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55、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阵爆笑如雷贯耳，顾封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子，一边看看其他人。

　　千尺门的成员明显是习惯了自己家老板时常发疯的行为都没有面露异样，反而极其平淡吃饭。

　　宋命不耐烦道：“你笑个屁。”

　　顾封捂嘴道：“不是真没看出来啊，老宋你这小跟班是不是跟你学坏了，绑架都来了。”

　　赵渠有些无奈，“我就是说说给你们听听，要是不行就算了。”

　　宋命无视了顾封，他扭头对赵渠说：“他不是我的跟班，再说了，这个办法，我看行。”

　　顾封一愣，“哎？”

　　他不怀好意的偷看一眼侍者，悄咪咪凑近宋命。

　　“那说好，咱们先绑哪一个？”

　　宋命感觉有脏东西凑过来，他头也没回，一手撇开顾封凑过来的脑子。对赵渠说：“听你的。”

　　“啊？”

　　赵渠跟顾封同时道。

　　“听我的……不太好吧。”赵渠为难道。

　　“那你说，怎么不好？”宋命望着赵渠道。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渠，仿佛漩涡般精准着吸吮住赵渠的心巴。

　　赵渠重重吞咽下口水，默默地挪开了目光。

　　“那……那好吧。”他扶了扶眼镜说。

　　可刚说完，楼上传来一阵极速下楼的声音。

　　坐在餐桌上的人都面色意外，纷纷闻声抬头，看见是老八那张刀疤脸，他急头白脸的喘着粗气，趴在楼梯围栏上。

　　“不…不好了！”

　　“死人了！”

　　阿凡忽然站起来，她扫一眼顾封，表情几分慌乱。

　　其余人都既好奇又意外都站起来。

　　宋命没有起身，只是从阿凡站起来那刻面色平静的扫了她一眼，随即缓缓回了头。

　　顾封自然也没动。

　　老腰说：“老大你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毕竟，这是死的第一个人。”

　　顾封看宋命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特别欠揍的摆手，“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看看吧。”

　　赵渠也下意识望向宋命，“老板，你去么？”

　　宋命却小声对赵渠道：“毕竟是这里死的第一个人，去看看总不是坏事，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我还有别的事，你替我去看看，好吗？”

　　赵渠点头，他刚想起身，手却被宋命轻轻按了按，他听见宋命说。

　　“注意安全。”

　　赵渠开心的笑了笑，一改沉闷，他小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跟暗恋表白似的不管宋命听没听清楚，就低头害羞的跟着老腰几个人一起上了楼。

　　顾封闻到一股子甜得发腻的味道，他那狗鼻子精准无比察觉到赵渠的想法。他扭头注意到宋命的目光远送着那个略微消瘦的背影，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跟喝了十瓶醋似的。

　　“哎呦老宋，你平时不都要让他跟着么，怎么今天敢放手了，害，不过也挺好，总不能跟你一辈子吧。”

　　宋命倏地收回了那束意味不明的目光，语气变得几分轻佻。

　　“倒也不是不可以。”

　　顾封：“……”

　　——

　　赵渠跟着老腰几个人一起上了楼。

　　他无意间看见了阿凡在一边走，一边偷偷抹眼泪。她的手上有根五彩斑斓的头绳。

　　赵渠觉得这个姑娘恐怕是在这昏暗无光的别墅内太害怕了，现在又听见死了人，给吓哭了吧。他也一直觉着，女孩子怎么会来梦魇中做事，这里这么黑这么恐怖，他们何必到这里来呢。想到这里，赵渠不由得想到了在医院内，九尺门边月的背影。

　　那个冷毅的侧脸，柔美且冷淡，轻垂的目光中仿佛什么都不惧怕，只有藐视。

　　赵渠很快就看见了围在一处房间门口的游戏者，以及飞翼的黄羽跟佛爷。

　　游戏者中的老赖语气粗狂，嘴里一直念叨着：“会是谁杀了他？”这句话。

　　一群人站在一起相互审视，仿佛谁都有可能会是凶手。

　　其中，黄羽脸上的表情极其不可置信，他站在原地，老腰站在原地，两个人断断续续说了几句，期间表情既疑惑又愤怒。

　　直到阿凡着急的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谁死了？”

　　小梦下意识的拉住了开口的阿凡，很想让阿凡别说话，可惜话已经甩出口。

　　此刻游戏者纷纷回头盯着阿凡一行人，眼中满是怀疑的态度，可大家谁都没有开口。

　　黄羽扫视了上来的人，看见是千尺门后极其不悦，当他的目光审视在赵渠时，眼中忽然迸发出愤怒无比的眼神。

　　他恶狠狠指着赵渠，他说：“就是他！”

　　黄羽怒视着赵渠，他一手指着赵渠很快就来到赵渠眼前，一把揪住了赵渠的衣领，把他拎小鸡似的拎到墙边狠狠地往冷硬的墙上一砸。

　　“说！是不是你杀了白毛！”

　　赵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他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这是第一次有人毫不讲理把他抵在墙角，指责他，他连反抗都显得弱小无助。

　　赵渠缩在墙角，十分可怜道：“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黄羽见赵渠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拎起来赵渠毫不留情扯着赵渠的衣领将他拉拉扯扯到屋内，一把掐住他的后颈，让赵渠在毫无反手之际，看见了一具死状极其惨烈的尸体。

　　而这尸体自然的是飞翼的白毛。

　　白毛趴在地上，惨白无色的脸偏向一边，他的眼睛死死瞪大，死不瞑目，身下是一大摊血迹，不过似乎是死得太久，血迹已经凝固，呈现阴暗的殷红色。

　　赵渠看见白毛那双死死瞪大的眼睛，似乎在死死瞪着他，又闻到了尸体上的味道一时之间身体和精神都有点恶心，他打不过黄羽只能艰难的扭过头道；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我没有杀人！”

　　“还不承认是吧！”黄羽丝毫不听赵渠的话，扯回了赵渠的脖子，一把将他摔在地上。黄羽怒斥道：“你要是不承认，今天我就打到你承认为止，我告诉你，你惹错了人！”说完，他的腿已经抬起要狠狠踹在赵渠的腹部。

　　赵渠一屁股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了一下，晕乎间腰疼得让他快晕过去，眼看着黄羽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有他的脚快要落在他的身上时，一个人忽然跳出来拦在赵渠跟前。

　　“够了黄羽！”

　　这是老腰的声音。

　　赵渠睁开双眼，镜片后的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老腰那魁梧的背影挡在他的跟前。

　　这时候佛爷也站出来了，他十分不屑，道：“怎么，你们千尺门也要多管闲事？”

　　这二人在体型上一致，十足的肌肉男，魁梧又壮硕，要是真的打起来，这才是第二天，到时候想必谁都不会太好看。

　　涛子站出来拉了拉老腰，示意老腰别为了赵渠给千尺门惹事。

　　赵渠从那个眼神中读懂了一丝意味，他知道不能完全依靠别人，于是难受的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说：“你说白毛是我杀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老腰没想到赵渠还能站起来，意外的扫了一眼赵渠，站开给赵渠让了一条路。

　　赵渠道：“你说是我……咳咳，是我杀了白毛，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杀了白毛？难道你看见过，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白毛会死？”

　　千尺门都有几分意外，他们注意着赵渠，本以为这个连话都说得不大清楚，声音又跟蚊子差不多的人会唯唯诺诺不敢发声，又以为此人会和所有遭到了误会的人无能的大喊大叫臭骂以外再跑下去找救星，可是这番挨打后，逻辑清晰的反问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而这个赵渠行事方法，还是逻辑行为的样子大家都似曾相识的嗅到了宋命的味道。

　　黄羽懵了一刻，可他还是压制不住愤怒，他道：“你说我有什么证据，我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提议要让白毛关进这间房间！？”

　　其他人听后都有点意外，大家的目光望向赵渠。

　　赵渠当然知道那一天的事，是他让白毛住进这间屋子里的，可他纯粹是觉得这间屋子开阔又明亮，不会太压抑。

　　哪知道他完全出于好心的一句提议，竟然会害死白毛。

　　赵渠有点犹豫，他眸子凝视着那具尸体，他想，会不会真的是他无意间害死了白毛。

　　无意害死，就不是害死么，无意做的错事，难道不算有罪么。

　　走廊安静的几乎掉下来一根毫毛都可以听见。

　　大家在赵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

　　黄羽冷笑道：“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不说话就代表他承认了！”

　　“不！”赵渠反驳道，“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心才提议让白毛住在干净的客房内，我只是不想让他住在工具房里而已，我没有害死白毛的意思，真的，你们相信我，”

　　“我去你的！”老猛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游戏者们纷纷都露出落井下石的微笑。

　　“不会，你就是那个警察吧！”老八说。

　　这话出口后，大家看赵渠的眼神越发的奇怪。看得赵渠自己都害怕的忍不住发抖。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才能洗刷清楚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