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难过》九支秀

4、奇物

　　要问赵宗霖最困的是什么时候，那必然是暑假自愿留校学习的周末返校日。更不用说他周末返校还要把自己那一万本书从高二楼搬到高三楼。以往的他周六通常是熬到周末天亮，通宵嗨战。但这次的周六他赴了自己在学校对面的工地打工的表哥请求已久的约。
　　你们能想象吗，自己的表哥竟然给寄了一套女装，贴心的包含了一套金色的假发。要求他扮作他的外国女友，去他工友的面前给他张张面子。由于他们深厚的兄弟情，表哥这个忙他是非帮不可，绝对不是因为一千大洋的酬劳。
　　说句不要脸的话，这女装简直就是该他赵宗霖来穿。就不说自己有那么一张当男当女都精彩的脸，就单论自己那一米七五的黄金的升高，一整个就是个高挑美女。穿上这小裙子，刚刚好，要不怎么说裙子一开始是给男人设计的了，那腿一露，要和自己私定终生了。就是那假发他带的有点不习惯，倒不是因为假发粗制乱造，反而是太好了，太真了，发量也多，搞得他怪发毛的。估计挺贵，放在二手市场上还能赚比大的。
　　自己那表哥还真的是舍得啊，为了在工友面前装逼，买了一只活乌鸡，还煞有介事的租了一套厨具在工地当起了厨子。还点了烧烤啤酒，饭吃到一半，表哥拿出了一个两面都是铁制的盒子送给他，引的工友阵阵起哄。那铁盒子背面吸着数十颗底部装上吸铁石的水晶。真假赵宗霖分便不出，倒是某宝搜不到同款，做工还挺精致，估计也不便宜。
　　但是吧，赵宗霖觉得自己作为学生还是应该有学生都样子。没有像工人那样喝那么多酒，倒霉的就是自己回去的时候摔了一跤，好死不死打翻了杀鸡装血的桶，石头割破了手臂。好心人报警，自己进医院。凌晨三点被伤口疼醒，导致自己现在超级困。虽然护士姐姐和他说只是稍微破了一点点，但怎么会那么疼啊！
　　困，但是晚自习，你说巧不巧吧。前天还吐糟的装在高三楼上的红光大屏，学校的领导终于是发现不对劲了，给移到高二楼了，正对着赵宗霖现在所处的高三楼。
　　在红光的普照下，赵宗霖总算是熬过了一天的晚自习。可当他回宿舍的路上，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一到宿舍，赵宗霖只想马上躺到床上睡觉。
　　正当他凭着意志力刷牙的时候，一只手悄悄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马，吓我一跳。”赵宗霖恨不得把泡沫吐到彭夏身上。
　　彭夏后撤步一躲：“你小子，怎么今天回来后和吸了一样。”
　　赵宗霖没好奇的瞟了他一眼“玩游戏玩的，怎么，你没熬夜？”
　　哎哟，赵宗霖那小眼神。长的好看的人翻白眼都是好看的，彭夏心想，这小子平常一双狐狸眼神采奕奕，鬼机灵的很。今天黑眼圈吊在下面，颇有厌世的感觉。想到这里，彭夏更想逗逗他。
　　彭夏从背后掏出一张沾满小虫尸体了的餐巾纸，中间还有一只大虫子，猛的一下递到赵宗霖眼前。
　　“看我今天晚上做的标本，怎么样。”彭夏搞了个恶作剧，他在纸上面粘了点水，要是赵宗霖敢一把抢过来，碰到湿湿的地方，搞不好就是虫子的体，液。
　　但赵宗霖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激动，反而是看着那张纸发愣。搞得彭夏不好意思了，以为自己真的把他吓到了。
　　赵宗霖终于是想起来少了些什么了，今天的晚自习，他竟然一只虫子都没有看到。
　　......
　　孔榷晚上又去看了一眼视肉，还没有等她靠近工地小门，她便看到那原本应该关上的门是敞开的，除去马路上大灯发出的黄光，还有着从工地里面发出的手电白光。孔榷放轻脚步，静悄悄的朝工地里面走去，期间见着本该空无一车的路面上停靠着一辆电瓶车。
　　靠近后，只瞧着原本长着视肉的地方，有个人影在那里守着。此人从她的影子便可以看出那是一个驼背极为严重的人。不知为何，孔榷打心底觉得那是一个老人。
　　听王奇奇的说法，视肉可是一个难得的，但如今于自己而言作用不大，且不谈抢的抢不过，就怕自己还要割一块肉下来，不如好好看看眼前这位要拿视肉干些什么。路过电瓶车时，孔榷顺手在上面贴了一个微型定位器。然后她便不再隐藏自己的脚步声，时不时低头装作看一眼手机，把自己打扮的更像是一个过路人。虽然是晚上十一点多，但有个路过的人也不奇怪吧。
　　如果有人能仔细看看现在的孔榷，便会发现她腰间系着的腰带有一块明显的凸起。再睁大眼睛瞧一瞧，那分明就是一条蛇缠在她的腰身上。
　　孔榷人是朝前走着，可蛇的眼睛确实死死的盯着那老头的。孔榷自觉走路都声音和平常一样，不重不轻，可这声音放在寂静的黑夜还是尤为扎耳朵。那老头估计是上了年纪，听力不行了，没有转过头来，便是让孔榷没有机会瞧清他的脸。
　　孔榷晚上躺在床上，不禁感叹，果然啊，人的身体机能是遭不住时间的削弱的。除了那些地里的矿，坛中的酒，博物馆的收藏品，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越老越好了。
　　孔榷犹为偏爱一些簇新的物件，她喜欢哥哥家里刚出生的孩子，自己的侄女，叫什么来着，沅海乐。最令她忘不了的是那双眼睛，真好啊，那里头就像装满了一坛清水，纯洁不加修饰，透亮不显事故。不像她的眼睛，真的是令人嫉妒啊。
　　不，真的是太久没看到那些奇物了，她都忘了，她的眼睛，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啊。
　　......
　　王耀国是星辰建筑工地的工人，凌晨三点，他被一泡尿憋醒了。刚从有空调的蓝铁皮屋子里出来，便被外头的热湿刮了一脸，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倒是奇怪了，这几天也没有下雨啊。哎呦哎呦，热死了，厕所怪远的，就地解决一下吧。嘶，这里正好有一个浅坑。
　　嘘声还在进行，王耀国觉得□□和身心一同舒畅。正想要长叹一声舒服，忽然他觉得身侧刮过一道劲风。不像是之前湿热的自然风，反而是那种有人从你身侧快速移动带起的风。
　　他吓的一激灵，刚从睡梦中带出来的迷糊都消失殆尽，大喊一声：“谁。”
　　回应他的，是刮过来的又一道咸湿的风与胯-下水低落的声音。四处张望，只能看见工地地面上被风吹着滚动的塑料盒饭盒子。
　　王耀国后背的汗毛已经在疯狂的分泌冷汗，他迅速拉起大裤衩，转身就要回到房屋中，忽然的他感受到腿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还没有等他大声呼救，便觉得喉咙被人扼住，只可以发出细微的：“呃...呃”声。他视线向下一瞥，一只苍老的手正攥着他的脖颈。
　　......
　　下午下班时，和王耀国同一个屋子的工人回屋，瞧着这人好像一直再睡的样子，拿起他的手机一看，好家伙从上午六点就有未接电话。他试着去将他推醒，但是没有成功。他心中发憷，忙喊道：“你快过来，老王怎么叫不醒啊！”
　　刚来的工友凑到王耀国边上，使劲摇了摇，见没有反应，便道：“我去找小邹来看看，他读过高中，他懂得多。”
　　不一会，一个赤裸着上升肩上搭着一件背心的男人走了进来，围在王耀国边上的两个老汉立马给他让开了位置。邹文辉一看到木板床上的男人，面色一凝。顾及到边上还有两人，他伸了只指头到王耀国的鼻子底下，随机放松神色，对那两个人说：“叔，你们不要担心，老王哥鼻子底下还有气，瞧着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伤，估计是睡着了吧。”
　　一位工人一听便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道：“小邹兄弟，幸好有你啊，刚刚我瞧他那躺的板板正正的样子还以为他...去...呸，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但另一位工人一听还是觉得这口气顺不下去：“小邹，探鼻息靠谱吗。他这会不会是中暑了。”
　　邹文辉道：“我也不清楚啊，看古装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啊。中暑也不至于吧，你看他这一身衣服，今天估计是睡着了吧。你们要真不放心，就打急救电话吧。
　　那工人听邹文辉怎么一讲，也歇下来管闲事的心思，万一人家只是睡死了，倒是后也难处理。
　　......
　　结果又过了一天，王国耀人还没有醒，工人们才拨打了急救电话。结果一到医院，这人身上只有轻微的淤青，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人的范围，不知道怎么就是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