗？’
　　一分钟后，两人拿到了焦黄的冒着热气的萝卜丝饼。
　　“生日快乐！”桑展翼拿自己手里的饼碰了碰颜辰良的，开了口。
　　“谢谢！”颜辰良笑笑。
　　尽管摊子看上去不咋滴，饼的味道还不错。走到学校门口，两个饼就下了肚。
　　晚自习铃声响起，桑展翼开始飞奔，却被颜辰良抓住了手臂:“刚吃了东西，不要跑，我跟你一起迟到。”于是两人肩并肩缓步走向教室回到各班。
　　白依蓝看到黄昏下并肩而行的两人，倍感意外。等颜辰良满脸笑容地一进教室门，就对了他满脸疑惑地摆起了口型：“什 么情况？”
　　相比之下，贺寒就略显镇定。自从颜辰良加入“一一”群的那次，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此刻，再看老大的表情，更知道桑展翼这个人对颜辰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就凭颜辰良话少人狠的个性，问是问不出来的。
　　颜辰良没有理白依蓝，落座后就开始学习。贺寒拍拍白依蓝的肩膀，冲她做了个鬼脸，白依蓝一笑，两人扭回了头。
　　尽管手里拿着笔，眼睛盯着书，但颜辰良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买饼时，桑展翼的扑哧一笑上，还有他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的手，祝自己生日快乐。颜辰良嘴角的笑容又晕染了一层。
　　梓城市一中的晚自修是50分钟一节课，晚上9点，第二节晚自修结束。颜辰良刚做完作业抬起头，就看见贺寒正看着自己，说：“老大。”然后撇过头看向教室后门。颜辰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桑展翼正站在后门看着自己。颜辰良条件反射似的，立即起身，凳子划出了略微刺耳的声响。桑展翼冲他招手，他几步便小跑了过去。
　　“手机，还你钱。”桑展翼说道。
　　“不用还，我请你。” 颜辰良脱口而出。
　　“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能让你请我呢?”
　　“不……”颜辰良要继续拒绝。
　　贺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虽然大声说道：“用还，用还。你等着，我帮他去拿手机。”说完便折返回教室。
　　等到跟桑展翼加微信时，颜辰良才明白贺寒的用意，他看了贺寒一眼，贺寒心领神会的点头笑了笑。
　　两人一共花了六元钱，桑展翼给颜辰良发了生日快乐的红包，全都转了过来。颜辰良点击接收，才发现钱转多了。
　　“多了一半。“颜辰良开口。
　　桑展翼看看他，没有说话，转身回了教室。
　　贺寒却在旁边笑了：“老大，生日快乐！”
　　“滚！”
　　“9月16日的生日，骗人说是今天，非君子所为，有内幕。”贺寒作势捋胡子，开起颜辰良的玩笑。
　　“我不想多收他的钱。”
　　“好事啊，这是，老大，你怎么不明白呢？”
　　“什么好事。”
　　“这不是妥妥的一个好理由，继续和他联系吗？”
　　“嗯。”
　　“老大，我看见你了。“
　　“什么？”
　　“体锻时间你去篮球社了。我‘一一‘群里看到的，他们发桑展翼的照片，顺便发了你的。”
　　“我加入篮球社了。”
　　“这么炸裂，你以前不是拒绝加入吗？”
　　“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颜辰良没有回答。
　　“不会因为，老大，你……”贺寒的话没说完，第三节自修课的铃声响起。
　　少有的，颜辰良开始上课时间看手机，实在忍不住，他点开了桑展翼的朋友圈。朋友圈背景是一家三口的温馨合照，桑欣荣和李云霄笑容满面的搂着自己的儿子，颜辰良盯着桑欣荣的脸看了好久。与自己空空如也的圈子不同，桑展翼的朋友圈丰富多彩。里面有他游泳的视频、骑马的视频、过生日的视频和弹吉他的视频等等。朋友圈更新的挺频繁，不过，最新的更新日期停留在5月5号，没再变化过。
　　颜辰良从书包里拿出耳机带上，迫不及待地开始观看各种桑展翼的过往视频。
　　帅气的泳姿、飒爽的骑马视频、其乐融融的过生日许愿视频，还有弹着吉他和桑欣荣合唱的视频。颜辰良逢看必存，全都一一下载。朋友圈半年可见，颜辰良50分钟反反复复看了个遍。直到10点晚自修结束铃声响起，他才不舍地熄屏、装书包回家。
　　走回去的路有15分钟，颜辰良脑袋里不停循环播放桑展翼的视频内容，嘴角时不时上翘。‘多么美好的少年啊‘，他在心里感叹。
　　由于今天苏贤淑是早班，所以颜辰良到家的时候，苏贤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他。
　　“妈，我回来了。”
　　“辰良回来了，快洗手，妈给你炸好了虾仁，鸡蛋和的面，可好吃了。”
　　颜辰良换好了拖鞋去洗手，苏贤淑关掉了电视。
　　回到客厅，颜辰良说道：“妈，我今天碰到桑展翼了。”
　　“桑展翼？”
　　“对，就是你常念叨的恩人桑欣荣的儿子。”
　　“他？”
　　“对，他转到我们学校了，就在高一（5）班，我隔壁班。”
　　“那他认识你吗？”
　　“不认识，估计早把我忘光了。”
　　“贵人多忘事，他忘记你不要紧，你可不能忘记他呀！”
　　“没忘记，他长高了好多，一开始我也没认出他来。后来，听说了他的名字，我就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份，结果真的是他。”
　　“如果真的是恩人的儿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保护他，他刚转学，别让人欺负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