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徒弟想让师尊be》海鲜锅边

57、第 57 章

　　次日晨，玄韵宗大殿内。

　　“近宗主可莫妄言。”佟木栖沉声道。

　　她轻拍桌案，案上瓷杯内的茶水震荡开一圈细碎的波纹：

　　“斩魔君已死，此乃你我亲眼所见。”

　　长寒宗主近长生摇头：“昨日长寒宗上下都称长明剑再世，象征着何事便不必多言。”

　　“可——”天华宗长老云景天发话，“就算斩魔君未死，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帮魔修？”

　　“不可能？”近长生将瓷杯放回案上，“当初斩魔君如何会被魔障所败？”

　　大殿内安静一瞬。

　　“斩魔君为人想必在座都有看在眼里，”佟木栖抿一口茶，抬眸向近长生望去，“现下斩魔君不在，近宗主的意思是她为了包庇那魔障才故意送死？”

　　“我从未如此说过，只是近几年传闻如此。”近长生耸肩，对佟木栖微微一笑。

　　佟木栖看向云景天，转问道：“今日天华宗宗主为何未到？”

　　“宗主她……”云景天一顿，“昨日一聚恰有所感悟，今日说是去闭关了，令我代其参会。”

　　近长生咂舌：“这个节骨眼闭关，天华宗宗主当真是临危不乱。”

　　她语气虽起伏不大，字里行间却藏着讥讽，只是没明着说出不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座下三宗八门长老皆议论纷纷，最终还是佟木栖轻咳一声算作此事已过。

　　“今日再将诸位请来，佟某并非只是想与诸位商讨修补降魔阵的对策。”

　　殿头至尾的目光齐刷刷聚来，佟木栖又清了一次嗓子：

　　“自上次伏魔大会后，天下苦于魔道已有五年，”她平静道，“不若就趁此次围剿魔障的机会，一举重整正魔两界秩序，还天下安生。”

　　此话如一记重石砸于大殿，殿内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略失阵脚。

　　“佟副宗主的意思是，”近长生迟疑道，“再开一次伏魔大会？”

　　霎时间，各长老又望来，试图在佟木栖的表情上挖出答案。

　　她只是轻轻一点头，即刻像是水入热油般炸响。

　　有人急忙站起，抱拳道：“此非儿戏，当年死了多少修士各位都清楚，五年之短，要再开一次规模如此庞大的大会……”

　　他越说，声越若细蚊，只有一双眼还满是惧色。

　　“是啊，望佟副宗主再虑！”

　　一片喧嚣中，近长生忽抬高音量：

　　“且不说别的，斩魔君不在，佟副宗主若是想再开一次伏魔大会，至少得再定一人领首吧？”

　　杂声渐褪去，各长老听到“领首”一词避之而不及，绝大多数巴不得像乌龟似的缩进壳中。

　　毕竟伏魔大会领首一职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在座心底都门清，要是担上领首，不提出了什么事都要冲在前头，要是伏魔大会出了岔子，甚至是再败，罪名可就担在领首一人头上了。

　　佟木栖挑眉，看向近长生：“近宗主可有意向？”

　　近长生滞了一瞬，摆手笑道：“杀孽太重，担不起，担不起。”

　　她又看向云景天，后者也是一副谦卑的模样：“鄙人不才，而宗主届时恐怕才出关，根基不稳，无法当此大任。”

　　“既然如此，”佟木栖启唇，“佟某可担此一职。”

　　她抬眸，扫过四座：“上次伏魔大会失败确有玄韵宗一份大责，佟某不敢不认，正是因此，玄韵宗必须还天下一个说法，佟某愿代其责。”

　　近长生用指尖敲打两下案面：“佟副宗主说得轻松，伏魔大会已败一次，魔界势力大涨，我们五年前万事俱备未赢，又怎么能指望五年后这临阵磨枪？”

　　“佟某这些年一直在准备，早已有对策，”佟木栖平声道，“魔界眼下外强中干，正好是各势力割据天下脆弱之时。”

　　她的计划已不言而喻，故座下纵有人面露退意，却无一人反驳。

　　近长生指尖顿住，回：“你空口无凭，这可是要命的差事，好歹拿出点能够说服人的东西。”

　　“那是自然，”佟木栖抬手，一只玉环浮现掌间，“你们可认得这个？”

　　“这是……”近长生眯起眼。

　　显然云景天认出此物，他瞪大眼，手掌微微颤抖：“此物、此物该不会是万德城城主，那化神期大魔钟羡之的吧？”

　　万德城本就是正道千年难夺之地，早已名声远扬。

　　要说到这一任城主，大多人虽未见过，但都只此人不只恐怖在其化神期的实力，更恐怖在她手中盘根错节的人脉。

　　也正是如此，几乎没有人想过在这任城主手中夺下万德城。

　　“万德城主已死，此消息可否说服各位？”佟木栖把玩着手中玉环。

　　近长生神色认真不少：“佟副宗主好手段，我认了。”

　　“天华宗也愿意出人。”云景天颔首。

　　余下八门见两大宗答应的如此果断，少有犹豫后，除去在上次伏魔大会时重创而无法参加的门派，其余也同意了个七八成。

　　佟木栖见事已谈成，又于众人聊了些分工，不消多时便散会结束。

　　待各长老先后离去，玄韵宗大殿内只余下近长生、佟木栖两人。

　　近长生依旧坐在位置上未动：“佟木栖，你说实话，斩魔君是不是还活着？”

　　“所有人都亲眼见到过她被捅穿心窝，连飞灰都没留下，”佟木栖答，“到这种程度，一般修士肯定是死了。”

　　“那与她还活着有什么关系？”

　　近长生这么一说，佟木栖顿时蹩起眉。

　　见佟木栖不语，近长生又言：“你执念太深，有些事情试过了就该好好放下，秦微末她于你从未做错过什么，你放过她，也是放过你自己。”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佟木栖起身，准备送客。

　　近长生与她同时起身：“这些年你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佟木栖冷笑，“你倒是一路顺风当上了宗主，现在来问我怎么了，是在嘲讽我吗？”

　　眼见佟木栖连送客的兴趣都没了，近长生快步跟上。

　　“其他事我不作保证，但我绝不会在此事上嘲讽你，这是担心，”近长生认真道，“我认识的佟木栖不是会将别人看作棋子之人，更不是将生命视作草芥之人。”

　　佟木栖拍开她，答：“你看错了罢。”

　　近长生摇摇头：“你还记得墨家嫡长女？”

　　佟木栖停住脚步，侧眸：“那个为了一只妖断送前程的？”

　　“是，”近长生道，“当初我也觉得此人天赋虽好却太过少年意气，假以时日就知人间疾苦，怕是哭着跑回家都来不及。”

　　佟木栖答：“我记得她到现在还了无音讯，估计是死在哪个角落了。”

　　说罢，她轻蔑道：“也老大不小的人，为了一只妖葬送自己，不值。”

　　近长生负手而立，看向柱上金龙：“值不值，哪是我们这些外人说得算的。”

　　佟木栖不予置评。

　　“至上次伏魔大会后我才想通，”近长生道，“有时并不是晚辈犯了错，而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她们执念太深，若是走出了我们预期的一步便觉得先前一切好都不作数了。”

　　“你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吗？”佟木栖冷声道。

　　“我是明白，所以才说的，”近长生回，“我担任宗主后见过许多修士，发觉有些魔修实际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般蛮横，而有的正道也不如常人眼中那般良善。”

　　“区分我们的并不是魔气与灵力，而是执念啊。”近长生眸光闪烁。

　　佟木栖蹩眉：“既然你都这么想了，为何还要参加伏魔大会？”

　　近长生看向佟木栖：“你开设伏魔大会是为了滥杀无辜，还是除邪惩恶？”

　　佟木栖缓步走到玄韵宗大殿门前，留给近长生一道背影。

　　“……自然是后者。”佟木栖的语气染上一丝迷茫。

　　近长生提高了些许音量：“佟木栖，这就是为什么宗主令牌不愿选择你，你连你年少时所说的想做什么、能做什么都忘了！”

　　佟木栖垂眸，一缕发丝从她耳后滑落：

　　“你走吧。”

　　这时才近正午，拜玄韵宗内浓郁的灵气所赐，峰上常年春色，从正殿望下，弟子通常来往秩序。

　　只不过这次不知为何，在任务阁外聚了一群弟子。

　　围在人群中间的正是云婧雪以及花倩，还有……秦微末。

　　说来话长，此刻被挤在人群中间的秦微末虽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倍感生无可恋。

　　“这就是传闻中在煞气中所生的红梅吗？云师姐是如何取到的？”有一年纪较小的外门弟子羡慕道。

　　“此红梅可是有什么法力？”

　　在众弟子七嘴八舌中，云婧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一个劲地摇头。

　　花倩用袖口遮面，拦了拦挤上来的弟子：“我们已经研究过了，这红梅没有法力，只是一些普通的红梅罢了。”

　　这时恰好管事的弟子回岗，见一群人既不接交任务，也不领取悬赏，二话不说就将众人驱散。

　　终于清净了。

　　秦微末目送云婧雪去交付任务。

　　【宿主，系统还是不建议按照此路线推进剧情线，在与女主相认前就接触BOSS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放心吧，我自有计划。”秦微末在识海中拍拍胸脯

　　“再说了，你给的建议什么时候没出错过！”

　　系统本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后又默默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