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山火 ...
-
樊正川刚一清醒，就被樊老爷子带回了帝都。
博弈再次开启。
樊老爷子想把他养在身边，樊明镜却主张让他去国外休养。两相僵持之下，沈朝把樊正川昔日的犯罪证据呈到了面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申市的那场枪战已传出风言风语，帝都的警察亲自上门质询。未免夜长梦多，樊老爷子终于同意将樊正川送出国去。
明曦中毒一事虽告一段落，但余威犹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种相互间的利用和猜忌也令樊老爷子感到疲惫，双胞胎一起被送出国去留学。作为交换，秦女士终于得偿所愿，正式成为了樊太太。
两年后，因抢劫案重伤躺在病床上两年的劳伦先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亲口指证了樊正川携私报复、利用抢劫案雇凶杀人的事实。樊正川因涉嫌谋杀案被警方逮捕，被控一级谋杀，保释金高达3000万美元，如若被裁定有罪，将面临15年以上监禁。
此时樊正川已远离昌源权力中心，再加上昌源远航3万吨级集装箱货轮成功试水，对股价的影响微乎其微。虽已被排除在继承人身份之外，但到底是樊老先生最爱的孩子，他还是聘请了最豪华的律师团队，尝试为独子脱罪。因幼时过分溺爱所造成的恶果，在数十年后终于显现出来。
·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沈朝晾好床单走到背后抱住她，在她回头之际低头吻了她的唇。
“差不多了。”明珠擦了下嘴角的口红，给行李箱扣上密码锁，推过去放在了玄关，“去的地方比较偏远，轻装简行。”
她这次是陪农大的袁教授去云桂山中进行野外科学考察，顺便探访云桂原始森林中“亚洲最大的野生木香种群”。
“明阿姨结婚你赶不赶得及？”沈朝始终不放心明珠收拾的行李，转动密码打开箱子，在她惊讶的表情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装进了分装瓶里。
“我就是为了远远躲出去。虽然再婚没什么特别，但参加妈妈的婚礼还是略显怪异。她只要幸福就好啦，我参不参加并不重要。”明珠神情窘迫说完，又问，“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我的生日很难猜吗？”沈朝从背包里掏出她的证件来又重新核对了一遍，回屋拿了张银行卡一起塞进证件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玄关的鞋柜上竖着台历，他瞥了一眼又问：“那我们结婚赶不赶得及？”
“你凑什么热闹，”明珠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问，“我们哪有什么婚礼？”
沈朝没有说话，略一扬眉，挑衅地看她。
明珠一拍额头，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领证日期预约在了10日之后。
“赶得及，一定赶得及。”明珠抬起手保证。
下午，沈朝亲自把她送上了飞往云桂的飞机。巨大的C919发出轰鸣，冲着云霄直上，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
第二日有他经手的案子在中院开庭，过程虽然曲折，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当庭宣判结束，当事人紧握着他的手表示感谢，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吃个便饭。
沈朝以家中宠物无人喂养为由谢绝了他的好意，急匆匆赶回了家中。
绣球和富贵有各自的喂食器，一猫一狗最近甚至学会了配合偷零食，一个负责开柜门，一个负责咬盖子。
今天的它们还算乖巧，沈朝为它们各自开了个罐头，吃完后牵着富贵出门遛弯。
发财被埋在了申市的宠物公墓，明珠亲自为它布置了漂亮的永生花花园，仿佛生前是一只从来被爱着的幸福小狗。下骨灰的时候富贵一起去了，它并不知这里埋着它的妈妈，只察觉出了主人的难过，自始至终都很安静。
刚回到家，沈朝的手机就响了，宋容容的声音十万火急：“云桂发生大规模山火了你知道吗？我打电话给明珠，一直没人接。”
沈朝挂了电话，急匆匆打开电脑搜索当地的最新消息，根据明珠从前的描述，他们的科考位置很有可能就在山火发生的地方。
电话里一直是没有信号的语音提示，沈朝再坐不住，把富贵和绣球托付给宋容容，买了机票直奔机场。
·
火灾系当地村民违规野外用火所致，由于冬季干旱外加风力骤增，山火迅速蔓延，绵延数十里。
森林消防、公安民警、干部群众3000余人参与扑救工作，150余辆挖掘机、装载机、运水车等设备投入使用，云桂消防总队甚至增调了临近3市的消防力量。
沈朝下了飞机，停车场的司机在听过目的地后都摆了摆手：“去不了，那边山火了。车是公司的，我们怕意外。”
只有个开着五菱宏光的黑车司机接了单：“你是去帮忙灭火吗？”
沈朝敷衍着跟他聊了几句，下车时司机大哥没有要钱，摆着手真诚的说：“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救火，谢谢你。”
其实沈朝的真实目的与救火无关，但他不打算再去解释。两人来回推让了几次，司机大哥把钱从车窗里扔出来，关上窗户呼啸而去。
沈朝把钱捡起来，想着如果看到捐款渠道，再多加些一起捐出去。
天色已晚，山上浓烟滚滚，火焰窜至树梢，将天都烧得通红。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几架无人机在低空来来回回。
空气里满是木材独有的烟熏味儿，风很大，热气呼啸着把人刮得几乎无法站立，鼻子里都是燃尽的灰屑。沈朝没带口罩，从背包里掏出件T恤用水打湿捂住了口鼻。
附近村庄的村民在陆续转移，老弱妇孺相互搀扶着从山路而下，道路两侧的土坡上躺满了撤下来休息的消防官兵。逆流的摩托车队顺着山路直上，沈朝跟在他们身后，不多时到了附近村庄的休整点。
天快要黑了，救火危险性增大。山上的志愿者陆陆续续撤下来，在休整点洗漱休息。所有的人都如同被烤炉熏蒸过，浑身散发着焦木和酸臭的混刺鼻气味。
村子里的几位年轻妇女正在做饭，物资还没抵达，只有村民处征集来的一些面条和蔬菜。但没有人嫌弃餐食简陋，端着面吃得呲溜起劲儿。
沈朝在里面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内陆长相的外地人。不得不一一打听：“您好，请问最近有没有见过申市过来科考的一行学生和教授？”
所有人都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我们这儿长年有科考的队伍，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申市的。”
“他们其中的一个课题是亚洲最大的野生木香种群。”沈朝补充说。
“木香啊！”志愿者露出了然的表情，“你要找的教授我不清楚，但木香在哪儿我却知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拐到山脚往西，再走两座山头，那边一山全是木香。”
沈朝一下就确定了明珠的位置。
他道了谢，把吃的全部留下，背着空荡荡的包朝志愿者所说的地方寻去。
·
虽说只是两座山头，对徒步的沈朝来说依旧遥远。他顺着路标走走停停，到达了志愿者所说的休整点。
这边的火还没烧过来，但救援已准备就绪，整装待发。从镇上来的志愿者不少，还有车陆陆续续从市里带来物资。
沈朝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准确寻到正在刷碗的工作人员，趁着她休息的间歇礼貌上前询问：“您好，请问这边最近有没有从申市过来的科考队伍？”
“你问袁教授吗？”大姨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洗洁精的泡沫沾了一眉毛。
“他们队里有没有一个姑娘，很瘦，脸上略有雀斑，但很漂亮？”
沈朝从登山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大姨，指了指她的眉毛。
大姨接过纸巾擦了下眉毛，团成团又塞进口袋里，笑着问：“你说的是明珠吧？”
“对对对！”沈朝忙不迭地回答，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她跟着车队去镇上采购物资了。”
汽车引擎的声音顺着进村的路越来越清晰，轮胎压着山间的碎石，车灯把附近的地面照得发亮。沈朝下意识地转过身，大姨笑着朝那儿一指：“你看，他们回来了！”
黑色的路虎打头在休整处停下，车门处溅着湿泥，车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车门打开，明珠从副驾上跳了下来。
她穿了一条挂满口袋的橄榄绿工装裤，裤腿束在棕色的登山靴中，上身是一件米色的冲锋衣，长发束成马尾，从棒球帽后探出扫着肩膀，整个人是沈朝从未见过的飒爽利落。他一直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车队中的六七辆车全部停稳，车门依次打开，几位男男女女下车，从后备箱和后座上开始往下搬东西。方便面、饮用水、急救包，都是现在最急需的物品。
“回来啦！”洗完的大姨从围裙上擦干了手，呼喝着一众人一起去帮忙，点儿上热闹得仿佛白天一样。
“明珠！”大姨过去拉了把她的胳膊，眼神暧昧地往角落一瞥，“你看是不是找你的？”
明珠下意识地顺着大姨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沈朝意外又惊喜，“你怎么来了？”
她把手里搬着的箱子塞给一旁的学生，摘了手上的劳保手套，迈着大步走到了沈朝面前。
“云桂大火，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我来看看。”
“通讯断了。”明珠苦笑着拍了下口袋里的手机，“它现在就是个板砖。不过通讯公司在紧急维修，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你还要在这儿待着吗？还是跟我回申市？”沈朝问。
“等山火灭了吧！看看还能帮上点儿什么。”明珠转身看了一眼远处，偷偷附在他耳边蛐蛐，“袁教授看着烧了这么些珍贵动植物，哭一整天了。”
“那你没哭？”沈朝开她玩笑。
“我还行。”明珠笑得像只小鹿，“木香都在隔壁山头，离火场还有段距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