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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谋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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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温存,不愿意松开片刻。李妙善内心厌恶,埋在他怀里的表情痛苦又狰狞。
忽觉得这刻意讨好,假意承欢的模样是多么可笑?
兜兜转转,还是这个结局。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赵柯的模样。他永远一袭白衣端方干净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温润,郎艳独绝。
如空谷幽兰,丝丝缕缕散发幽香,绝不像这个疯子一样,强迫自己做任何不喜欢之事。
相貌轩昂,永远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
又想到笑笑的病情,脸上一痛。也不知道如今她如何了?周围都是男人的气息,李妙善几欲作呕,身子挣扎着靠起来。
“作甚?”男人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点个烛火,光线太暗了”。其实窗外月光漏进来隐约可看清室内,可她不想待在他身边,只能找这片刻喘息的机会。
男人如愿放开了她,目光依旧灼灼盯着。李妙善起身拿过桌旁的火折子点灯。
火苗在空气下瞬间窜高,摇摇摆摆扭着身子,终于稳定下来。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她的身影在灯下被拉得很长。谢枢歪在床上,半撑着身子看她,脑子已越发不能思考,只剩下晕晕的迷糊。
果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明艳动人。
“你……不是说在殿下手中做事吗?那可有机会弄到养魂散?”
听说养魂散是天下神药,能医治百病。珍贵异常。
谢枢衣衫半开,伸手拍拍旁边的褥子示意她坐过来,待女人磨磨蹭蹭过来后,一阵天旋地转把人拉到怀里,调笑道,
“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笑笑昨日被毒蛇咬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我想到你既然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定然能有办法弄到”。
一想到笑笑,她语气颇为急切。
谢枢有一下没一下扯着她腰间的衣带,举止放荡风流,眉宇间微微恼怒。
她总是这样,遇到赵家兄妹的事就急得不行。也不知道赵家人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其实养魂散这种东西并不似传闻中如此神奇,更没有医治蛇伤的功效”。男人慢悠悠说。
“那怎么办?真一点办法没有了吗?”虽然刚刚只不过随口一问,可得到这个答案心中还是忍不住发沉。
要是笑笑真的治不好怎么办?
看见小女人黛眉微蹙,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他轻笑道,“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我身上就有解药”。
“真的?”一听这话,李妙善忍不住扑上去,理智拉回来几分,“不对,你怎会有她身上的解药?你连她中甚蛇毒都不知道。莫要蒙骗我罢”。
“阿瑶当真不信?”男人挑眉问她,眉宇间俱是得意之色,“她被咬的毒蛇就是我放的,你说我身上有没有解药?”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李妙善听完只觉得胸腔满腹怒火,理智都快被烧没了。浑身被气得颤抖,红着眼眶瞪他,怒骂,
“你怎如此禽兽?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笑笑这么好一个人,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她不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这个畜生手里不知杀过多少人。
谢枢也自知理亏,咂咂嘴巴道,“要是不这么做,昨日怎支开赵家兄妹?”
他所求也不多,只想见阿瑶一面而已。要是赵家兄妹不来,压根不会发生此事。
李妙善指着他鼻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荒唐,太荒唐了。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荒唐又恶毒之人?
本来因自己的原因让笑笑中毒她就已经自责不已。如今又听男人这番话,面上不觉一片湿润。
都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笑笑。
看到女人抽嗒嗒哭起来,谢枢心疼,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可女人真生气了,一声不吭把脸儿转过去躲闪着。
谢枢脸色也有些讪讪,宽慰道,“瑶儿放心,她身子定会无碍的,眼下中毒才不过两日,明日你让人把解药送过去,保准她身子恢复如初”。
说着就从袖口处把解药拿出来。李妙善余光瞥见那小小一瓶药丸,伸手夺过。却还是银牙暗咬着,不松一口气。
这件事,他实在过分。要是今夜她不问,那疯子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说?
手掌不觉攥成拳头。等着吧,她一定要报今日之仇,让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恨意敛在眼眸,男人的方向只看到她低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惹人爱怜。
折腾了一晚身子也累了,察觉到她眼神困倦。谢枢贴心把被子盖好,火热的胸膛还紧紧贴着她,
拍着她后背轻声道,“睡吧”。
李妙善想挣扎,可男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无奈,只能将就着这个姿势沉沉睡去了。
谢枢好不容易抱着她睡觉,欢喜劲儿还未过去,呼吸逐渐重起来,身体逐渐不受控制。
望着她精致瓷白的小脸,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无奈,只能翻身下床回远山居了。
次日一早醒来,身边人早不见了踪迹。只他躺的一处床榻沾染上了些污迹。
李妙善别过脸心中厌恶。吩咐丫鬟把床铺重新换一遍,忙不迭梳洗一番往赵府赶去了。
高太医已经仔细给赵含笑诊过脉象,他阅历颇深,也没认出是什么毒,只能先开一些缓解治疗的药物。
赵家上下俱是一片忧心忡忡。李妙善急忙赶到,把解药拿出来,以防万一,特地请高太医查看了一番。
高太医把药丸放在鼻子处仔细闻了闻,随后点头,“里面有半边莲,天南星等治疗寻常蛇毒的草药,但试无妨”。
赵家人听从太医建议给赵含笑服下去,又是等待的煎熬。
青桐也在旁边,见李妙善前来,小声喊着“小姐”。眼睛亮亮的,可赵姑娘尚在病中,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
李妙善见赵家二老眼圈俱是熬得青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忍不住劝道,“伯父伯母,要不你们先去休息一阵子吧,笑笑这里我来守着就好”。
赵母面容憔悴连忙摆手,“眼下她还没醒来,这叫我如何安心休息?笑笑这孩子……”
话未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气息愈来愈急,紧绷了几天的身子再支撑不住,往旁边倒去了。
现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高太医给赵母仔细诊脉后安慰众人,“不碍事,夫人这是忧虑过度导致晕厥,多加休息便可好转”。
“多谢太医”,赵父朝他行礼作揖。
人仿佛几日之间苍老了不少,背也佝偻起来,面上全是乱杂的胡须。与平日端方规整的修撰大人天壤之别。
赵柯也忍不住劝说,“爹,您扶跟娘先回去歇息吧,这儿有我跟瑶儿妹妹守着就够了。要是笑笑醒来看到你们都成了这个样子,定会担心自责的”。
“是啊赵伯父,这儿有我们守着就好”。
见二人坚持,赵文也不再推辞,叹一口气道,“好吧,那我们先回去歇息片刻”。
又抬头望了望四射的朝阳,祈愿着,“希望笑笑平平安安的,这是为父最大的心愿”。
李妙善抿唇站在一旁,手指死死揪住衣袖,差点哭出声来。
都怪她。要不是她的原因,谢枢那疯子也不会放蛇出来咬人。
赵柯把父亲送出院门,转头回来时看见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瑶儿妹妹眼下不知自责成什么样子。听说昨日还生病卧床了,也不知好了没有。
“瑶儿妹妹,你的身子……”
“我无碍”,李妙善摆手道,“只是担心笑笑……”
“你心里切莫自责。爹娘都知道是意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想太多”。
李妙善点点头。赵伯母二人从小对她很好,她也知晓二老不会责怪。可就是因为此缘故,她心里更自责了。
赵柯嘴巴笨,看小姑娘哭得伤心,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想帮她擦干脸上的泪,又没有身份立场。怕唐突了瑶儿。
只好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递过去。
心里仍旧疑惑道,“瑶儿妹妹怎会有这毒蛇的解药?”
李妙善心里紧张,牙齿咬着下唇。良久道,“姑母给的,柳家前些年救济了一位神医,如今人一直在柳家。姑母也是去找神医讨要来的”。
“原来如此”。
一直守到晚间,赵含笑才幽幽转醒。看着平时活蹦乱跳的人如今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李妙善暗暗攥紧拳头,心中的打算更坚定了。
……
回到谢府,李妙善知道姑母担心,忙往存直堂转去。
柳氏确实为这事儿操心着,那天跟庆嬷嬷说的一番话虽然强硬,可心底里还是盼着赵含笑快点好起来。
否则日后传出她治家无方的谣言,丢了谢家和柳家人的面子可如何是好。她事事要强,怎忍受得了这等流言。
因而听到庆嬷嬷说瑶儿姑娘来了,忙起身出去迎。嘴里问道,“赵姑娘身子如何?”
“姑母放心,笑笑身子已无大碍”,李妙善上前扶着柳氏往正堂走去,眉心微蹙。
柳氏二人听完这话,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展颜欢笑,“如此甚好”。
又见她面色不好看,知道侄女在赵家忙活了一整天,不由得心疼,“辛苦瑶儿了,快些坐下在姑母这儿用膳罢,正好做了你爱吃的菜”。
李妙善不忘此番来的目的,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姑母,你可知此事是何人设计所为?”
柳氏听完脸色也冷下来,漠然道,“姑母也想知道,此人明显针对我谢家,准确来说是针对我这个谢家主母,谁人不知道如今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操持打理?”
“出了这等事,外人只会说我治家无方”。
“姑母,这人不是旁人,就是咱们谢府中人,谢枢”。
“他?”柳氏听完倏然大怒,拍案而起,“这个贱种怎么敢的?竟陷害于我?果然是脏心烂肺的一家子,跟他娘一个贱样儿”。
她就说谢枢这对母子成心来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