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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们同居了 ...

  •   我的生活挤进了另一个人,和一只猫。

      去宠物店置办一些宠物用品,陈揽朝第二次送我回家,到楼下我抱猫,他拎着猫粮,犹豫地问我:“狗和猫会不会打架?”

      “什么狗?”我家里……有狗吗?

      陈揽朝一脸疑惑,似乎在回想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上次他送我回家,我想让他上楼坐坐,为此编了个理由说我家没有会后空翻的猫,但有只狗。

      “啊,狗啊,狗搬走了。”

      那次酒会过去没多久,易久安从我家搬走了,严谨点来讲不是搬走了,毕竟他来的时候只带了行李箱。

      他轻飘飘地来,轻飘飘地走,在我这里暂住几天,等沈余回国了,他接上沈余一起去他父母家住。

      小区紧挨市中心,离陈揽朝的公司很近,当然,缺点也不少,最大的一处就是太吵了。

      我自己住了两年早已习惯,但他睡眠比我还浅,白日工作又忙,我担心打扰他休息,可是物业最近在整改,把积存了多少年的问题通通解决了。

      饭后消食走几分钟的路,逛到超市我打算换新的床单,另外多准备几套被子,美美地幻想和结婚的流程差不多。

      导购员见我们一直在床上用品专区打转,极力推荐他家的窗帘,“最近是否有购入窗帘的想法,您可以看一下这款新上市的复古风窗帘,采用印花科技……”

      换个窗帘也行,之前那个深灰色确实看倦了,我上手摸摸,陈揽朝双手插兜,看我撩起的一角,言简意赅指出问题,“薄。”

      “是,让您白天能看见星星。”

      窗帘质量差透光就透光呗,还白天能看见星星,要不说人是销冠呢,可劲往那浪漫上凑。

      相对于我住的地方乱七八糟,陈揽朝家里摆设整齐,装修主要走的极简风,颜色以黑白灰为主,能看出是独自一人居住,什么都是单套的。

      要是我住进来,制备我的东西得好一阵,他打开客厅里的橱柜,向我展示里面的牙缸毛巾啥的,没有单个拿出来,“日用品在这里,你用哪个拿哪个,看看还缺什么,不用的放柜子里就行。”

      可全面了,我看花了眼,一时想不到缺什么东西,“够了够了。”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全是小瓶装,香水、洗发水、沐浴露等分类摆放在每一格,单独的亚克力板防止串味,因为数量多种类杂,足足占据一整个橱柜。

      我看着好奇,“怎么都是小包装?”

      他倚在门框,歪着头双手抱胸,“我很容易对一个东西,或者一种味道失去兴趣,买大瓶的纯属浪费,用不了多久就厌倦了。”

      这点倒是和我不同,我喜欢的会一直喜欢,很难接受新事物,故而用的同一种味道。杜月见说闻香识人,一闻空气中的味道就知道是我来了,也忒没有特色。

      所以当我在陈揽朝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见到杜月见时,他当头第一句话是“怎么换味了?”

      黄昏时,陈揽朝惯会窝在沙发看书,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以为他看的正经东西,伸过头去一瞧,竟是惊悚恐怖小说,作者极为夸张地描述电梯里上吊的红裙子女鬼。

      “喔,女鬼哦。”我散下乱糟糟头发,凑到他面前做鬼脸,他一巴掌摁住我的脸,把我推回去了。

      我看向他客厅里镂空的书架,一排排满满当当,分颜色和高低整齐排列,“那一书架该不会都是这个吧,小陈总的乐趣挺广泛啊。”

      他没正面回答,抬起下巴示意,“你可以看一下。”

      “哇哦,还有美女杂志啧啧啧,真好啊,真不错。”我从中抽出一本随手翻了翻,一面从杂志上方观察他,一面毫无正形地翘着腿。

      陈揽朝不接受我给他泼脏水,皱眉思考自己是否真的珍藏了美女杂志,爬过来夺走我手中的书,一看是一本西方神话小说,中间夹着一张人物形象的明信片。

      然后他无语地把书扔我身上,重新坐回去,伸长手臂拉开窗帘,夕阳登时铺满客厅,书页反光伤害眼睛,他遂而合上书闭目养神。

      午觉睡得时间长了,他还没醒过神来,我也感觉到身心俱疲,沿着沙发爬到他腿边。

      好在沙发够宽,但也不至于宽到让两个成年男人感到舒服的地步,相反的是,我俩都不舒服,太挤了。

      他往里头靠了靠,被迫侧过身给我腾出空间,半睁开眼问:“干什么?”

      我斜躺在外侧,一手搂着他,一手勾住沙发背防止掉下去,“这都看不出来,还问。”

      陈揽朝扯了扯嘴角,我似乎能看到他额头的三条黑线,“下去。”

      “啊呀,别推了,要掉下去了。”

      本来是吓唬他,结果我真没抓稳,滚下去了,躺在地毯上装模作样,捂着最早接触地面的手肘,胳膊疼怎么装来?

      他支起脑袋弯眼笑,“疼不疼?”

      当然是不疼了,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双头抱头在地上打滚,“哎呀,胳膊疼……呸,喊错了,头疼。”

      陈揽朝向我伸出另一只手,我借势把他拽下来了,他毫不设防地摔在我身上,地板还真挺硬,硌得我后背肩胛骨那块发酸,陈揽朝双手撑在我身侧,“怎么样?”

      “我该问你这个人形肉垫怎么样,压着舒服吗?软吗?”

      他正想爬起身,被我紧紧攥住手腕抽不出,挑着眉说:“有沙发不躺,躺地上什么怪癖。”

      我嘴硬道:“凉快一下不行吗?”

      “那你自己在这凉快吧,我冷——你,你做什么?”

      陈揽朝被我翻了个面,大概就是我把他摁地上那种姿势,胸膛贴胸膛盖在他身上,“不是冷吗,暖和暖和。”

      我用脑袋去拱他的颈窝,蹭得那里红了一片,夕阳撒落他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柔光变得毛茸茸的,我低头亲了一下白皙皮肤上的绯红霞光。

      收藏了,我的战利品。

      他侧过头,浅色眼眸看向卧室门口,躲开我的攻势顺便叹了一口气,“猫来了。”

      “让猫走。”

      陈揽朝仰头笑得颤抖,双臂抵在胸前隔开和我的距离,“刚来就赶猫走这是待客之道吗?”

      我不予理睬,管他猫啊狗啊,不碍事就是乖宝宝,“什么待客之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很可惜,猫的做法真让我失望,它跳上桌子打翻了花瓶,瓷器咕噜噜滚到桌子边沿,被我眼疾手快接住了,才没酿成一场惨剧。

      花瓶里插的干花,我一支一支捡起来重新放回去,其中之一的花杆绑着丝带,是我送给他的洋桔梗,他没有扔掉,并且一直保存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我把洋桔梗置于其它花的上方,“洋桔梗别称叫无刺玫瑰,有个花语是暗恋,不像玫瑰代表张扬的爱,当初我送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偷偷喜欢了你好多年。”

      陈揽朝问:“一直喜欢吗?”

      我知道他不是为问题而问,就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哄人的也好,真与假不必分得太清。

      谁在乎男人床上说的“我爱你”掺杂了几分真,大多数被情爱操控了大脑,你问他愿不愿意把命给你,答案亦是如此,当个笑话听听算了。
      “宝贝,你听我说,我不是不爱你,只是你愿意把身体给我的时候,我格外爱你。”

      有人愿意给你花钱,证明什么?
      证明他有钱。

      谈钱的时候谈感情,那多伤钱。

      难为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的,于是很客观地回答他。

      “得看怎么个分法,在时间角度来问的话,那就是断断续续的,不算一直;要是问期间有没有穿插着喜欢别人,那就是没有,算一直。”

      喜欢得根深蒂固,时间一长会淡忘,别人问起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罢了。

      陈揽朝坐在地毯上,后倚沙发,听完我的回答笑了,“何必那么正式,搞得像我在和你做阅读理解。”

      “你知道我喜欢阅读,不喜欢理解。”

      他曲起手指划过我的眼,懊悔道:“怪我一早没给你准确答复。”

      “我并不认为你的答复会让我满意。”现在从种种角度分析,其实那时他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被家规束缚,但凡产生一丁点的自我思想都是叛逆。

      陈揽朝的手划到我的肩膀,语气柔和,却令我如此揪心,“你说得对,我会拒绝你。”

      长辈安排好的路他必须要走,所有能称为阻碍的东西率先被排除,自由是首要,我是其次。

      我捧起他的脸,看他眼睛里的我越来越大,直到占满他深如夜空中瞳孔,万分庆幸道:“幸好我当时没壮着胆子去问,要不然自尊心多受挫。”

      差点放弃了,既然无法挽回,那么阴差阳错地走下去吧,前方总有路,实在不行左转调头。

      电视剧中的男女主在日出前分别,我幻想不切实际的未来,把他写入每一章诗篇。

      “我们一起去环游全世界,看极光,在海边散步,等日落天际,橘色阳光洒满海面波光粼粼,然后我喊你一声,你回头。”

      陈揽朝说:“喊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喊你钓鱼,喊你冲浪,喊你陪我私奔到世界尽头,在没人的地方过完一辈子,在某个普通的清晨一起醒来。

      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不太确定地说:“求婚啊。”

      “在海边求婚?”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在山巅,头顶是天,脚下是地,你面前是矮你半身、单膝下跪、唯独看向你的我。或者在草原,在雪花漫天纷飞的长街,在小王子的B612号星球。”

      暖烘烘的夕阳烘烤相拥的人,我们头抵着头,他闭上眼轻笑:“就海边。”

      我暂且放下复杂的、理不清的人际关系,没有未婚夫,只有此刻他搂着我,说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

      我曾经一度认为一见钟情是骗鬼的人话,对,鬼才信,真正发生在我身上,我仍感到错愕,“你有没有觉得,你太容易对别人一见钟情了。”

      “为什么这样说?”

      废话,我怎么上位的我能不知道啊?

      我对他耍无赖,“下次干这缺德事背着点人,我一世英名迟早毁在你手里。”

      陈揽朝气急推开我,“倒打一耙。”

      很快我会知道,一切要付出代价,在一起要付出代价,喜欢我也要付出代价,而所有的代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陈揽朝全担了。

      次日醒来,身边被褥已经冰凉,陈揽朝早起了没喊我,也好,我不想起床。

      赖床半小时,我迷迷瞪瞪洗漱,抬头看一眼镜子扫到了奇怪的东西,吐一口刷牙水再次抬起头。

      一头卷发上,怎么,这么多,小揪揪!

      是谁的杰作根本不用猜。

      顾不得满嘴泡沫,我叼着根牙刷,抓起手机发消息问陈揽朝,对面的人装傻,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只好对镜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是不是你干的?

      不对,不应该这样说,要是这栋别墅除了他还有别人,并且给我扎了满头小辫,我得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算了,没摔死还得疼一阵时间,买卖不划算。

      于是删掉输入框的内容,改了个说法。

      ——技术挺烂的

      估计陈揽朝早上还未进入工作状态,或者是故意守着手机等我发现他搞的鬼,我发出消息不到一分钟收到了他的回复。

      他发来一张正在作案的照片,出镜的手缠着很多彩色的小皮筋,以及他和他的作品,也就是我本人的自拍合照。

      ——那下次让你见证一下真正的技术

      幼稚,我长摁手机屏幕,默默点了保存。

      到达休息室,杜月见盯着我看了半天,我知道他在奇怪什么,扯掉五六个皮筋以后头发定型了,摁不下去,像一团发酵的松软面包。

      他手托下巴,故作深沉地说:“感觉你的头发蓬松了。”

      我静静盯着他等待下文,杜月见大概看出我有些不高兴,立马改口,“没事,显得多了。”

      “怎么弄的?”

      我坐到沙发上,喷完定型水胡乱抓了两把,“猫抓的。”

      “你家那只猫还帮你舔毛?”杜月见真信了,围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对镜拢着贴敷的头发,羡慕地说,“猫还有这种功能,改天我也让猫给我抓抓。”

      “你别掺和了。”李昕刷着手机啃苹果,一副了然的模样,“猫是爱称。”

      她又懂了。

      经她提醒,杜月见倒吸一口寒气,一言难尽地龇牙咧嘴,斜眼瞧我,见我没否认,立马挥舞胳膊抖落全身鸡皮疙瘩,像着了跳蚤一样。

      “以后我可不参与这种话题。”

      压下最后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我看向坐在离我最远位置的杜月见,“我又没病传染给你。”

      杜月见摇摇头,“你俩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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