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冬》春日挽

9、Z

　　方悦时的生日宴在晚上举行，周桉趁着还有时间，跑了好几个精品店，都没有合适的礼物，只好坐公交车去远一点的精品店看了。

　　到迦南街了，周桉一家一家地逛着，突然看见一个粉子提篮里中间坐着一只白猫，周桉将她拿给服务员“麻烦包装好看一点，谢谢”。

　　周桉拎着礼物回了宿舍，见方悦时不在，就把礼物放进自己柜子里，打算等晚上在给她。

　　周桉换了身衣服，把衣服送去楼下洗衣机里，轻声哼着歌，躺在床上刷手机。

　　周桉想着好久都没有和奶奶通电话了，打了一个过去，铃声响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接，奶奶苍丧的声音响起：“是桉桉吗？

　　“嗯，奶奶是我”

　　“你饭吃了吗？最近在干什么呀？”

　　“吃了吃了，在给你姑妈她们织了几件毛衣”
　　………

　　老人总是会唠叨些，其实是想要人陪他们说说话。

　　周桉挂了电话，下床从桌子上拿出课本看，看了一会，眼睛就一闭一闭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还是袁欢的大噪音，吵醒了周桉，捞过手机一看，三点四十五分，周桉一下子就全醒了，连忙下楼拿洗好的衣服，又回宿舍，找衣架晾衣服，费力的举着晾衣杆，将衣服全都挂上。

　　看时间差不多了，从柜子拿出礼物，用小纸袋拎着，出了宿舍，打车去找方悦时了。

　　临近夜晚，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好多人，大多都是七班的，只有少数是其他班的，已经有人开始放飞自我了。

　　周桉拉着方悦时走到一旁，把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她“生日快乐，悦时”。

　　方悦时轻抱了她一下，表示感谢。

　　这时，门又再次打开，进来两位十分熟悉的身影“抱歉，来晚了”。

　　是程嘉让和顾思成。

　　方悦时笑道“不晚不晚，才刚开始”。

　　程嘉让将手中的礼盒递给方悦时“生日快乐”。

　　方才没看到他们，周桉原以为方悦时并没有邀请他俩来生日会，原来是迟到了呀！

　　大家围着一个大蛋糕站着，“哎，等我去关灯”为寿星唱歌，方悦时吹了蜡烛，屋内灯光一亮，看着寿星切蛋糕。

　　方悦时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和寿星，自然是由她做主的“大家敞开了玩”。

　　不过，蛋糕没品尝，倒是被敷了一脸奶油。

　　有相熟的人，端着蛋糕满屋子跑，引得人笑意连连。

　　周桉端着一块蛋糕，用勺子舀起来吃，与这闹腾的环境形成反差。

　　程嘉让手里原来也端着一块蛋糕，被顾思成要了过去敷人，此刻正看着周桉，灯光在他眼前忽闪忽亮的，给男生镀上了一些色彩。

　　也不知是谁提议“大家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散开的一群人，沿着大方桌坐了下来。

　　中间放着个酒瓶，离七八厘米的位置上有两个竹筒，一个是真心话，一个是大冒险。

　　方悦时最先开始转，指到了一个男生，“我选大冒险”那男生从竹筒抽了一支：跟在场一个人抱抱。

　　那男生果断的选择了抱自己兄弟，随后那男生轻转酒瓶，这次竟指到了路衍，路衍直接从大冒险竹筒里抽了一支：选一个男性，一边捶着他的胸说：你好讨厌哦。
　　“窝趣”

　　在场的男性都默默祈祷着，不希望他选择自己。

　　路衍拉过刚转酒瓶的男生，捶着他的胸，语速很快“你好讨厌哦”。

　　那男生估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滚滚滚”。
　　路衍转动酒瓶，大家目光随着酒瓶转头，停了下来，一看它指向程嘉让，程嘉让从真心话筒中抽出一支：你喜欢的人姓什么？

　　程嘉让嘴角微扬：“Z”。

　　周桉呆愣住，脑子里一直响起程嘉让说“Z”的声音。
　　他有喜欢的人！

　　“你耍赖，不算啊”

　　“就是”

　　程嘉让回道：“又没规定必须要说出汉字，不能说字母”

　　“你这钻的游戏漏洞啊。”

　　程嘉让手搭在酒瓶上一转，指向了一位女生，那女生选择了大冒险，是随便抓一个人说：你相信光吗？

　　周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女生拉着周桉，“你相信光吗？”

　　周桉淡淡回道“我相信”。

　　逗得在场一阵哄笑。

　　玩到后面，直接连竹筒里的签子都用完了，就自己来想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挑战。

　　后来散的时候，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一些酒，不过，还算清醒，能自己走路。

　　车内，周桉坐在程嘉让旁边，心里猜想着那个“Z”是谁？
　　橘黄的路灯照进车厢一明一暗，将两人从中间分隔开，周桉在亮的一方，程嘉让在暗处，黑暗会使人看不清，但周桉就是看清了程嘉让的侧脸。

　　脑中躁乱的想法一瞬间停下来，只剩下此刻的平静。

　　直到下车还在安静发懵，程嘉让转身看，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于是抬手在她眼前晃，带有笑意的声音传入耳蜗“怎么变成不会动的木头人了”。

　　周桉闻言脸一下子全红了，半晌过后，才抬起脸，眼睛对上程嘉让的眼睛又慌忙撇开，声音很小“我不是木头人”。

　　晚风徐徐吹过，几片落叶在地面跑动，带来丝丝凉意。

　　少年往旁边走了几步，挡住了风，笑着看她“你不是木头人”。

　　周桉更气了，于是反问“你不是木头人，那是什么？”

　　都没反应过来，问的是你不是木头人，而不是我不是木头人。

　　男生听见这句话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我啊”故意停顿了一下“是数数的人”。

　　周桉气极了想抬手打他，但她舍不得，最后也只是气愤的瞪了一眼他，往学校里走，程嘉让连忙追上去“我是木头人，你才是数数的人，别生气了嘛？”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哼。

　　程嘉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在脑中疯狂的转着哄人的法子。

　　周桉走着走着就急眼了，没管旁边的程嘉让直接撒腿跑了。
　　“再见”。
　　等程嘉让反应过来，留给他的只有少女奔跑的背影，他抬脚跟上怕她看见自己着急忙慌摔着，就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看见她进了女生宿舍，才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