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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告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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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你来了?”柳氏看到侄女的身影,忙起身过去迎。
“妙善拜见姑母,愿姑母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表姑娘好巧一张嘴儿”,庆嬷嬷是柳氏身边的老人,笑着说道。
“是极,阿弟是个闷嘴葫芦,旁人问他一句他答一句,要是人家不说话,他能闷声一整天。也不知道瑶儿随了谁”。
柳氏笑着拉她的手,皱眉惊讶问,
“怎的手这样冰凉?是不是身边丫鬟又没照顾好?”
柳氏双眉细长,一双吊梢眼盯着青桐,样子看着极凶,青桐吓得噗通一声跪下。
“姑母,不关青桐的事,是妙善自小体寒,无论穿多少都手脚冰凉”。
“你这小妮子”,柳氏哭笑不得,刮刮她鼻尖,宠溺道,“知道你袒护这个丫鬟,行了,起来吧”。
“瑶儿,不是姑母说你,你这个柔软的性子得改改。不树立点威严,到时候丫鬟婆子净爬到你头上可如何是好?”
“这不是还有姑母吗?姑母对妙善最好了,定会管侄女一辈子的罢?”
李妙善拉住柳氏衣服袖子撒娇。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
真好,这辈子虽父亲还是早早去了,可姑母还在身边。她定不会叫上辈子的悲剧发生。
“你就算准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净说些好话哄骗姑母罢”。柳氏又怜又爱。
“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把瑶儿姑娘宠得跟亲生女儿一般,偏偏嘴上还要说着狠话”。
庆嬷嬷在旁边倒茶水伺候。
“我自嫁到谢家,只有允儿柔儿两个孩子,柔儿如今长大了心里是个有主意的,体己话也不爱对我这个老婆子说。我身边寂寞,恨不得让阿瑶住在存直堂才好,只是到底不合规矩”。
“姑母这是哪里的话,您年轻貌美,二八芳龄的少女也不及姑母万分”,李妙善熟练绕到柳氏身后替她捏肩。
她为柳氏捏了多年的肩膀,手法早已娴熟。
“听听,嘴巴跟裹了蜜似的,说也说不过她”,柳氏指着她对庆嬷嬷道。
“还没用早膳吧,在姑母这儿用了再学习女红,刚好叫厨房准备了一道螃蟹清羹,你爱吃的”。
“多谢姑母”,李妙善一听完眼睛都亮了。手上愈发有力道。
“不过话说在前头,螃蟹性寒,你可不能多吃”。
饭桌上,李妙善咬着筷子欲言又止。庆嬷嬷和青桐在一旁布菜。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姑母,侄女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心里定然是想说的,就别藏着掖着了”。
李妙善看看周围的人,眼珠子转个不停。
“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柳氏知她意思,挥手让下人退下了。
“说罢,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姑母”,李妙善想到那件事就想哭,泪珠子在眼眶打转。
看得柳氏一阵心疼,把人抱在怀里,“不哭不哭,瑶儿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姑母定为你主持公道”。
她知道李妙善在谢家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得不好被送回李家。
她弟弟留存于世唯一的血脉,她又何尝不想好好护着?虽然他只是柳家养子,身上并未流着柳家血脉。
可到底在柳家养了这么多年,也叫了她多年长姐。
否则当年就不会在李家那群吸血鬼手里执意把人要来,放在自己身边抚养。
“姑母,妙善昨晚做了个梦,一个很真实很可怕的梦”,李妙善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上面挂着泪珠 。
听到她这样说 ,柳氏才松一口气,她就说瑶儿待在谢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危险?不过小姑娘的胡思乱想罢了。
“梦都是反的,瑶儿不用放心上”。
“我也想不放在心上,可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那瑶儿跟姑母说说,怎么个可怕法?”
“妙善梦到……枢哥哥长大后把谢家上下都杀了”。
“瑶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好端端的你怎会做这种梦?”
柳氏气得站起身,眉宇间隐隐含着怒意。任凭谁听到这话都没法儿无动于衷。
“我也不知道。可是实在太真实了,侄女想着告知姑母,毕竟那谢枢看着……确实不是良善之人”。
虽然她这样议论哥哥实属大逆不道,可李妙善真没辙了,难道要跟姑母说她重生回来吗?
依姑母的性子怕以为她被人夺舍了。
柳氏又惊又气,在室内反复踱步。到底是谁教瑶儿这番话术?有何意图?
要说谢枢灭谢家满门她是万万不信的,那个孩子獐头鼠目难成大器,能好好活着就算不错了。
更何况他身上也留着谢家血脉,主君谢璜是他亲生父亲。
天底下有人会狠心至此吗?
终于把事情捋清,她转身两手搭在李妙善肩膀上,“瑶儿,姑母不管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出了存直堂这个门定不能让外人听到”。
“姑母心疼你,也不治你妄言之罪,只是此事往后休要再提”。
“可是姑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枢注定是允哥哥身边的障碍,您难道真的置之不理吗?”
虽然她也不喜欢谢允,可如果不这样说,柳氏根本不会动心。
谢允就是她的命脉。
“这其中道理姑母自然知道,不过谢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好好活着都是问题,他哪有什么权利杀人?定是瑶儿想多了”。
“可是……”
“好了,莫要再提,否则姑母真要生气了。你也不想想,我虽是谢家主母,可上面还有老侯爷和老太太压着。谢枢是谢家血脉,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不会放过姑母”。
更何况,还有谢璜在。
谢璜要知道她害了谢枢,不得气得要把她杀了。
看柳氏面色不虞,李妙善只能满腹的话咽回去。
罢了,万一真是她想多了呢?上辈子是上辈子,说不定那姓谢的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一气之下杀了谢家人。
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不过,不论如何,谢枢这个人亲近不得,必须离他远远的。
毕竟,最后那男人不也派人给她下毒了吗?在他眼里,她与谢家人无甚分别。
都是他的刀下鬼。
她这辈子只想觅一贴心温柔夫婿,好好过安稳日子,不要像上辈子一样悲惨死去。
……
“你说,瑶儿这是何意?”柳氏有些头疼,庆嬷嬷正给她揉太阳穴。
“老奴也觉得瑶儿姑娘的话有些离谱。他一个小小庶子,有什么能力把谢家人杀了不成?别忘了,谢家可是百年望族,咱们背后还有蜀王。连当今陛下都轻易动弹我们不得”。
外面日头正好,柳氏被阳光刺得有些恍惚,喃喃细语,
“不过她的话确实提醒我了,谢枢并非良善之辈。”
“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跟他娘一样是个脏心烂肺之人,不知道这样的女子哪里值得主君念念不忘,不惜抛妻弃子遁入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