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91、宋命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包甜。”

　　医院的501病房门口，赵渠提着果篮正打算进去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散着温柔光辉的男人从那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面带微笑，浅色系的发丝，温柔的像潭水般的眼眸，犹豫一股春风袭来，令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起来。他一见着赵渠就知道赵渠来干嘛来的，就说了刚刚那句话，还主动伸出手来。

　　赵渠明显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传说要顶替顾封在千尺门位置的包甜是个……男人。

　　赵渠他伸出手，说了句：“你好。我是……赵渠。”

　　包甜勾起一个微笑，春风和煦般，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人脸上的人畜无害。他回味一般，说：“赵渠，很好听的名字，你也是来看我们老大的？”

　　赵渠木楞的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果篮，深怕包甜会抢似的。

　　包甜被赵渠这样给逗笑了，他靠近了一些，故意道：“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赵渠虽说每天都会面对像老板那么帅的毫无道理毫无三观的大帅哥，可也受不了有人这样靠近他。赵渠下意识低头后退了一步，丢下一句：“没……我…我是来看你们老大的。再见！”他干笑一下结束了话题，推开门进去了。

　　留下包甜静静地盯着那扇门看了三秒，方才脸上和煦春光转瞬即逝冰天雪地，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赵渠拎着果篮，心里那股子紧张劲儿还没散下去，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呦，小赵，你来看我了呀，哎？”

　　顾封靠在床头边，说着，还探头探脑的往赵渠身后找个不停。不用想这货就知道他在找谁。

　　赵渠心里那个门请，他尬笑一下，“顾封你别看了，老板他没来。”

　　顾封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往病床上一摊，“我这个老宋啊真是够心很大，我都这样了，他居然不来看我，真是感情淡了，淡了啊！”

　　赵渠道：“顾封，老板是真有事，对了你身体没事吧。”

　　顾封嘿嘿一笑，“没事，对了你刚才进来没看见那一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家伙？”

　　赵渠试探性开口：“包甜……？”

　　顾封一拍大腿。“对啊，就他，你看见他了，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你的菜？”

　　赵渠嘴角抽搐几下，，心说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关注这些。他说：“顾封你别爱玩笑了，我之前听说这个包甜好像要做千尺门的……老大？这是真的吗？”

　　顾封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反问：“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人能管好千尺门吗？”

　　赵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顾封说：“包甜这个家伙我以前认识他，是个能力不错的家伙，关键是会照顾人，人还温柔，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八岁小丫头片子都能被他吸引，可惜……不是我的菜。我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老宋，毕竟老宋那张脸可是仙品啊～”

　　赵渠：“所以……你就甘心？”

　　顾封笑了笑，“甘心。千尺门换血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害了我的人，我应该接受我的老板对我的惩罚，再说了千尺门的确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引领大家。比起不甘心，我倒是很高兴。”

　　“你想得开就好。”赵渠说。

　　“想不开？”顾封揉揉鸡窝般的头发，“可能吗？”

　　“对了最近老宋在忙什么？”

　　“在忙……他没和我说。不过吧，可能跟王小泽有关。你知道么，王小泽也逃出来了，他居然还活着，关键是他的梦魇解决了。”赵渠道。

　　顾封也不思不得其解的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奇怪。不过，他的梦魇到底是谁解决的，我们也没找到什么确切的办法啊。”

　　赵渠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说话。

　　顾封也没在意，他继续说：“还有我看老宋最近有点问题啊。他在梦魇里就表现出来了，我说小赵，”他说着对着赵渠神秘的勾勾手指，“难道你没发现，老宋有梦魇的症状？”

　　赵渠的心猛然就提了起来，他佯装天真无邪的样子，殊不知他本来长这样，所以有点表演过度成了傻子一样，他口齿不清说：“额…是么，不会吧，老板要是有梦魇他肯定会告诉我们吧。”

　　顾封了解老宋的尿性，他说：“不不不，小赵，要是老宋有了这玩意儿他肯定第一时间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和我说的，他从来没想过麻烦任何人，他……”说着说着，顾封猛然停下嘴。

　　他一脸幡然醒悟过来看向了赵渠。

　　赵渠也隐隐明白了什么，望向了顾封。

　　当顾封不管不顾冲出了医院来到了宋命的家时，赵渠还一脸懵逼的跟着。

　　宋命倒是很悠闲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优雅慵懒的翻看着手上的文件。他并没有对还穿着病号服神色慌乱的顾封感到奇怪，而是看向了赵渠。

　　那张脸上写满了怎么回事。

　　赵渠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刚想解释时，顾封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老宋你大爷的！”

　　哭腔和责问的情绪同时散落进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宋命不动如山，神色淡定的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才抬眼正视着顾封。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向了顾封。

　　赵渠敏锐的察觉出这个场合他不适合在这里，他低声下气道：那个我先出去，你们说吧。”

　　“不用。”宋命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

　　赵渠定在原地。

　　顾封开口，他嘴里噼里啪啦问了很多问题。

　　“你有梦魇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

　　“丫的，没把我当朋友！”

　　“老宋咱就是说，你说出来就那么难吗？”

　　“我问你，当你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走的？你因为梦魇离开了大家？”

　　宋命依旧没有开口。似乎他从很多年前的某一天，或是，发现自己有梦魇的那一刻就打算不再应允了。

　　顾封忍不住道：“老宋你还想瞒住我么，我在梦魇里就看出来了你不对劲，这本事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你忘了你教过我怎么识别梦魇初期的症状了吗？没想到……有一天这本事会用你在教我的人身上。”他说着，无可奈何的笑了。

　　“没错，我是有梦魇了。”宋命承认道。

　　顾封急促问：“以前就有了？！”

　　宋命冷冷“嗯”了一声。

　　顾封立马道：“是什么样的，告诉我们，我马上找人…不，带上我自己，我也去，我帮你！”

　　赵渠听出来顾封有些着急，他说：“顾封你先别问了，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呢。”

　　宋命道：“不用你来。我的梦魇很奇怪，没有人可以进去。”他说着，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赵渠，没有说出赵渠是第一个可以进入他梦魇的人。

　　顾封脸色一变，他的声音沙哑道：“别开玩笑了老宋，丫的你为了不让我去真是什么谎话都可以编出口吗？”

　　宋命的表情变了变，声音像是灌进了容器里，闷闷的。

　　“我说的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顾封不可置信的开口，语气极度不相信。

　　他红着眼，似乎眼眸中滑下的是刀子，他的眼眶很红，红得不像话。

　　可转念一想这年头有了梦魇又怎么样？梦魇也是可以破解得了的，他吸了吸鼻子，扭头擦了擦眼睛憋屈的说，

　　“老宋，你的梦魇不论我进不进得去我都会帮你，没事，这年头谁还不得个梦魇了，有梦魇也算是好事，至少你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他笑了一下，很无奈的撇直了因为悲伤弯曲的嘴角，

　　“这些有实力的大佬们个个都有梦魇，咱不用自卑，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治好梦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下子换作宋命无奈的笑了一下。

　　顾封心里莫名中了一枪似的，“不是老宋你笑什么，你别笑啊，我现在一看见你笑，我心里就虚的慌。”

　　当然他虚的慌也是应该的，梦魇的情况是千变万化的，每个人依情况而变，再简单的梦魇对于本主来说想要破解也比登上月球还难。顾封的确没见过宋命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是啊，要是真像是他说的那么简单，老宋当年还会走么？

　　顾封在心里捋了捋，正在想问问老宋梦魇的细节，宋命就背过身去。

　　宋命道：“顾封，你要离开千尺门？”

　　顾封愣愣的，心里却觉得暖暖的。“老宋，你这是心疼我了？”

　　宋命靠在沙发上，他神情慵懒很明显是好奇这事，哪有半点关心。

　　顾封道：“离开是真的要离开了，不过嘛，我也落得个轻松。怎么，要是老宋你愿意，我倒是很想倒插门来九尺门。”

　　“你要来，九尺门我第一个投反对票！”

　　赵渠吓得一个激灵，他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李知恩。

　　李知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顾封，对着目光而来的赵渠露出一个微笑。

　　“小赵，”

　　“老大。”

　　李知恩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宋命，没好气对着顾封上下打量一眼。

　　“你这家伙干什么来老大家里了，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能容忍你进入九尺门了！”

　　顾封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跟李知恩吵，只好摸摸毫无血色的唇，有点可怜兮兮道：“李姐我都这么惨了你就别急着欺负我了好吗？”

　　李知恩抱臂连个正眼都不给顾封。顾封继续卖惨，“好歹我这一身伤也有保护老宋的受的，你就不能看在老宋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么？李大美女？”

　　李知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着顾封扫了一眼，“真的吗老大，他真的保护过你？”她继续拱火，“我听说小赵这次表现不错，小赵肯定也保护咱们老大吧，能保护人又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才是称职的搭档，有些人怎么就不明白不适合当搭档就不要硬搭这个道理呢！”

　　顾封一听脸上挂不住，他一把拉过赵渠，心虚道：“小赵你说说看，我在梦魇那可是英明神武，保护老宋我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老宋叫我往东我可绝不会往西。”

　　李知恩吐了个舌头，吐槽道：

　　“那不就是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