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没想过开后宫》极光对流

24、晚上不打扰他

　　江离半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李亦白伸出手，想要拉她，被江离拒绝了。
　　“亦白。”
　　江离的声音很轻，也很平淡。
　　“我有喜欢的人。”
　　“谁？”
　　江离沉默着，没有回答。
　　“是陆师兄吗？”
　　江离：？
　　江离的眼睛在李亦白看不到的地方转动着，我究竟做了什么？到处都在传我喜欢陆师兄。
　　传的居然不是他喜欢我，过分！
　　“你不想告诉我，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陆师兄吗？”
　　见江离一直沉默，李亦白问出了最近很纠结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喜欢陆师兄？”
　　“因为最近你们接触的有点多，我看你好像也有点不自在。”
　　“我见到你也不自在。”
　　“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看见他就没有不自在。”
　　“果然当局者迷。”
　　“什么玩意儿？”
　　“你对他没有对我那么凶。”
　　“什么鬼，第一他是师兄，第二我也没凶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就是真的啊，最近都是。”
　　“得了吧，我最近就没见到他。”
　　李亦白：……
　　我是想说你最近对我都很凶。
　　“你别不信，就是你想多了。”
　　说完，江离没再理他，转身往学校方向走去。
　　李亦白快步追上：“你要回去了？”
　　“嗯，我昨晚没睡好。”
　　“我送你吧。”
　　“不用。”
　　“我不缠着你，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滚，说得跟我要死了一样。”
　　李亦白笑了：“就是这样，咱俩边走边聊，让我送你回去吧。”
　　“要走可以，别聊那些有的没的，以后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至少目前，我不喜欢任何人，也不想谈任何跟感情有关的话题，别烦我。”
　　李亦白心中敞亮，耶嘿，说有喜欢的人，感情是诓我的。
　　第二天，陆风见到江离时，眼前一亮。
　　今天的江离穿着黑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驼色毛妮大衣，扎着高高的丸子头，还化了妆？
　　“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江离不答反问：“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等你吃早饭。”
　　“什么鬼？”
　　“我怕突然又找不到你。”
　　江离有点无语：“我还不至于脆弱成那样。”
　　“不是。”
　　陆风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有点委屈。
　　“你昨晚回寝室，也是不辞而别的。”
　　“我晕，请别用不辞而别。”
　　“难道不是吗？你说去上个厕所，然后就再没回来。”
　　江离一时，尽然无法反驳，只能转移话题。
　　“不冷，我里面有保暖内衣，还贴了暖宝宝。”
　　见江离这样，陆风也没有揪着不放：“你还化妆了？”
　　“哪有。”
　　“没有吗？”
　　说着，陆风又认真观察着江离的脸。
　　虽然江离知道，陆风直男得就真的只是在检查自己的脸而已，但还是被他目不转睛专注的眼神，看得老脸一红，不经意间转开脸。
　　“我只是涂了个口红而已，我很懒的，没有化妆品。”
　　“你这样就挺好，天生丽质，走，咱吃早饭去。”
　　江离无力望天，现在连陆风都那么主动了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行，那你去吃吧，再不去食堂没饭了，我直接去外面，我朋友给我买了早餐。”
　　“江离。”
　　“嗯？”
　　“我不是要死缠烂打，我只是怕……”
　　陆风迎着江离疑惑的眼神，说得无比认真：
　　“我只是怕站远了，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你。”
　　江离皱眉：“你什么时候那么不自信了？”
　　“对于你，我不敢太自信。”
　　言外之意是：毕竟前车之鉴那么多，自己吸取教训都来不及。
　　“我还没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不想……”
　　陆风突然拉住江离的手，说：“我不逼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但至少，请你……”
　　陆风换了换拉江离的姿势：“别推开我。”
　　“好。”
　　江离抽出手，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陆风没有跟上去，只默默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
　　陆风去食堂，买了早饭，下意识往江离的方向走去。
　　走到校门口，发现江离还在那儿等着，他就默默站在远处，并不上前。
　　十点，接她的车到了。
　　江离脸上的笑不假，她很开心。
　　看来，现在这个时段，只有做她朋友，才能让她开心。
　　江离一行人，来到高中同学的老家，在山里的村上自己举行的仪式。
　　“哇，还好你来接我了，不然我得转多少趟车啊。”
　　“哈哈哈哈，倒也不用转多少趟，只是会坐很久是真的。”
　　“嗯，超哥，还得有你，我一定要发一条动态感叹下。”
　　“我晕死，你真是够了。”
　　“你管我，反正你们从来不看动态的。”
　　“嗯，随你啦。”
　　江离拿出手机，翻出刚才，随手拍的，超哥开车的照片，发了条动态：
　　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
　　哎哟我去，好暧昧的一句话，但就真没有任何人误会，真是够了。
　　等他们到婚礼现场时，小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院子外面找一张桌子坐下，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开饭。
　　反正里面的仪式他们是挤不进去了，只能在外面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哄闹声。
　　一桌人，有三个人已经结了婚了，江离心中有点遗憾。
　　因为，桌上有两个同学，在高中时，是一对情侣，谁知他们高考完之后还分开了。
　　然后，女同学在江离读大三的时候，嫁人了。
　　当时，江离他们头一天晚上就到了她家，玩儿了个通宵，就等着第二天送她。
　　当然，她的前男友也是去了的，他们这群人，男男女女关系很好，先有友情，然后再谈其他。
　　从高一进校一个月就成为朋友，一直到现在。
　　虽然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家庭、学业，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像跟庄颜佳月、苏溪媛媛她们在一起时一样，会有回忆不完的往昔，畅聊不断的话题。
　　江离拿出手机，又发了条动态：
　　又一个高中同学结婚了，我也好想结婚啊。
　　吃席很开心，跟好朋友吃席更开心，江离正吃得开心，电话响了。
　　“喂。”
　　江离的声音有点含糊，一听就是嘴巴里包着好多好多吃的。
　　直接把陆风给干沉默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把动态删了吧。”
　　“什么？”
　　还是那含混不清的发音，陆风忍了。
　　“你刚发的动态，没再进去看过？”
　　“没有啊，我吃饭呢。”
　　“那你要不进去看看？”
　　“哦，行。”
　　江离挂断电话，打开手机，我去……
　　从第一条留言开始：
　　刘文斌：结婚挺好啊，先培养培养感情，两年后，咱们就结婚。
　　李亦白：嗯，先培养感情，但不用等那么久，年后就可以结。
　　罗沁：感情还需要培养？不是早就有了吗？你想结，随时，说就是了。
　　云宝：明天早上十点，婚礼殿堂，我等你。
　　大天使：哟哟哟，有人按耐不住了，明天早上，我准备好礼物，等你们。
　　小北：我也准备好明天的礼物了，笑
　　师兄：我现在买机票回来，来得及吗？
　　江离无语了……
　　得，删了吧，她不想应酬了。
　　天公作美，今天阳光明媚，照得人暖烘烘的。
　　他们聊了很久的天，两点过的时候，他们提议打牌，然后一桌人，迅速响应，五分钟之内，圈出了围城。
　　江离，从来都是在这个围城以外的人。
　　她吃着水果，嗑着瓜子，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自己也很开心。
　　玩儿了一会儿，又来了三个同学，得，没打牌的只有她，那接待自然就是她了。
　　“怎么现在才来。”
　　“有点儿事，刚忙完，过来看看。”
　　“行，强哥在里面，他们都在打牌，你们先进去打个招呼。”
　　“嗯，一会儿来找你们。”
　　过了会儿，他们把强哥拉出来，四个人围了一圈，打麻将。
　　“你们能啊，胆子也够大，居然拉新郎官打牌。”
　　“嗨，他现在又没事儿了，跟我们玩儿会儿，我们晚上不打扰他。”
　　江离在一众大笑中，也无语地笑了。
　　这两桌打牌的人，他们认识快十年了，只有纯粹的同学情，下一个十年，他们还能聚在一起吗？
　　（事实上，自江离结婚后，他们没有再聚过，江离，是他们里面，最后一个结婚的。）
　　真的，真的好想回到，少年时代。
　　“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了？”
　　“哦，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我也在回学校的路上，一会儿咱们校门口见。”
　　“好。”
　　江离还在车上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陆风在等她。
　　“姐夫，谢谢啦。你们路上小心，咱们下次见。”
　　她回来坐的是另一个女同学的车，她丈夫开车，江离心里还在想：真是要把遗憾放大到极致啊。
　　待车走远，江离转身向陆风走去，她看到陆风就那样站着风中，静静地等着她走近。
　　江离心中突然有点感慨，却又不知道具体触动是什么。
　　可能这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吧。
　　“你要给我什么？”
　　陆风抬起手，说：“今天在外面，看到推出的新品蛋糕，我觉得你会喜欢。”
　　“你就给我蛋糕？”
　　“怎么？不可以？”
　　江离拿着蛋糕，轻声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晚上的……”
　　“怎么，你怕长胖？”
　　听着陆风的揶揄，江离瘪嘴：“那倒不至于，我自认为自己不胖。”
　　“嗯，你真不胖。”
　　“谢谢，这种时候，你就别接话了。”
　　陆风笑了，没在接话。
　　江离白眼，还真是直男啊。
　　“你俩在这儿干嘛？”
　　江离转身：“秦师兄，你才回来？”
　　“嗯啊，你俩在公交站牌这儿站着……谈情？”
　　江离差点yue出来。
　　“没，就是巧合遇到了，这不也遇到你了？”
　　“那咱们往回走？”
　　“嗯咯。”
　　一个陌生号码，但江离知道电话主人是谁，不想接。
　　陆风还是第一次见江离挂电话。
　　电话又响了，江离又挂断。
　　第三次响的时候，秦锵说：“接吧，有什么问题还有师兄在呢，师兄帮你出头。”
　　江离眉头皱得更深了。
　　“有事？”
　　“……”
　　对方沉默着。
　　“没话说我挂了。”
　　“你……你最近好吗？我……”
　　对方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在选择话题。
　　“我看你还出去玩了，是学院活动吗？”
　　江离翻着白眼，整张脸就三个字：不耐烦。
　　“呵呵，那都多少年的事了，你现在才想起发来问候？谢谢关心，还有事？”
　　“江离，你别这么刻薄，我只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我刻薄？我靠，你脑子有屎是吧，神经病吧，我需要你打电话来慰问？哈？你谁啊，朕很好，跪安吧。”
　　对于江离在校园里，突然旁若无人的激动开麦，陆风和秦锵直接傻了。
　　要知道，江离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与人为善。
　　言语风趣犀利，却从不跟人红脸，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她骂人呢。
　　好怕别人以为她是贴脸开大骂自己。
　　他俩先环视一周，还好还好，幸亏学校很多人没搬过来，也幸亏新校区真没啥玩儿的。
　　然后他俩对视了一眼，很满足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感受。
　　女人真的不好惹，即便她平时再好相处，那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陆风还多想了一层：所以是看到江离的动态了，打电话来问问？
　　“江离别这样，咱俩就是和平分手了，我来关心下你。”
　　“我谢谢你，你谁啊，我需要你来关心，你配吗？”
　　“行，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犯贱。”
　　“对啊，你就是犯贱，你才知道啊。”
　　“你……”
　　“别他妈废话了，快挂吧，我怕我挂了你又打来。”
　　“行，你厉害，你牛，我也是脑子有坑，给你打电话，还想着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我可谢谢你的突发善心，你可别惦记我了，我怕被贼惦记。”
　　“我他妈惦记你？江离你别自作多情。”
　　“你都承认自己是贼了，我还不怕吗？还我自作多情。”
　　“你……”
　　“你快挂吧，我怕被我男朋友误会。”
　　“男朋友！”
　　“是啊，怎么，不服？”
　　“切，你不用用这种话术来激我。”
　　“我激你？有必要吗？你谁啊，别那么看得起自己行吗？算我求你了。”
　　“切，不是我看得上自己，是某些人太看得上我了。”
　　江离勃然大怒：“姓杨的，我的眼睛早好了，他妈的，我都替你新女朋友担心，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呵呵，你可以问问你自己看上我什么了。”
　　“呵呵，也许就是看上你矮穷矬了吧。”
　　“你……”
　　“怎么，现在觉得我犀利了？那是你还没遇到我男朋友，要是他来怼你，我怕你是下一个王朗。”
　　不带对方回话，江离又问：“知道为什么是王朗而不是周瑜吗？”
　　江离冷笑两声：“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是猜得到原因的。”
　　“不论我是王朗还是周瑜，你也配是诸葛亮？”
　　“我当然不配，我又不是男人。”
　　说完，江离把电话点成免提：“我的诸葛亮，怼他。”
　　对着秦锵无声说：“你说你帮我出头的。”
　　“江离，你别这样，茫然开始新恋情不好。”
　　“关你屁事，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一天到晚下半身思考，离了女人活不下去的下贱坯子。”
　　“江离你别太过分了，你是女生，我是怕你吃亏，别不识好歹。”
　　“哎哟喂，年纪轻轻就想当爹了？你配吗？我的事轮得到你管？先管好你的裤腰带吧。”
　　“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哟~原来是被这句话说服的啊，之前你还有点顾忌，毕竟是你好兄弟的前女友，呵呵，看来那个女人用这句话成功拿下了你啊。”
　　“你……”
　　秦锵眼睛都瞪成铜铃了，这么大的瓜？
　　而且，江离哪里需要他出头。
　　她跟开挂了一样，嘴巴像一把机关枪贴脸输出，根本没有别人回嘴的余地。
　　而陆风眼见江离越骂与激动，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头，然后抓住她的手腕，将电话拉向自己。
　　“你好，我是江离的男朋友，听你刚才说的话，你是她前男友？”
　　陆风的声音平缓和煦，没有任何敌意，对方却直接沉默了。
　　“你不说话那就听我说吧，江离跟我在一起并不是茫然，也不是冲动，她现在很开心。
　　谢谢你打电话来，多一个人关心她，我也很开心。
　　更谢谢你的离开，否则，我没有机会，以后……”
　　“很开心？你了解她吗？你们才认识多久？说得你很爱她一……”
　　“我很爱她……”
　　“他爱不爱我关你屁事，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是不是一坨屎从你面前飘过你都要尝一下才肯放人家通行？”
　　“你能不能说话文明点儿？”
　　“不能，以前老娘喜欢你，你吃屎我都觉得可爱，现在，呵呵，你干啥我都觉得你在吃屎。”
　　喔……秦锵成功被恶心到了，直接跑了，他怕再不跑今晚的饭浪费了。
　　陆风伸出手，直接捂住了江离的嘴巴。
　　“她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我的生活，温暖了我的世界……”
　　陆风握着江离拿电话的手，干燥且温暖。
　　他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离，仿佛不是在跟别人打电话，而是真的在跟她表白。
　　江离一阵一阵的心悸，根本平复不下来。
　　而江离的呼吸打在陆风的掌心，简直是无形的撩拨，陆风很艰难的忍耐着。
　　“我不希望有乌云遮住我的阳光，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了。”
　　说完，陆风直接挂断电话，放下手，却没有松开。
　　捂着她嘴巴的手撤掉了，然后顺势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江离心慌，脑子一片空白。
　　“走吧。”
　　陆风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拉着江离往回走。
　　江离脑子瞬间回血。
　　抽开手，有点慌忙：“谢谢陆师兄帮忙，再见。”
　　说完转头就跑，不做任何停留。
　　她拒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的秦锵：“看吧，我说你太冒进了。”
　　陆风望着江离消失的方向，沉默着……
　　“不到半年，她有多少追求者你知道吗？”
　　“……”
　　“我无计可施，但至少，可以让她知道身边还有我。”
　　“让她知道你也是莺莺燕燕其中之一？”
　　“她早就知道了。”
　　“什么！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
　　“半决赛那天晚上。”
　　“陆风，说你冒进，你还真是冒进啊。”
　　“我说过，不冒进最后可能连窗都没有。她身边的人太多了，我怕，怕她到最后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你每天在她身边，她想不注意到你都难。”
　　“注意到我也只是师兄啊。”
　　“你可以慢慢渗透，最后水到渠成啊。”
　　“若不迈出这一步，怎么水到渠成？比起其他人，我除了近水楼台之外，也没有任何优势。”
　　停顿一秒，又说：“甚至，在有的人那里，我连距离优势都没有。”
　　“啧，陆风你什么时候那么没有自信了？”
　　“自信有什么用？你看她身边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信心满满，然后被……”
　　说到这里，陆风大大叹了口气，她拒绝了自己，第三次了。
　　此刻，自己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去喝两杯吧。”
　　“行。”
　　两人渐行渐远，秦师兄还在抱怨：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魅力，你们一个个都魔怔了。
　　“还好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