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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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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店,透过落地窗玻璃,陆时安的目光贪恋地追随着此刻正忙碌的周蕴身上。
不管照片是真是假,他只信她亲口告诉自己的答案。
夏萌先是注意到了走进花店的陆时安,看着正忙于手头工作,无暇分心的周蕴,她提醒道:“蕴姐,有人来了。”
周蕴抬头望向来人,手上包花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干活了。
夏萌很有眼力见地说:“邵宇不是说今天要送一批花来吗,都这个点了,还不见人影,我去打个电话催催他。”
现在只剩陆时安和周蕴两人独处。
“我......”陆时安咽了咽口水,强装笑意道:“好久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陆时安瘦了,也憔悴了,相识以来,周蕴还从没见过他这副颓靡的样子。她相信陆时安一定是看过那些照片了,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问候想念。
周蕴用冷漠的表情掩饰着内心的悲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时安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和我大哥......你们......”
“事实和你所想的一样。”
周蕴干脆和他说清楚:“其实我对陆谦的感情一直没有放下,接近你,也是为了有机会能和他多接触。现在陆谦和文蔷分手了,简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她的笑意浮在脸上,未及眼底,“因此我也就不想再伪装了,借机乘虚而入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陆时安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道:“你别说谎话来骗我了,我是不会信的。”
周蕴的冷漠面具正在一点一点破碎掉落,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陆时安又问:“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爱着我大哥?我只要这个答案。”
“是。”周蕴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个字。
“好。”陆时安笑了,是释然的笑。“你说你还爱着大哥,我信了。毕竟一直到现在还留着他的照片,这份感情想必也不是轻易能够放下的。”
“谢谢你愿意亲口告诉我这个答案。”陆时安深呼一口气,将悲伤深埋心底,给周蕴展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我走了?”
临走前,他取出了插在旁边花瓶里的一枝黄玫瑰,“就当是临别礼物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再见。”
当陆时安走出花店,周蕴再也绷不住,强忍了这么久的泪水终于是溃堤了。
意识到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周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跑出了花店,看着陆时安离去的背影,她一度想呼唤他,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陆时安似有预感一般,将手里的黄玫瑰举高,朝着后方挥了挥手,再次告别。
这次他没有回头。
直到陆时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周蕴还呆呆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一生中最接近幸福的一次机会,被她亲手扼杀在摇篮里了,挺好,不给自己留一点念想,就不会有奢望。
对不起,时安。
***
当陆谦收到陆时安的辞呈时,他问:“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
“你妈能同意?”
“她不同意能咋办。”陆时安开玩笑道:“非得逼我从公司38楼跳下去?”
陆谦:“那你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江明。”陆时安自嘲说:“我的气量还没有大到能视而不见你和周蕴的事。这也是促使我下定决心离开江明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我……很抱歉。”
“情非得已,身不由己。你不需要抱歉。”陆时安说:“其实你对周蕴的关心、在意,我都感受得到,我只是假装看不见罢了。我也以为只要我对她真心相待,总有打动她的一天。我还是想得天真了,喜欢是一种不讲道理,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我对周蕴,就像周蕴对你。”
陆时安释怀地笑道:“这样也好,你们拥有爱情,我得了自由,谁说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呢。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大哥,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陆谦有些动容,表面上他让周蕴配合自己演戏,是为了让陆时安死心。可事实上也因为自己对周蕴藏有私心。
“这次我出国,你们就当我是去疗情伤了,等我情伤疗愈好了,重新变回那个自由无虑的陆时安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陆谦问:“要花多少时间?”
“不知道,不过我想那个时候来得不会太晚。”
陆时安走了,离开了江明,他拒绝了任何人相送。对他来说这不是一次告别,而是踏上了一段充满未知冒险的旅程。可能一直在路上,也可能走累了,回来歇一歇,再继续启程,居无定所,自由自在。
一个故事结束了,会有另一个故事的开始。留下的人离开的人都会在自己的故事中按照他们各自的轨道遇到该遇的人,做该做的事。多年之后,聊起过往,把酒言欢,皆余笑谈。
陆谦很久没回陆家了,好几次傅欣让他回来,他就推辞说工作忙抽不开身。这次傅欣下了死命令,必须回一趟。陆谦见躲不掉了,无奈只好答应了回去。
一家子饭吃得也是闷闷不乐,气氛很是压抑。
“你和文蔷,究竟怎么回事?”傅欣突然发问,“不是我说你,小情侣间闹闹别扭可以,分手算怎么回事?你赶紧的把人家追回来,可别弄丢了我这么好的媳妇。”
陆谦这段饭吃得味同嚼蜡,毫无滋味,也是预料到了会遭受这样的诘问,他停下筷子,道:“不是闹别扭,正式分手,我的原因。”
傅欣把碗筷重重一放,厉声道:“你的原因?你什么原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妈。”陆谦无奈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就别掺和了好不好?”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脑子抽什么风啊,文蔷这么好的女孩子放着不要,你究竟想要谁?”傅欣差点气急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可不想把家宴闹得太难堪,终究还是忍住了。
陆永华发话道:“好好吃饭,饭后再说。”
老爷子的话,大家总要给面子,正在气头上的傅欣也收敛了气焰,一顿饭总算是安然无恙地吃完了。
饭后,陆谦陪着陆永华下棋聊天,硬是没让傅欣找到空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心生怨恼,郁结于心。最近陆家发生的事没一件让人省心的,而这所有的起因,归根结底,竟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李惠婷陪着傅欣先去了房间,安抚道:“跟阿谦好好说,别像我似的,跟儿子闹得像仇人似的。”
“我就不明白了,这周蕴有什么魔力,给她们下了什么蛊了,一个两个都鬼迷心窍了!”
李惠婷答应让陆时安离开公司,出国逍遥去,也是考虑到人不能所有好处都占了。既然她和周蕴已经再无可能了,也不打算继续逼他,先让他去享受一阵子,进公司的事以后再徐徐图之。
可上次跟踪拍到的陆谦和周蕴的照片,李惠婷也没有隐瞒,直接拿给了傅欣。
傅欣得看到后,气不打一处来,也渐渐猜到了陆谦和文蔷分手的真正原因。这次让陆谦回来,就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又和周蕴纠缠上了。
“大嫂,你上次不是找过周蕴吗?谈得怎么样?”
“哼。”傅欣嗤之以鼻道:“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骨气倒是有。我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拒绝了。”
“这么大一笔钱,她都不要?”李惠婷也难以置信。
“非但不要,还义正言辞地叫我离开,还怪我在她那小破花店影响她做生意了。”
“这既不要钱,也没提其他的要求,那她到底要什么?”
傅欣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装出这样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好勾引到男人呢。你看,阿谦和时安不就中了她计了。”
话音刚落,半虚掩着的门被人从外打开,陆谦出现在门口,双手紧握,目光不可遏制地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阿谦,你怎么上来了?”李惠婷诧异道。
陆谦没想上来,可陆纪年劝说,跟傅欣好好聊聊,避而不谈总归不是个法子。他想想也觉得如此,并想着上来和傅欣开诚布公好好地聊聊,可好巧不巧,不经意听到了他意料之外的事。
“妈,你刚才说你去找过周蕴?什么时候?为什么去找她?”陆谦一连串的质问。
傅欣置若罔闻。
陆谦不依不挠,走到她面前,“究竟为什么去找她?”
“还能为什么?”傅欣也被激怒了,“当然是让她滚得远远的,离开江明,远离陆家,走得越远越好,陆家一碰上她准没好事!”
“你!”陆谦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抵着额头,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转圈。
“你给她钱了?”陆谦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是给了,不过她没要。”
“你这跟拿钱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羞辱?”傅欣感到好笑:“说不定她觉得是恩赐呢,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谁不定过不久就会找我要那笔钱了。”
陆谦被气到无话可说,狠狠甩门离去。
“这,大嫂你不追追吗?”李惠婷倒是有些被这样子的陆谦吓到。
“追什么追。”傅欣赌气说:“最好永远别回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