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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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已逝，崖底阴风阵阵，放眼望去一片迷雾，无法探明尽头。
秦微末四处张望，方才分明是和楚江篱一齐出来的，才眨眼的工夫就看丢了人影。
她无奈望天，这次就连天都望不见了，抬头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魔气。
【呜呜呜宿主！系统担心你好久了！】
……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她差点就把系统给忘了。
【双生崖的禁制居然能屏蔽系统！幸好宿主安全出来了，不然系统连去哪捞宿主都不知道。】
“哦。”秦微末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给系统翻个白眼。
合着系统都没觉得她能活着出来。
【宿主别急，在宿主消失的这一个多月里，系统得到了许可对双生崖进行搜索。】
秦微末没想到这系统也是出息了，竟然能脱离她自行探索。
但是她在幻境中怎么说也至少待百来年了吧？外面居然才一个月。
【系统检测到双生崖底不仅有女主，还有宿主的本命剑！】
秦微末愣了一下。
长明剑是与魔气极不相容的天剑，怎么可能会流落到这种地方？
她叹一口气，问：“楚江篱呢？”
【宿主指的是女三，还是那个气息很像女三的人？】
“都有。”秦微末懒得再向系统解释。
分明辉月就是楚江篱，可系统似乎并不将辉月与楚江篱看作完全相同的个体。
【女三的气息离宿主不远，但很像女三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嗯？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秦微末小口呼吸着崖底算不上好闻的空气，旋即抬起眸。
“系统，带我去找苏冉！”
刹那间，眼前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金线，一路延伸至望不见的彼端。
秦微末不敢拖延，快步沿细线而去。
越往里瘴气便越深，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秦微末止步一处，眸光晃动间抬起右手。
只见一道淡金色的波纹至她指尖扩散而开，波荡到不远处又消散而去。
她心念微动，灵力瞬间聚集于指尖。
山谷之风瞬止，道道金纹自她指尖扩散开，顷刻间完全碎裂。
秦微末强咽下喉头的血腥味，抬手打了个法诀，嘴角的猩红便无影无踪。
先前还浓至看不见五指的瘴气转眼消失，眼前一切豁然开朗。
石块步梯绵延而上，每一步都被雕刻以精细而繁复的禁制。
秦微末三步并两，登上步梯时禁制纹路随她步伐而亮。
祭坛修葺极大，阵法纹路从外圈包裹至里圈至少叠了上万层。
阵法中心的阵眼未加任何保护。
不是筑阵众人大意，而是——
秦微末睁大眼，只见阵眼长剑闪过一道寒芒。
长明剑！
此剑在无光的崖底常亮，所绽放的光芒覆盖一整个祭坛。
【已到达目的地。】系统提醒道。
秦微末向四处打量，除了长明剑外就不见有其他人了。
她缓缓走向长明剑，流光比她先行，已经铺亮眼前一片路。
阵纹分渠，光源向两路铺展开，左手为金，右手为紫。
当她离长明剑还有十几丈远时，阵法忽而剧烈晃动，两光相撞，登时大亮。
秦微末下意识挡住自己的双眸，再睁眼时，长明剑两侧出现两道人影。
她黑眸闪烁，眉心蹩起。
这两道人影不是他人，正是苏冉与楚江篱。
两人跪坐在地，双眼紧闭，身上分别被金光与紫光所缠。
那群人精，十有八九是自己不敢上便怂恿苏冉以身去封印楚江篱。
此举堪称一举两得，既能除了楚江篱这一大患，又能让极可能夺去他们声望成为下一代正道第一的苏冉再无出头之日。
她连想都不用想，从那群老东西嘴巴里来回也就是那几句“代你师尊清理门户”“为斩魔君报仇”“除魔”云云。
苏冉本就是容易被催动的性格，估计没多久就被人忽悠瘸了。
秦微末沉眼，再走上前想要收回长明剑，手还未抬起便被一道灵力挡住动作。
傀儡！
秦微末并未回头，光是这道灵力上所附着的非人气息便轻易得知了此非活人所为。
她闪身躲过灵力，伸手随空一握便凝出光剑。
光剑拖曳出一道流光，她踏步凌空，片息间已跃至傀儡面前，抬剑斩去。
落地瞬间，傀儡也一分为二。
秦微末掂了掂光剑，拧眉回望。
只见傀儡虽身首分离，却依旧行动自如。
这是……阴魂？
秦微末一边躲过攻击，一边观察。
傀儡眼神呆滞，行动虽流畅却不大能根据对手的行动而立刻作出反应，身法切换有很明显的痕迹。
这种魂灵，或许连阴魂都称不上。
秦微末俯身躲过横劈，探手将掌心覆在傀儡面部。
她屏息瞬间凝聚灵力于掌中，光芒大作，傀儡首级震碎的余波将她击退几步远。
她挥袖将余热甩去，抬眸见傀儡跪倒在地的瞬间裂开，几条碎裂的灵魂四散开来，旋即消散。
纵使是习惯表情管理的秦微末也不由“啧”了一声。
合魂体，这样造出来的魂灵能够同时拥有几人的身法和法术。
可这种魂灵一定是人为诞生。
需要在人未死之际抽出生魂，再用强硬手段将魂魄切碎再糅合，可谓是死了也不得安生，而且因魂魄不全所以再无来世。
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合魂体在？
若是为了守护阵法而为之，那又与他们口中不择手段的魔道有什么区别。
秦微末猛然回眸，不知何时祭坛上空已是密密麻麻的合魂体在漂浮着。
她咬牙退后一步，捏紧光剑。
那群人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达到这个数量？
合魂体一涌上前，几乎遮天蔽日。
秦微末拧身催动灵力，向即将被淹没在鬼影中的长明剑奔去。
长明剑……不该成为这种计划的棋子，更不该成为加害苏冉与楚江篱的工具。
她咬紧牙关，指尖只差分毫够到长明剑柄。
偏偏就是这分毫，她无法再进半步。
合魂体拖着她不断向后，这个境界的灵力已抵挡不住众多的合魂体，挣扎间，遮住灰眸的那条布带飘落。
【宿主，再犹豫就BE了！】
系统现在恐怕比她还急，在识海中上蹿下跳。
秦微末只能回头，那只灰眸扫过眼前一切合魂体。
但玄虎令并未第一时间发挥效用，反倒是数以万计的怨念率先如洪水般冲入她的脑海间。
好痛，好恨——
她绞紧心口，混乱间分不清究竟哪一条是自己的想法。
意识沉浮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她的父母告诉她，秦微末的微末是微不足道的微末。
正同她是个女孩，而父母所期望生下男孩那般。
她习惯了被当作出气筒的日子，却也常常会带着疼痛趴在窗台上看楼下那些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秦微末的微末是微不足道的微末。
因为微不足道，所以不配获得更多的喜欢。
这个名字就是她的执念，不大不小，永远都留在内心的一隅。
所有人都认为“微末”二字对于已是第一剑尊的斩魔君来说太过冒犯。
可秦微末知道，这就是她的一部分。
既然身为微末不配获得，她便不再想去得到，而是选择对别人给予，这才有了世人眼中的斩魔君。
……
楚江篱却说秦微末的微末是像小星星般的微末，既可爱，又耀眼。
秦微末在怨气的深渊中找到一束光。
她轻笑。
说不定大家还真没看错，楚江篱是个疯子，不然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她靠近那束光芒，转眼识海已化作纯白。
星星这种东西，就像夜里的河一样，自己是不会发光的。
太阳在仰望星星，不就是辉月在说自己因明河而亮，奇怪至极。
秦微末猛然睁眼，眼前合魂体被阴魂撕扯，宛若融化般坍塌。
玄虎令……如果不是太危险的话其实还挺好用的。
她深深松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头去取长明剑。
她手才够到长明剑柄，旋即一道气浪自长明剑波荡开，令秦微末不由眯了眯眼。
上万条阵纹不断变化位置，祭坛形态变动，原是步梯处向上翻折成为石墙。
这个阵法的阵眼是长明剑，只要她将长明剑在大阵变化完成前拔出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她有把握能够将长明剑拔出，毕竟长明剑也在不断回应她的呼唤。
秦微末深吸一口气，手握剑柄的瞬间寒光划出道完美的圆弧，再回神时长明剑已经在掌中微微嗡鸣。
可阵法还在动。
难道阵眼不是长明剑？
可这怎么可能？
除非——
秦微末还未结出那道结论，抬眸时自己已不在双生崖底。
这是巨型高阶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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