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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租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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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深,天气乍暖还寒。
街道人群熙攘,车辆来往。
故事的开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春末。
尤望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公交站台上四处张望,身穿一件米白色的卫衣,下面套着一条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手里摆弄着手机。
同宿舍的舍友基本上都打游戏,键盘劈里啪啦响到后半夜。时不时还有人把对象带回宿舍。都不知道怎么想的。相比之下吞云吐雾,宿舍乌烟瘴气的都算是小事情了。
尤望实在是受不了宿舍里的氛围才决定搬出来住。
“喂?到了没?”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说道:“听我学姐说儿那的老板挺好的,要不是她毕业了要换城市工作不然还轮不到你呢。”
邹阳算是他在学校里关系比较好的了,社团认识的但不是一个系的。听说了他们宿舍的行径之后对尤望的遭遇表示深感同情。
“到了。行了先不说了。”尤望道。
挂了电话后,摁了摁手机,重新拨了个号码过去。
要般到的地方是一个茶馆楼上,听说房东就是茶馆老板本人,名叫杜季言。
他在出学校之前已经跟老板联系过了,能租,就是怕他找不到地方。于是便让尤望到了公交车站给他打电话。
“喂,到了是吧。带行李吗。”电话里的声音沙哑,含含糊糊的带着深深的疲倦。在得知了尤望行李不算少的。
“行,在哪儿等我待会我开车过去接你。”
“哦好,谢谢叔。”说完电话中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挂断了电话。尤望在原地等了有一会儿。抬头望着四周。
这儿离林大不算远,公交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附近有个老社区,来来往往的多是小孩子和接小孩子上下学的老年人。要不就是赶着早班车、晚班车上下班的白领。
转角一声的‘倒车请注意!’的响亮电动三轮的声音,突然吓得尤望一激灵。循着声音砖头望过去,那个电动三轮顺滑地倒着车,就这么水灵灵地停到尤望面前。
车身就是很常见的蓝色,三轮,拉货的那种。看得出刚买不久,绑在车头上的红布条还很新。
车上下来一个大叔,叉着腰似乎再找着什么人。他穿了件黑色的皮衣外套,拉链敞开。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了整个小臂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上肌肉线条明显。
肩宽腿长,双腿笔直,被裤子裹在里面。他将脸上的墨镜取下顺手挂在衣领上,被太阳晃到了眯了眯眼。
尤望看着这叔的风格和身旁的三轮及其不搭十分迥异。不禁感叹。
这年头工作不好干,开三轮还得会穿搭啊?
结果下一秒就见那位开三轮还懂穿搭的大叔径直向他走来。
“尤望是吗?上车。”大手一挥。上前去一左一右,左肩扛着,右手拎着便将尤望的行李放到车上。
尤望抱着箱子跟在他身后。
期期艾艾道:“您是杜叔吗?”
他可不想被人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杜季言停下来,转过头望他。瞥着眉,这小孩儿怎么想的,他看起来很老吗?
“我就大你七岁,叫叔太老了吧。”
杜季言随意的坐在车上一手搭着车头,一条腿直直在地面上伸着,怕是别人不知道他腿长似的。杜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支烟,叼在嘴边。啪嗒啪嗒的抽着。后知后觉的才问了一下尤望介意吗?
尤望摇摇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尤望,杜季言胡子拉碴的不知道几天没刮了,才能成这副模样。
说完,等到尤望上车便一拧油门。那电动三轮车轮一抹油就向前窜溜出去。
由于车往前开的惯性,尤望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一个跟头从车上翻下来。三轮车斗的扶手很低,尤望得盘腿坐在里面,还得手扶着行李不让它们到处乱溜才不至于到了拐弯处会飞出去。
三轮在路上很颠簸,估摸是路不太好,差点要把尤望的肺都颠出来了。最后拐进一个老旧的小巷子里。杂乱的电线卷了几个圈就钉在墙上挂着,原本该是白色的墙体因年份久远已经发黄。
抬头往上望去,天空就只有一寸的光景。过了巷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猛地一刹车,三轮便稳稳当当停在茶馆门口。
“走吧。跟我上楼。”
烟头丢在地下,用脚碾了碾才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扛起尤望的行李穿过茶馆的大厅往楼上走。
整个茶馆不大,大多是木质的家具装修,楼梯扶手往上也是木头的。
尤望捧着箱子,没怎么看清就跟着杜季言往上走了。纸箱子里头都装了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还挺重的。
整个茶馆就四层,一层是茶馆,二楼老板的房间,他租的房间在三楼,第四层就是楼顶了,被改成了菜园花圃杜季言在那儿种了不少东西。
杜季言把东西放到门口从腰间掏出一大把钥匙。
所有的钥匙都被他串在一起,成了一大串。掏出来的时候哐啷哐啷的响。
尤望瞄了一眼他那一大串的钥匙,想说些什么,又哽住了闭上了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别发信息,打我电话。”杜季言打开了门,将钥匙递给他后又补了一句“我不看信息。”
帮他把东西推到房里,绕过行李走往厨房。示意尤望跟上。“茶馆后面有条小路。不远出去就有公交站能直接到林大。比刚才那地方还近一些。”他站在厨房窗前指着。
尤望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参差的房子挡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小巷的样子露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记得他跟杜季言说过自己是林大的学生。
杜季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这房子在你们学校学生的口中口口相传,这我还能不知道?年年来租的基本上全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上个学姐退房没多久,窗台也不算脏,但杜季言还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家具基本都有,你要安什么我也不拦你。我就一个要求,不能带对象来。”边说边往外走着。“老房子,隔音不好。”
尤望点点头,心道,那也得有对象才能带。
他母胎单身至今,没那个意思。身边朋友都奇怪,明明尤望这张脸来说是不缺对象的,但偏偏就是没有。问起来,尤望就说感觉没意思。
“好,谢谢杜哥”尤望应道。
杜季言看了他一眼,面无波澜。
“嗯。”
抬脚便离开了。
杜季言走后整个三楼就只剩下尤望一个人。叉着腰看着地面上一大堆的东西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搬家是个大工程。
生活不易,尤望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