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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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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自习，林陌言对着一张小卡片傻笑不已，孟青生好几次沉浸在题海里，被他一个不经意笑出声吓到魂飞魄散。
这是最近天天被灭绝找茬脑袋刺激坏了？
他纳闷的抽出林陌言手里的卡片，看了一眼，一张底色深蓝的简洁名片，左半边印着正楷字体的名字，右半边是职位和联系方式。
这张普通的名片足够让人产生好奇，“Sodom执行总监，苏听阑！你哪捡来的还是私人电话。”
林陌言宝贝一样的抢回来，握手里，“别给我整坏了，人给我的，亲手给的！”
一旁眯着眼养精蓄锐的孔子修凑了过来，“真的假的，你认识苏听阑？”
“昂！你也知道他啊？”
连一旁偷偷打游戏的乔冉都放下手机，眼看着队友死了不支援，被骂了一声坑比！“我靠，青大谁不知道，每年一到期末拜大神，图书馆后面荣誉墙上首榜不就是他的照片，毕业都三年了那分数还没人能超越。”
拜大神大概是每个学校都有的传统，一到考试，成绩好的不好的都要去走一趟保佑逢考必过，苏听阑是这个学校的传奇人物，在校时就数不清的荣誉加身，毕业三年坐上执行总监，在青阳市商业界地位很高。
那几年青大有双杰，提苏听阑名字的同时定然会带出另一个人名字。
“青大现在招生的金字招牌不就是苏听阑和林陌轩，青阳市势头最猛的青年才俊，谁不拿他俩当楷模。”
乔冉说完这句话又莫名收了声，一旁孔子修和孟青山狠狠瞥了他一眼。
林陌轩、林陌言，多少也能猜到点什么。
当事人像是没太在意，还沉浸在喜悦的蜜罐里，幻想着——他又要过上一世被苏听阑宠上天的日子了。
正大光明借宿松风小筑的第一个周末，林陌言心中还有些忐忑，怕打扰主人家。
哪怕是休息天，苏听阑的生活同样规律，早上六点起床去三楼器材室活动一个小时，七点下来洗个澡然后去厨房做早餐，七点半准时吃饭。
这个点，林陌言还在客房那张大他宿舍两倍的床上呼呼大睡。
昨晚的还珠格格看的太晚了。
对林陌言来说，打游戏打蓝球那都是宿舍的整体爱好，哪怕他不是很感兴趣也不能脱节，他个人爱好是刷剧。
怪他生活的那座大山里太贫瘠，整个村庄也没几台黑白电视，每次看电视都要去别人家蹭着看还看不全乎。
对电视剧的新奇被吊了这么多年，成了他的一个喜爱。
他是十点钟从客卧出来的，边下楼边打着哈欠。
先去了一楼里间的书房跟苏听阑问了声早，房间里，苏听阑正在看数据，眼睛从电脑上挪开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又接着工作。
林陌言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拖鞋去了厨房。
灶上的粥已经冷了，他打火热一下，从橱柜里拿碗又拿出半袋已经开封的榨菜，很快，一碗粥下了肚。
十一点，苏听阑从书房出来开始做中饭，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多炒了一个菜。
桌上的餐盘吃的干干净净，林陌言捧着肚子笔直的抻着腿，表情痛苦一动不动。
早餐中餐叠一起吃，很难不撑。
下午，两个人在客厅看电视，苏听阑身姿笔直坐在沙发上，林陌言则懒洋洋靠在最边上扶手的位置，怀里抱着抱枕，一双腿盘着看苏听阑选台。
眼见他已经把台翻了个遍又翻回来了，林陌言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没什么想看的？要不我来选？”
等到苏听阑把遥控器递过去，林陌言起劲儿了，坐起来直搜目标。
不一会儿凭着一台电视，客厅比菜市场还热闹。
＂大公狼、大母狼，小燕子我回来了！”
随着振奋人心的声音，林陌言抱起抱枕坐直身子，昨晚看到小燕子被这家黑心老板又是鞭打挨抽又是洗衣拖地，饿着肚子只能啃个窝窝头，林陌言也跟着掉眼泪。
“我打死你个癞蛤蟆！我打死你个黑心鬼，！我说过，要把你切成一段一段的去喂狗！！”
苏听阑身子稍稍后仰，背靠着沙发面无表情。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苏听阑：……
苏听阑问了一句林陌言什么，他正看着大快人心的场面傻乐呵着，没听见。
苏听阑又问了一遍，“在青大还适应？”
“啊？”他说话时礼貌的偏头看向人，“嗯……还行。”
“青大的学习节奏快，内容涉及多，刚开始是会觉得累，就跟着老师节奏慢慢来，吃透了，以后对你工作是会有帮助的。”
“……哦。”
林陌言表面点着头，心里瘪着嘴，好好的谈什么学习，看的正开心呢！
苏听阑又说了一句：“好好学习。”
林陌言：“……”这下电视彻底不香了。
他这什么毛病？是要替林陌轩尽做兄长的职责关爱他的学业？与其关心这样，不如关心关心他三餐不饱的肚子。
想到这点，林陌言撑着胳膊凑过去，原本能再坐下两个人屁股的距离，现在只稍微有点缝隙。
苏听阑视线稍压，一张白皙稚嫩的脸近在咫尺，眼尾一颗痣更清晰，像有无形的丝线从里探出，勾弄人心，少年鼻尖圆润可爱，唇色鲜红。
他眼神暗了暗，抿了下干燥的唇。
“苏听阑，你给我点生活费吧。”
苏听阑：“……”
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其妙。
苏听阑往后靠了下，掩饰住刚刚的失态，再抬眼一副无语的表情，他不客气的嘲讽，“你准备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给你钱花，林陌言，你好意思？”
从现在苏听阑的角度确实是挺没有理由的，他尴尬的摸了摸耳朵。
可上一世，他们都是领过结婚证的人，苏听阑养他是责任，林陌言这么一想也就不觉得心虚了。
“我一个月两千块钱，在青大真的不够花，青大的开销你知道的，一到月底我就闹饥荒。”
苏听阑也没想到他是真的穷，一个月两千？考虑了一下，从身后掏了皮夹出来，旁边岔过来的一道视线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从皮夹里数了两千递过去。
林陌言没想到这么随口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囧境解决了，笑嘻嘻接过，这钞能力果然一般人抵挡不住，他一下心猿意马起来。
钱揣兜里得意忘形了，指了指对面那栋楼，“对面那两栋公寓楼，听说是现在最新的loft设计，可好看了，住起来又舒服。”
苏听阑目光唰的下来，敛眉冷眼看着他，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意思？还得我给你买套房子？我是包养你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要他买。
苏听阑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像是在鞭挞一个贪得无厌的贪心鬼，“那是什么意思，林陌言，我就是包养你，你也得有点付出吧，你付出什么了？”
被一番嘲讽，林陌言整张脸连同耳根都通红，“我，我……”
“闭嘴！电视看不看了，不看关了。”
“看看。”林陌言再也不敢说话了，泄了口气，苏听阑果然变得难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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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五，林陌言提着一个箱子从公交车下了，背上背着个包，耳朵里是行李箱轮子压过马路的嗡嗡声，走到街面，先是驻足停留了一会儿，看了看建设风雅的松风小筑小区门头，又看向不远处对面那两栋熟悉的公寓楼，叹了口气。
周五只有两节课，三点半就放了，即使坐公交车慢，到了这边苏听阑也没下班，林陌言就乖乖等在他家门前……也没有很乖，门口台阶下有块草坪，今天天气好，草是干的，他就蹲在那里，手上拿着根捡来的小树枝，拔草戳戳戳一个小时，做了一个漂亮的鸟窝。
苏听阑拎着一袋子的东西走过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疑惑了一下。
“草帽？”
林陌言：“……”
“对，是帽子，特地按你头型大小编的，你戴上试试。”说着，他就笑着往苏听阑头上盖，对方躲了一下。
“你眼神不好，我看这尺寸更适合你，你自己戴吧。”
苏听阑语气没什么，就是那一副谁带谁傻冒的表情看上去很欠揍。
林陌言笑着往他肩膀上够，想把鸟窝卡他头上。真等到进了屋了两人也就不闹了，苏听阑往厨房走，把手里拎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林陌言拎着个行李箱直接娴熟的上了二楼。
进屋先是关门，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桌前的椅子斜放着，上星期乱糟糟的被子没叠还是原样，心中一喜，妥了！
没管行李箱，他先是把包里的照片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顺手抹了一下镜框上的绒絮。
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般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上一世一个人住那么方便，但也总比放在宿舍床底下强。
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有两件旧的厚棉服和几件换洗的内衣，林陌言拿了两个衣架把衣服挂进空荡的柜子里。
晚饭好了，苏听阑在楼下喊他吃饭，他应了声，下楼前又关好门。
苏听阑对待烧菜做饭也像是对待工作一样，完成的很漂亮，青红搭配，色泽诱人，林陌言很赏脸，每次吃的汤汁都不剩。
一到收碗碟的时候，就见他捧着肚子靠着椅子不动弹，不帮忙洗碗也就算了，嘴上还提着建议，“你下次少烧点，减一个菜，吃的我都撑死了。”
站着的人白了他一眼，“你少吃点不就行了？”
林陌言扬着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不说话。
饭后林陌言没去刷剧，苏听阑从超市买了饺子皮回来，正在剁馅，他在水池里洗葱，洗完递过去，苏听阑又切成了漂亮的葱丝。
“姜也洗洗。”
林陌言看向一旁的生姜，立马变得蔫了，“不放姜行不行？”
“不喜欢吃姜？”
“嚼在嘴里难受死了。”
苏听阑想了一下，说，“那就不放，反正也是包给你吃的。”
原来，苏听阑这周没有休息，明天一早要出差。林陌言停了手上的活，拽着他的围裙系带，“那还包啥，你赶紧去休息吧。”
他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别闹，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也没有早睡的习惯。你要在家吃就下饺子，无聊你就回学校跟室友玩玩，别整天宅在家看那些剧，脑子给看坏了！”
被猜中了心思，林陌言心虚的抿了抿嘴。
头顶一盏橙黄色的灯，苏听阑站在灶台前，林陌言倚着大理石台面，厨房宽敞，容纳两个人还有很大的空间，苏听阑手指纤长一个饺子皮到他手里很快就变成一个漂亮的花边饺子，每一处褶皱的空隙都像是计量好的距离。
林陌言捏陶土倒是耐心，就这包饺子手法太过寒碜，两边沾水一合，是半点心思没用。苏听阑淡淡撇了一眼说这样煮的时候会散，他说没事，散了一样吃。
包了大半，放在水池边的手机响了，林陌言随意撇了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苏听阑洗干净手，接起电话，“轩，忙完了？”
林陌言不小心捏爆了手上的一个饺子馅。
也不是他故意偷听，苏听阑就站着一旁接的，那边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就听身边的人又说，“没收拾，东西不多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在家等着，明早八点，我去接你。”
原来他是跟林陌轩一起出差。
挂了电话，苏听阑看他手里一个饺子已经包破皮了馅露出来不成样子，他皱着眉准备拿过来扔垃圾桶，“看看你包的什么？别搁这儿添乱，去看电视去。”
这个人真是可恨，跟林陌轩说话就温声细语，他好心陪他包饺子反倒是添乱，林陌言愤愤不平又拿了块饺子皮从外面兜住，给饺子包上，捏成了一个包子。
苏听阑一脸无奈，“林陌言，你这样包的饺子煮不熟。”
林陌言！林陌言！管他叫就是连名带姓，管林陌轩就叫轩！
林陌言梗着脖子一呛，“我就爱吃生的！”
“得得得，你就作吧！”
眼前的人还摆出一副是他不懂事的样子，越想越气，林陌言气呼呼的扔了手里的包子，转身走出厨房，路过客厅时气不过还在沙发背上砸了一拳，上楼楼梯踩的咔咔响。
少了一个人，厨房变得寂静，昏黄的灯光下，照一个人宽阔的背影，本该是挺拔的身姿此刻却无声寂寥，苏听阑手撑着台面，目光落在那一排不成型的饺子上，恍惚过了有十分钟，他低下头，敛了眼中的迷雾，捡起一块饺子皮，继续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