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很难心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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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圣诞节到了。
江离是今年的主持人，她确实没有练好那首曲子。
媛媛下午的时候给她化妆，没办法，江离就一只口红，啥玩意儿没有。
苏溪在帮她盘头发，换了好几种样式，复杂的弄不来，简单的又不满意。
大家都是外行，捯饬发型比媛媛化妆的时间还久。
到最后，还是只弄了个简单的发型。
还好礼服是江离自己的，由于经常参加活动，江离还是给自己买了几件正式的礼服。
虽然是短袖长裙，但她穿了打底裤，会场空调很足，倒是不会冷，出去长羽绒服一裹，也不会冷。
陆风和秦锵本来想去参加的，但丁老师那边好像有项目要他们去洽谈，哦豁……
但刘文彬和罗沁一左一右，见缝插针的找她聊天。
这时候，江离心中只有庆幸：还好当主持人了，妈哟，不然这一晚上，不得被这两个人吵死。
由于他俩实在太吵，活动一完，江离拿起包就走，恨不能蹬上风火轮。
而苏溪她们还在等江离拍照，江离回复说有朋友刚好在附近，可以接她，就先走，不拍了。
反正在晚会开始之前，大家就已经找朋友三三两两在拍照，该留念的也都留了。
“秦师兄，你在哪儿？”
“在你们会场正大门的停车场，你一出来就能看到。”
“好，我出来了，马上到。”
江离一开门就看到了。
陆风，陆师兄？
同时，陆风也看到了她。
他呆愣了一瞬，抬脚，向江离走来，顺势接过江离手上的包，然后转身，带着她向车子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演练过千百遍，顺畅得让江离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风走到车边，回头发现江离没动，有点疑惑：“怎么了？有东西没拿？”
我去，陆风的表现，自然得让江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能恍然回复：“啊？没没。”
说完立刻跟上，陆风已经帮她把车门打开，她道了声谢，坐进车中。
“秦师兄，你们一起的？”
“嗨，圣诞快乐。”
江离环视了一下这辆车，又问：“你的车？”
“Nonono，你陆师兄的。”
此时，江离听到了陆风关门的声音，转头发现，陆风没坐副驾。
顶着江离疑惑的眼神和秦锵玩味的表情，陆风回答：“上周提的车。”
江离本来想问他们不是有接待吗？怎么会在一起？是不是专程在这里等她，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云云。
得，这个话题一出，之前所有的问题都忘得干干净净。
内心只有不断循环的OS：陆师兄买的新车，秦师兄怕也是个新司机，这车，敢坐吗？
“你秦师兄车技还可以，不用怕。”
淦！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挺明显的。”
淦！我没说话啊，陆师兄……会读心术了？
“主要是你的表情太过精彩，我能猜到大概。”
江离转头看向窗外，过分了！
车上暖气也很足，江离穿着羽绒服有点热，她确实有点受不了，又窸窸窣窣地把衣服脱了，抱在手上。
“你穿那么少不冷吗？要不披我的外套，把羽绒服给我帮你拿着？”
“不用。”
开玩笑，披你的大衣还是西装？算了算了。
看江离正襟危坐，严肃认真，面无表情，陆风笑了。
“你放轻松。”
江离向后一倒，靠着椅背，算是听了陆风的建议。
“额……要不前边路口我下了，自己打车回去？”
“为什么？”
别说，秦师兄一开口就是别人听不懂的话。
“快到元旦了，到处灯火辉煌的，不需要我这个灯泡。”
江离：……
“别胡说八道，你认真开车。”
“嘿，你对我客气点儿，不然我撂挑子了哈。”
听到他这话，陆风转过头问江离：“你会开车吗？”
“啊？”
江离想不通这话是怎么绕到自己身上的：“会，怎么了？”
陆风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过头看着秦锵，很是挑衅。
什么鬼？我错过了什么？
“切，我不打电话，江离都不会上你的车。”
陆风靠着座椅，有点颓然，是啊，自那夜之后，他就没再见过江离了。
“额……秦师兄。”
江离有点气短：“我没有不上车。”
“小江离，你确定今晚要是陆风给你打电话，你会跟着一起回？”
江离半低着头，有点像挨训的小学生，但刚才出门第一眼见到陆风，她也是跟着上了车的。
想到这里，江离似乎多了些底气，复又昂首挺胸，说：“我刚才是跟着陆师兄上车的。”
“是是是，都那时候了，你有得选？”
“我要是不愿意，陆师兄还能绑了我？”
“哦……”
秦锵尾音拉得老长，阴阳得很。
“所以，你是愿意的啊。”
江离：……
无了个大语。
“你明天干嘛？”
“我吗？”
感谢陆风的问题啊，总算不用去考虑这句阴阳该不该回复了。
“我明天约了苏溪她们做披萨。”
“小江离，不得不说，你的社交真牛，你不觉得累吗？”
“秦师兄，你不也每天跟陆师兄一起的，你累吗？”
“我累啊。”
“额……当我没问。”
江离当即瘪嘴：“累你还跟他一起，你抖M气质很出众嘛。”
秦锵：……
如果换做动漫，他的嘴角应该是一抽一抽的。
很快秦锵缓过神来，又问：“所以，你今天是过平安夜，明天过圣诞节？”
“嗯，可以这么说吧。”
“嗯，是该庆祝一下。”
“什么？”
江离没听明白，庆祝什么？难道秦师兄是基督徒？
秦锵唇角一勾：“你听说过长津湖吗？”
“长津湖？”江离重复了一遍：“长津湖战役吗？抗美援朝。”
“嗯。”
关于秦锵嗯了一声没有后话，江离轻轻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所以？”
“你知道长津湖战役哪一天结束的吗？”
江离坐直了身体，小心且认真地询问：“哪一天。”
“一九五零年的今天，麦克阿瑟说他会尽快结束战役，赶回去过圣诞节，我们成全了他。”
江离做得更直了，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喉间似有鱼骨卡住，吞咽不得。
原来如鲠在喉那么难受，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附在江离的手上。
陆风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必自苦。”
江离转头，视线有点模糊。
“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不是为了让你陷入自苦，无法自拔的，你开心的活着，替他们见证万家灯火，才是他们的愿望。”
说完，陆风伸手，拭去江离眼角的泪痕。
“你当过很多次志愿者，去灾区赈灾，去敬老院帮忙，去孤儿院教书，你在用你自己的方法，让社会更温暖不是吗？先辈们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
“真的吗？”
“当然，他们为什么明知有去无回还义无反顾？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过上他们过不上的好日子吗？”
陆风的话很大程度上宽慰了江离，但之后的路，沉默了很多。
陆风也没再说话，她知道江离虽然容易情绪化，但不是个死钻牛角尖的人。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锵秦师兄，则一路安静的开车，深藏功与名。
回到寝室，江离收拾了好一阵，累得快瘫了，所以，化妆什么的，真的很麻烦。
躺在床上的奖励，准备逛一逛网站论坛一类的，想找一找关于那段历史的故事，顺便再看些没营养的东西有助于放松身心。
一打开手机，里面躺着一条消息，陆风的。
“你明天几点去？”
“额……大概八点半上车，十点到吧，还约了去买菜，大家一起做饭，我总不能十二点直接去吃吧。”
“其实，你要是脸皮厚一点，直接去吃应该也可以，我相信你朋友不会说你什么的。”
江离傻了……
陆风这是啥意思？发个消息来骗回复？然后嘲讽自己一下？
还没想明白，陆风第二个问题来了。
“是在省大边上吗？”
江离思索了一阵，是什么连环计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
吱吱吱……手机立刻振动起来，吓了江离一跳。
“喂。”
“我说你……”
那边顿了顿，声音却是很轻快。
“戒备心也太强了吧，我就问问你明天是不是去那边，你心里都脑补了些什么阴谋论。”
“额……你自己看看你说的话，想让我不乱想都难。”
“呵……我说什么了？”
“你问我明天几点，是为了嘲讽我？”
那边又是几声轻笑：“误会了，我明天要去省大那边送资料，想着如果你也去那边，可以顺道送你过去。”
江离心跳漏了一拍，问：“你怎么知道是在省大？”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苏溪在省大读研究生，我猜的。”
“你还真会猜呢。”
“就当我聪明吧，所以，是那边吗？我可以送你。”
江离沉默了会儿，陆风很有耐心的等着。
“我可以自己坐车过去的。”
“但是你坐车要一个小时，还是不堵车的情况。”
“星期天的早上，没有早高峰，应该不至于堵车。”
“江离。”
“嗯？”
“我真的要去那边送资料，你不要多想，也请你别躲着我。”
“我只是……”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真的一点都不麻烦。”
陆风的声音甚至有些急切：“你想想，你要八点半上车，那八点过就得在公交站等着，最迟八点吃早饭，岂不是七点过就要起？”
陆风的语速很快，逻辑通顺，将时间算得清楚。
“如果我送你，九点过出门都可以，开车到那边其实就半个来小时。”
江离沉默着，她不是不知道坐公交时间长，但……
“江离。”陆风的声音恢复了平和。
“我只是想顺便帮你而已，你别多想。”
好像……是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师兄他……在试探。
“江离？”
“谢谢。”
江离的声音很轻：“我觉得……我早起没问题的。”
陆风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复了一句：“好的，那你早点休息。”
然后，双方挂了电话。
江离躺在床上，眼角有点湿润，自己的心，好像很难让人进来了。
第二天，江离八点半上车，在车上补了会儿觉。
见到媛媛和苏溪时，又是元气满满的胶原蛋白宝宝。
媛媛同学冰箱里其实有蔬菜水果，所以，他们早上并没有出去买菜。
媛媛和苏溪都算是北方人，家里吃面食是常事，她俩和面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媛媛有吃饺子都要指望另一个北方朋友包的黑历史，但丝毫不影响现在自信满满的她。
苏溪负责摘菜洗菜，江离则在那儿练钢琴。
媛媛老师偶尔来一句高亢的和声，江离总有种自己是木桶短板的感觉。
“江离，调快了四分之一拍。”
……
“江离，升发，弹错了。”
……
江离干脆停下，有点无语，甚至崩溃。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精确的？”
“不然我怎么教你？”
媛媛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砸在江离头上，脑震荡明显。
于是，她干脆不弹了，进厨房去帮忙吧。
“不弹了？”
“不弹了，弹不好，心累。”
“哟，这不比你昨晚上轻松？”
江离：……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角落里传来苏溪的笑声，江离更无语了。
“求求两位姐了，放过我吧。”
“呵呵，昨晚他俩那殷勤样，和你的冷漠一对比，我看着都心疼。”
媛媛一边说，一边不要命的往烤盘里撒芝士碎，江离看着直感叹。
简直壕无人性！
见江离不回话，苏溪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对他俩啊。”
“没想法。”
“你都不喜欢啊？”
“我……”江离很不解：“为什么要喜欢？”
“那现在有让你心动的人吗？”
江离摇头。
“其他人呢？”
江离依旧摇头。
“看来他们都不够好，都没能达到让你心动的地步。”
江离沉默了会儿，否定了这个说法：“我觉得现在，很难心动了。”
这下换苏溪和李媛媛沉默了，江离还没走出来。
转念一想，也是，情伤，哪儿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那也是不够好，吸引不了你。”
媛媛试图宽解，或者，她是想旁敲侧击地找答案。
江离摇头：“不，是我不敢。”
“不敢！”
苏溪惊呼。
媛媛则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所以，是有心动的，只是不敢，压制下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江离傻了。
真是这样？
见江离呆愣，媛媛问：“你想想，身边这些人真的没有让你心动的时刻吗？”
江离顺着媛媛的话回想着：“心动算不上，但欣赏的时候有。”
“说来听听。”
“我们实验室有打印机，但只有陆师兄的电脑是连接好的……”
江离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因为他是机房的负责人。”
苏溪和媛媛点头，并没有打断她。
“他每次都会把用过单面的打印纸收集好，如果要打印非正式或者不重要的内容时，他就会用这些废纸。”
“十月不是有运动会吗？他把运动会的文件打印出来，贴在门上，方便我们看。
那天正好李亦白……一个大四的学弟，保送了我们学院研究生，所以经常来我们实验室。”
江离还是选择解释下她们不认识的人。
“他来实验室找人，看见后笑着调侃：陆师兄真是勤俭持家啊，学院找对人了。
当时陆师兄笑着说没必要浪费，并没有解释太多。
然后他又说：其实咱用量小，这点纸学院还是养得起的吧……陆师兄只是又笑了笑，没再解释。
陆师兄打印好运动会文件，顺手交给秦师兄粘贴，他顺便把九月大家讨论出来的，新一学年实验室安全条例，和卫生安排重新打印出来，一并贴上。
秦师兄将纸贴在门上，让我帮忙剪透明胶。这时候另一个同学提议，直接将透明胶贴在纸的最上方，从左至右贴完再剪更方便。”
说到这里，江离眼神在她俩间转动着，问：“你们后来怎么样？”
苏溪和媛媛对视了会儿，还是选择苏溪先回答：“你肯定会说该节约的就节约。”
“但你的节约……”媛媛说：“和他们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吧。”
“看你笑着问我们，应该是陆师兄在这件事上，想法跟你是一样的。”
江离点头肯定，两个朋友确实很了解她。
“嗯，当时我说：能节约点是一点。那同学笑着表示不至于，咱真不用这么节约。”
说到这里，江离的笑意更深了：“这时候陆师兄走过来拿过我手上剪好的透明胶，并解释：江离的意思是节约资源。”
“陆师兄解释完，实验室有点沸腾，开始讨论什么思想升华了一类的。”
江离回忆着那段经历，开始有点激动：“你们知道突然有人懂你的意思，了解你的想法的那种感受吗？”
两位好友静静地看她表演，并不打断。
“说实在的，人生匆匆转瞬即逝，没有人能完全破坏地球，也没有人能做到完全不破坏，我亦是行人，普通行人。
比如一点透明胶而已，拉直贴满真的不算什么。可那样虽然方便，我却会难受，所以，我宁愿选择稍微麻烦一点的把它剪短。
平时自己贴东西的时候，耽误不了他人，可以随心所欲。
但那天我特别感恩两件事：第一是秦师兄从头到尾都没有催过我，也没有埋怨我麻烦浪费了时间；第二就是陆师兄能帮我解释。
你们能明白吗？”
“我明白的江离，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也很欣赏你的坚持。”
媛媛一度有点无语：“我们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虽然我不节约，但我不反对你节约。”
说到这里，李媛媛话锋一转：“所以，这就是你那个陆师兄能一直待在你身边的原因？”
江离：哈？
“你没有发现吗？”
苏溪反问：“对于罗沁、刘文彬，你把门关得死死的，我不信他们被你拒绝过一次就放弃了，就冲他们昨晚那热乎劲儿，都不可能。
但自从你知道他们的心思之后，从不跟他们单独见面，不答应他们的邀约。”
“可是陆师兄，你没有拒绝。”
“？”
我昨天才拒绝了他的。
江离脑袋都想歪了：“你们就这么清楚了？”
“你别忘了，我们每周都见面。”
江离：……
“但……”江离犹豫：“我应该也没喜欢陆师兄吧。”
“你也许不喜欢，但你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不至于吧，就因为那句话？”
“至于！”
“如果我没猜错，他那句话应该重重地砸在了你心里，甚至可以是回旋镖，一直在你心里盘旋不出。”
江离没说话，她无法反驳。
还能关于节约这一点，虽然她不讨厌跟别人解释，而且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节约的点。
但那是第一次有人帮她解释，一个人不用你说，就能懂你的理念，说不激动，是骗人的。
她记得那是跟陆师兄打乒乓球第二天，也是那时候，她打消了拒绝陆师兄组队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很难心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