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当作酬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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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夏日悠长。是个出院的好天气。
年轻人精力旺盛，身体恢复快。手术后一天之内就能下床活蹦乱跳的，要不是敬遵医嘱尤望能在医院里狂奔起来。
杜季言早就帮他请好假了，在医院的几天也难免无聊，便搬起电脑啪嗒啪嗒的打字。更何况他还欠着杜季言的房租和手术费呢，不得不码字还债。
好不容易才挨到出院那天，心情不可谓不美好。
出院那天杜季言叼着烟开着那辆蓝色电三轮在医院门口闪亮登场。杜季言戴着墨镜一脸冷酷。尤望在看到那个三轮的一瞬间，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荒诞的怀念。
站在楼下挥挥手，脚边是一些袋子，里头装的是衣服之类的东西。
“杜哥，这里！”
杜季言转头看了一下尤望，车头一转便往那个方向开过去。停到尤望面前。
兴许是在医院里呆久了，鼻子也变得敏感些。闻到烟味便打起喷嚏来，尤望搓了搓鼻子。将东西放到车上，紧接着自己也上去。
杜季言看了他一眼便把烟掐了。
随着车上熟悉的摇摇晃晃的感觉回茶馆，医院门口就是大马路，车水马龙的，向右拐经过一条熟悉的街道，那时他每天上学时公交都要经过的路线，然后一个颠簸拐进到那个略微破败老旧的小巷。
回了茶馆杜季言帮他把东西带到三楼。
尤望扑进自己的被窝里。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狗窝好，和医院相比这儿简直是温柔乡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一打开就看见邱阳的信息轰炸。
【阳：今天出院？要不要我们去接你？】
【先前静姐知道你生病了又联系不上你她都快急疯了。】
静姐名叫齐静，是摄影社一把手。
“我们”就是小群的那些人了。有一个同班也同社团的姑娘看见他好几天没来学校就问了一嘴。才知道尤望住院了。
于是邱阳风风火火的杀到小窗私聊问他咋干医院去了，生啥病了，严不严重。
这人平时就咋咋呼呼的。信息提示音轰炸得耳朵都要聋了，干脆全屏蔽了。
尤望拍了张医院自己正在打着吊瓶的照片发过去。
邱阳十分痛心痛哭流涕捶胸顿首，要不是他非要拉着尤望去喝酒，尤望也不会就这么住院了。
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了。这时候回到租房才有时间掏出手机。
尤望想了想打字回道。
【w：不用。我已经回到家了。】
几乎是尤望刚发完信息上面的邱阳两个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阳：回了？】
【阳：你那个贼拉帅气的房东去接你的？】
帅气的房东？尤望眼睛一转，是杜季言吧。
【w：嗯。】
【阳：哈哈哈哈我跟你说，静姐知道你房东是个大帅哥没见着她都要后悔死了！】
【阳：看群里信息！】
正说着一个群里弹窗弹出来，尤望笑了一下，切回群里。
【月亮：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个人好又帅气的房东！@w】
【w：晚了。已经是我的了。】
【月亮：啊啊啊尤望你好绝情——】
【xyl：hhh静姐你就别想了。】
群是小群不是整个社团的大群，除去大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小群。群里加上尤望总共就五个人。齐静、邱阳、徐愈琳、童喻、和尤望自己。
【阳：清明不是快到了吗，@全员有谁回家吗？】
【月亮：不回，欸要不我们去游乐园吧。取取景。】
【xyl：我不行，我得回去。】说话的是徐愈琳，他刚好是林城的人。清明家里人开车来接她勒令让她回去。
【月亮：好，@3.6@w你们回不回。】
【3.6：我不回。】
【w：我也不回】
【月亮：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清明当天中午十一点半游乐园见！】
【阳：？】
【阳：谁家好人清明节当天去游乐园啊！】
【月亮：你别管，就是要清明节去人才少知道不，宝贝，学着点儿吧。】
尤望笑了一下，清明节确实人少。
【月亮：对了，这个就不在大群说了。】
这个群基本上不属于社团的群，他们从大一开始就认识了。
群里只有徐愈琳和童喻是林城人。
【3.6：行。】
【月亮：@w小群的聚会你可不能缺席！到时顺便把你那帅气房东约出来呗。】一连发了好几个星星眼的表情。
尤望笑着打字回道。
【w：不知道，到时问问看吧。】
尤望正趴着在群里回信。房门外穿来叩叩的敲门声。只两下就停下来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将手机塞进口袋，三步跨做两步一伸手把门打开。
迎面而上撞上的是杜季言漫不经心的目光。他一直是这样的，从尤望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样，好像没什么能让他的情绪引起波澜。
“吃什么。”
先前说了怕尤望又给自己吃进医院所以留他在自己这儿吃饭了。尤望没想到杜季言真的来了。
尤望愣了一下，瞬间眼睛发光。“吃肉！我去买菜！”当然不能白吃杜季言的。毕竟他都给自己房租减半了。
杜季言确实是个很好的房东，不仅给他垫了医药费还在住院的那一段时间里这么照顾他。
但是尤望欠杜季言的这个人情他都要不知道怎么还了。于是就想着主动承担起做饭的重任。就当作他照顾自己这么久的酬劳吧。
杜季言一挑眉，“你会？”
“买菜而已。”尤望拍拍胸脯。杜季言笑了一下，一偏头示意他“走？”关好房门两人并肩走去菜市场。
最后杜季言还是没让尤望去做饭。
他并不想让一个刚出院的家伙去搬锅弄刀，万一刀拿不稳可别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在尤望坚持了一个星期之后家里做饭的大权终于是落到他手上了。
一个星期后的某个傍晚。
杜季言看着尤望端上来的那个叫“食物”的玩意儿。
碟子边缘不知道是不是磕到锅底了，黑色的渣渣粘在碟子边缘。碟子里的玩意儿也没好到哪里去，黑乎乎的还带着诡异的棕红色拉丝。
论谁来了都得评一句，色香味弃权。
杜季言：“你……再说一次，这做的是什么。”
他生平第一次面对一盘叫做食物的不可名状的东西迟疑。
“……红烧肉。”尤望有些心虚“……吧。”
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弄的这个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万一误打误撞好吃呢？”尤望嘴硬道。
杜季言拿起筷子，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面对尤望期待的目光，他细细嚼了两下，叹了口气，推到右边腮帮子里就没动过了。望向窗外。
或许他就不该对这一盘红烧肉抱有“万一尝起来还不错呢？”的期待。
轻轻的搁下筷子。“还成，你尝尝。”
尤望将信将疑的的目光在杜季言的话语中落到实地。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有点天赋的，自己简直就是天才！长得不好看而已，下次改进一下菜品外貌，谁来了还不得叫一声厨神啊！
捡起杜季言搁在碟子边的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瞬间，尤望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奇怪的触感和口味在自己口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和□□受到了双重打击！
？？？这什么啊？！杜季言是怎么能对着这玩意说出‘还成’的这种话的！
勉勉强强能知道这是肉，但是选的不好，太肥了。调的料汁糖放多了，又甜又咸的和着肥肉特有的油腻的味道。
做的过程中他还放醋了，这一点酸味不但没有中和掉腻味儿反而在口腔之中慢慢的从喉头弥漫开来。
味道更怪了！
尤望急忙从桌子上扯两张纸将嘴里把东西吐出来。嘴里竟然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洗洁精的味道。
皱着眉头说：“杜哥，要不别吃了吧……”难为你了。
难为杜季言在想怎么委婉的说出来才能不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见状杜季言笑了一下，也扯了张纸把嘴里的东西吐了。扔进垃圾桶。
“做的时候没冒泡？”
尤望心虚的看往一边，冒了，但谁知道是锅没冲干净他以为是正常现象。
“这次一定是意外。杜哥你信我，下次一定好吃。”
好不好吃先不说，先能吃再讲吧。反正这盘东西肯定是不能吃了的。
“没事，就是这猪死得有点冤枉。”
这哪是有点儿啊，被尤望做成这样的东西。简直惨绝人寰。
幸亏厨房里还剩下一些蔬菜和肉，杜季言将冰箱里剩下的东西剁成丁一起炒了饭。
一边安慰着尤望。没关系，做饭嘛。多做几次就好了……
此后尤望越挫越勇几乎是一日三餐全部包揽在自己身上，但是几天之后杜季言实在忍受不了他对自己的摧残了，在见识到他第三次将面条煮成糊糊并且底部还焦了的情况。
但凡出自尤望手的东西。不是没味儿，就是味太重根本入不了口，要不就是菜是菜的味道汤是汤的味道肉是肉的味道食材之间维持着一种很奇妙的平衡。
尤望做了很多，但各有各的难吃，不分伯仲。
杜季言沉默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将人赶出厨房。
人做饭怎么能这么难吃！
尤望也很委屈，他明明就是按照标准步骤做的！
罢了，可能是和厨房八字犯冲，厨房克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当作酬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