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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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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声音打断她呆滞的回忆,强行将人拉回现实。
“温小姐还真是喜新厌旧啊,明明之前还跟那位男性说说笑笑,现在却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夫。”
温束白也懵了,她那么大一个死党呢?
看着她快速抽手的模样,汪帅只当她是被脚踏两条船揭穿了的心慌,语气更加笃定了,刺刺道:“女人啊,在床.上玩的花是情qu,床.下玩的花那可就不好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风言风语可是少不了的。”
四处没看到严暖的身影,她也慌了,但嘴上却不服输地道:“汪总何必操心那么多呢?如果少了您这张仅凭一面之词就妄下断定的嘴,那世界上的风言风语少说也会减少四分之三吧。”
“哦?我说的不对吗?是之前没有跟其他男人说说笑笑还是,这位并不是你的未婚夫呢?我倒也很想知道,在我们分手十天后温小姐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跟两位男子纠缠不清的。”
“如果你管相亲半小时内发生的事称之为交往的话,那我无言以对,只能说佩服您偷换概念的语言功力。”
温束白掌心半嵌,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方法。她悄悄侧目上瞟一眼,发现卓淮森也在看她,还是用那种,很认真的眼神?
嗯嗯??
“所以,温小姐这是承认了?我也是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不知道那边的温先生和温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汪帅声音里的笑已经藏不住了,那种趾高气扬到用鼻子看人的丑恶嘴脸一览无余,像是打了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似的。
“温先生和温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口中和我未婚妻说说笑笑的男人在哪?如果没有,”卓淮森沉下语气“汪总作为生意人,不可能不知道诬陷诽谤、破坏他人名誉的代价是什么吧。”
明明是反问的句子却完全没有疑问的意思,配上他近无表情的样子,倒像是威胁。卓淮森不常在国内出没,生意场上没几个人认识他,不过光是看那腕表和西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你!”
汪帅四处看了看,他个子本就比平均身高低不少,这会看到的也不过都是层层人头,连温束白都没有找到更何况只是寥寥几眼的他呢。
“切,你最好是她的未婚夫,知根知底,不然、呵,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他被噎得无言,又确实拿不出证据,只能拂袖离开,连身旁所谓的女朋友都来不及管了。
等到两人离开,卓淮森才侧身正看向她,手上的蛋糕被放在一边。
无言了一会,还是温束白受不了这个尴尬的气氛,优先开口道:“谢谢卓先生帮我解围,那什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温女士认识我?”
她有一点茫然,再次对上他的视线,顿了两秒后轻声道:“只是,听过你的演奏而已。”
过去的这些年里她也不是没有留意过卓淮森的消息,因此还在一段时间里看遍了大大小小的小提琴比赛。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在某次国际小提琴比赛上主持人的报幕,第二次是在这次比赛后,评委在紧张的氛围里念出那三个字。
那三个可以让她记十年还久的字,组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站在她面前的卓淮森。
“那你应该对我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卓淮森,二十八岁,现居商庭,目前和中央交响乐团签了合同,近两年也会多关注、接触国内的动向。”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无不良嗜好,但因为之前着眼国际的原因,作息算不上规律。不过从体检报告上来看,我一切正常。”
温束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他说完了才缓缓地点点头,“好、好的?”
“国内有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刚刚帮了你,所以,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她恍然,笑靥如花,眼下的那颗星点泪痣也更加生动起来,“好啊,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竭尽全力。”
卓淮森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眸色更沉。不远处的宋非凡刚应付完自家商业上合作的那群老狐狸,他一转头看到正在聊天的两个,再一看,自己让卓淮森端着的蛋糕居然不见了!
他有点气闷,想到这块蛋糕有多么抢手之后就更气闷了,大步流星,还没走到时,他听到好友认真的嗓音开口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
就在她思维卡壳住时,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激昂的音乐在古典乐里格格不入,瞬间引得不少人注意。温束白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摸上摸下去找手机,在后知后觉意识到手机被塞在哪里后,她尴尬一笑:“那个,失陪,我我先去接个电话。”
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进侧门,又四处确认了一下没有其他人在后她卷起层叠的布料,直到艰难拿出藏在最上面还在歌唱的手机。
看清来电是谁时,温束白气不打一处来,接通电话恶狠狠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差点、”想到刚刚那个狼狈到能直接抠出三室一厅的场面,她更激动了“你已经毁了我的桃花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严小暖!!”
电话那头的人被她一阵劈头盖脸地说。严暖有点不知所云,好不容易有个喘气的间隙,她见缝插针赶忙道:“等会等会,有什么不满你等会再接着骂,能不能先来给我送个纸啊,我腿都麻透了。”
“…我服了你了,在哪呢?”
厕所就在侧门的对角,三五步的距离。温束白走到最后一格敲敲门,底下立马伸出一只手:“快快快。”
“堂堂严家‘大少爷’居然被困女厕所,诶你说,这料要是爆出去你值多少?”
温束白环着手臂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可拉倒吧,我已经够惨了好吗。”
“你有我惨?你有我惨吗!”说着说着她又要愤慨起来,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里面就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了?你掉进去了?”
“……你还有纸吗?”
“不是,真掉进去啦?”
严暖声音算得上悲痛:“掉进去了,纸掉进去了…”
“……哎,往好处想,你是跟这个厕所有缘,它不想你走。”
“这种缘分给你你要不要啊,快快快,还有纸吗?”
安慰不起作用,温束白又翻了翻两个口袋,也很无奈:“没了,我只有这个了。”
看着被递进来的一沓名片,严暖默了一会:“不是,你随身带这么多名片是要干什么?”
“拓展业务喽,万一有人需要呢。”
“我以为你能在礼服下穿紧身裤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没想到。”
“没办法嘛,今天晚上好冷诶,我又不像你。而且这件衣服没有口袋,我也没大到能藏住手机。”
温束白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小山丘,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我总不能就用这个擦吧!!我求你,求你了温大人,快帮小的找点纸过来吧,再晚点你就得帮我推轮椅了。”
“行行行,你再等我会啊,坚持住。”
严暖捏捏已经完全没知觉的双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推开门,侍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旁等待,随时准备服务。温束白询问无果,一抬头就看见卓淮森站在不远处,他还是跟之前那样,捏着高脚酒杯半垂着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高冷疏离的模样让众多想要前来问候的人止步不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身边多站了个人。
她攒攒手心,提着裙摆抬步走过去,可一想到他光彩无限的模样,以往的自信竟在一步步里逐渐埋没,不由得低下了头。
宋非凡优先发现正一步步往这边挪的人,他扯了个看好戏的笑,微扬着下巴提醒:“说曹操曹操到,你未婚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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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温束白就不太能继续想下去了,她止住话头。而对面却没有听够,连问了两声后干脆直接揪下面膜对着摄像头喊:“后来呢后来呢?你别说到这就结束或者之后的你想不起来了!说话说一半,财富断三瓣的啊!”
“后来…他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考虑一下这件事,我们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她低头扣着指甲,没什么精神地回。
“这样哦,嗯,那确实要好好想想。虽然是假定的合约结婚,那也要慎重行事才行。”
陆珊珊举着手机走到洗漱间里洗掉多余的精华,水声哗哗间,她听到温束白问:
“你说我该答应他吗?”
“你自己怎么想?”
她抽了一张洗脸巾,仔仔细细把水擦干后开始后续的护肤过程。
温束白抿抿唇,烦躁地揉揉半长的卷发,眉目间夹杂情绪:“我不知道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我是没忘记他,但两个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就这样答应显得我也太随便了吧…”
她长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往椅子里一倒,仰面看着天花板,声音闷闷:“我们见过的面也很少…我甚至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是对强者的慕仰,还是年少残存的悸动?又或者,我只是喜欢我脑补出来的那个他呢?他为什么会选我呢…”
“那你去问喽。”
陆珊珊细致地将眼霜按压均匀,“不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都去问嘛。你条件不差,笼统上来看,两家称得上门当户对,论家业论尊严都没必要觉得落他一头。至于其他的,他也说了你们只是合约婚礼,不是真正要在一起,如果相处过程中实在受不了,你可以提出来的。就当是圆自己一个梦,好的不好的,接触后也算是圆满了不是吗?哪怕之后很不幸,你们分开了,那也不会觉得难过或者惋惜,你也能彻底放下他了。”
“要始终记住,你不差,不要在这段关系里丧失自主权。我们付得起代价,前提是这个代价值得你去付,最差最差大概就是你被骗心骗色了,不过鉴于你是初恋,也很正常,吃一堑长一智嘛。而且往好处想,你也有真正的理由拒绝相亲了不是吗?”
温束白静静听完,良久才蔫蔫道:“你说得轻松…”
转而又想到卓淮森站在灯光下身姿如松的俊冷模样,她嘟嘟囔囔:“谁骗谁色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