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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幻想曲的前奏 ...

  •   落地慕尼黑时,手机收到妈妈的短信留言。
      “家里生意出了点问题。”
      “我和你爸已经在你卡了打了100万元人民币。”
      “求学期间不要回国,直到家里生意恢复。”
      我震惊不已,脑海浮现出家里情况不对种种迹象,家里的管家司机保姆一个接一个消失,本来见面很热情的妈妈的姐妹也对冷淡起来。
      我只是没发现。
      我一直沉陷于对韩永冰的迷恋里,对外界发生的事物毫不关心。这一刻迷茫与无助爬上了我的心头,我不顾形象的瘫软在地。
      韩永冰蹲在我旁边,手轻轻拍着我的背,眼神流露止不住的心疼。
      他在我耳边低语。
      “还有我在呢。”
      我听到这,泪水止不住,内心的愤怒冲昏头脑,我拍掉他的手,站起身。
      “你早就知道,对吗?”
      我语气里面充满着愤怒。
      韩永冰不说话,眼睛盛满了心疼。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充满光明的未来,哪知道意外砸着我当头一棒。在异国,因不确定感我恐慌的无法思考。
      我平复呼吸,歉意的道:“我不该怪他人,对不……”
      “你不用对我说这个词。”
      他打断我,“这个词不必出现在你我之间。”
      周围人看向这对少年。
      少女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侧,眼睛是悲伤与不可置信,少年与他相对而立,他眼神闪躲,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许久,那个少年拉着那个仿佛迷路的少女走出了机场。
      一路上,我一肚子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反反复复,言辞颠倒。内心其实有个隐秘阴暗的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我父母不帮我了,我该怎么办。
      韩永冰一开始连声安慰,后面脸色渐渐变了的恼怒,眼底也闪过难为情的光。
      音乐学院有专门的老师特地来接我们回学校,韩永冰在用手机联系他们之前,低声下气的按着我的肩,神色郑重道:“等会来接我们的是学校德高望重的教授,你为自己前程考虑下。”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你也为我自己。”
      我立即止住呜咽声。
      韩永冰鼓励般的捏了捏我的手背。
      教授一头金色微微卷曲的短发,穿着黑色v领长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与我对视对视,她朝我微笑。她向我们挥手,我们连忙超过周围路人向教授奔去。
      “欢迎来到德国。”她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
      她望向韩永冰迟疑地问:“你就是莱曼教授说的天才少年韩永冰。”
      “是的,麻烦老师你能来接我们。”韩永冰扬着微笑回道。
      “这有什么,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回学校。”女教授一边帮我们把行李拉上车,一边说。
      韩永冰坐在前排与老师开始交流。
      我坐在后排,望着窗外,树木人群快速的向后退,载着我们到了学院。老师领我们报道完之后就离开了。
      我原本在校外租的房子我打电话退掉了,选择少了一半钱的学校宿舍。虽然扣了我押金,但总体来说每个月能节省1000欧元。那一年不算水电多少能节省12000欧元,剩下来的钱可以存下来。
      韩永冰的宿舍是学校专门安排的独立公寓,里面各种设备齐全,甚至,房间里面放着一架久尺的钢琴。
      看到钢琴,我看到韩永冰眼眶湿润起来,他多年的努力终于看到了些成果,没辜负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的努力学习。
      我当时情商较低,摸着钢琴上黑色的键问他:“怎么了?”
      我不懂他哭泣的原因。
      韩永冰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把行李拖进来,疲惫的道:“你把行李整理下,收拾下房间,我去问问你宿舍的位置和钥匙。”
      “好。”我说。

      他从房间里面走出去了。独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先是把他的行李打开,一件一件按照他的习惯放在房间里面,他不喜欢把衣服挂着,我就把他的衣服叠好,整整齐齐叠在床上。他衣服仅带了两件白衬衫,两条黑色的七分裤,一件厚外套,我依次叠完之后,一起放进深棕色的衣柜里。他带了一本乐理书,我则是放到了床头。他护照,签证,入学通知书,银行卡则一并放在了床旁边的书桌上。
      期间,我不断的查看手机,期待我妈能回复我消息。但始终没有,我心慌的不行,又给我妈打电话,但是电话是正在通话中。
      伴随着担心又害怕的心情,我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窗外是点点星光,我睁眼发现韩永冰孤独的坐在钢琴前,他似乎听到声音了,过来轻声开玩笑道:“许晓宜,你是猪吗?”
      “才不是。”
      “不是你睡这么久。”
      “我就睡怎么了?”
      他宠溺的笑笑,把钥匙塞我手里,道:“你要睡到怎么不到床上睡呀,桌子是趴着多凉啊。”
      “我本来不想睡着的嘛,不知道为什么模模糊糊睡着啦。”我睡眼朦胧的回道。
      “那现在我送你回宿舍吧,顺便一起去食堂吃饭。”他询问。
      我点了点头,拉着我的行李,跟着他后面一起走出了公寓。
      拉了没多会,韩永冰就把行李拿过去他帮忙拖着,一边走一边吹着温柔的风。
      他把我送到了宿舍楼下,让我上午放行李之后一起吃饭。
      我拖着行李笨拙得上楼,整个人像个走路行走的大熊猫,我耳边还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嘲笑。
      这个宿舍比较破旧,没有楼梯,而我的宿舍房间在四楼,当我在二楼有些气喘吁吁的放着行李箱在一旁休息时,有细长骨节分明的双手拎起行李箱,她有些好笑的说:“我来帮你吧。”
      我望向她,她扎着英气的马尾,身材窈窕,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一张漂亮的,有些妖娆的脸孔,我一时看迷了。
      “你住哪间啊。”她接着问。
      “等等我看看。”我说,我拿出口袋里面的钥匙,上面写着403。“403。”
      我说完,她似乎有些惊喜的抬起台,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面有些诧异,她边走边说:“好巧,我也是403,那我们以后就是室友拉,以后多多关照哦。”
      “好……我叫许晓宜,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些难为情地回答。
      “我叫姜婉婷。”她回道。
      异国碰到同为是中国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生。我下楼之后有些兴奋的同韩永冰分享,他一脸平静的听着。
      听到我讲那个女生没完没了之后,韩永冰终于忍不住“食堂关门了,去附近那家售货亭吧。”
      “啊不要啦,我要吃正宗的德国芝士奶酪面。”我对他撒娇道。
      他垂下眼道:“这会估计就面包了,再晚点就什么也别想吃了。”
      我及其不开心的沮丧了一下,之后轻声道:“那售货亭在哪?什么样的?”
      “类似于国内的711吧,里面几乎什么都有,就在前面右转五分钟。”他道。
      “哦。”我有些不满的应道。
      此时慕尼黑的天色已晚,天空像谢幕的电影一样,漆黑中偶尔有星光。
      今天本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一直期待的事情,和喜欢的少年跨越千里到这里求学。
      可我现在竟然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与家人的离别让我心里隐隐难受。
      夜色里静悄悄的,韩永冰似乎察觉到了我失落的神情,他正经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我不知怎么接话,强撑了一个笑容说:“我好担心父母啊,他们……”
      “他们会没事的,你在这里就先好好求学,你学好,我想他们亦回开心的。”他安慰道。
      “谢谢。”我回道。
      夜色似乎不在那么黑了。
      在售货亭吃完硬邦邦的面包之后,韩永冰和我在一个路口分别,他叮嘱早点回宿舍,到了发消息给他。
      我独自在路上走时,遇到了一个面孔硬朗,金色的微长头发散开的男生,他眼睛似乎悲伤,他冲着电话那头大喊:“我不想分开……”
      电话那头似乎直接挂断,那个男生蹲下身,抽泣起来。高高地个子即使是蹲下来,也显得很大一坨。
      我本打算直接跑掉的,但是鬼使神差间,我竟然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没事吧?”
      黑夜中,他抬起头,看到我脸之时,他眼底流露惊喜万分地声色,他站起来,一把抱住我,我闻到了强烈的酒精味,这味道呛入我的鼻腔,让我难受的有些反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推开之时,他的泪滴在我的头顶,我努力克制道:“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像是突然醒来,一把推开我,我向后趔趄,一把摔到了冰凉的路边。我吃疼叫了一声。
      我满脸问号,大哥我是来帮你的,不带这么莫名其妙的坑人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跑过来扶我,迷茫的眼神让我一时说不出责怪的话。“对不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我摸着脚踝,忍痛说:“我脚好像扭到了。”
      “真的对不起,要不我背你回去,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你看这样可以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同意了。
      因为我无法站立,他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握住我的腿,我整个人摇摇欲坠,他道:“用手抓住我脖子,不然会滑落。”
      我有些不情愿的用手抓住他的肩,发现依然再滑落后,咬着牙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有些好笑道:“你含羞了啊。”
      我眼神乱瞟,不自然的道:“没有,我宿舍在前面留学生宿舍,麻烦你送到哪。”
      他听后,大步向前,我在他怀里闷哼一声后,他有放缓了步子。就这样他以这样地姿势把我送到了宿舍门口。
      到门口,他忽然停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我:“女宿舍,我就进去不太好吧。”
      “……那你放下我自己尝试下能不能走。”我倔强道。
      落地那霎,脚踝传来的疼痛让我轻声哼了一声,走两步,我忍不住道:“您能不能跟宿管沟通下,扶我上去,再说,我疼的走不了。”
      “好好的。”他结结巴巴的回。
      他跟宿管阿姨简单沟通之后,阿姨看特殊情况同意了,但是要求十分钟必须出去。
      我本想着他扶着我,慢慢走,但是十分钟的规定,肯定出不来。
      他有些歉意的道:“我还是抱你上去休息吧。”
      “……”
      我瞪着他,他也不气,双手伸出来,轻轻把我揽进怀里“你好轻…………”
      我没答话,懒洋洋的回他:“房间号403。”
      他个子高,步子大,即使抱着一个女生,上楼也毫不费力,没几分钟就到房间门口了。
      咔嚓咔嚓。
      我看到有些不寻常的声音,我问道:“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呀。”
      “没有,什么声音啊?”他喘着气回道。
      我心里想,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也没在意,又接着问他:“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中文名叫林不然。”
      “好名字。”我感概道。
      他弯下腰,“你扶着墙下来吧,”他又在403房间敲了三下。“你有钥匙吗。”
      “忘带了。”
      说完我两都沉默了,正在面面相觑之时,房从里面打开了。
      姜婉婷脸色先是诧异,又露出漂亮的微笑道:“许晓宜,你回来了,”又看了看林不然,“他是?”
      林不然道:“我送她回来,我有事先下去了,拜拜。”
      他走后,姜婉婷扶我进房间,八卦的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长的真不错。”
      我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立马道:“他不是。”
      她看我脸色难看,没继续问了。看着我红肿的脚踝道:“你这开学之后,新生欢迎会怕是去不了。”
      我紧张的问:“啊,对我学分有影响吗?”
      “这倒是没有,”她安慰的冲我一笑,“只是很多帅哥你可没机会看到啦。”
      我轻轻舒缓了一口气,“只要不影响学分就好。”
      她站在关灯的位置,“睡吧,你这脚踝明天看看情况,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我回道。
      关灯之后,我胡思乱想了地给韩永冰发消息,今天好倒霉。他一直没有回复我,我看他不愿意搭腔,便把满腹委屈咽了回去。
      那晚是在迷茫和难过的状态下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姜婉婷示意我躺好,她去开门。
      开门之后,只听到有些响亮的女声说:“你好,这是林先生让我送给许小姐的一些药物,麻烦签收下。”
      “林先生是谁?”姜婉婷问。
      “我这边也不知道,只是收到订单送到这里,东西送到,我这边先走了,祝你生活愉快。”那女声轻快的回道。
      姜婉婷把药物放到我手边,“肯定是昨天那个男生给的,他对你蛮不错的。”
      “啊,算他有良心。”我回道。
      药物里面有冰袋,止疼药,消肿膏。我心想。这个人还算可以,没白救。
      我拿着冰袋贴着脚踝,冰冰凉凉的舒缓着有些滚烫发肿的脚踝,及其紧张的情绪。
      在准备拿止疼药吃之时,看到袋子底下有白色卡片,上面写着,林不然的联系方式和歉意。
      我按照上面电话打过去:“喂,我是林晓宜。”
      “看来是收到我的医疗订单了,我林不然,你好点了没?”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现在好多了。”他听到我这么说,可能松口气道:“那就好,那先这样,我在晨练,拜拜。”
      电话直接挂断。我望着电话,怅惘了许久。
      姜婉婷早离开了宿舍,宿舍静悄悄的,我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中又做了个梦,梦里似乎我在爬山,爬了多久也上不了,就在梦里的我因放弃时……我一下子惊醒。
      我从被子里面摸出手机,颤巍巍地给他发去消息,韩永冰,我脚崴了。
      他几乎秒回,怎么回事?
      我来龙去脉的编辑一大堆发给他,他自责的回我,应该昨天送我回来。
      我打了个微笑的表情。
      姜婉婷是中午回来了,她来了的时候带上了她的好朋友祁慧,祁慧也是中国人,是和她结伴来留学的,可惜没分到同个宿舍。
      姜婉婷笑道:“不介意她来吧。”我连忙说:“怎么会介意。多个人热闹多了。”姜婉婷又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我道:“钢琴表演。”姜婉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道:“我也是,那可能按专业分宿舍的。”我看着祁慧道:“你什么专业呀。”祁慧道:“音乐教育。”
      我们三个人一见如故,很快的聊天聊在一块去了。三个人约定好开学一起选择同样的选修课。
      我对恋爱话题很好奇,笑嘻嘻的请教她们:“真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
      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道:“爱就是不管世俗眼光。只要爱就能永远在一起幸福下去。”
      我脑海里浮现出和韩永冰相处的细节,丝毫没察觉此时两人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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