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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痕迹
      序
      1
      很多年前我曾做过一个很难忘的梦,那个梦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单纯的难忘而已,那个时候我刚拿到驾照,就梦见自己攒了很长时间的钱,然后租了一辆很大很霸气的黑色越野车,我开心的驾驶着这辆动力强劲的汽车,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驶去,一路上我看见了高山草地,河流峡谷,冰川还有戈壁,最后来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我在这里看见这片藏青碧绿的草原上。时不时地会有各种野生动物跑过,我兴奋的开着车和他们赛跑,跑着跑着我的车前就只剩下一只很小的灰色野兔了,野兔跑快的时候我就深踩油门,野兔跑慢的时候,我就松开油门,终于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跟着那只野兔来到了一座小山坡前停了下来。我下了车看到长满青草的山坡下还有一条细长的小河缓缓的流过,这里的景色的确很美,尤其是在夕阳的映衬下这里绝对是个养眼静心的好地方,我累了,野兔大概也累了,我拿出水和面包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它也就地开始晃动着胡须啃起地上的青草来,太阳完成了他的工作开始和月亮星星交班,我吃饱了那只野兔也吃饱了,我看着它突然想到我和陆文哲还有阮一峰都是属兔的......而那只野兔突然冲着我笑了,那模样就像医生胸前的笑脸牌......
      知乎上说:“人生其实就是个体验的过程,生活就是好好的活下去,人生和生活都没有必要非要去探究他有什么意义。”我也曾无意中在手机里刷出来一段很震撼的视频,视频里播放的是太阳爆炸以后生成的一个很刺眼的光晕点,并配有这样的文字:“我们终其一生都想要弄明白,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是谁......?”这看似简单而又幼稚的文字,我却觉得它蕴含着很深奥的哲理,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没人能说得清楚吧,哲学家叔本华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的人生其实和花草树木一样,一秋一夏一年华,本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只要能在属于自己的时光里,能尽情地绽放,就是不枉此生......”如果可以换个角度去思索一下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到来,也无法决定自己的离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我们自己能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能找到真正的自己,然后尽可能的去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的生命更有质感......
      人们行走于这人世间,总会遇到一些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事情,它毫无规律且无章可循又难以解释,这种时常发生在人们身上,而又无力抵抗的事情,人们一般都会称为无常。它总是不请自来且又让人猝不及防,它常常会莫名其妙的把人们搞得狼狈不堪也疲惫不堪,甚至有时候还会粗暴凶狠的把人强行拖到充满绝望的沼泽地里......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对于那些善于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人来说,他们一定会试着换个角度去看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与世事无常,然后会发现这些问题本质的一面......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说法,如果说人的善良和真诚是白色的,那么与之相反的邪恶与丑陋必定是黑色的,正常情况下在黑白之间过度的地方,它的颜色一定是灰色的。而这种灰色我更愿意把它理解成,是在悔恨的懊悔中挣扎之后所泛出的中和色。且这种灰色自身自带具有自省意识,而它的倾向也应该具有积极向阳的特定属性。我的好朋友陆文哲,他的人生经历就带着这种颜色和属性。
      2
      初春的夜晚还是略带着一点凉意,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周末的傍晚,我像平常一样在家里凉台上看楼下的人来人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已不带寒意的晚风,吹到我面颊上的时候,竟然能让我清楚地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凌乱和烦躁。为了让自己的心绪尽快的平静下来,我随手拿起了一件外套下了楼,准备用手机扫一辆小黄车去运动公园转一转。就在我掏出手机准备解锁的时候,我的手机屏幕自动亮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邓宇辉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在电话铃声响了两声之后,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我发小那熟悉的声音:“兄弟,文哲住院了,明天我和你小芳姐,还有一峰他们一起去看他,你去不去?”邓宇辉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先和我开个玩笑再说事,而是直奔主题,,尽管朋友生病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没有必要把电话里的气氛搞得很紧张吧。这让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于是我习惯性的先开个小玩笑,算是暖一下场:“哎呀,难得邓大主任给我打电话议事,让我深感荣幸......什么时间在哪集合呀......”“明早上你等我电话吧”。我被我他这生硬的语气给怼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但他接下来他的语气让我明白他今天说话生硬的原因,也让我想通了我为什么会好端端莫名的感到凌乱和烦躁:“文哲情况不太好,很糟糕,你要有点思想准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敢胡说,等明天去了再说吧”。电话就这样在一种瞬间的迥异中挂断了......
      这个突如其来很坏的消息,直接把我的心绪搅的更乱了,但我还是决定去公园转一转,只是临时决定走路去,就在我刚走出小区的大门不远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我看到了阮一峰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我停住脚步,一边在想我的这个家伙会对我说些什么,一边接通了他的电话,我强装淡定且轻松的问道:“大忙人,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很急促的呼吸声时,便清楚地感知到了很强的压抑感。因为一向开朗喜欢乱开玩笑胡搅和的一峰居然在沉默中艰难的嗯了一声,算是对我调侃的回应,我迅速的把后面调侃他的话给咽了下去,又迅速的进入静音状态,我不知道该问什么,但我必须要耐心的等他说正题......一阵苍白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了一个把我彻底震懵的消息:“文哲住院了,在长安医院的肿瘤住院部......”我有些回忆不起来一峰后面说的具体内容了,我承认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我给弄懵了......
      我坐在路边的公共长条凳子上抽了一根烟,然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向家走去,我想我此时应该是非常希望自己能有焦躁不安的情绪,这样至少这可以证明我还没有乱掉方寸,但此时我的真实感觉是自己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连想这件事情的力气都没有了。要知道能住进医院肿瘤科的人,基本上都是被医生做了残酷且无情的宣判......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深夜,刚刚睡醒的我有点头疼欲裂的感觉,就像是昨天酩酊大醉了一场一样,我强行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原本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却感觉过去了很久,本该历历在目的事情却显得模糊不清了,甚至我连自己回来以后洗没洗脸刷没刷牙都不记得了,我摸着自己身上被汗水打湿的睡衣,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换的睡衣,我缓缓的独自下了床,摸黑找到了杯子,还好杯子里的水是满的,我将杯子里的水一股脑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水在我的口腔里分成了两股,一股向里顺着我的嗓子进了我的肚里面,一股向外顺着我的嘴角流到了我的睡衣上,我的胸口湿了一大片......
      我能感觉到那清冽的水,让我漂浮的思绪在缓缓的凝聚着,那仿若断了片的记忆也在慢慢的在自我修复着,我摸黑在床头找到了手机,摁亮屏幕以后,手机屏上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睡意全无的我又摸黑来到凉台上,然后点了一根烟,烟雾慢慢升起的时候,那已经在自动修复了的记忆,让我想起了昨天傍晚一峰和我的那一通电话的内容:“文哲病了,已经从他们县医院转到咱这的长安医院了,今天下午我先去医院看了一下他,他的精神状态倒是挺好的......明天我和咱们这帮哥们弟兄还要一起去看他,你就先不要去了,这是文哲的意思,他想让你晚上单独去,他有故事要讲给你听......”,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晚上没人打扰,他才能专心的给我讲一些关于他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会是什么样故事呢?为什么又要单独讲给我听你呢?我自然是无从知晓,但我却能想起我们从前的很多故事......
      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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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间七零后的我们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奔走在这人世间,我们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却依然不能触碰到自己心中所憧憬的幸福生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依然咬着牙,坚强的向着下一个驿站走着,时光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停留,憧憬未来珍惜当下才是正确的选择。就连泰戈尔这样的大师都说:“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留下什么,只要你经历过就是最大的美好,这不是无能,而是一种超然。所以我们只能走下去,从未想过片刻的停留”。
      当我的思绪就像我嘴里吐出的的烟雾一样慢慢飘起来的时候,我的脑海也像冲破堤坝的水一样,分成了若干条支流,一会想到了我们小时候的样子,一会又想到我们的学生时代,一会又想到了......毫无章节也毫无规律......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明显的感到自已经疲惫不堪了,却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天色越来越明亮了,而我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加的沉重了,烟灰缸里的烟蒂和烟灰也是越来越多了,于是我告诉自己,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别说是好朋友了,就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健康,好的坏的该来的总会来,不要再空耗自己的精力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我起身进屋上了床......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了,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帘的时候已经显得很微弱了,我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虽然我很想要去喝口水,但我没敢快速的直接起身,毕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一下子又睡了这么久,多少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即便是如此当我缓缓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轻微的眩晕。我努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然后慢慢的移到了沙发上吃了个苹果,打算晚一会去吃个大碗的牛肉泡馍,算是我天全天的伙食了。手机不知到什么时候变成了静音,电话,微信,短信都集体沉默了,当我看到很多未接电话和微信留言的时候,我有些无语了,仿佛在我刚刚沉睡的那几个小时里,自己像是走出了这滚滚的红尘与世隔绝了......接下来我给父母回电话说自己加班没带电话,我给单位领导说自己有事出门没带电话,我给朋友回电话说自己昨晚喝酒喝大了刚睡醒,等我这一波神操作完成的时候,连我自己都笑了,我居然把全世界都给骗了......而手机却无辜的成了我撒谎骗人的帮凶。
      2
      人的自私和虚伪有时候真的很丑陋,它让你呲牙咧嘴的费了半天劲,到最后你才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拿自己的手掌去切肉——不仅毫无意义还会变成自欺自嘲的一段笑话,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内损,真的不如去安静的回忆一些曾经经历过的真实往事。说实话我们这些从小在厂家属院平房一起长大的孩子,要比现在在楼房里长大的孩子更加的丰满。尽管我们那个时代物资匮乏经济疲软,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快乐的成长。
      有句老话说得好:“从小看大,三岁到老”。这话是有道理的,由于生活环境所致,我们这群生活在工厂家属区的孩子,从小就很皮实,我们可以趴在地上拍画片,能蹲在地上崩弹球,我们也会用自制的弹弓打鸟,还能举着一头裹着面筋的的长竹竿去粘树上知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还会拿着各自的鞭炮一起干点让人啼笑皆非的“坏事”......总之我认为我们的童年时光充满了童趣,是现在的小孩无法体会到的......
      我依稀的记得陆文哲他们家搬过来的比较晚,认识他全是因为阮一峰这个捣蛋鬼。我忘记了具体是哪一年了,但肯定我们已经上学了,而且当时我们正在享受属于我们漫长而又美好的暑假,那个年代我们这些人的家长尽管都忙于工作,但也一定会不余力的督促我们的学习,我们的日常状态一般都是早上各自在家写暑假作业,因为晚上还有接受父母的检查,只有下午才能心无旁骛的在一起快乐的玩耍。那时候树上会有很多的知了,它们一起鸣叫发出刺耳的叫声,会为炎热的夏季平添几分的燥热,大人在没有空调的家里午休,常常会因为这聒燥的声音有所抱怨,但这却是我们玩耍的黄金时间段,因为大人午休的时间恰恰是我们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要知道在家憋着学习了整整一个上午,吃完中午饭被放出来的时候才是我们最欢畅的时刻。
      那一天我们这帮小孩照例在树荫最大的平房排头集合,准备一起拿弹弓去打树上的知了,就在我们仰着头在树干间寻找目标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啊”的大叫了一声,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大家集体本能的循声望去,结果这一看还把我们都给吓着了,在我离我们有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黄色背心,黑色短裤和棕色凉鞋,年龄和我们相仿的小男孩,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部,一只手檫着自己的眼泪,鲜血顺着他捂着头部的那只手的手指缝往外流着,血已经流到了他的胳膊肘上了......
      3
      人与人之间相识的方式有很多种,像我们和陆文哲相似的这种方式应该是非常特殊的,我们几乎是在惊恐中完成了和陆文哲相识的这一过程,那天手突然范欠大脑突然抽筋的阮一峰,不知所以然的一弹弓,极其精准的就把刚刚搬来,还没来得及和我们相识的陆文哲的头给打破了......接下来就是惊动各自的家长,大人在一片忙乱中给文哲处理好了伤口,好在当时的人们心底都很善良淳朴,这种事情最后被默认的定性为邻里间小孩子不懂事的打闹,当然双方的家长最后也会无奈的认为这算是邻里之间的第一次会晤,家长们用他们的方式各自寒暄之后就算过去了。这件事情很快过去了,我们也很快和陆文哲都成了好朋友,最后好到了一起偷邓宇辉他爸的酒,然后模仿着从14寸黑白电视机里学来的剧情,在邓宇辉家喝酒磕头拜把子。呵呵......
      就这样我们这帮人在寒来暑往的交替中,也在那片平房做了近10多年的邻居,这中间有人搬过来也有人搬走的,我们的短期朋友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后就剩下我们几个,直到现在我们依然还保持着亲疏有度的来往,而我们几个人也一直在那片平房住到到我们中学毕业,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帮人都很调皮,但终究没有一个人学坏。再到后来因为我们厂响应国家的号召,开始大规模改善职工家属的住房条件,我们才开始陆续的随着各自的家人搬进了居民楼里。再后来我们都长大成人,然后各自参加工作,相继买房娶妻生子,搬进了现如今居住的地方。期间我们有幸目睹了自己国家前所未有的很多伟大的巨变......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见证了自己厂区家属院平房一片一片的消失,楼房又成片成片的崛起......回想起这些很自然的也会想起我们成长中的点点滴滴......
      我坐在自己家的客厅,看着时钟已指向了下午3点钟,距离一峰接我去医院探望文哲的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看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从起床到现在自己居然没有抽烟,这让我很多少有点意外,这这种意识让我很是安慰,这至少可以证明我已经能正常接受外界的信息了,当我有了这个意识的时候,我的烟瘾又犯了......当香烟的烟雾再次在我家凉台飘起的时候,我的思绪也跟着飘了起来......同时我也在自己的心中开始盘算着晚上我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和方式去开导自己的这位在疾病中挣扎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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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一段清愁,研一池墨香,写意成回眸间润泽岁月的凉薄,光阴的平仄轻持着几许眷恋,像忧伤的旋律萦绕着深浅不一的印记,也像我口中吐出的香烟,带着几分忧郁和怀念,让我回忆起很多旧时的往事。那些往事就像蜷缩在有胶卷里的底片,这一卷一卷的底片便是我们度过的那些阳光灿的日子最好的凭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这种多愁善感也滋生出了我喜欢回忆以前发生过的很多故事,这大概也是我对自己在面对许多突如其来的无常时,感到无可奈何的内在的映射吧......
      在我的印象中陆文哲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他是我们这帮人年少时候的狗头军师,他那个时候既有神来之笔的好主意,又有很多缺德带冒烟的损主意,他能在我们考的不好的时候,把我们连人带书包一起推到臭水沟里,把我们的考试卷子弄了个毁尸灭迹。也能在我们情窦初开的时候,带着我们围追堵截心仪的女孩子,当然也会因为他是我们这群人里面的学霸,所以他最擅长的强项就是帮着我们这群人想考试的时候怎么作弊,怎么样押题,抄什么样的小纸条......呵呵,还有就是在我们和别的同龄人打群架的时候他也是很积极的......现在回想起我们那个时候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总是感觉他把好聪明用到了他自己身上,把坏聪明用到了别人身上。他就是那种让老师和家长都又爱又恨学霸级的捣蛋鬼,但我必须要承认他肯定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所以他的病才会虐到我们这帮发小朋友。
      就在我因心烦意乱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手里的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阮一峰,便迅速的按了接听键,电话虽然通了,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到了嘴边本能的“喂 !”我都不知道该用几声的语调把他说出来,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说什么,从哪里说起,沉默一阵之后电话那头的一峰先开了口:“你在家吗?”:“嗯”“刚睡醒吗?”“嗯 ” “你老是嗯个球呀,你到是说句话呀!”我慢慢的说道:“还是你说吧,我这会正发癔症呢?”又是一阵的沉默,沉默过后一峰说道:“我现在去你家,你想吃啥?我给你带过去,你把茶泡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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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们便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意的大呼小叫了,我们必须要去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然后再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别人去做自己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我想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成熟吧,成熟就应该是让人失去自己原有的样子,虽然真正成熟以后的人会变的很有魅力,但肯定会失去原有那层自然鲜活的色彩。就连成熟后的友谊都会失去它原有的润泽度。最后变的边界适中亲疏有度。
      一峰带了俩份羊肉泡馍,比我平时吃的牛肉泡馍要贵一点,还外带了一大瓶可乐和一把烤肉,我们俩一言不发没心没肺的不仅把饭吃的干干净净,还把可乐喝掉了一大半,最让我大跌眼境的是他居然还破天荒地走进我家的厨房,把我俩刚用的餐具给洗了。等我抽完烟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摆弄我的茶具了。我看着他专心致志的在滤茶分茶倒茶送茶,虽然他泡茶的步骤没错,但他的手却在微微的打颤,我知道他心情也很低落而且很难过,就在我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峰突然问我:“你说人死了以后会有灵魂吗?”就在我被问得猝不及防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一峰又突然抬起了头,他看着我满脸的茫然,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文哲一点都不可怜,他在我眼里甚至很高大,你晚上安慰他的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同情他的意思。”我一时间真的是说不出对答的言语,只好跳出他的思维逻辑说道:“你胡说啥?文哲只是住院看个病,球事都不会有,你啥也不懂就闭嘴,我知道该怎么宽慰他”。一峰笑了说道:“今晚你一定要好好的装一回文人,把文哲安慰好,让他放下心理包袱,好好配合医生......”我被他这幼稚的幽默给黑的有些不好意思,真想反手给他竖个中指,但我还是看在他刚刚贡献晚餐的举动给忍住了,关键是我真的打不过他,于是我没好气的说:“滚一边去”......
      挂在墙上的时钟依然在不知疲倦奔跑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它真的很了不起,它不言不语却可以悄无声息的淹没这世间的一切,包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人类在它的怀抱里显得那么的渺小,这人间所有的不幸与辉煌都会在它的怀抱里成为永恒的过去式......就在我想要说时间不早了,该去看文哲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开门进来的是一峰媳妇张婷。张婷是个心直口快相对比较强势的女人。她相对较大的嗓门,在她进门后便打破了我俩相对沉闷的场面:“我刚下班,不放心你俩,过来看看”。我俩还是没人说话,但作为主人的我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点笑容。张婷先看了看一峰关切的问道:“你别想太多了,人家文哲的状态那么好,而且心里素质又那么高,不会有啥事的。”然后又看了看我说道:“晚上你去了好好劝文哲,给他好好做心理建设,现在都什么时代,医学这么发达。坏不到哪去的......”这个在我印象中相对强势的女人是很善良的,她从一进门就开始变着法的开导我俩。我也是在哪个时候才意识到,其实我们身边亲人也罢朋友也好,他们愿意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关爱去关爱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才是可以构筑我们生命意义里很有分量的成分。
      6
      一程有一程的花香与安暖,得来不易,所以无论是友情和爱情都值得珍惜。就在张婷侃侃而谈的时候,一峰电话里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一峰看了一眼屏幕说道:“是文哲。”然后他迅速的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文哲让你晚上晚点一个人去。”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文哲给我也发来了信息:“老伙计我这现在有客人,你晚点过来,晚上就留在这陪我吧,你不必过于担心我,我其实没多大事,打两天针好好休养两天,等暑假结束我就回学校上班去了......”
      对文哲的这种要求我自然无法拒绝,他这样的安排是有意传递出他晚上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带上笔和本,或者带根录音笔。吃饱喝足以后的我,头脑渐渐的清醒起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要弄清文哲的病况,这样便于我随机应变能多说点他爱听的话。于是我问道:“你们早上去医院,医院怎么说的?”一峰说道:“是肝上的病。”我又问道:“确诊了吗?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了?”一峰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显然是他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婷接过话说到:“今天我加班,所以昨天我俩一起去的,他能住进肿瘤科,应该是真的,至于到那个阶段,文哲他们家人说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做进一步的确定,不过按常理来说,肝上的病,早期一般不会有明显的症状,等有症状的时候估计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了,当然我这也道听途说的,不过你俩真不用太担心,你们要知道现在的医学发达程度远比咱们想象中快得多,它快到了要比病情还要迅速的地步......”
      沉重的话题干扰了我的思路,我不知道我这俩把刷子能否起到给陆文哲宽心的作用,毕竟人家才是正儿八经一本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而我只是个夜大生,我们的文凭等级差的码子不是一点大。只能说他是当局者正处在迷茫的沼泽中,而我处在旁观者的角度,要比他本人能清醒点,所以我要借助好朋友的身份,说出他本就明白的道理,这样或许多少能起到一点点宽慰他的作用。就在我皱着眉头想着如何应付晚上的局面时,张婷突然转了话题问我:“最近去看你的宝贝女儿了吗?”这对我来说也是个相当沉重的话题,但比起谈及文哲的话题还是要轻松很多。所以我苦笑道:“没有,我不想去。去一次伤心一次,何必呢?”听我这么一说、显然张婷有点不自在了,她知道这是我的死穴,但她还是接着说一句:“我前一阵碰到过你前妻,她说你是好人,也很上进,但你们俩的性格都太刚强了......”
      7
      善良是人性中所蕴藏的一种柔软,但却是最有力的一种缅怀,这世上没有不可疗愈的伤痛,也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切的失去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回归,就像我前妻的离去,换来了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一过程。在我自省的这个过程中,我明白了,有些东西买了就不要去比较价格,有些食物吃了就不要后悔,有些人爱了就不要猜疑,如果爱过以后散了就更不能去诋毁,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当时的选择而买的单。
      张婷说:“你写的那些发到文学网站的‘豆腐块’,你前妻都看了,她觉得你变得成熟了,以后一定能过上你自己喜欢的生活......”张婷的话是真的,因为她和我前妻是朋友,我们俩也是在她和阮一峰的婚礼上相识的,但现在的我不喜欢评论任何人,也不想听到别人评论我,因为我比谁都都清楚,一个人穿越低谷与黑暗的滋味,那种不能言说不可言说的感受与任何人都无关,只能自己独自体味。所以说人到任何时候都应该与他人保持应有的边界感,有时候即使像我们俩家这样的朋友也不例外。张婷看到我的眼睛已经飘向了窗外,显然她也看出来我对这个话题也是很抵触的,于是她和自己的丈夫交换过眼神以后又说到:“你这个兄弟从昨晚上到今早上,问我了好几遍人有灵魂吗?这我上哪知道去,你给解答一下你兄弟心中的这个疑惑吧”。于是我收起向外张望的眼睛,想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阮一峰,便说道:“在神话传说中,说人死以后,自己的元神出窍离开自己的身体,而且这个元神还会飘起来,并且还拥有一定的法术,这个解译上的灵魂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不过古人在《礼记》里说过众生必死,死必归土,他们认为人死之后会一分为二,魂归于天,魄归于地,灵魂应该是指归于天的那一部分吧。至于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人赋予灵魂的另一种说法,我认为它一定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一个人所拥有的洞察力,分辨力,领悟力,变通力,还有这个人的阅历,良善和真诚,再加上这个人勇敢的气魄,豁达的胸襟,还有敏捷的思维,渊博的知识,这些看不见但能感知到的修养,才是人正真灵魂所在”。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这番话居然能让这俩口子的脸上,浮现出吃惊的表情。随后一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罢了,你晚上就照你现在这个水准去劝文哲,没问题......”
      我爱这行走了一半的生命,无论这中间遇到过多少不如意的事情,我都认为这是上天对我独有的赏赐,就像在午后我们坐在和煦的暖阳里,品上一杯香茶,就能忘却今天所有心力交瘁的不悦。这大概就是人们喜欢阳光的原因吧。这是我打算今晚宽慰陆文哲的切入点。而张婷却酸溜溜的说到:“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满肚子的弯弯绕”。我也干脆的回怼到:“我是工人不是什么文化人好吗?,只是在关键的时候能说点让人暖心的话而已”。我这也算是在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她一半夸奖一半挖苦的褒奖,就这样我家客厅里的气氛逐渐的鲜活起来,时光也开始在加速的流走着,很快就到我要去探望文哲的时间了。我把准备好的笔和本子还有录音笔,一起揣进了我的斜挎包里,然后背起包锁上门和他俩一起下了楼,我和阮一峰上了他们家的汽车直奔医院,而张婷骑着她的电动车去培训机构接她家的孩子了。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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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时候就是好一下子,坏一下子,高兴一阵,痛苦一阵,在自知冷暖中学会了隐忍和沉默,当我们把该经历的和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一遍,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就像陈果所说的那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想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要表达:珍惜当下,不念过往,不惧未来,当下这一刻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坐在阮一峰的汽车里闭着眼睛想着心事,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阴暗了下来,多少有些憋闷。就在我们快要到医院的时候,我们的另一个铁哥们邓宇辉大哥打来了电话:“你在哪?”我说:“我和一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说道:“好,你让一峰把你送到地方以后,就让他回家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见了文哲说话的时候要讲究点策略,别刺激到他,他这会儿内心肯定是非常脆弱的,要是你实在说不上出让他高兴的话,那就好好的做个会倾听的观众,听他说话就行,安静的陪着他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一定不能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我说到:“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宇辉大哥又接着说道:“如果今晚你家没有金屋藏娇的话,你晚上就睡在他的病房吧,他哪有恒温的中央空调,还有一把很舒服的折叠躺椅......”
      我下了阮一峰银灰色的汽车,独自向医院里面走去,当我绕过医院的门诊大楼走到住院部的大门口时,我突然莫名的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可能是天气转阴导致气压过低的缘故吧,这让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十分的憋闷,于是我不露声色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回头看了一下我刚才下车的地方,马路上依然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只是一峰的车已没有了踪迹,,我回过身来并没有直接走向住院部的大门,而是走进了侧门的超市,我在超市里消费了大约两百大洋以后,便提着刚买的营养品和水果向着陆文哲病房的电梯口走去。
      医院的走廊在夜晚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特别,明亮的灯光,映射到了干净明亮的地板砖上,再反射到深蓝和纯白相间的墙壁上,显得是那么的幽长静溢,走在这色调幽静浑然一体的走廊里,还能闻到走廊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很容易让人不自觉得就能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庄重。那是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说实话我很排斥这种感受,但我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一辈子避开这种很特别的感受,人活这一世,难免会有选错路走错路的时候,但有一种路不是因为你走错了才会感到痛苦,而是因为你没机会走也没办法选才会感到痛苦。比如人的健康。我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顺着医院走廊里的通道来到了电梯口,然后下意识的放下手里刚刚在超市买的的东西,先是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按了一下电梯的上行键,最后重新提起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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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里那静放的岁月,总是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就能就能抵达它的彼岸,这所有的所有,会不会因为我此刻要见到病榻上的发小而显得格外的清晰呢?我想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包括我自己,但我知道没有谁是一座孤岛,因为生活本就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旅行。倘若能在这场丰满且充盈的旅程里,能看到这山水间最美的流金年华,便是对这时间的静放和岁月的彼岸最盛大的回馈。久别的好友再重逢,本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而此刻的我就在自己马上要见到自己好友的时候,居然有些迷茫了,就像正在考试的学生,突然间想要放弃考试一样。尽管我此前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无数个我们见面的场景,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真的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突然间有了想要停住电梯转身下楼的冲动,但却又被自己的理智给强行制服了。电梯到了我指定的楼层稳稳地停住,电梯的门也缓缓的向俩边退去......
      可能是我来的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下午探病的时间,又或者还没到晚上探病的时间,所以电梯里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当电梯的门完全敞开以后,我看到了站在电梯口等我的陆文哲,虽然他的头已经剃的很短,但他帅气的脸庞依然很帅气,虽然他穿着大了一号病号服,但这并没有影响魁梧的身材和俊朗的外表。说实话在我看到陆文哲的时候,其实我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我是靠着自己的本能打向前跨了一大步,直接一下子就出电梯。我看到了文哲也看到文哲身边站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瘦瘦的不算高,长得不白但也不黑,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着乳白色带花的连衣裙,连衣裙的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针织线衣,脚上穿着粉红色的拖鞋,虽然长得不算很漂亮,但看着挺有气质也很机灵,她在确定我就是文哲在电梯口等的人以后,便热情的接过我手里的牛奶,水果......文哲看到我的双手已经腾出来以后,便主动过来拥抱我,并趴到我的耳边说道:“你来了老伙计,你可别害怕,我这病不传染,”我也赶紧回以拥抱并说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老友间完成拥抱式的礼节以后,便勾肩搭背的向陆文哲的病房走去。从电梯口到文哲的病房,要过俩道门,一道是整个病区的大门,一道是文哲病房的门,进了病区的大门还要绕过护士站的半圆形吧台,才能到文哲的病房,这中间的距离大概有20米左右,我必须要在这20米的距离中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陆文哲住的病房规格很高,不仅是雅阁单间,而且这个单间的病房里还有被隔出来专门会客的地方,客厅里有俩把椭圆形的木制简易小沙发,还有一个圆形的玻璃茶几,茶几上还有一瓶水仙花,看上去虽然很小但很精致。令我没想到的是陆文哲这样一个乡村支教的老师会有这样的待遇,更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进了文哲的病房以后,他给我介绍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身份的时候,竟然用的是未婚妻三个字。我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涌出了很酸涩的味道。一个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却被医生无情的做了人生最后的宣判,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勇敢的面对这一事实!陆文哲是个正真的强者,这种强大是爱和力量结合的大爱。
      文哲的未婚妻杨凌林给我的印象是话很少,但非常的勤快,而且很有礼貌也很有素质,从我一进病房他就开始忙着招待我,她面带微笑的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的,她待人接物的言行举止显示出了她不仅受过高等教育,而且还有很好涵养。这种高素质的修养能非常准确的传递出她们此时积极乐观的心态,这也让我暗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或着说他们精神状态直接影响到了心绪,让我的情绪慢慢的也轻快了起来。我想我今晚不用杞人忧天的为文哲做什么心理建设了,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的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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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很多时候我们遇到的那些很多糟糕的事情,它坏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慢慢的好起来,因为它已经无法再往下坏了,要知道暖阳能驱散冬日里的寒冷,再长的隧道也会有明亮的出口,无论遇到什么样糟糕的事情,都会有过去的时候。用写尽千山望尽星辰的豪迈,大踏步的向前走,就会遇见春的明媚与灿漫,还有夜的月朗和星稀。当我看到眼前这对郎才女貌的情侣,正用他们满脸的笑容在无声的告诉我,他们已经做好了与病魔狂战所需的所有贮备。这让我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欣喜和欣慰,这人间真的有真正的爱情,只是特别稀缺罢了。此时我这个好友的病房可以用窗外夜色皎洁,窗内满城春色来形容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晚上留下来的时候,文哲却对自己的未婚妻说道:“林林,你早点回去吧,晚上在家好好劝慰一下我父母,尤其是我妈,你要多给他灌输一些鸡汤,她现在年龄大了,一时间很难接受的”。我也赶紧附到:“你不仅自己要相信文哲本来就是个自带奇迹的人,还要让他父母相信这一点,只要你们全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我知道现在我所说的话都是废话,但我也清楚这些废话说出来总比不说要强。
      一阵忙活过后,杨凌林背起自己的背包,还拎了一些多余的礼品,便回文哲父母家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文哲俩个人了。文哲看着这不大的里病房就剩我们俩的时候,便从床头柜里拿出来3个笔记本放到了自己的床头,然后对我说:“你去简单的洗漱一下,咱俩就在躺床上聊天吧,什么时候聊得困了就直接睡了”。等我从病房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文哲已经把一张比自己病床要矮的躺椅放平了,并摆在了离自己病床很近的地方。我关上病房天花板上的大灯,文哲打开了自己病床上面的床头灯,在我俩各就各位以后便开启了我们的聊天模式。
      我知道今晚上我必须要占据我们聊天的主动权,尽管现在的我已经失去想要靠近别人的兴趣,我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我,我只想自己安静地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但今晚我必须要占据我们聊天的主导权,所以我在上了放平的躺床之后,选择了最舒服的葛优躺,然后静待文哲说出第一句话。而且文哲说的第一句话我必须要很自然的接过来。
      文哲问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说道:“到了咱们这个年岁,可能想的都差不多吧,心若有阳光,生活才能有斑斓,人若简单人生才会清澈,不求所有的日子都能泛着光,只愿我们度过的每一天都能承载者健康,浸润着温暖,当然能让自己绽放的年华配得上这一路上所遇到的风景,那样才会感觉没有辜负我们这一场花开花谢的旅程”。文哲听完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故作酸楚的说道:“怪不得一峰和宇辉哥都说你现在是个文化人,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还挺闷骚的。”我听了以后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回敬道:“你的文化水平含金量可比我的高多了,你可是正经学文学的高材生,我在你面前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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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说得好:“过去事过去人笑笑就好,现在事现在人尽心就好,未来事未来人随缘就好”,人最好的状态就是从未放弃过自我成长,并能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地修正自己。医生和护士查房开门的声音,终止了我和文哲的谈笑风声,他们临走的时候,温和的劝慰到:“你们说话的声音小点别影响到隔壁的病人,你们也要尽量早点休息”。我们欣然允诺。看着这一行人数不多的队伍走出了文哲的病房以后,文哲突然问我:“我得了这种病是迟早要走的,虽然我心有不甘,不过我不害怕,只是希望我能在自己走的时候,可以体面而有尊严的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突然感到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立马就凝重了起来,于是随口说道:“你且活着呢,别胡说八道了”。说完这句不合时宜得到话我就后悔了,于是赶紧补充道:“现在的情况没你想的那么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况且你还有那么多的美好的事情没做完,你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哪像有病的人,你要知道你为山里的那些孩子们所付出的青春和年华,是这世上最博大的爱,是金钱和浮华都难以比拟的。老天爷也会为之动容的,也一定会格外的宠幸你的”。文哲突然插嘴又问道:“万一呢?”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很强大的外国电影《然后》,这是一部法国电影,他主要讲的是男主人公从小就有一种特异功能,当他看到谁的头上出现了光圈,那这个人不久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而他却没办法改变这种结局,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妻子头上出现了这种光圈,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必死无疑,他悲痛万分但也无能为力。于是他把7岁的女儿带到了海边,他们坐在海边的沙滩椅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远海的地平线,他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艘船,然后对女儿说:“看到那艘船了吗?”女儿点点头。他又说到:“那艘船会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你觉得它真的会消失吗?”他女儿想了想说道:“当然不会真的消失,他只是去了我们看不到的另一片更为广阔的海域......”于是我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人都会有年华老去的时候,我们人来这世上走了一遭,一定要留下一些印记的,你用自己的善良和智慧,已经在这世上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即使真的有一天走出了时间,那也是进入了另一个时间,就像远航的船虽然消失在了海平面上,但它不是真的不存在了,他只是进入了我们看不见的另一片更为广漠的海域......”
      人生本就不简单,如果再去执着那些情非得已的执着,一定会感到非常的苦涩,只有走出自己心中的执念,才不会沦落为自己心中的囚徒,这些浅显的道理文哲不可能不懂,但是就他现在的处境而言,任何的困难和挫折与生命相比连擦伤都算不上而已,所以此时对文哲的劝慰就需要客观的带点辩证味道。那些无关痛痒的鸡汤说出来。也只能证明那是毫无意义的敷衍。不过话又说回来,任何关于人生老病故的哲语,都会加重文哲的思想负担都会使我们的谈话变得很沉重。于是我便在心中盘算着换一个能让文哲感到轻快的话题。
      我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和文哲聊一些值得回忆往事,于是我说道:“前一阵子我在一篇文摘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他的内心应该像一汪清水,风来,只是一道道涟漪终究会归于平静,雨落,只是一些些涌动终究会回归落寞,云过,只是一道道风景终究会成为记忆。”我看着文哲在静静的听我说话,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我又说道:“我这辈子没能像你一样上过正规的大学,无法体验大学的生活,真的感觉挺遗憾的,你能给我讲讲你的大学生活吗?”文哲把靠在背后的枕头向上弄了弄然后说道”可以啊,今晚上我就是想给你讲我的故事,你虽然没上过全日制的大学,可你在夜大学的也是学现代汉语言文学的,而且我听说你自从婚姻失败以后,就开始写东西了,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故事写出来,证明我曾来过这个世界......”我看着文哲那无法掩饰的真诚和落寞,我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惆怅,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虚伪的谦虚,于是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虽然我只是做了一个无声的动作,但我知道我的这个动作。是我对自己发小最郑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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