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那么近，那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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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海关的大门，凌晨五点的天还黑着，昏暗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透着一股落败之意。蓝慕还转过身，向着谟言何指了指一旁蓝色的polo，“上车吧，把行李给我。”
谟言何没有接话，只是将行李箱推给了蓝慕还，继而听话的坐进了车里。很好很配合，蓝慕还默默地将行李丢进了后备箱里，不过唯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谟言何竟然没有背着她那连体婴儿似的画板，要是以前，还真是会走到哪儿背到哪儿的。
蓝慕还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送谟言何出国的时候，她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百鬼夜行的图案，下面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匡威基本款的帆布鞋，随行的物品只背了一块军绿色的画板，简单个性，虽然青涩稚气，却已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关上车门，蓝慕还坐进驾驶座，拉过保险带系好。转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看的谟言何，对视了三秒钟，出声道，“系上保险带。”
“不用。”谟言何挑眉，指挥道，“开车吧。”
“……”蓝慕还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将油门踩了下去。
车内是密封的，没有风可以吹进来，两个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蓝慕还一边看着眼前的马路，一边不时得撇一眼身旁的谟言何，好在那家伙闭着眼似乎是在养神，所以不会被发现，可还是会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回来有什么打算吗？”夜车开到一半有些犯困，于是蓝慕还扯了个话题问到。
“嗯？”谟言何张开眼睛，看了看前面依旧黑漆漆的马路，索性又闭了眼睛，用鼻音呜咽道，“没有。”
那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疲惫，看上去她的主人并不愿意多聊。
“嗯，你的画板没带回来吗？”隔了半天，蓝慕还又低声问道，只不过这个问题，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车一直在开，直到蓝慕还认为谟言何再也不会回来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另一边却又突然传来了冷冷的应答声，“我不画画了，以后都不再画画了。”
“什么？”蓝慕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谟言何给自己一次、两次惊吓还不够吗？她说她不画画了，这还真无异于一个好听的笑话。从触笔开始，大大小小的奖项无数，十五岁就获得国际少年组绘画金奖，十七岁时被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破格录取深造，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天才画手竟然说自己今后都不会画画了，而她现在才刚刚二十一岁，所以这绝对是开玩笑的吧？
“如你刚才听到的。”谟言何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只是蓝慕还注意到，对方的眉毛已经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很不高兴。
“为什么？”蓝慕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退学、大麻、突然回国，不再画画的背后，无不预示着这三年里应该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革，否则以谟言何桀骜不驯的性格，三年都没有联系，更不会在这样落魄的时候来找自己。
“我说了我不画了！还有什么为什么？！”谟言何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拳打在旁边玻璃窗上，结果玻璃窗没有破，血却从手背上流了下来。
“你……”蓝慕还吓了一跳，连忙踩了刹车，即便知道谟言何多半不会回答自己的疑问，却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抓过谟言何在流血的右手，冰冰凉凉的，透着一股血腥。意外的是手上的伤口竟都是早前的，现在由于用力过猛又都崩了开来，那一个叫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我们去医院。”蓝慕还抓过谟言何的另一只手，果然上面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明显是用刀划的，最长的一道几乎横跨了掌心。伤口也没有怎么处理过，看上去就快要发炎了。
“不去。”抽回自己手，谟言何面无表情的看着蓝慕还，“你敢去医院，我就敢跳车。”
这不是威胁，蓝慕还知道这家伙说得出来，就必定干得出来。咬唇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谟言何，蓝慕还很生气，气得恨不得把这家伙鞭尸，可到头来还是不得不转过头来开车，并且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不去医院，我回去给你上药。”
这一脚油门，猛得差点把谟言何弹了出去。只不过蓦然的，那家伙却笑了起来，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好看极了。妖而生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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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灯，开门进屋。蓝慕还从柜子里找出一双拖鞋放至谟言何的脚边，“进来吧。我帮你拿块干净的毛巾，卧室旁边的那一件就是浴室，你先洗澡，完了我帮你上药。”
此时谟言何也不多废话，换了鞋子，将自己的行李箱拎了进来。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大，咋看之下也就在60平米左右，倒是时跟小时候住的老房子有些相似。客厅和餐厅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的，摆了一张方桌，旁边有一个圆形的单人沙发，配了茶几，上面整齐的摆了一摞看过的杂志。
至于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了，在这不大的空间里，看上去倒也干净整洁。
谟言何没有言语，打开箱子取了换洗的衣服，接过蓝慕还拿给自己的毛巾，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随着浴室的门被关上，蓝慕还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随即传了出来，不知怎的，令人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蓝慕还独自看着浴室的门发呆，只想放空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随着谟言何的归来被打破了，到底是该不安，还是期待呢？
想着想着，蓝慕还便就笑了，自己这想这些又是干什么？顺其自然便就好了，自己也算是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谟言何一回来，自己便又破了功了呢。
蓝慕还继续发呆，也不知隔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推开了。眼前的谟言何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里面什么也没有穿，若隐若现的身材让人不禁想要吞下一口口水。蓝慕还不禁要想，几年未见，这女人竟然不再像是当年那般飞机场了，只是这身形，却又愈发的消瘦了。蓝慕还默默的叹了口气，视线略显尴尬的向下，却不禁又停住了，纤细的大腿裸露在空气里，只是！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却平生生的多了一道疤痕，大概有一寸多长，蜿蜒而狰狞，结了疤，却依旧显得如此刺眼！
而那个口子，明明是之前没有的！
蓝慕还撇开自己的目光，不说话，因为她知道谟言何也不会说。只是，为什么生气的同时还是会心疼呢？咬着唇，只好注意到谟言何那湿淋淋的头发上来。由于没有擦干，头发上还不时地淌下水来，黏着衬衣贴在身上。
“过来，我先帮你吹干头发。”蓝慕还的声音有些发闷。
“嗯。”谟言何倒是没有驳斥，便走过去坐下。
开了吹风机，蓝慕还的手指穿过谟言何湿漉漉的发丝，轻轻的将它们理顺，再一点一点的擦干。
谟言何在灯光下的侧脸变得柔和起来，眯着眼似乎很享受蓝慕还的服务，耳边只有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蓝慕还的眼睛顺着谟言何的侧脸往下，稍稍移目，便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衬衣里面的风景了。那里已经长开了，玉质的肌肤上带了一点嫣红，看上去具有弹性的诱惑。
蓝慕还一脸红，便随手关了吹风机。
谟言何转过头来，脸上的线条顿时变得清晰起来，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蓝慕还，“好了？”
“好了，来，我给你上药。”蓝慕还屈身蹲下来，药箱就在一旁，伸手拿了酒精倒在棉花上，按压下刚才心中的异样，说道，“把手伸过来。”
谟言何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蓝慕还看，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角，令蓝慕还觉得自己有些弱势。遂低了头，不声不响的将谟言何的手拉过来，开始消毒、上药。
看着那些伤口，蓝慕还刚才的羞涩就又变回了生气，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但生气归生气，下手仍是很轻，在酒精跟皮肤相触的瞬间，蓝慕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谟言何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的往回缩了一下，好在手腕被自己牢牢的扣着，“别动。”
言罢，谟言何便真的不动了，也不出声，但蓝慕还可以感觉到对方崩得紧紧的皮肤，想必很疼，不过越是如此，蓝慕还便多气一分，这家伙，真是太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上了药膏，缠了绷带，谟言何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散着一股凉气，舒服之余也就没那么疼了。看着蓝慕还一声不吭的在收拾东西，谟言何隐约感觉到那家伙有些生气了，不过，这着实不能引起她的在意，因为蓝慕还生气，从来只会生闷气，而且也不发作，最重要的是，隔上一个晚上便就好了。一向如此，所以，也就没必要在意什么了。
若是蓝慕还自己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让谟言何一向在自己面前那样嚣张了。
“我困了。”谟言何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时差加上乱七八糟的事儿，还真有些累了，巴不得倒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才好。
“那便睡吧，不过这儿只有我卧室里一张床，另外一间是我的书房，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就卧铺个地铺，明个儿再想办法收拾一下书房。”蓝慕还站起身来，洗了手将药箱放好，回过身对着谟言何说道。
小时候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还是有各自的房间，而且几乎双方也不会踏进对方的领土，所以蓝慕还现在的担心还是很正常的。
“太累了，今天就这样吧。”谟言何应道，说着又皱着皱眉头，阴晴不定的表情之下似乎是在踌躇些什么。
“嗯，那你先睡吧，我还要洗个澡。”蓝慕还淡淡的说道，注意到谟言何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睡了。”
谟言何的脸色变了一变，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蓝慕还摇摇头，对自己微微一笑，也转身进了浴室。
她还是她，那么近，也那么远。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二】那么近，那么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