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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夜渐浓,四周愈静间或几声秋虫的低鸣,我跳下台阶,顺势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枝繁叶盛的参天古木此刻黑漆漆的影子在头顶上不循章法的丛横交错着,就如同现在的心情一般……杂乱无措。
      深深地吸了口气,随意抬眼望去,却在下一秒如石雕凝固。
      ……………………
      此时此刻站在屋前空地上的正是那个梦璃刚才提到的要入梦一探的人。
      月光轻柔的洒在他的身上,侧身闭目而立,依旧是那个一手抚袖的熟悉动作,似乎在前几个时辰的所见都是幻影,眼前的这个人又重新成为天墉那个剑术卓越受人景仰声威显赫的执剑长老。
      衣袂翩然,恍若谪仙,随时就会乘风归去。

      我有些好笑地扯扯嘴角,似乎每次单独见到他,都是在这样一片朦胧的月光下。
      初至天墉,其后逃下,然后又阴差阳错的上山,最后是那个荒唐的月圆……
      那天的月光也如今夜一般皎洁……
      ………
      ………
      啊啊啊啊!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要死了要死了,竟然会回忆起那个……
      一阵山风拂过,我能感觉到脸颊上的温度高得不正常。
      适才梦璃提起那个入梦之说,我居然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荒谬无比的中秋之夜!随后像是被人窥破了隐私般无措的落荒而逃。
      真是没救了……

      再次抬眼时带着满脸羞红的心事不可言说,却不防撞进了另一双眸子里。
      清明深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我竟在里面看见了一抹温柔缱绻。
      青鸾峰顶,月色朦胧,我们两两相望。
      下意识地要开口,却懊恼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小紫英?
      有点叫不出口……
      慕容紫英?
      太客气了吧……
      紫胤长老?
      这个……我真怕他下一秒甩袖道:“去思过崖!”
      ………………………

      “呃……你也没睡啊?”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废话…………
      “那个,房间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
      “……”
      不对,我不是应该和他冷战着么?干嘛眼巴巴地跑上去搭话,真是欠抽!
      我顿了顿,转身,提脚,走人。
      潇洒利落,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菱纱……”
      没听到,才没听到!
      “你……可是在怪我?”
      这句话却让我不由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

      “百年前,我曾以为人生一场虚空大梦,唯天道恒亘,不以情异,不以物移,但清修多年自问却求不得原本所寻的心明心静,反倒是觅不破也……释怀不了……”
      “求不得,爱别离,怨憎恨,呵,终究是作茧自缚。”
      背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迟疑问道:“你,可是在怪我那夜轻薄了你?”

      “轰隆!”
      天边似滚过响雷,我几乎要站立不住,这一句的杀伤力不亚于让我再死一次!
      猛地转过身,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脸上的温度一定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两个鸡蛋三个鸡蛋……直到把我煎熟为止……谁说我是害羞的我跟谁急!
      “慕容紫英!!”
      这么羞人的事情,你就不能忘记吗?
      我这一世的清白啊啊啊!!!
      ………………………………………

      晨曦青鸾翠,薄薄的雾气未散,云海雾凇,波涛翻滚,清烟缭绕的山顶此刻确有了几分传言中剑仙居所的所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是一天的伊始,是一日最为黄金的时刻,是播撒希望的时刻,是农夫们开始一天辛勤劳作的时刻。
      “叮叮当当”
      “哐当哐当”
      “咔嚓咔嚓”
      “刺啦刺啦”
      “…………”
      “……!”
      我掀起被子坐起来,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切噪音的始作俑者,云天河却是干劲十足兴致勃勃。
      “你这是在干嘛?锯木头?”
      “菱纱,你醒啦!唔……梦璃说,早点在桌子上。”

      一边品尝着香甜馥软百枣银杏粥,屋外红灿灿的日头让我有些汗颜,果然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啊~~~
      梦璃去寿阳拜祭她的养父母,紫英一早就前往天墉,所以整个山上,就剩下我和天河。
      都被丢下了……境遇略微有些悲凉呢……
      鉴于某人的神经一向粗得可以随时抽出来当鞭子使,我放下碗,出去搭把手。

      “因为菱纱和紫英都回来了嘛,所以屋子当然要再多盖几间才行。”
      “天河你……还记得?”
      那年我说过,希望能有一天大家都在青鸾住下,一起赏月赏花,再不问人间世事。
      受到野人天河过分灿烂笑容的感染,我微笑起来,却猛然想起天河他的眼睛是再也看不见了的。
      “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了,说实话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事实证明,和这只野人在一起,无论出发点是怀着怎样正经且端直的心思,结果都能被他带到诡异的违和的莫名境遇中。
      这一点,大量的事实可以例证,想想太平村里那只冤死的芦花鸡,想想当年我在寿阳那场从天而降的牢狱之灾……
      虽然此事也为我们见到梦璃提供了帮助,但是,梦璃是梦璃,牢房是牢房,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
      之所以这样说,那是为了给下面一段话提供一个合理可靠的依据。

      “菱纱,这些木头好难劈~”
      我伸头,“许久没有用过,刀有些钝了。”
      “……还要劈成一片一片的。”
      低头想了想,起手祭出陵越曾教给我的一个剑诀,一阵风过,纷乱的剑气中,木头被削成整整齐齐的一排。
      唔……
      野人明显兴奋了起来,拉住我,“菱纱,是什么法术这么好用,教给我好不好?”
      唔……

      所以当天墉的执剑长老重新御剑落下青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副场景。
      云家野人手持当年师叔耗了几个日夜费了无数心力替他锻出的那把“天河剑”,正驱动着天墉城里的正宗剑法“空明幻虚剑”,纷纷涌涌的气流下木屑漫天飞舞,一股接着一股,迎上了天河年轻且欢快的面庞。
      而当年的铸剑师叔如今的执剑师尊理所应当的,黑了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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