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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陪酒 ...


  •   深夜酒吧,年轻男女神采奕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尽情舞动,欢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酒精和音乐最能使人兴奋,也是忘却烦恼获得片刻欢愉的最佳良药。

      今夜vip包厢来了位贵客,酒吧经理特意嘱咐服务生好生招待。

      思思是刚来不久的服务生,这是她大学寒假找得一份兼职工作。她有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酗酒家暴的父亲,懦弱的母亲,不成器的弟弟,在攒够了对原生家庭的失望后,她选择离开。于是她发奋读书考上了江明大学,并与原生家庭断绝了一切联系,再也没回去过。

      因此在完成学业的同时,思思还要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她不怕苦不怕累,有时一天能打好几份工,同学除了上课能见到她,平时几乎都找不到她人影。

      在同龄人享受青春肆意潇洒时,她却已经承担起了要养活自己的责任。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毕竟钱是能让一个人独立的基础。

      这份酒吧服务生的工作就是思思朋友介绍的,他说来这里打工赚的多,遇上大方的客人,小费能都抵一天的工资了。而且过年放假期间正好也缺人手,兼职工资也比平时多不少。

      思思二话不说就答应来了,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她都不愿放弃。她本以为酒吧服务生就跟她之前干过的饭店服务生大差不差,可来了才知道,这真是差得远了。

      来酒吧的都是爱玩有点小钱的人,看不起服务生的事常有。醉酒闹事的客人屡见不鲜,有的见思思漂亮,还喜欢占便宜揩揩油,出钱让陪酒的。

      总之她来这上班一个月,比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见过的奇葩都多。也因为不适应这样的工作环境闹出过很多岔子,惹出很多麻烦。本以为经理会把她开了,可莫名其妙的经理却对她很有耐心,非但没有责怪她,还亲自教她以后再遇上同样的事该如何应对。

      经理自有他的考量,无非看中了她漂亮的外貌,也许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收益。

      比如这次vip包厢来的客人,他指定让思思去服务。

      “机灵点,要懂得察言观色,里面可是个大金主。服务好了,小费少不了你的。”进去前,经理特意嘱咐道,“另外,如果他有什么......别的需求,你懂吧?可别像上几次一样了,都到这工作了,有些身段该放还是得放,赚钱最重要。”

      思思装傻充愣听不懂,对她来说赚钱是重要,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她就当这是一份拿劳动换报酬的工作,只管不出错地服务好了就算完成工作了。

      “你好,先生,您点的酒到了。”思思敲门提醒。

      “进来。”意想不到的很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思思手托酒盘,推开包厢的门。

      里面太昏暗了,伸手都快不见五指了。思思注视着在黑暗中一闪一灭的猩红烟头,依稀看见个模糊高大的黑影轮廓。她手上的酒价值上万,在视线如此不清的情况下,万一一不小心打翻了,她可就白打一假期的工了,说不定还要倒贴赔钱。

      思思面对着那个黑影的方向,犹豫着说:“那个......我可以开灯吗?”

      烟头又是一瞬间的闪灭,思思只听到那人漫不经心地一声,“嗯。”

      柔和的灯光洒下,思思终于看清了包厢的环境。这还是她第一次服务vip包厢的客人,一时惊讶于包厢的极致奢华,心中更是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这样的贵客,她可惹不起。

      “先生,您的酒我给您送来了。”

      思思向坐在沙发上男人投去目光,只一眼,却被异于常人的外貌所惊艳。自打来到这工作,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装阔撩妹的,喝酒吹牛的。可眼前的男人却给了思思与遇见过的大部分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身上散发着的与众不同的上位者的气质。

      只见那位贵客眼神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情绪。思思收敛了心绪,以为他没有其他需求了,说道:“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需求请随时叫我,我就在包厢外头候着。”

      思思微笑着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等等。”

      “请问还有什么需求吗?”

      男人眼神示意桌上的酒,“陪我喝一会儿。”

      刚还想着看这客人的谈吐气质不会做出让服务员陪酒的事呢,果然,世上男人都一个样。思思在心里腹诽。

      迫于无奈,也是迫于经理给的压力,思思还是同意了陪酒。只有没有太过分的事,喝几杯酒她倒也无所谓。

      包厢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看着与周蕴眉眼有几分相似的服务生向他走来,陆谦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心所欲,便留下了她陪酒。

      “坐到我身边。”陆谦说。

      思思手指交错显得有些局促,面对像陆谦这样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说出的话也像命令似的,不容人反驳。

      坐下后,思思给陆谦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陆谦。

      陷在沙发里的男人,坐起了身,将未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接过了思思递过来的酒。

      “会喝酒吗?”陆谦问。

      “会一点点。”

      陆谦没再说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思思还从没喝过这么名贵的酒,往好处想,也算因此占到便宜了呢。

      她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尝试了一口,酒液入喉的那一刻,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味道占据了她的味蕾。像是混合了水果香,青草香,焦糖,还有一种烟熏的味道。反正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好喝甚至有些难以下咽的酒。

      有钱人喜欢喝这种酒啊,思思默默在心里吐槽,是她这样的穷人品鉴不来的。

      思思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抬头却看见陆谦正一脸看好戏般盯着她看,眼神中甚至带有一丝丝笑意。

      略显尴尬难堪的思思,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陆谦:“怎么,不喜欢?”

      思思假模假样地说:“这么好的酒,我不懂品鉴,还是不糟蹋了。”

      陆谦放下酒杯,给自己重新倒上,边倒边说:“不喝也行,陪我聊天吧。”

      不喝酒纯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思思越来越搞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了。

      陆谦:“为什么来这上班?”

      思思:“我是假期来做兼职的。”

      “还是学生?”陆谦问。

      “嗯,这里赚钱多来钱快。”

      说着陆谦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思思,怕引起误会,思思连忙摆手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不陪客人做那种事的,只不过有些客人大方,服务得好,小费也不少。”

      陆谦:“你很缺钱吗?”

      思思很实诚道:“我想赚钱,因为我要养活自己。”

      对于大多数原生家庭不幸的人来说,思思积极乐观了许多。出生不能选择,但自己的未来可以自己做主。所以她也不认为要打工赚钱养活自己是一件多可怜可悲的事情,反而是庆幸自己可以有能力逃离那个家,开始崭新的生活。

      陆谦问:“那你都做过什么工作?”

      “那可多了!”说起自己的工作经历,思思侃侃而谈,“我在餐厅端过盘子,超市当过收银员,街上发过传单,晚托班带过孩子......”

      清亮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酒意上涌。陆谦头往后靠在沙发上,微微眯起眼模糊了视线,看着眼前的人嘴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个时候的周蕴总爱缠着自己,喋喋不休地将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一股脑倾诉给他。可他只觉得聒噪难忍,表示没兴趣听她说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事。失落难过的表情只在周蕴脸上停留了一瞬,她又会笑着转到另一个话题。

      思思越说越起劲,也不管陆谦爱不爱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分享中。一直滔滔不绝说了有好一会儿,久久得不到陆谦的反应,她这才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停了话头。

      后知后觉的思思有些懊恼,自己还真和他聊起天来了。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想聊天,看他矜贵的身份气质,就知道肯定是从小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哪会对这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小事感兴趣。

      思思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陆谦的神色,却见他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眼神却是朦胧的,放空的,像是在看她,却又不像。更像是透过她在看某个人。

      被陆谦这样盯着看,思思内心莫名产生了一阵小小的悸动,她想努力平复,可那种悸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开始显得有些举止失措。

      “怎么不说了?”陆谦酒量好,喝不醉。可他想让自己醉,带着醉意说出的这句话有些宠溺,有些温柔。

      “我......”思思感觉到脸颊微热,不敢直视陆谦。瞥见陆谦手中酒杯已空,忙说道:“我给您倒酒!”

      因为倒酒倾斜的身子,与陆谦靠得更近了,思思能闻到男人身上夹杂着一丝丝烟草味的高级香味,高冷又很诱人,握着酒瓶的手紧张得微微出汗。感受到男人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思思下意识地抬眼快速一瞥,却撞进了那双忧郁深情,甚至还带有一丝丝悲伤的眼眸。

      这一刻,思思彷佛感受到了时间的静止,呼吸也变得一窒,耳朵像是被堵塞住屏蔽了周遭一切的声响,唯一清晰可闻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一时失神的思思,手中酒瓶发生了偏移,酒液倾洒在了陆谦大腿处的裤子上。

      “啊!对...对不起!”思思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着那一处被酒液晕染的黑渍,尴尬地想一头撞死。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被美色迷魂头了,出了这么大的过错,看老板对这位贵客的重视程度可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

      思思欲哭无泪,再次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着思思战战兢兢,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陆谦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擦拭的手,无所谓道:“没事。”

      “这事,你能不能......别告诉经理?”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思思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下。

      陆谦挑了挑眉,道:“理由?”

      “你要是告诉了他,我肯定会被扣钱的!每次犯错惹麻烦,老板都会扣我钱。我来这上班还不到一个月,钱还没赚多少呢,再扣下去,我可就要白干了!”

      说起被扣钱,陆谦真切感受到了她的愤懑不平,略感好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这样犯错,其实是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呢?”

      思思说:“工作哪有适不适合的,只有想不想干。难道因为我不适合,就不干了吗?我没有这么多的选择,反正只要能赚到钱,其他什么的就看淡些吧。被骂了就当听狗叫了,被扣钱就当为自己的过错交学费了。”

      这话陆谦听着有趣,“你倒是乐观。”

      “我一向如此,心态好,凡事都往好处想,活得才开心嘛。有时我就想,像我这样生来一无所有的,总比那些曾经拥有又失去了的更幸运。”

      陆谦一时沉默,无言以对。

      思思询问还需不需要其他服务,陆谦从外套口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钱包,将里面仅有的几张钞票抽出递给了思思。

      “这是......”思思疑惑不解。

      “小费。”

      思思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道:“不行,我不能要。我弄脏了你的裤子,怎么还能要你的小费。”

      陆谦二话不说将钱塞到了思思手里,“算你陪我聊天的费用。”

      “可这......”

      “另外这事我不会告诉你经理的,你不用担心。”

      思思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收下了他的小费,真心说道:“谢谢。”

      这时,包厢门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哟,这是已经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