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火影）》萧雁秋

6、chapter 6

　　战争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它生猛地袭向木叶，带来刺痛神经的撕扯和淋漓的鲜血，还有这灰蒙蒙的天。
　　天空像是被灰尘裹挟着，太阳也只能发出些并不透明的光线，它就在天空当中挂着，像是一个傻极的圆饼。我抬头看了看它，手不自觉地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即使是如此悲痛的日子，天空也不懂得流泪，它任太阳烤炙着大地，晒得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阵阵地发疼。
　　战争的残酷容不得冗繁的丧葬，三代说木叶欠我父母亲的太多，他一定要让他们走得安详。
　　我一直跟在三代爷爷身后，他脸上的皱纹让他看上去很老，但是看他的背影却丝毫感受不到他已经上了年纪。从早上见到他，他的手里始终捏着一只烟杆，这会儿一阵阵的烟味从前方飘过来，呛得人肺一阵阵地抽疼。

　　将两副木棺小心地抬放进早已挖好的大坑里，尘土扬起来，竟然要比三代爷爷的烟还要呛人，锁住喉咙，令人窒息，头顶的太阳越发像是刚从炉子里烤出来烧饼，火一样的阳光跳跃在刻在石碑上的字。
　　那些字，母亲还不曾教给我认识。
　　“乖孩子，回吧。”
　　我穿着黑色连帽的袍子，用帽子将脑袋包起来。我仰头看三代爷爷，帽檐遮住了部分视线，但是也不妨碍我见他脸上的褶子在阳光下越发明显。

　　我又低下了头，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望向那黑色的碑。
　　听闻头顶一声叹息，一个粗糙而宽大的手覆上我的脑袋，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
　　留下来的——
　　只有我，石碑，还有天上火一样的圆饼。

　　我一直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一切出现在我眼里的东西。石碑，尘土，灰烬。
　　他们都是那么沉默，我也沉默，我注意到黑色石碑上反射着耀眼的白光，那白光刺得人眼疼，但是我没有流出眼泪，反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太热了，我在斗争究竟要不要把帽子去掉，那超过尺寸的黑色帽子是一个小型蒸炉。
　　偶尔会听到鸟叫，偶尔会有一阵风。
　　卷起碑前的灰烬，这时候就得更加集中精力。
　　影子越来越长，我的腿也麻了。帽子究竟还是没有被我拿掉，我不愿错过一秒时间。

　　直到晚霞露出半张羞涩的脸……
　　他们还是不愿意吭声，跟我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很轻，不像是母亲的，也不像是父亲的。就在我揣测的时候，脚步声停了，就在我的身后。我静静地侧脸去看，一个蓝色的小花就在我眼前。我抬眼看了看来人，是一个分明没有露出半点表情却让人感受到温柔的少年的脸。
　　我接过小花，将它拿到眼前来看。
　　花瓣分明，嫩黄的花蕊就像此时染在少年脸上的阳光，那是夕阳的颜色，让人感到温柔。

　　他陪了我很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风在我们耳边吹，阳光拉出的影子越来越长，越来越模糊。我什么都没想，我甚至觉得这一刻很幸福，就像母亲在我身边一样，她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温柔的水光。我知道，母亲的眼里也住着水精灵。

　　又是一阵脚步声。
　　他走了。

　　我回过头去看，他的背影就像上次的一样，孤零零的，让我觉得忧伤，就像是再也见不到他。
　　夜风一吹，秋天里的花瓣也要跟随着风而离去。
　　只留下嫩黄色的花蕊，还有手里的花茎。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想到了昨天的晚霞，一样的晚霞，母亲对我说：“不要哭，我的小清野。”可是眼泪还是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甚至哽咽出声音。
　　我这时候才发觉母亲和父亲真的离开了。
　　在我盯着白光看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怕白光刺伤我的眼睛；在我迷路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能让我待在一个地方让他来找我；在我找不到家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抱着我温柔地叫我小清野。

　　我用袖子慌忙擦干眼泪，因为我一定会记得母亲的话，“不要哭，我的小清野。”……

作者有话说

　　四代爷爷。。。我会记得我这个最抽的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