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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陈思诚,我好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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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千万次的联系,终于成功了。
陈思诚主动联系上了乔安之。
“陈思诚!!你他妈不要命了!!!”乔安之掐着麦大喊出声,“这几个月都联系不到你!!”
“没事。我还要见我哥,我不能有事。”陈思诚轻笑出声,笑声怎么听怎么瘆人。
“永别了。”陈思诚话音刚落,乔安之就在耳麦里听到一声巨大的轰响,是爆炸声。
“陈思诚!!回话!!!”
“没事,我先休息一下,你让人跑来接我,我刚接上定位。”陈思诚声音放轻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逐渐微弱。
“已经有人去了,大概半小时,你撑住!”乔安之看不到陈思诚的具体情况,只能通过声音辨别。
陈思诚的情况很糟。
陈思诚的一只眼睛在上次交锋就已经受了伤,他的眼睛坏死,眼角有一块很显眼的疤。
而现在,他浑身血淋淋的,没人知道他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
陈思诚握紧手里的枪,手都在颤,他精疲力竭,但他不能放弃,他不能有事,他哥还在等着他回去。
陈文耀,你要好好的。
陈思诚眼皮变得很重,体内心脏绞痛,精神快要失控。
现在的陈思诚很脏,他也没底,严重的话,他的血液都是肮脏的。
索性,他妈因为他对他哥的放手,又一次保佑了他。
陈思诚很脏,幸好,他的血液还是干净的。
不然,他无法想象自己完全永远地失去陈文耀的样子。
陈文耀那么爱哭,肯定会哭吧。
差点忘了,陈文耀已经不能哭了,他不会哭。
那么,陈文耀肯定会伤心吧?会不会恨他。
恨他没有陪他到最后?
恨他一声不吭地走掉?
恨他拉起他之后就不再负责?
陈文耀可以恨他了。
他陈思诚没做好本分,话说他们这样又该用什么词汇来定义?
陈思诚的心脏越跳越快,耳边都是心跳的声音,他开始耳鸣,像掉了线一样嗡鸣。
陈思诚就连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都在想。
陈文耀的眼睛会好的,不然他已经没有筹码再说出之前那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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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还活着。
可能是他妈心疼了吧。
他醒来躺医院病床上,他得知了他哥被陈家人逼婚的消息,以及乔妤儿出狱的消息。
陈思诚立马跟着乔夫人飞回国,乔安之没劝他。
陈思诚有他自己的主见。
乔安之当时的腿伤严重了,在国外家里养着,所以没同他们一起回去。
陈思诚恨不得马上穿越到他哥身边,他哥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陈思诚赶上了。
陈文耀额头眼角直冒血,身上衣服破碎不堪,陈思诚心头猛地一震。
陈思诚飞跑过去抱起陈文耀,往外走。
他又一次地将他哥置身于危险当中。
仿佛是上天在开玩笑一般。
「陈思诚,你守不住的东西,给你第二次机会,你也守不住。」
陈思诚将陈文耀送到了医院,进行急救。在抢救过程中因血包不够,急需输血。
陈思诚僵住了。
乔夫人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轻笑着说,“没事的,你的血液很干净。”
“是A型血吗?我是O型。”
陈思诚去了抽血。
之后就是在手术室外漫长的等待。
手术室灯灭了,陈文耀被推出来,医生只是说,“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
陈思诚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当初子弹射向他时,他都是冷静且从容的。
陈文耀就是他的命。
他可以千疮百孔,但他哥不能再有一点事。
不然,陈思诚可能会疯。
陈文耀醒了。
陈文耀仅剩的那个眼睛,眼角膜脱落,他看不见了。
幸好,不是坏死。
陈思诚这般卑微且无力地想。
陈思诚一直在照顾陈文耀,劝说他进行眼角膜移植。
陈文耀答应了。
期间乔夫人来看过,只不过是探望陈思诚的。
陈思诚的血液是干净的,不代表神经与心理还干净。
乔夫人答应过陈思诚,现在兑现的承诺就是找到与他哥配对的眼角膜。
在陈文耀眼角膜手术完成后一个星期。
正好是陈家祖母的葬礼。
陈思诚去不了,他不想去,陈家人不能强求,因为他们已经从陈思诚身上得到了好处。
陈思诚必须回去。
他还有一些东西,一些事情还没整理好。
下次见面,陈思诚要属于自由,属于陈文耀。
陈思诚一声不吭地走了。
五年。
陈思诚想过,他可能会花挺长时间的,不然不完全,不干净。
终于,陈思诚获得了新生。
陈思诚的义眼一直都是那个赤红色的,之前坏死过后,换的这个义眼就是夹带了很多科技,比如定位,再比如摄像。
陈思诚换了个义眼,仍旧是赤红色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义眼。
陈思诚抹掉了他那道疤,他不能让陈文耀看见,不然他哥会心疼。
陈文耀这么爱他,肯定会心疼的,就像他看到他哥受苦也会心疼一样。
他们,心连心。
陈思诚终于见到了陈文耀。现在的陈文耀真正地长大了,身上都透露着沉熟稳重的气质,能够独当一面了。
甚至有他哥不再需要他的错觉。
但陈文耀用实际证明,他很需要陈思诚,从始至终。
他哥带上点哭腔,说,“我恨你……”
陈文耀恨他,陈文耀当然可以恨他。
陈文耀的眼睛还是很好看,陈思诚俯身吻了吻他的眼角。
这样的吻,相差了五年。
其所蕴含的情绪早有所不同,只是感情仍旧真挚且热烈。
之后,陈思诚抢了乔安之抛的捧花,转而单膝下跪给陈文耀求婚。
两对戒指。
一个戴在无名指上,一个戴在食指上。
这一刻,自由属于他,他哥同样属于他。
二十九岁的陈文耀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二十六岁的陈思诚。
陈文耀想知道陈思诚在国外这些年的事。
陈思诚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他,只不过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
亲婚之夜。
陈文耀硬是一次“疼”都没喊,反倒是陈思诚心疼了。
陈思诚抱着他哥,吻了吻陈文耀的眼角,低声哄他,“哥,从爆炸中爬出来是骗你的,爆炸的余温只不过驱散了我身上的凉意。”
“陈文耀,我要你心疼我,而不是要你小看我。”
“我很厉害的,对不对?”陈思诚转而在陈文耀唇上亲了亲,勾唇浅笑,放轻声音问。
有点像撒娇。
陈文耀有些恍惚,仿若他们都还只是十七八岁。
陈文耀想,如果当初他站在陈思诚这边,所有的事情会不会改变。
陈思诚不用出国……
第一个设想就是没可能的,如果陈思诚不主动走,就会强行被送走。
陈思诚背后的利益牵扯,太过于复杂了,他们之间的趋向似乎是不能够改变的。
陈文耀又想到什么,浑身一抖,陈思诚抱着他动了动,陈文耀哭哑着嗓子问,“难不难戒……”
“没有什么是比你还难戒的,陈文耀。”陈思诚话语平淡地这样说。
哪有人把人和……作比较的。
不过陈文耀还是好心疼,陈思诚所说过的话似乎全都应验了。
陈文耀他会心疼陈思诚一辈子的,或许下辈子都还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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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陈文耀开了一家公司,投资了一家事务所。
陈思诚还是运营着一家外国公司。
陈父忽然有一天生病,求着陈文耀回去的,还有陈思诚。
不错,陈父知道了陈思诚还活着的消息,靠的不是什么高端手段,靠的是东方玄学。
陈家请了算命先生兼风水大师,说是驱驱邪,无意说起他子女的动向。
大师思量片刻,笑着说,“幸福美满啊!”
“分男女的啊。”陈父继续道。
“女儿除了第四个,其他都还不错,儿子都不错啊。”
都。
尤其是第二个都。
“我的两个儿子都……”
“是啊。”
陈思诚没死,他就猜到,他不相信,陈思诚是混账了点,但到底是他的儿子。
陈文耀回去了,陈思诚没去。毕竟不是什么大病。
说到大师。
四年前,陈文耀去过寺庙,只为求得陈思诚平安,有个老师傅说看他有缘分,帮他解人生疑难。
“前半生坎坷,到了三十岁就是一个新的转折,以后婚姻美满,大富大贵。所谓大难之后必有后福。”
婚姻美满么?
陈文耀不会结婚的,他确信,不会跟除了陈思诚以外的任何……
陈文耀一怔。
陈思诚一定不会有事的了,他十分确信。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和陈思诚结了婚,应了那句婚姻美满。
陈父出了院,陈文耀回来看他,他抓着陈文耀的手轻声问,“……转成外国国籍不是因为公司需要,而是因为陈思诚,是不是?”他看到了陈文耀手上的戒指。
陈文耀没否认。
“他不愿来见我……?”人老了,总是容易多想,容易悔过。
“他没有原谅你,他说除非妈托梦告诉他原谅你了就回来。”陈文耀转述道。
梦?
这么模糊不清、不真不切的东西。
陈父最后没说话,让陈文耀回去了。
陈文耀回了他之前买的房子。
对了,陈家换了家大院,高端大气,在亲戚邻里倍有面子,人都在说陈父教导有方,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光宗耀祖。
陈思诚来了。
现在就在屋里,他不愿面对陈父,又不放心陈文耀一个人。
陈文耀刚上指纹解了锁,一开门就被陈思诚抱了个满怀。说也奇怪,陈思诚比之前对他还粘的紧,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挨着他。
陈文耀仰头看着陈思诚,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吻陈思诚的唇。
“陈文耀,我对你上瘾了怎么办?”陈思诚掐着他哥的腰,俯身与他哥接吻。
对了,陈思诚现在要比他哥高了大半个头。
陈文耀轻喘着气,眼尾略微泛上红,语调软绵绵的,“那就跟哥混一辈子……”
一辈子,这样的词汇总是让人充满了温馨与期待。
一辈子还是太久远。
所幸未来的每分每秒都很值得期待。
“陈思诚,我好爱你……”陈文耀泣不成声都要把话送到陈思诚耳边。
“陈文耀,你的眼睛好漂亮。”陈思诚在他哥眼尾亲了亲,沉着嗓音说。
至此,他们相互拥有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