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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共度元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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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不仅册封了贵女,齐临渊还将今年科考的武举人指派去了洛州继任督军,次日便动身,去将司徒宥齐换回来。
如此一来司徒宥齐便可以带着元宝回京,他知道这是齐临渊给自己的信号,告诉自己手里所掌握的那些证据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司徒宥齐和元宝即刻启程回京,紧赶慢赶,在元宵那天感到了京州。不过俩人到得晚,抵达京州的时候宫门已经落了锁,元宝只能再司徒府上住上一夜,次日再动身回宫。
司徒宥齐叫老管家煮了元宵给自己和元宝:“可惜,本来说要让你尝尝洛州正宗的‘元宝’,现在你也就只能吃到京州这不正宗的‘元宝’了。”
“京州可不管‘元宵’叫‘元宝’。”元宝用勺子盛了一个元宵放入口中。
司徒宥齐便说:“那日后再有机会,我带你回洛州吃‘元宝’。”
元宝笑笑,说:“好。”
齐临渊不仅留了齐临潇和齐朝歌一同在京州过元宵,还留了秦王齐兴桓。倒不是说他跟这个皇叔有多么熟,而是因为齐兴桓此行还带了自己的夫人——扶渡的姑姑扶木晔。
虽然扶木晔也出席了初十的宫宴,但那时她与扶渡之间隔着天差地别的身份和不可逾越的规矩,也只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远远的看上一眼。
在扶木晔的记忆里,扶渡还是那个会因为不好好吃饭被训斥的小奶团子,现下却看见他站在九五之尊的身后,端着比谁都合乎规矩的礼数,好生的伺候自己的主子。那个还需要母亲和兄姐照料着往碗里夹菜的小朋友,与眼前这个拿着银筷往皇上碗里添菜的宦官重合,扶木晔眼中酸涩,甚至不忍再去看第二眼。
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到了当年扶渡入宫的年纪,在长辈眼里都还是个孩子呢,做什么都要哄着惯着,可扶渡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入宫为宦,做着伺候别人的事情了。
扶木晔也不是没想过让丈夫走动走动关系,好让扶渡好过一些,但秦王的势力和人脉都在秦州,天高皇帝远,他的手伸不到京州来。而且扶清的丈夫龚毅就在京州,也没能把手伸进后宫里。大家都知道,若是管得太宽,把手伸到了皇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虽然扶渡与自己的夫人同姓,到底也不是跟自己血脉同亲。
齐临渊将秦王与秦王妃请进宫来同过元宵,找了借口邀秦王去书房品茶对弈,好给扶渡和扶木晔机会见上一面。
扶渡本来满心欢喜,但是见扶木晔的身边有贴身侍女,便不敢随便逾距,而是中规中矩的行了礼:“秦王妃。”
扶木晔却立马心疼的将扶渡搂入怀中:“幺儿。”
扶渡也被扶木晔的情绪所感染,带着鼻音喊了一声:“小姑姑。”
扶木晔摸着扶渡的脸:“幺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扶渡摇头,安慰扶木晔道:“我其实过得挺好的,皇上和同僚都待我很好。”
扶木晔人不在京州,并不像扶清那般能听到些宫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所以对扶渡和齐临渊的关系半点儿也不知情,只当是扶渡嘴硬,便更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
这时候小顺子忽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扶渡,内务总管找你,说皇上上次叫他找的料子到了,叫你去看看呢。”
其实料子是齐临渊叫内务总管找来给扶渡做新衣裳的,所以得扶渡去看看喜不喜欢,要他亲自选中要做的款式,再叫内务府的人给他量个尺寸。
小顺子不知道还有旁人在,不过看打扮便知自己这是冲撞了贵人,立马跪倒在地磕了响头:“奴才不知皇上有客,奴才该死。”
扶渡赶紧把人扶起来:“这是秦王妃,也是我的小姑姑。”
“啊……”小顺子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你跟小姑姑很久没见了吧,那我替你跑一趟内务府吧,去把料子给你取回来。”
扶渡本不想多麻烦小顺子,但也确实舍不得就这么浪费了跟扶木晔相处的时间,只能应下来:“那多谢了。”
“嗐,你跟我客气什么。”小顺子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丝毫没有别的宫里的总管所有的老派的样子,不过做事却是稳重的。
小顺子走了之后,扶木晔又拉扶渡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是你的朋友?”
“是,他是养心殿的管事的,我跟他还有一个叫元宝的关系最好。”扶渡就像是个去学堂放学回家后的小孩,要跟家人炫耀自己在学堂交了几个好朋友,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混得不错。
“养心殿的管事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会是个小老头呢。”扶木晔同扶渡说笑道。
“他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虽然年轻,但是很会处事。”扶渡告诉扶木晔,“而且他还比我大上两岁呢,年前就已经及冠了。”
“比你大就算大了吗?你还是个小孩呢,什么都不懂,要不是入了宫,到现在估计都还没娶妻呢。”扶木晔说完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闭口不言了。
扶渡也没好意思接话,不是被扶木晔戳中了痛处,而是因为扶木晔口中这个本应该上位娶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已经成了齐临帝的暖床宝了。
“我,我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没有兴趣。”扶渡结结巴巴地答道。
扶木晔叹了口气:“也好,就是不知道你在这深宫中受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我听闻若是有大赦天下的时候,宫里的人也可以领了恩赐出宫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扶渡摇头:“我没想过要出宫,其实姐姐和姐夫也想过寻法子接我出宫,但是被我拒绝了。”
扶木晔诧异:“为何?”
“我这样的宦官,出了宫也没有好去处,不如就待在宫里,反倒活得自在。”宫外虽然自由,却没有齐临渊,所以扶渡在自由和齐临渊之间选择了齐临渊。
两人聊天没注意时间,居然已经到了饭点,齐临渊和齐兴桓从书房里出来,扶木晔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扶渡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扶木晔再继续追问下去,扶渡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答了。不过此番一别,下次再能有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次日元宝的回宫,叫小顺子、扶渡和元宝三人得以团聚,算是稍微冲淡了扶渡心中与亲人再次分别的难过。
晚上齐临渊拿了先顺子给扶渡取回来的料子在扶渡的脸跟前比量了一下:“这颜色太暗,不衬你。”
扶渡却觉得好:“那也比你之前挑的那一匹好,先前的太嫩,哪里是个太监能穿的颜色。”
“你总穿着官服,能穿自己衣裳的机会本就少,还不能穿的好看些了吗?”齐临渊知道扶渡并不是总能穿的到自己的衣服,但多少还是有机会的,所以便不顾扶渡的阻止给他做了好些身衣服。
齐临渊还在研究料子的颜色和衣裳的款式,扶渡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今日谢谢你,让我能跟小姑姑说上几句话。”
齐临渊放下手中的料子,转身抱住了扶渡:“谢什么,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扶渡顺势往齐临渊的怀里拱了拱:“听说今日茗韵王和清瑶世子一同出宫了。”
“他们俩一起出宫了?”齐临渊觉得有趣,“这个齐朝歌小时候不是说最讨厌他三哥哥了吗,怎么现在有开始跟三哥混在一起了。”
扶渡立马酸溜溜地接道:“是啊,听闻清瑶世子儿时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四哥哥了,茗韵王哪里能比得上陛下的魅力大。”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齐临渊失笑,“朝歌是我的表弟,你同他吃什么醋?”
“谁说我吃醋了。”扶渡嘴硬,心里却不可能不在意。
宫里现在四处都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说养心殿的小宦官扶渡居然又一张与清瑶世子齐朝歌神似的脸。齐朝歌身份尊贵,又于齐临渊是儿时的旧相识,便有不少人将扶渡的得宠归结于他那张与齐朝歌三分相像的外貌,更有流言说扶渡在齐临渊的眼中不过是齐朝歌的替身。
齐临渊终日忙于前朝事物,回了后宫一颗心也全都放在了扶渡身上,对外界的那些流言居然全然不知。不过那些私底下议论的人却也没那个胆子,敢将这些风言风语传到齐临渊的耳朵里。
不过齐临渊虽然不知内情,却能品出扶渡话里的意味,知道他这是在嘴硬,便将人抱在腿上坐着:“不是吃醋,那我怎么都闻到一股子酸味了?”
扶渡还在硬撑:“谁知道哪来的酸味。”
“你不是吃醋,那为何近日那么关心这个清瑶世子?若不说个明白,我倒是要吃醋了。”齐临渊将怀里的扶渡掂了掂,叫他说实话。
“你吃哪门子的醋?宫里好些人都说我跟他长得像,说的我都快信了,现在看他跟照镜子似的,我还能看上镜子里的自己不成?”扶渡赌气道,“我就是奇怪我跟他到底哪里像了,所以才多问了他几句。”
“谁说你跟他长得像,哪里像了?”齐临渊捏着扶渡的下巴将他的脸左右转了转,假装认真地端详了一番,“明明一点儿也不像嘛,他哪里有我的小扶渡长得好看。”
扶渡受用,终于露了笑脸:“是吧,我就说一点儿也不像。”
齐临渊在扶渡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嗯,一点儿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