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滚石猫

20、飞速狂奔

　　这话完全冲着丛也来，她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能往左挪了半个身位，眼神好像在说“你牛b你站过来啊”。

　　长的屌脾气差的人，这个班现在同时出现了两个。

　　“好了好了谁都不用站了，都坐下，你也赶紧回班上自习。”
　　老师的话控制住了局面，丛也坐回到椅子上，段弈响交代了两句就也顺着前门出去了。

　　关门一刹，段弈响回身，两人目光再次对视。
　　丛也像猫，似笑不笑，两侧的刘海儿把脸勾勒出好看的形状，变回了他来之前的懒散状态。段弈响抬手摘了眼镜，几乎和关门是同时，上挑的眼是看不穿的原野。

　　她明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还要刻意拱他的火。

　　教室的窗户没关紧，适时吹进一股呼啸的风。
　　两人的暗流被周烈尽收眼底，他余光瞟了眼丛也，女孩的制服衬衫被风吹成水波，皮肤在灯光下发冷，茶色的发丝像生命的支脉散开。
　　讲不通的，盛大的美。

　　挨到放学。
　　段弈响的车照常停在后门，丛也点了支烟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抽。
　　通过后视镜，她招招手，示意他自己快完事了。

　　段弈响提前走了半节课去排鳕鱼堡，有时候觉得丛也真是大小姐命，事儿多又挑，只有他这种闲散人员受的了。

　　丛也上车后就把东西往后坐一甩，看了眼汉堡问：“这么乖，都知道主动给姐上供了？”

　　“欠揍样儿。”他放下手机系好安全带。

　　丛也根本就不担心他翘课逃课之类的，因为她知道段弈响对自己的事有谱。
　　即使他私下玩的再嗨也不影响他用那个脑子考前几，买个汉堡他就成绩下滑的话，丛也倒希望他多买几次。

　　她真的饿坏了，接着牛皮纸袋把汉堡拆开就往嘴里送了一口。
　　段弈响干脆把车倒进了旁边的车位里，打算等她吃完了之后再走。

　　“你不吃？”丛也看了他一眼，“还生气呢。”

　　他神色平淡，轻笑出声：“我晚上有事，一会送你回去之后得出去一趟。”

　　段弈响到底也是高中生，但在国内连个家人都没有，挣钱还全靠自己。他爸妈除了管他学费其他一律不管，最后彻底把他逼成了车行主理人。
　　丛也和他搬到一起后他也懈怠了好多，不少工作都交给手下的人处理的，去车行的次数也变少了。

　　这些丛也心里都知道。

　　“行，那你回来之前跟我说一声。”她吃的开心，也没再打听。

　　其实今天晚上段弈响是被架过去的，他本来不想去，但前一阵合作的导演听说他爱玩车，所以特别组了局租了赛道。
　　再加上他富二代的身份，让很多年长才有为的人分外眼红，所以这次去肯定很难应付。

　　段弈响浑身都难受，抻了下肩膀把目光聚焦在丛也身上，看她吃的那么香忍不住跟她抢。
　　“喂我一口。”

　　不等她拒绝自己就把身子探过去。

　　丛也看在他排了半天队不好发作，不情不愿地递到他嘴边：“从我嘴里抢香是吧。”

　　段弈响边嚼边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嘴边粘的碎渣，然后把袋子往她那挪了挪。
　　他喜欢看她吃东西，好像这是她为数不多会像个小女孩的瞬间，其余时候她总是绷着，展露出来的也是相对成熟的样子。

　　段弈响突然想逗她，带着醋味说：“我怕我不抢别人比我下手更快。”
　　他话里有话，把抢吃的演变成抢女人。

　　丛也倒也直接，塞了最后一口到嘴里，顶着他的话说：“我最近就喜欢周烈这种不争不抢的。”

　　她说的眼不红心不跳，为了气段弈响练了一身本事，全然忘了自己今天才知道他名字。

　　段弈响的嘴角小幅度地弯起来，添了几分洞察一切的邪气。
　　他启动车子，熟练地开出车位：“你看不上他那款。”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能让你爽。”

　　丛也没往歪了想，因为她在心里也承认这点。

　　从实际条件上来说，段弈响给她的钱和资源已经到了她可以放开手脚发挥的地步，不是那种把她框起来的圈养，而是让她有了不错的事业起步点。

　　从感情上来说，他没把两人关系藏着掖着，最基本的安全感给足了，他还很懂丛也需要什么，哪怕是很恶劣的行径他也愿意陪她玩。

　　光是这两点就够她爽的。

　　段弈响车速不慢，在马路上飞驰，连续过了几个绿灯一刻没停把丛也送回家。

　　两人吻别后丛也说上楼给他拿个厚外套，天气凉了不知道晚上又会变成什么样。
　　段弈响说一会儿他还要去车行换衣服，外套就免了，絮絮叨叨地让她自己在家好好复习。
　　反正又把她当小孩了。

　　丛也不爱听，还没等他说完就走的老远，甩着包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

　　赴约的地点在郊区的半山上。

　　很多手握实权的富豪都喜欢在人少的地方寻清静，不是把自己的住宅建在半山，就是手一挥把林场改成野生狩猎场。
　　但把环山公路承包改成私人竞速车道的，段弈响还是头一次见。

　　车快到约定地点后，公路两侧开始亮起路灯，直通山腰上的建筑。
　　段弈响感觉这条环山车道很接近纽博格林的意思，地形起伏不平，弯道复杂多变。
　　邀请他过来的老板应该是实打实的赛车迷，找到这么独特的山地地形和极具挑战性的弯道，就为了还原这条以危险刺激出名的纽北赛道。

　　一路开到建筑门口，几辆顶级超跑排成一排。
　　天色渐暗，刺眼的车灯彻底照亮了这片场地，一下车就能听到低沉的发动机轰鸣。

　　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恭候已久，见到段弈响后人立刻走了上去，早就伸出的手紧紧和他握在一起。
　　男人看起来状态年轻，但脸上写满的老成。虽然挂着热情的笑，但就是让人放松不下来。

　　这种人段弈响见多了，跟在他父母身边的那几年，他把这类人断定为“鬼”，干的都是些人情世故，心里想的都是那点利益金钱。

　　他也是电影的最大投资方，和导演有很深的交情。
　　“小段！好久不见。”他手握的紧，摆动也有力。

　　着声“小段”把段弈响摆在了后辈的位置上，有种浓浓的长辈规训感。

　　“叫我本名就行。”
　　段弈响脸上挂着笑，但嘴里却纠正着他的称呼。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长幼尊卑，谁更有价值，谁就掌握更大的话语权。

　　对方脸上只停了一秒的尴尬，随后就调整到正常的陪笑，还亲切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面的几个人接连从房间里走出来，年长年轻的都有，都是这次的合作相关的一些老板。有娱乐公司的还有出品制片人。

　　“段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次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恐怕国内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满足我们拍摄需求的人物了。”
　　中年男人说着客套话，递了根烟到他眼前。

　　段弈响礼貌地摆摆手说自己戒了，然后手随意撑在车框上：“抬举我了，只要您这边钱给到位了，去哪都能找到我这种水平的，只不过这次我跟您更投缘。”

　　他说的圆滑，把两边都哄的开心。
　　谦卑又有原则的人设让他能在圈里站稳脚跟，也为自己争取了更多的人脉和机会。

　　“那段总可要多多跟我们走动啊，现在各位都在北京，相互流通下资源再好不过了……”

　　几人相谈甚欢，一声跑车熄火的声音划破了氛围。
　　一辆黑色GTR横在路中间，举着车钥匙的男人渐渐转过身和人群对视。

　　是同样在国内开车行的老板，和段弈响一直都不对付。

　　男人很快走到人堆里，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段弈响的车：“这够帅的，轮毂、尾翼都改了？”

　　段弈响靠在车上笑，手插在口袋里，他换的衣服是一身再平常不过的休闲，只不过是高奢低调的秀款。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谈生意的样子，纯属什么舒服穿什么。
　　“轮毂是hre的，尾翼几年前改的，都是瞎玩。”段弈响说的客气，对方没提到的他也没多说。

　　男人听完后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情绪，直到后面的人给他递上了烟才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朝他脸上吐着烟圈。
　　这套动作把在场的人弄的汗流浃背，都是生意场的狐狸，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挑衅段弈响。

　　偏偏段弈响就是笑着，衬着对方的样子更无赖。
　　“哥，这么好的弯道一会儿好好玩玩？”

　　段弈响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应声活分起来。这次把他们几个聚到这，又是豪车又是赛级路的，不就是为了飙几场吗？
　　既然他们这么想看，那就玩爽了算。

　　男人听他这么说直接被逗的笑出了声，声音也越来越放肆，手中的烟一抖一抖掉着烟灰。
　　看段弈响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两腮紧紧缩到一起。

　　“要玩咱们就玩点刺激的，你要是输了，这辆车归我，同理，我要是输了我那辆车就归你。”

　　段弈响看了眼他身后停着的那辆黑色野兽，在夜光下比美人还勾人，兴致更盛。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成交。”
　　他自己这辆车本身就是付竞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