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126、我愿意

　　夜晚的工作室格外适合聊八卦。

　　李知恩递给赵渠一杯奶茶，好奇道：“这么说，你把委托人的梦魇搞砸了既没有完美的售后服务，还把VVIP的客户得罪了，结果人家因为见义勇为不和你计较了？”

　　赵渠面对这一个个足以把他那点死工资扣完的各大罪责，他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边月吃着薯片，完全没有一丝肥宅的快乐感，她道：“你能别吓他？”

　　李知恩一摆手，危险的眯起眼说：“哎呀，我开玩笑的啦～”

　　赵渠慌乱的喝着奶茶，莫名其妙觉得李知恩在骗人。

　　宋命伸手来，道：“看来你今天又成功揽了一单生意，干杯。”

　　赵渠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小麦汁递过去，几个人干了杯。

　　李知恩道：“不过这个老张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小赵你最近奇奇怪怪的话说的太多了。”

　　“……”

　　赵渠大致把老张的事讲了讲，李知恩听的最起劲事后终于明白了赵渠被她给冤枉了。

　　李知恩脸上的表情一会这样(*???)!!

　　一会儿这样(*?????)

　　一会儿这样(???皿??)?????

　　赵渠说：“不过，我最近有说很奇怪的话？”

　　“这个啊。”李知恩拿出来一个笔记本，“这个是你带来这里的，上面写满了上面奇奇怪怪的话。话说你是不是最近出门遇见了什么神婆之类的，她似乎也对我说过这得奇奇怪怪的话，啊，怪不得，我总感觉这些话很奇怪！！！”

　　李知恩一拍桌子，道：“对了，那个老太太不会还说你像是她的孙子之类的，还给你糖吃？”

　　赵渠傻乎乎的点点头。

　　李知恩道：“她也说像她的孙子的好友，还给我糖吃。不过我不敢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我留着。你看是不是这个？”

　　那个糖果在李知恩的手心缓缓展开时，赵渠愣住了。

　　“一模一样。”赵渠道。

　　李知恩道：“那个老婆婆整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害得我老是想绕道走，我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她，她眼神倒是挺不错…呵呵…”

　　赵渠：“哈哈……”

　　宋命忽然开口：“这么说，我们都被老太太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李知恩意外的看了一眼宋命，“不会吧，宋哥你也……”

　　宋命点点头。

　　边月开口：“她对你说什么了？”

　　宋命歪头，他正在削苹果，盯着一圈圈没有断开的苹果皮缓缓垂下，他开口：“老太太说，我最近额头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让我别随意帮助别人，小心坏了气运。”

　　李知恩摩擦了下巴，“这样啊，不过你额头那里黑了？”说着，她凑上去特意仔细看了一下。

　　边月拦下李知恩的动作，解释道：“不是颜色黑，这是算命的话术，骗人的把戏。”

　　宋命笑了笑，望着赵渠。

　　赵渠却心底有些在意宋命说的这番话。

　　他明白，他的梦魇很危险，他知道不应该拖累朋友，可他也不想偷偷逃跑，让朋友担心……

　　他到底该怎么办？

　　手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一块削好的苹果块，递来的手往前伸伸。

　　“拿着，发什么呆？”宋命说。

　　赵渠苦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事太重的缘故，他总觉得这块苹果并没有什么味道。

　　李知恩吃得很香，在一边嘟囔着夸宋命的苹果好甜，又说要去买奶茶喝就拉着边月走了。

　　赵渠都不知道李知恩，边月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工作室已经空空荡荡了，除了在饮水机旁接热水的宋命正缓缓走来。

　　宋命把那杯冒着热气的水杯递给赵渠。

　　“有心事？”

　　赵渠伸手接过水杯，他避开了上位那个带有探究的目光，沉默了。

　　宋命抿一口水，薄薄的唇稍微红润了些，他自然的坐在赵渠身旁，说：“是因为你的梦魇么？”

　　赵渠被猜中了心事，下意识喝了口水。

　　宋命道：“在担心，那个老太太说的会成真？”

　　赵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他扭头，目光透过镜片显露出几分担忧。

　　“老板，我真的担心……”

　　“没关系，我愿意……”

　　赵渠愣了一下。

　　宋命的手轻轻的搭在赵渠的手背上，撕坏安慰一般轻轻压了一下那微微颤抖的手背。

　　“你说……什么？”

　　宋命勾起好看的唇角，又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我说，我愿意。”

　　“为什么…？”

　　“我一直都愿意陪着你，比起你担心会不会连累我，我更害怕，你偷偷逃走，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连一个让我和你一起承担的机会都不给我。”

　　宋命的手温暖至极，他握紧了赵渠的手，包裹住，似乎是不想让那只手逃走。

　　宋命道：“赵渠，这一次我会和你站在一起，陪你一起去看看你的梦魇。”

　　边月正提着奶茶，身旁的李知恩刚一进门仿佛看见了什么脸色剧变嗖的揪住边月往门外躲开，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玻璃门外偷看。

　　李知恩双眼冒泡，一脸吃瓜，低声哔哔：

　　“月月你看见没有！咱宋哥出息了，”

　　“他终于敢摸赵渠的手手了！！”

　　“啊啊！！难道他已经表白了？！”

　　“不会吧，我终于在字数四十万字以后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边月无比无奈的站直了身子，她抱臂，目光略微审视着那两个人，眸底有些忧愁。

　　十二月的风冷得人连手一刻一刻都不想掏出来，偏偏这样冷嗖嗖的天气，赵渠忽然接到了宋命的电话。

　　以下是两人聊天记录：

　　宋：“醒了吗？”

　　赵：“啊…醒了。”

　　宋：“有空么？”

　　赵：“当然。”

　　宋：“出来。”

　　赵：“啊，可是……”

　　宋：啪嗒——

　　电话果断了。

　　赵渠很想问老板这么冷的天到底要去哪儿，终于再艰难的打了电话后问清了地方之后裹成粽子去了。

　　天空下着小雨，吹着凉风，路上连个鬼都没有的天气，赵渠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栏杆边，看着灰蒙蒙的湖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宋命。

　　宋命是那种无论多冷都只穿着大衣的男人，他注意到有人靠近，扭头望向了赵渠。

　　赵渠艰难的笑了笑，走了过去，途中还一脚踩滑差点摔倒，幸好宋命扶住了赵渠，不过也让赵渠摔进了宋命的怀里。

　　赵渠的脸凑近着宋命的心脏，不过并没有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他失落的抬起脸，感受着脸庞上沾着一些雨水，冰凉凉的，让赵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板，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赵渠哆嗦着问。

　　宋命道：“有人找到我，需要去解决一个梦魇者的问题。”

　　赵渠顿时有点无语，这里这么冷，有什么事情非得把人大冷天约到湖边悄悄摸摸说嘛？

　　这又不是小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很神秘呢！

　　赵渠舔舔干燥的唇，问：“是我们一起去么？”

　　宋命犹豫了一下，他说：“不是。是你一个人。这件事很奇怪。那个人指名道姓要你为他解决这件事，说他只相信你。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和边月商量一下，换个……”

　　赵渠道：“不，等一下，老板，你是说这个人他认识我？”

　　宋命：“认识你不正常吗？你在论坛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一面，他…”宋命说着，有些难以形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说，“这个人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他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用论坛的人，更像是个终日以体力劳动的务农者，他真的会从论坛上认识你？”

　　赵渠听着，他忽然觉得浑身更冷了。这一切突然冒出来的新人物让他忍不住胡思乱起来。

　　或许……

　　这个老者身上有什么关于他的秘密呢。

　　赵渠道：“老板，我决定了，我会接下这笔梦魇，不过我想先见见这个人。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宋命久久没有回答，他一直看着远处的湖水，那里有一只鸟儿正在向远处飞去。

　　“他叫，刘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