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王法》白小九千岁

34、争吵

　　空旷的房间陷入沉默。能听到的只有电脑运行的声音，还有屋内几人的呼吸声。

　　不知道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多久，卫远才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快乐。”

　　或许是知道他的过去，也或许是看到了他的落寞，夏初雪心软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她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不能告诉她真相。不只是她，除了我们，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件事。可我觉得这并不影响她自己选择人生。人们根本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存在，也根本想不到。那么她就是方仪，一个普普通通，跟所有人都一样，有权利追逐任何的人。”

　　“可你看看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人觉得她普通么？”卫远看着电脑屏幕。“如果如你所说，她普普通通，跟所有人都没有区别，那为什么警察约束不了她？法律约束不了她？”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她不一样！”夏初雪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别吵了。”终于，谭建业没了耐心。他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林嘉海，问道：“你怎么看？”

　　被提名的林嘉海好似这才回过神来。他双手一摊，跟那两个争执的面红耳赤的人相反，他表现出的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所谓啊，反正只要她能健健康康的，少喝些酒，都无所谓。”

　　“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谭建业叹息一声，他就多余问那一嘴。

　　这件事，就是佛说佛有理，谭建业觉得现在也争吵不出来个什么结果。今天的他有些累了，干脆宣布了散会。

　　四人各怀心事地离开了这个暂时被称之为会议室的地方。只有卫远，离开后又回来了。他还是不放心，想回来看看。

　　听着音响传来的方仪的声音，他心中五味杂陈。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对方仪的感情，错综复杂。可唯独有一样，是他能坚信的。就是他希望方仪好，或许比任何人都希望。

　　既然是为对方好，那还是要为对方着想。看看对方想要的是什么。难得自由的人生，方仪不像浪费，卫远也不想她留有遗憾。毕竟他知道遗憾的滋味。

　　打定主意，这位一表人才，气质忧郁的男人决定跟夏初雪一样，走出这个地方，走去方仪的身边。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不会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身后都会有一个人支持她。因为他不想过多的参与她的生活。因为方仪原本的生活里，就没有卫远的存在。

　　拿到许可，林嘉海抓着卫远的手臂，再三叮嘱：“兄弟，我相信你跟夏初雪不一样。把方仪交给你我放心。”

　　“我只是去看看她。”卫远说道。

　　“都一样。反正切记，让她少喝酒，最好别喝。那玩意儿很伤脑子的，她那么聪明的小脑袋瓜，可不能被这东西给伤害了。还有有什么就宣泄出来，别憋着。容易生病。本来女孩子就更容易生病，何况她还有过那样的病。”林嘉海越说越担心。本还想多嘱咐几句，却发现原本在自己手心里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阳光下。

　　要想找方仪，最简单的方式还是来书店。站在书店门外，看着里面忙碌的人影，卫远突然有些紧张。他来的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那个姑娘面前。

　　虽然他对里面忙碌的人十分熟悉，甚至连她指甲的生长周期都如数家珍。可那个姑娘却没见过自己，更别说认识了。

　　回想曾经，他只跟一个女孩主动说过话。如此想着，他又拿出了宋子音的照片。

　　“你好，欢迎光临。”书店大门打开，方仪露出了灿烂的笑。

　　那笑容跟卫远初见的宋子音很像。一时间，两张脸竟然全完重叠在了一起。

　　卫远摇摇头，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宋子音，他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宋子音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我看你很像个明星，能跟你合张影么？”

　　这样的搭讪方式虽然不算老套，可总会给人一种这人有病的错觉。要是一般姑娘，想必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可方仪没有，她直接凑到了卫远旁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就跟当初的宋子音一样。

　　按下快门键，过去的一点浮现眼前。卫远回头，这次两张脸没有重叠在一起。可他却红了眼眶。这次不是为了他那已经过世的未婚妻，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姑娘。

　　“对不起。”三个字，他脱口而出。

　　“先生，您怎么了？”方仪见状，赶忙上前安慰。“没事的，认错了人是常有的事。我也有脸盲，尤其是外国人，我哪怕看了一个人好多部电影，也还会认错的。”

　　身边是方仪的气息，有一股淡淡地香气。卫远想起了昨晚夏初雪的话：“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方仪并不是他生日盯着的电脑里的数据，也不是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她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您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么？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坐着？如果是这样，您就点点头，我给您倒杯水，您可以去后面，那边有椅子，我不会去打扰的。”方仪的声音轻柔。

　　卫远摆摆手，硬生生地吞下了自己拿即将流出来的泪。他红着眼眶，声音还有些哽咽。“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你晚上有时间么？我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天。”

　　闻言，方仪终于舒了口气。“刚才看您的反应，我还以为是怎么了。不过您红着眼眶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揪心。如果您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想找个人陪，那我很荣幸被您选中。只是今天怕是不行，我晚上要去见一个人。您现在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在店里坐着，没有人会赶您走的，这一点可以放心。”

　　“你要去见什么人？”

　　“我前段时间惹了点事，对三个姑娘动了手。她们找了律师，要跟我调节这件事。”方仪说着，勾起了唇角。她看着手机里跟晏铭泽的聊天框。没错，晚上她要见的人就是晏铭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