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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拂拭无?无拂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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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暗重又来过几次,听她讲经或者唱歌,但都没有从檐上下来了。只是静静坐着,或者听她在讲,或者自己在想。他没有再和她说过话,水自也只是偶尔将目光分给他一点,但她感觉到他有些变了。虽然他仍旧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颁布严苛的刑法,但是作为聂暗重,他显得有生气些了。
白马寺总是静谧舒适的,聂暗重嫌烦于杂乱的政事,依旧我行我素,从不管沸腾的民怨。有时推掉早朝来庙里听她讲经,他并不把那些法门道理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靠近她,靠近名为“水自”的,生的温度。
她的三宝并没有成为他的信仰,而是给他带来了久违的生机的气味。他是一个失去意义的人,不过继续在弄权的循环中苟活,而水自给他带来了叫做“生死”的新东西。
直到白马寺里的桃花和樱花都落完了,他再来的时候,却没有在原来的院子里找到她。
久寻无果,他只得叫来内侍一起找。穿林打叶,禽鸟寂静,他的心也如同曾经一样慢慢干枯起来,直到推开最后一扇殿门…
水自静静伏在佛前的香案上,手中拿着一块绢布,眉眼安静的阖着,似乎还能看到浅浅的笑意。她仿佛只是在洁净的佛堂中睡着了,待不久后醒来,又要去桃花树下给小家伙们讲经书,在放生池旁不疾不徐地与他辩论…
不觉碧山暮,秋水自几流。
“陛下,她…她是不是没气了…”内侍有些惊恐地叫道。
聂暗重只是站在原地,拧起眉毛,眉心也因促紧微微颤动着。
“她原不应该擦这案台…原不应该擦…”
一边的内侍看着主人的神色,又等不到下一句,心中既是惶恐又是畏惧,想着如以前般先出去为好。他放轻步子,刚推开门,就立马惊呼出声。
金身佛像映着烛火,在堂中散着赭红色的肃穆之光,朱色堂门左右皆开,刀斧箭戟先于堂外人群进来。一阵刺眼的白光,稍微晃到了聂暗重的眼睛。他抬手遮挡,继而就听见了那内侍尖细的痛呼声,人群涌入,诸佛无言。
“把聂暗重碎尸万段!”
“叫他下黄泉,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