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凌霄花》樯上雨

25、第一次自己赚钱

　　“兰烛，你也洗漱吧，咱们明日早点起来，去院里堆雪人。”庄晓梦上床盖上被子，也吩咐兰烛赶快休息，反正在这里也用不着人守夜。
　　晚上雪越下越大，第二天清晨，屋外已经铺着厚厚一层，昨晚兰烛塞的那几个汤婆子，到现在都还温着，庄晓梦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兰烛此时已经去厨房打热水了，她只能自己起来，将衣服鞋袜穿好。
　　等兰烛回来时，她已经给自己梳好了头发，简简单单给自己输了个麻花辫，头发里插着些精巧的发饰。
　　然后庄晓梦从梳妆台上拿出一盒雪花膏递给兰烛，“用这个擦脸擦手，冬天就不会开口子，拿着吧。”
　　兰烛没想到自己一个丫鬟还能用上这些，千恩万谢到，“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有了这个我就再也不用害怕手上裂口子了。”她没想到，原来小姐有关注到她的萝卜手，还将自己用的东西送给她，小姐真是太好了。
　　兰烛将雪花膏揣在怀里，然后像只小鹿似的，跑去厨房取了早饭，热滚滚的肉包子，油条，还有小米粥，这些小姐平日里爱吃的早点她都拿上，赶紧回房。
　　两人趁热吃了早饭，兰烛拿着脸盆跟在庄晓梦身后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堆着雪人。
　　插完最后一根树枝，庄晓梦拍拍手起身，这才注意到兰烛的手指红彤彤的，“兰烛，你冬天的时候，以往可会长冻疮？”她记得以前在庄府的时候月儿手上也是这样红肿的。
　　“天气太冷就会长，我都习惯了。”兰烛有些无措地搅着手指。
　　突然院门被敲响，“庄小姐，您的护院杜师傅说有事找您。”，琳雅在外面说道。
　　兰烛立马去开门，将杜师傅迎进来。
　　“小姐，咱们带来的那些山货，还有那些皮子，那几头狼的皮也刮出来了，咱们要不要找陈大掌柜，帮忙卖掉。”
　　庄晓梦一寻思，“算了，咱们做生意也不能全都靠镇海钱庄，山货皮毛还是得咱们自己找路子才是，咱自己卖自己花。”
　　虽然这天儿，冷的嗖嗖的，但是赚钱不挑时辰，庄晓梦带着兰烛坐上马车，又让两个护院赶着板车，跟着一起，先去了味鼎天，将山货拿进去。
　　“掌柜的，上次在味鼎天尝了菌菇汤，我觉得挺鲜的，所以我想问问这些山货，你们这儿收吗？”庄晓梦让杜师傅把山货放在柜台上。
　　掌柜用手翻了一下这些串在一起的蘑菇，“你们这些菌子，有些普通，咱们味鼎天要的菌子都得是名贵品种，所以你还是找别的地方问问吧。”说着将蘑菇推向庄晓梦，示意自己收不了。
　　庄晓梦这才明白，上次来吃饭时，这掌柜的笑得那么谄媚完全是因为陈大哥在，这一次自己来，掌柜就不给面子了。
　　这时候，味鼎天采买食材的车正好回来了，最顶上放着的就是一筐干巴的羊肚菌，还有松茸，庄晓梦一下就感受到了差距，自己这里的也就香菇、木耳和一点榛蘑，果真是天壤之别。
　　只能让杜师傅将蘑菇放回板车上，几人上了车。
　　“杜师傅，咱们就拉着货在城里走着看看，遇到饭馆咱们就去问问。”庄晓梦语气有些萎靡，可能是与陈大哥合作，总是太过顺利，这第一次自己单干就失败，也突然有些泄气。
　　兰烛也不懂这些，连如何安慰自家小姐都做不到，只能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在马车的角落一言不发。
　　马车行驶了一阵，到了一家名叫富贵酒家的地方停下，“小姐，这里有个富贵酒家，咱们要进去问问吗？”杜师傅将马车速度降下，问了庄晓梦一句。
　　“问问吧，咱们就拎一把蘑菇就行了，不然拿上拿下的也麻烦。”庄晓梦下了马车，让杜师傅拿着蘑菇和她一起进去。
　　庄晓梦扬起笑容，“掌柜的，我想问问，你们这儿收山货吗？我这里有些蘑菇，都是从山上采的。”
　　“收啊，不过得给我看看，是啥蘑菇。”掌柜见庄晓梦身后跟着个婢女和提着蘑菇的护院，也就同意了。
　　“这些蘑菇都是些常见的品种，我这里只能给出一串一百文的价。”
　　“能不能高点儿，我们这山货可是从镇上拉来的，可远呢。”庄晓梦心里觉着这价格实在有些低，车上一共有一百来串，卖出去才十几两银子，这可不值得跑这么远。
　　掌柜的也面色一垮，“这位姑娘，我们这就是个小饭馆，就这个价，你爱卖不卖。”然后头一低，拿着帕子擦着柜台。
　　庄晓梦见掌柜的这模样，“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杜师傅，咱们走。”她心里觉得刚刚她已经低过头了，若是真卖了，那就更丢面儿了。
　　转身带着兰烛、杜师傅和那串蘑菇出了富贵酒家，“没事儿，咱们继续找，总有店愿意收。”
　　庄晓梦打起精神来上了马车，“继续吧，杜师傅。”
　　“好嘞，小姐，坐稳啊。”杜师傅又驾着马车往前走。
　　杜师傅在马车上远远就看见了一块大红色的招幡，上面写着双喜酒楼，赶着马过去，“小姐，又有家酒楼，咱们进去吗？”
　　“进，还是拿些蘑菇给掌柜看看。”庄晓梦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进了酒楼，掌柜的正在看着账本，见他们进来，“几位来早了，厨房里现在还没开始做菜呢。”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你们这里收山货吗？我这儿有很多这样的蘑菇。”庄晓梦从杜师傅手里拿过蘑菇，放在了柜台上。
　　“我看着，你这些都是香菇、木耳是吧，我们这里的价格是一百二十文一串，要是有其他更好的蘑菇，这价还能再高点。”掌柜实话实说道。
　　一百二十文，那可比刚才那家高了整整二十文呢，庄晓梦觉得这家的价还是能接受的，于是点头同意，
　　“我车上还有几串榛蘑，你看看能给个什么价。”庄晓梦挥挥手让兰烛去拿了串榛蘑来。
　　掌柜接过一看，“这榛蘑品相不错，两百文一串，有多少我全收了。”
　　“好，杜师傅，让人把咱们的蘑菇都搬进来。”庄晓梦开心说道。
　　掌柜的将山货数好了，结了钱一共十四两银子。
　　庄晓梦将这十四两银子好好装在兜里，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赚到钱，没有人给她帮腔，虽然自己总的也没说几句话，但也算是成了。
　　“好啦，咱们就剩下这些皮子啦，杜师傅，咱们顺着这条街，找成衣铺子，把皮子都卖到成衣铺去。”庄晓梦现在很开心，声音都充满了喜悦。
　　“行，小姐上车吧。”杜师傅赶着马车，哒哒前进。
　　“小姐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些蘑菇木耳啥的能卖十几两银子，小姐太厉害了。”兰烛也为庄晓梦感到高兴，从心底里夸赞她。
　　“唉，这算啥，以后我要成为像陈大哥一样的人，这只是我人生路上的第一步。”庄晓梦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庄晓梦现在也不紧张了，坐在马车里，背后靠着柔软的垫子，很是惬意。
　　“小姐，有家悦衣成衣铺，咱们进吗？”杜师傅看到了一家成衣铺子，客人往来，络绎不绝。
　　“当然进，咱们把狼皮也拿上一张，一块儿进去。”
　　外面只留了一个护院守着两个车，一个护院将一部分皮子抱在手上，跟在后面。
　　“伙计，你们掌柜的在吗？”庄晓梦进入成衣铺，直接找到一个正在理着衣服的伙计问道。
　　“掌柜的，有客人找你。”小伙计捞开门帘喊着。
　　正在裁着衣服的掌柜闻言，从里头出来。
　　“掌柜的，你们这儿收皮子吗？”庄晓梦仰头对着掌柜问道。
　　“当然收，你那皮子给我看看，都是什么成色？”掌柜的带他们走到一间小屋，里面有一张三尺宽，六尺长的大木桌，掌柜示意将皮子都放在这大木桌上。
　　五张狐狸皮，两张紫貂皮，三张鹿皮，一张獐子皮，还有好几十张野兔皮，以及一张新鲜的狼皮。
　　掌柜的请庄晓梦一行人先坐下，让伙计备了茶水，他则要好好干活了。
　　他把这些皮毛，一个个挨着在桌上依次陈列开，每一张都仔仔细细查看。
　　这些皮的质量都不错，掌柜的越看越满意，除了这张狼皮，上面又好几个明显的刀口，一眼就看出来了。
　　掌柜的心里也有了大概的价位，“这些皮子，看着也就还行，但是这狐皮，毛色太杂，而且呀除了兔皮，狐皮，其他的皮子都做不成大氅。”然后指着狼皮，摇了摇头，“这张狼皮刀口太多，我这不好给价。”
　　庄晓梦眉毛一抬，“狼皮还有七张，你要不要再看看？”然后示意那个护院出去将剩下的狼皮都给拿进来。
　　护院就顶着店内顾客好奇的眼神，抱着狼皮速度飞快就回来了，“小姐，狼皮都拿来了。”
　　掌柜的又看了这几张狼皮，三张刀口明显的，另外几张则只有一个口子，看起来都不错，他点了点头，这些都还行吧。
　　“掌柜的，你看这些毛皮能值个多少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