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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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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卓淮森你也有今天啊,那后来呢?后来怎么说?”
宋非凡看热闹不嫌事大,嘲笑声毫不掩饰。
“后来他们又因为晚上吃什么吵起来了。”
卓淮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十分疲惫,甚至感觉当时的声音就在耳边回放一般。
“爷爷奶奶还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啊。”
两人站在宴会的角落里,宋非凡看着人影憧憧弯着唇角浅饮了一口香槟,余光瞥见他乏倦的模样道:“后面有待客厅,你去睡会?”
“不了,等会还要跟林家的人见个面。”
他目光有些涣散地放在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场宴会是林家以集团名义举办的,他父亲也被邀请了,只可惜卓仲明临时有事需要出差一趟,老爷子又在医院里,就只好由刚回来的他来跑一趟了。看着场内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商人虚伪模样,笑意不禁也变得讥讽。
所以他才不愿意接手公司啊。
“那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我跟国内的乐团签了合同,这段时间都不会走了。”
卓淮森垂眸,看着高脚酒杯里不断上浮炸开的气泡,浅抿了一口,又道:“老爷子年纪大了,阑尾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爸妈的意思也是让我留下来多陪陪他们。”
“哦,那正好,顺带结个婚了。你真要跟秦芸结婚啊?”
“不会。”
提到这个他脑仁又开始发麻,简直比开演前一天听到要换曲子还要烦躁。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得出来秦芸确实喜欢你,要让她死心,除非真找到你嘴里的那个好友然后火速闪婚,不然、啧,嘶。今天二十七,正好,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从侍者手里又接过一杯酒,宋非凡话说得轻松,见他一直不说话刚想开口安慰时突然想到一个点子,兴冲冲道:“不然我给你支个招吧?”
卓淮森面无波澜睨了他一眼,也没接话,就听到他又说:“这年头合约婚礼多的是,不如我给你挂到闲鱼上试试?我之前看那上面人流量还挺大的,卖什么的都有,万一你这个也有人能符合上条件的呢?谈好条件,时间一到就一拍两散,多好。”
“……”
“诶诶你这什么眼神啊,那我这个办法总比你和秦芸结婚好吧?我这个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你要是真就这么和秦芸结婚了,那可就不一定能散得了了,没有一个完美的理由,这一结可就是一辈子。”
在卓淮森无语的眼神下,他依旧滔滔不绝,揽着他的肩试图洗脑:“你看啊,那个合约过了下个月初不就可以了,大不了你吃点亏,总比一辈子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吧?到时候再随便找个理由,感情不合什么的,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不是吗?你列好条约,到时候再面试面试,这总比你现在去大街上问‘你愿意跟我结婚吗?’这个答应的概率要大…”
说到一半宋非凡卡住了,又上下扫了他两眼,沉默地想还真确定不了这两个事件哪个成功的可能性大,毕竟这家伙长得就比自己差一点点点而已。
卓淮森凉凉瞥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对方有所感应似地立马抬起然后讪讪地放在颈后揉了揉,见他道:“两个都很蠢的办法我非要在里面挑一个吗?”
“欸不是,你别走啊,我觉得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一用啊?”
就在宋非凡追着人朝另一处地方去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人侧目过来滞了一瞬,然后被好奇的同伴呼唤回神,在一旁等的焦头烂额的温氏夫妇眼睛一亮,快速走过来。
何唯拉着温束白的手气怨道:“死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来?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玩失联呢!”
“哪能啊妈,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跟你失联呢~迟到是因为路上堵车啦,不信你问七叔,我们两个可是从下午六点就动身了。”
温盛轩赶在何唯开口前给她解围:“好好,来了就好,也没过去多久。而且酥酥今天穿的真好看,这衣服很适合你。”
接收到自家队友传递的信号,温束白也跟着配合道:“那是,也不看是谁挑的~我妈眼光就是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我的长短处,真不愧是业内超级无敌的设计师。”
何唯被这父女两的一唱一和夸得没辙,轻嗔着,点着她的额头又说了两句。正训着时,从旁边闪出来两个人,十分客套地开始跟夫妇两打招呼,温束白听了会觉得事情不对劲,刚想跑就被抓住了手臂,抬眼跟何唯带着威胁的目光撞上,立马化身小鸡仔,努着嘴背着手站在一边听大人们交换两家小孩的基本信息。
忽的,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憋不住的笑音。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背在身后的手瞬间就攥紧了。
死党严暖就站在不远处,端着酒杯吃着蛋糕,见她看过来了还举杯示意了一下,怎么看怎么欠。温束白用眼睛比了个不屑的动作甩过去,然后转头不再看她。
……
结束话题,温束白如释重负,连一秒都待不下去找个机会逃脱后便提着裙摆杀了过去。
“好你个严小暖!不去救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偷吃看好戏!”
她一把夺过还被捧在手里的盘子,怨气冲天道,还恶狠狠?下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仿佛把这个当成了当时的她。
“苍天可鉴,我是真的想去,可你也知道咱两现在的地位在阿姨那里是差不多的,我去了只能被动承担炮火的呀。”
“切,谁信。”温束白赏了笑嘻嘻的她一个白眼,“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叔叔阿姨呢?”
“那儿呢。怎么样?姐帅吗?”
话说到这,温束白退了一步,仔仔细细打量了面前人一番,良久,才侃笑:“帅的帅的,正好我朋友在愁模特,下次把你推过去啊。”
“那敢情好。”
严暖晃晃手中的高脚酒杯,轻扬下颌饮下。她本身长得就偏英气,个子也高,此刻配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不出声看的话完全不输现场那些所谓的名流少爷。反而也是因为同为女孩的原因,她比某些人要更懂得距离感,光是站这一小会温束白就已经目睹了不下三个前来搭讪的女孩了。
“我听说珊珊退婚了,怎么回事啊?”
温束白端了盘水果,边吃边说:“还能咋回事,那混蛋反悔了呗。”
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情况,但严暖知道,事情可完全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她出国留学前两个人还好好的,结果自己学还没上完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不禁咂舌:“世事难料啊,不过也可惜了,五年的青春。”
“嗐,那一时疼总比一直疼好吧,在这种人身上再浪费一秒都是罪恶的。放心,珊珊比咱们想象的要坚强,她明白着呢。”
严暖点点头,蓦地开口:
“欸那是叔叔阿姨吗?”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连忙把果盘里最后几块塞进嘴里,低下头往严暖身后躲:“挡着点挡着点,别让他们再找到我了!”
“干嘛?又躲婚啊?”
看着温束白这么狼狈的模样,她毫不客气地轻笑道,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被她掰来扯去当盾牌。
“有你这样的吗?架势都快赶上躲鬼了。”
“结婚可比鬼恐怖多了!催婚更甚!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懂!”
正欲反驳,耳边却响起一阵优雅的音乐声,宴会厅中间人也逐渐减少,为跳舞空出来一块地方。
“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你可拉倒吧,明知道我跳不好一点。”
温束白边揉着腰边咕哝道。她之前扭到了腰,在参加宴会前紧急做了个推拿才算缓解不少,刚刚一躲动作幅度太大导致这一块又开始疼了。
“嗯?那个男人,是不是有点过分眼熟了?他一直在看你。”
她不解地依着严暖的话往一处看,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不远处的舞池里,男人牵着娇俏可爱的女孩正在起舞,而目光却没有离开自己,高傲而鄙夷。
“就是他,我给你看过的那个相亲对象,居然这都能碰到,今天是真倒霉。”
温束白翻了个白眼,一想到他跟自己说的那些“家规”就头脑抽抽疼,转头去问:“你那个小蛋糕在哪里拿的?这里好像没有了。”
“那边应该还有,我陪你去看看?”
“行行,走吧。”
她今天穿着的礼服裙摆有些大,得要一直提着才不至于在人群里被踩到,而另一处放蛋糕的地方在宴会厅的那一头,两地因空出来一块舞池的原因而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算是知道我妈为什么给我挑这一套了…”
温束白嘟囔着,跟几个眼熟的顾客打完招呼后终于才到目的地。
这边蛋糕还剩很多,各式各样的小甜品和果盘让人能挑花眼,可她左看右找,不仅没找到蛋糕,反而被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呦,这不是温小姐吗?好久不见了。”
等了一会没有回音,男人脸上有些绷不住,咬着后槽牙阴阳:“原来温小姐不仅眼睛不好,连耳朵也不灵敏了吗?正好我家名下有一家不错的耳科医院,温小姐改天可以去看看。”
话说完,温束白才看过来,只不过是看着他旁边尴尬的女伴开口的:“你有没有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这个天还会有蜜蜂吗?看来这里的安保做得不怎么样啊…”
扫视两圈,视线下移,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啊呀,这不是汪总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今天没穿上次的那双、鞋,我都没看到您,真是实在对不起啊,我敬您我敬您。”
汪帅脸色已经算不上好看了,他深吸两口气,悠悠道:“温小姐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眼睛不行我可以理解,不过我此行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程娇。”
温束白莞尔一笑,“程小姐你好。看样子,你应该是比我小的吧?脸上还有婴儿肥呢,真羡慕,不像我,这胶原蛋白全都用来长个子上了,搞得现在除了一个个子什么都没有,嗐…诶?汪总你还在这啊,我以为您先走了呢。”
“你!呵,温小姐也就嘴上功夫厉害了,现实里不还是个没人要的剩女。女人过了二十五可就没价值了,随着身体机能的下降会逐渐被社会淘汰,这时候除了能当个全职主妇外什么都干不了。只可惜,温小姐早就不是二十五岁的小姑娘了,对吧?”
“哎,确实不是小姑娘了,所以近几年碰到的极品真是越来越多了,你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列七七四十九道家规的人吗?不过也多亏不是小姑娘,不会再被身外之物蒙蔽双眼,变成天真易控的小兔子。毕竟年纪的增长是为了让见识越来越丰富,而不是逐渐倒退变成守旧派的,这点,汪总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温束白垂眸,带着讥讽的笑意轻晃了一下高脚酒杯,粉金的酒液甜腻而醉人。她瞥见站在一旁许久的人影,舒展眉头明媚道:
“对了,看我说了这么多,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
手臂穿过男人插兜的臂弯,她把人往这里又拉了一点,笑得幸福。
半响过去,正疑惑地抬头为什么旁边人没有一点动静时,她闯进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一如往年。
时间后退的飞快,周围声音被完全屏蔽掉,一瞬间仿佛回到只有两个人的教室。
蝉鸣盛夏,树影婆娑,那场自他而卷起的经久不灭的苍绿风暴里,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那句:
“卓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