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121、火灾

　　九尺门最近安宁无事，只是少了李知恩在，工作室内的气氛少不了差了那么点。

　　边月偶尔来工作室一趟，她浑身那股子凌厉劲让赵渠只敢远观，不敢说话，所以除了每天在这里守着电话之外，就只能打开电脑上看看论坛上又有什么新的梦魇数据，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赵渠一个人了。

　　只是宋命，赵渠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宋命了。

　　宋命连工作室里都没来。

　　赵渠完美的接班了李知恩的工作，虽说工作内容闲的无聊，除了混吃等死百无聊赖也没别的屁事。

　　甚至就连说好的会接电话的工作内容都没有。因为根本没人来电话。

　　赵渠在这里等了三天。他给李知恩发了简讯，可惜对方都没有回复。

　　赵渠开始想李知恩家里有什么事会这么难处理来着。

　　想着想着果然就睡着了。

　　直到醒来的时候，工作室已经黑了，窗外也昏暗下来，虽说工作室不大，不过个人呆着也显得足够空旷了。他伸了伸手，揉着酸痛无比的肩颈，当他伸手端起水杯想喝一口，眼神下意识往工作室里瞟一眼时，这才意识到工作室里的椅子上还坐着个家伙，这给赵渠吓得抖了一激灵。

　　手里的水撒上了大腿，其冰冷程度让他叫了一声。

　　赵渠：“你是谁？”他一边说，一边开了灯。

　　灯光亮起，坐着的人不慌不忙扭过头来。

　　赵渠更加吃惊了，道：“边月？！”反应过来后，又弱弱叫了一声。

　　“老大…？”

　　边月道：“醒了。”

　　赵渠点头，他站起身来，道：“老大，你找我，有事吗？”

　　边月：“有。”

　　赵渠的心情忽然涨高起来。“什么事？”他问。

　　边月：“关于你和宋命的事情。”

　　赵渠一动不动了，每次听见老板的事脑子就一拼空白。

　　边月继续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梦魇有很严重的问题…”

　　赵渠打断了，“我知道…”

　　空气中忽然凝固了一下。

　　边月十分严肃道：“那你知道么，宋命有试着赌上性命强行进去你的梦魇。”

　　赵渠意外的摇摇头，“他…强行？进入我的梦魇？”

　　边月也就明白了。“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算了，既然他不愿意告诉你，那就让我来。赵渠，你的梦魇和我们大多人的梦魇都不太一样，你的梦魇充满了神秘和危险，太多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我不知道你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为人解决梦魇若是非要堵上性命，那我不希望宋命受到伤害。如果你真的为了宋命好，那我希望你离开。”

　　赵渠喃喃自语：“离开？”

　　边月道：“离开，九尺门。”

　　赵渠良久没有说话。

　　边月：“我知道宋命对你来说很重要，可他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强行进入你的梦魇，为你解决一切。甚至可以为了你，死在你的梦魇中，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我想看见的。与其非要别人牺牲，不让走的远远的好。”

　　赵渠垂下头，他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声音几乎是抖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

　　赵渠说完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扭过头笑着说：“谢谢你边月，谢谢你告诉我，其实任何一个人对我的说出真相，我也会为了老板走的。”

　　最后的工作室变成了一个人，还有一双开始怀疑自我的双眸。

　　赵渠回到家蒙头就睡。

　　他做了个大梦，梦了有一团大火一直在向他蔓延，直到第二天晚上做梦，这团火居然接着就烧到了他的脚边来了。

　　赵渠几乎是跳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吓得他一激灵梦就醒了，可惜他懵逼半天梦没醒过来，整个人已经呛得不行，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是真的深陷火海之中……

　　不对！

　　赵渠再一次打量起来周围，烧焦的桌子椅子板凳子，天花板上连着木柜子上的火都快冲了天，黑烟一圈又一圈袭来，熏得赵渠双眼发酸得紧，他忽拼命忍住不呼吸的刹那猛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在经历一场大火的围攻。

　　他再一次确认这特么绝对不是他家的时候，且难以理解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门口，刚一准备打开门，屋内某个房间内却发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救命！！！”

　　“救命！！！”

　　“谁来救救我！！！”

　　赵渠一下子停在原地，他一手用袖子捂住口鼻，来不及思索自己是怎么来到别人家别亲眼目睹火灾，眼看这个屋里还有人存活总不能见死不救。他冲向了里屋，发现一间房门正剧烈颤抖着，屋内的人正在拼命自救，而屋外却堆积着许多废弃的杂物似乎谁有意堵死这间屋子。

　　赵渠来不及思索，他冲上去开始回应：“别怕，我来救你了！”

　　他一边用力拉开那些堵在门口的木柜子和桌子，一边回应着，可屋内的人却没有了声音。

　　赵渠一脚蹬开最后一点杂物时，注意到屋内的人没有了声音，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生平那个人已经呛晕在屋内。

　　他大喊：“你还活着吗？！”

　　赵渠伸手去抓门把手给他烫的一激灵，他缩回的手伴随着许久没有回应的人声加快了速度。

　　他顾不上那么多一次又一次踹着门，终于眼看着门终于松动了些，赵渠朝着屋内大吼一声。

　　“躲远点！”

　　“门要开了！”

　　赵渠说完，往后退了几步，拼命往前跑去一脚踹上门。

　　而门也在一瞬家破开。

　　赵渠捂住口鼻冲了进去。

　　这是间更加小的我卧室，正对面是扇窗户，此时正在往外飘去滚滚浓烟，卧室的床烧的几乎面目全非，这里东西杂乱无章，黑烟四散，可即使如此，赵渠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满是惊恐，一看见人来瞪大了双眼。

　　“小朋友别怕。”赵渠说着冲上去抱住孩子。

　　这个孩子道：“叔叔，救我…”她紧紧抱住赵渠，两只手仿佛打了死结。

　　赵渠伸手护在孩子头顶，他四下躲开这些烧烂掉下来的东西，终于冲到了门口，哪知道想一手拧开门把时，手跟门把手接触的瞬间滚烫无比，给他的手掌心烫的血肉模糊。这一幕正好被小女孩看见了吓得她哭声不止。

　　赵渠只能咬牙切齿把手缩了回去，强装镇定道：“没事没事，叔叔没事，别怕。”

　　接着一脚又一脚踢着门。

　　这里燃烧的越来越快，门口漆黑一片早就看不出来先开始门的颜色，看样子火是先从客厅放的，门一受热早就无法用正常的方式打开。

　　赵渠焦急的思考着，脚下的动作一刻不停。

　　小女孩忽然指着门说：“门…被爸爸锁了。”

　　赵渠一愣，停下动作，看向了女孩。

　　女孩指着门，“家里经常发生大火…”

　　赵渠只能安慰着小女孩，一边用力踹门，一边温和的问：“叔叔叫赵渠，你叫什么呀？”

　　小女孩道；“我叫…李知恩。”

　　赵渠倏地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之后女孩不再开口，本该放声大哭的年纪却只是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无声的泪水。

　　一刹那间。

　　门外忽然传来砸门的哐当声。

　　门瞬间打开了，屋内的黑烟犹如找到了出口往外散去，一个一脸狼狈的女孩正喘着粗气，她一看见赵渠就愣住了。

　　赵渠也震惊在原地。

　　“小赵？”

　　“知恩姐？”

　　接着，还不等两个人叙旧，一群消防员冲进来，紧急灭火和疏离所有的人。

　　等到了楼下，赵渠牵着孩子望向了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高楼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

　　李知恩一言不发，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赵渠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李知恩，正当他想问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光头男人忽然急急忙忙冲过来。

　　光头男人一眼瞟到了小女孩，满脸担心的想要抱着小女孩。

　　赵渠给吓了一跳，拉过孩子道：“你是谁？”

　　光头男满脸堆笑，“我是知恩的爸爸…你是？”

　　李知恩这时候冲上来护在小女孩的跟前，“你个杀人犯，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他的爸爸，你说这是不是你放的火！”

　　光头男一脸吃瘪的表情，他说：“你说什么鬼话，我怎么会放火，我为什么要烧掉我自己的房子？”

　　李知恩道：“当然是因为保险，你的妻子不就是这么死的？怎么，这么快害死老婆的保险金就花光了，就把注意打在了你的女儿身上，你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老子今天就抽死你！”说着她就要动手。

　　赵渠连忙拦住，小女孩也跟着哭了。

　　这时候一个消防员也凑过来，他的脸色极其不善，对着光头男道：“你是孔雀小区1906的户主，你们家里怎么回事，卧室内的火源和客厅的火源都有酒精成分，而且我们发现门锁又被人改动的迹象，前两年你们小区也有火灾，那时候也是你吧，你老婆那时候死在屋里的事你难道么长个教训？！”

　　光头男不好意思低下头，谁也不知道他低头笑了拿那一下是什么意思。他说：“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是不是，我这就带我女儿回去。”他说着想拉走小女孩。

　　消防员脸色难看到极点却也没有办法。

　　可小女孩却赶紧挪开身体，她十分不情愿挨着她的爸爸。

　　是啊，她也只是年纪小，可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赵渠道：“你也看见了，你女儿不愿意跟你回去，我看这件事有点不对劲，要是我我就报警。”

　　光头男脸上在笑，眼神却凶狠无比，他对赵渠上下打量下，说：“原来是你救了我女儿啊，谢谢你啊，我们父女关系很好的，没什么好调查，还报什么警啊，你说是吧，消防员同志。”

　　虽说光头男是在感谢可赵渠却听出来这个家伙阴恻恻像是在说：都是因为你，我差点就弄死她了！

　　赵渠没好气的说：“我救你女儿的时候，为什么卧室门口对方了许多杂物，请问你是故意的吗？”

　　光头男一时语塞。